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連續多日以來的趕工，武戲終於提前殺青。
除了主演團隊，武行組也收到了不少花束。
晏舟出現在劇組時，引起了一陣小騷亂。
他捧著花束交給程宜，說：「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花，所以買了我喜歡的向日葵，恭喜殺青大吉。」
程宜接過花束：「謝謝，我很喜歡。」
趙亮跑過來：「程姐，該拍大合影，就差你了。」
程宜應了一聲，對晏舟說：「那我先過去了。」
主演團隊和製片人、導演團隊站在c位，程宜過去和武行組站到後面一排的位置。
每個人臉上揚著笑，因為過完今天，這些相處了兩個半月的小夥伴們，將要互道江湖再見。
可能以後還會在這個圈子裡碰到，但劇組裡上百號人再次聚在一起，顯然不太可能。
天天盼著早日殺青，可真到了殺青這天，趙亮和小夥伴們互相道別完，沒忍住抹了抹眼淚：「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合作，以後有空大家一定要多聚聚。」
潘達也頗為感慨：「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今日分別，往後各自珍重。」
趙亮擦乾淨眼淚，東張西望：「程姐呢，我還想跟程姐單獨合影留念呢！」
安靜的角落，程宜捧著兩份殺青蛋糕，遞給晏舟一份。
面對奶油蛋糕，晏舟極為克制：「最近我要減重，不吃這麼高熱量的食物。」
程宜為他可惜：「這家蛋糕店的奶油可香可香，你不吃太好了，我要把它們全部吃光。」
見她的情緒沒有絲毫低落，沒心沒肺挖蛋糕吃。
吃得還挺香，晏舟被她饞到了。
他拿過她放在地上的一份，挖了一勺奶油送進嘴巴，高糖高油的奶油在唇齒融化，讓人分泌出快樂的多巴胺。
程宜看來：「你不是減肥嗎？」
晏舟盯著她唇角的奶油，眼神飄忽：「我就挖一勺吃，你，你唇角粘到奶油了。」
聞言，程宜拿手背抹了一把。
她粗魯的動作，讓晏舟皺起眉頭：「不是那邊，是這裡。」
他用大拇指替她擦拭掉奶油，動作很輕，好像生怕弄疼她。
對上晏舟的眼眸，程宜眼皮子一跳，快速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告訴他：「其實我有未婚夫。」
晏舟握了握拳：「嗯，我知道。」
又說：「之前你自稱是來自大夏國的女君，你們那裡的男子跟封建社會的女子一樣要守男德，如果女子不小心看到男子的腳會怎麼樣？」
在這裡已經生活兩個多月，程宜熟知瘋言瘋語，會被關進精神病院。
她避而不談：「我剛出車禍那會兒腦子渾渾噩噩，說的瘋話，你居然當真了。」
晏舟望著她，重複問：「告訴我，會怎麼樣？」
見糊弄不過去，程宜沉吟道：「男子的腳，只有他的妻主才能瞧。平白無故毀了人家清白，如果是我的話，我會負責。不過我已經有了要負責的人，對於你，我只能說抱歉。」
晏舟垂了垂眼眸，勉強打起精神：「沒關係啊，我們不還是朋友嗎？」
果然，她就那麼喜歡那個娘娘腔的未婚夫？
「你們兩個怎麼躲到這裡，快來拍合影。」
潘達喊了一聲，程宜拍拍屁股，往外走。
看著大家輪流和程宜合影，柳菲也想跟程宜單獨合影，掃見不遠處的晏舟，她抬出的腿停住，收回。
她可是女愛豆，幹嘛上趕著去做掉價的事情。
殺青儀式結束，李製片在酒店訂了幾桌席面，道具組和武行都得去。
席上吃吃喝喝，難分難捨。
大夥相互舉杯暢飲，暢談行業未來，遙祝將來。
人與人之間是一條平行線，中途會短暫的交叉，但最終還是回歸到各自平行的狀態。
每個人有自己要前行的道路，分離的短暫傷感，抵不過生活的挫磨。
蒙上被子大睡一晚，第二天又是勤勤懇懇搬磚的打工人！
潘達喝得醉醺醺，趙亮送他回家。
朱華在開車來接晏舟的路上，程宜不放心晏舟一個人，萬一遇到個女登徒子欺負他這個嬌弱的小兒郎，到時候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丟了清白之身，作為一個大女人，她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見這種事情發生。
同樣，晏舟自認為是個大男人，應該保護程宜。
程宜並不嬌弱，但並不妨礙晏舟對她的厚厚濾鏡。
送走其他人，製片人表示不放心程宜和晏舟在大街上等著，要留下送送她們。
