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偉大設想
於正行聲色俱厲,「大陸興亡,修士有責;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夢想,而是歷代樓蘭鎮守的夢想,只不過傳到了我這裡,碰巧趕上天地變化而已。
這是我的造化,也是你們的造化!」
候蔦捂住臉,心情沉痛:所以,就要拿私房錢來成全這樣的造化?
於正行大手一揮,說出了他的夢想,「就以這條暗河為線,建立一條防護林帶,擋住來自極西的風沙侵襲,如果我們能做到這一點,再堅持幾百年,這裡就將重回歷史上的河套輝煌,而你們就是這次偉業的創立者,見證者,在歷史中留下你們的名字!」
他說得心潮澎湃,但下面百名修士卻無動於衷,顯然,這些人可不是畫個大餅就能輕易鼓動的。
一名修士揚聲發問,「師叔,正如你所說,曾經的雪河套風光是指的整個雪河流域,連綿上萬里。那麼我想知道,這樣的偉業是只樓蘭方向做呢?還是整個西北邊界一起做?」
於正行很為這些傢伙的斤斤計較而失望,但還是盡心解釋,
「我們古樓蘭方向近三百里河道敢為天下先,是最先動手的一段!作為修士,做就要做開創先例者,而不是跟在別人屁—股後面亦步亦趨……」
有聲音在下面鼓噪,「別唱高調,說點實在的東西,我們不是小孩子,畫餅解決不了問題!」
於正行也不敢斥責這個亂言的修士,因為他知道這也是絕大部分修士的想法,他必須給他們一個有足夠說服力的理由。
「我們古樓蘭方向這三百里暗河,在整個沙漠暗河中屬於最淺層的河段,平均河深在十五丈左右,如果只是樹木根莖吸水,就只需根須扎入沙下五丈既可,有些地方甚至還會更淺就能出現充沛的水源,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古樓蘭方向第一個開始嘗試的原因。」
又有聲音質問,「師叔您所謂的偉業,是否得到了更高層的支持?那些西北諸國道統勢力是否加入其中?我們周邊那些地段,在大足丘,流沙丘,茶馬道,沙棘海,煌扈石刻,三角沙州,鐵石丘,他們是否和我們一起開始?如果只是我們這一個方向上造林攔沙,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於正行知道,這是他必須要說服大家的焦點,這不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能完成的事,在三千里沙漠中造林有太多複雜,牽涉巨大。
「沒有!西北諸國對這項計劃心存疑慮,其它方向道統則認為我們這完全就是異想天開!所以,我們必須只依靠自己的力量做出一個榜樣,如果我們成功了,之後不必再說,所有地段就一定會風雲景從,如果我們失敗了,那也不必說……
這可能是一個賭,就看你們有沒有這樣的勇氣!」
就有聲音一針見血,「師叔,這不是勇氣的問題,是投入的問題!既然沒有更高層面的支持,那麼資源從何而來?人力哪裡糾集?您不會讓我們自掏腰包,傾情奉獻吧?」
於正行毫不隱瞞,「既然上面沒有這方面的統一安排,那當然就沒有資源傾斜,一切都只能靠我們自己,而且我還可以很負責任的說,哪怕擋沙造林成功,我們的經驗得到推廣,普及整個西北邊境暗河,我們被載入史冊,你們所付出的資源也不會得到一絲一毫的補償,或者,你們可以找西北邊境無數邊民討要?」
現場一片沉寂,這樣的大實話反而更直白,震撼人心。
關鍵是,修士是個對因果報業極其敏感的職業,這不是虛無縹緲的,而是會體現在他們未來修行中的每一個過程,每一個關口。
於正行卻不給他們太多考慮的時間,像這種事就根本越考慮越猶豫,需要快刀斬亂麻。
「候蔦,你怎麼說?」
候蔦臉上一副幽怨的表情,心中不滿,您可真
看得起我,讓老子來當這個出頭櫞子。
當於正行露出本意時,這一趟任務的意義也就明白無誤了;地下暗河的存在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千百年來一直都在地下流淌,憑金丹修士的能力怎麼可能不清楚它的路徑?
最起碼古樓蘭這個方向的歷代鎮守金丹修士心裡都很清楚,之所以讓他們去查探地下暗河,不是為了所謂的不死生物,而是讓他們親身實地的了解沙漠真實情況,讓所有修士們對此都有一個更直觀的認知。
當各個小隊的十張圖拼出來時,就彷彿拼出來一個遠景,一個夢想,一個未來。
說不動心,那是假的,但他還有很多問題需要搞清楚。「師叔,可有適合沙漠環境的樹木備選?」
於正行揚聲提氣,「胡楊耐旱,梭樹頑強,樟松根深,這些樹木在西北遍地可見,收取容易,運輸方便,種植便利……我們需要挺過去的,就是種植初期的二,三年,需要在暗河設立法陣,把水行之氣往上趕,只要樹木在兩,三年後把根紮下去,以後就無需再管。」
「您說的資源問題,就是法陣消耗?」
於正行點頭,「三千餘里長,至少十數里寬的林帶,如果都布置水行法陣就需要海量的靈石以及布陣材料,這是最主要的消耗。」
「在暗河上面造林,前出樓蘭城千里,可曾考慮不死生物的侵擾問題?」
「不死生物一定會阻止,只要他們發現,就斷不讓人類成功阻斷沙漠南侵,所以計劃的核心就是,在暗河構建樓蘭新城!
前出築城才能第一時間對不死生物南下做出最快反應,君王死社稷,修士守楊林!」
「區區百人,守得住么?」
「你都沒守,談何成敗?你和人戰鬥,會問自己出劍殺不殺得了人么?婆婆媽媽,猶猶豫豫,到底如何,痛快著些!」
候蔦慢慢站起身,認識這老傢伙就是個天大的錯誤,偏偏他還躲不開,就這些弟子們的地位來看,他候蔦這個掌劍陪戎也算是其中地位最高的那一個。
掀開衣袍,眾人赫然發現這傢伙一腰帶的寶葫蘆,這特—么的是貪了多少?
—一取下,擺在面前,「我多問幾句,那是對自己的身家負責!既然你於師叔敢賭,老子就敢跟!三十七個寶葫蘆,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