第1215章 時機漸近
漫天雷光中一座小築的屋頂被劈開,露出了其中一個如畫人物。
嫸道人一甩雲袖,神色淡然中略有微微喜色,終於踏出了這一步,她沒有任何遺憾。
成為那個錦繡開天的吹號人,她沒有這樣遠大的理想,這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大海航行誰都想當船長,但船長是需要能力的,否則遲早一船人會被帶進死亡。她的原望就是不被時代拉開距離,能夠參與其中,卻不是在前頭領路。
有了這樣的自知之明,成功上境自然是一件值得欣慰的喜事;當然,她不會為此大張旗鼓的慶祝。
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還有太多的事要做,鞏固境界,凝聚人氣······作為安和道門的下一代中堅力量,她有太多的責任。這是一次錦繡修真史上非常特殊的時期,上一代和下一代涇渭分明。當她走出殘破的小屋,外面兩個人正含笑看著她。蕭真人一臉欣慰,「不錯,不錯,恭喜安道友。」
天風神色平靜,「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合乎大道。」
嫸道人端莊一禮,有點驚訝,「兩位這是······還這麼沉得住氣么?」
蕭真人微微一笑,「我們這些老傢伙就是應個景罷了,有感則發,無感則退,瞎湊什麼熱鬧?」天風負手一哂,「隨緣結遇,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強求不得。」
他們兩個說的輕鬆愜意,但嫸道人知道他們才是真正心懷大志的人,也不多問。想了想,「也不知道那個傢伙開始了沒有?」
在場的幾個人都很明白她說的那個傢伙是誰,蕭真人呵呵笑道:「最近些年就很少聽到他的消息,但近二十年來大陸上有幾件奇怪的事,估計脫不開和他的干係。」
嫸道人點頭,「您說的是髕虛沙漠的萬妖大會?是的,就是一股濃濃的侯狗子的味道,最後當著眾妖的那一劍基本上就可以確定,我真是好奇,數萬大妖,要多蠢才會圈不到一個人修?」
天風自負的搖搖頭,「有太多的辦法,最起碼我這些師兄弟都能輕鬆做到;但還不止這件事,我懷疑默島火炬背後也有他的身影,這傢伙對五行靈珠有一種很特別的吸引力,當初在藍山島時,金靈珠恐怕就是他動的手腳;說實話,我是真的想不出來他一個土生土長的錦繡人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蕭真人嘆了口氣,「劍脈出怪胎,好像已經成為了宇宙修真界這數萬年來的主旋律了?」
天風喃喃自語,「事不過三啊······那傢伙肯定沒有開始,我有預感,如果錦繡大陸有人能和我們這些外界來客爭鋒,可能就他一個人,嘿嘿,看看這一次鹿死誰手吧。」33
侯蔦一直處於一種極度放鬆的狀態,放鬆得白娘子都有點替他著急,但她也知道,這傢伙在修行上絕對有自己獨特的一套,這一套東西保證了他這麼些年下來哪怕在上界來客面前也毫無怯意。
對錦繡開天,他沒什麼直覺的發現,所以按兵不動;這不是因為胸有成竹,而是一種本能的選擇。關於上境的準備,他認為自己已經準備妥當,至於那些無數的細節他根本就不在意。
細節是永遠都準備不完的,反而會把自己準備的越來越緊張,這是他的經驗,其實也是每一個真正實力修士的共同選擇,他們已經不屬於那批提心弔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那一群人。
只要我想,就能做到,這才是他們這批人的共性。但是,仍然有跡可循,比如,那個封嬰榜。
到目前為止,大陸上成嬰修士已經增加數十,這放在歷史上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據,歷史上一年中成嬰的最好記錄不過一年數名,現在就已經十倍之,但這是一,二百年的積累,大家有意為之的絕無僅有的情況,以後再不可能。
這樣考慮下這數十名成嬰修士也就顯的不那麼意外了。
但這些元嬰的名字並沒有出現在封嬰榜上,就讓人不由得不懷疑封嬰榜的意義何在?但主流修真界的看法是封嬰榜登的並不是誰誰誰成嬰,而是誰能在成嬰的同時開天的可能性。
到了現在,也基本上沒人再關注這東西,從一開始的新鮮后,變成了現在的見怪不怪,無動於衷。
封嬰榜上的名字沒什麼變化,變化的是封嬰榜本身;本來紮根大地的封嬰榜和錦繡大陸之間的聯繫越來越緊密,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杵在土中,而是和大地的五行連結在了一起。
侯蔦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五顆五行靈珠正在向封嬰榜接近,目前已經到達了上虞國境內,正在向碎末城移動。
他最精通的就是五行,所以能感覺得到,但是不是還有其它大道的東西在往這裡靠近那就不知道了,比如陰陽,輪迴等等。雖然沒有實際證據,但他直覺中就是這麼認為的。
事實就是,封嬰榜正和錦繡大陸深度融合,這樣的融合到底意味著什麼,誰也猜不到。每天他都會來這裡待一段時間,細細感悟封嬰榜的變化,然後,他等來了越來越多的人。
頭一個不速之客就是指玄道人,一臉的風輕雲淡,當他們看到對方出現在這裡時,都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的神色,就彷彿早知如此,理所當然。
侯蔦能感覺到的,別人一樣能感覺得到,反過來也如此;他是通過五行感知察覺到的這一切,指玄通過什麼來的這裡那就不知道了,這也是探清的秘密。指玄道人只是一個開始,在他之後,這些上界來客就彷彿約好的一般,一個接一個的到來。
決明子,天風,榮光,紅袖,葉白······不僅是三清系的修士,也包括其他道統來使;侯蔦數了數,幾乎就包括了所有的上界來使,一個不漏。
當真正的時間節點來臨時,每個人都展露出了自己道統的底蘊,就每一個是浪得虛名之人,不管他們之前是多麼的低調,也改變不了他們背後道統的強大。就像他們來時一樣,現在又匯聚在了一起。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