柳菲也留了下來，她給助理髮信息，讓助理的車在附近多繞幾圈，晚點到。
很快，朱華的車到了。
晏舟跟大家道別，扭頭對程宜說：「上車，我送送你。」
等他們的車屁股跑遠，柳菲注意到晏舟說的送程宜回家。
顯然，李製片也注意到這一點，摸摸下巴：「黏黏糊糊的一對小情侶，居然還沒有同居嗎？」
送到武館門口，從武館到南街巷路邊有一段距離，程宜不放心，又折返回來送到路口。
晏舟腳尖踢了一塊碎石子，說：「巷子這麼黑，我再送你到門口吧！」
程宜：「……」
朱華酸得牙疼：「你們夠了沒，你送我，我送你，大晚上的你們真能折騰。」
程宜清了清嗓子：「快走快走，我回去睡覺了。」
她轉身走得極快，身後的影子被橘燈拉得老長。
直到再也瞧不見，晏舟這才返回車室。
朱華瞅他一眼，他好像發現了晏舟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似乎晏舟根本不在意程宜有沒有未婚夫。
甚至朱華有一種錯覺，如果程宜願意的話，晏舟還能為愛做三……
嘶，沒想到晏舟還有這麼綠茶的陰暗面！
說實話，朱華有點期待。
從高中開始，他被拿來和晏舟比較，工作后一直被晏舟壓榨，給晏舟收拾一大堆爛攤子……看到晏舟也有求而不得的時候，頓時暗爽不已。
他努力憋笑，旁邊的晏舟涼涼掃一眼：「你臉抽筋了？」
朱華腦補得爽死了，反駁：「我只是想到一些畫面，太爽了。」
晏舟：「是嗎，明早五點半幫我到超市買點食材。」
朱華哀嚎：「五點半就使喚人，晏舟你真沒有人性。」
……
因為程宜奪得省級比賽區的武術冠軍，吸引了許多前往簡家武館拜師的弟子。
陸陸續續收入多名弟子，原來的練功房顯得狹窄，房間不夠住，食宿都成了問題。
人員增多，吃飯不能老是麻煩簡老爺子，簡流星有自己的課業要完成，而且她們很快要前往京城參加全國賽。
於是，程宜讓人張貼一紙招聘信息，招一名會做飯的員工。
一大早，晏芷的早課還沒做完，賀權已經在外面等候。
簡流星路過時，被賀權拉住，詢問洗手間的位置。
簡流星雖然不待見賀權，倒沒使壞。
見賀權離開后，程宜跟晏芷交代一聲，暫時走開去。
走出練功房，她朝洗手間的方向過去。
賀權沖洗了雙手，擦乾水漬，走出洗手間，差點撞到人。
他一貫雅正斯文，立刻道歉，一抬頭，跟程宜的目光對視上。
程宜雙手環胸，冷眼看他。
不知為何，賀權沒來由一陣心慌，每次他心慌都會下意識摸摸左耳，可在程宜面前，他剋制住了自己的習慣。
賀權溫聲：「你擋住我的路。」
程宜嗤笑：「是嗎，我故意的，賀先生。」
又說：「哦，不對，我是該叫你賀權，還是叫你謝南殊？」
賀權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迅速恢復鎮定：「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麻煩讓一讓。」
程宜沒有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惶，她杵在原地不動：「謝南殊，或許你不知道自己有一個小習慣，每當你緊張的時候，你習慣去摸左耳。」
賀權，又或者說是謝南殊輕呵一聲，撕掉了溫潤的假面，露出原本的真實面孔。
他抿了抿唇：「大意了，是因為昨天的那盤春筍嗎？」
程宜「嗯」了一聲：「我們並不認識，你卻知道我愛吃筍，難道不是很奇怪嗎？」
賀權聲調軟和：「他鄉遇故人，還是彼此有婚約的未婚夫妻，見到我不是應該高興，為何你這樣看著我？」
對他的挑釁，程宜無動於衷：「你接近晏芷究竟有什麼目的？」
賀權似驚訝：「目的？我能有什麼目的，她家世不錯，人又漂亮，男歡女愛，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還是阿宜你吃醋……」
話到一半，賀權的脖頸一痛，壓抑得說不出話來。
程宜的身手極快，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她驟然靠近他，發動攻勢……
賀權毫無抵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私底下晏舟找過他，告訴他，程宜喜歡一個跟他長得很像的人，讓他以後別出現在程宜面前……
於是，他今早特意來武館，特意在程宜面前晃悠……
狗屁，都是假的！
如果真的喜歡他，她怎麼捨得這麼用力掐他脖子？
恨不得勒死他，他脖子都快斷了。
喉嚨勒得喘不上氣，肺里的氧氣所剩無幾，一陣窒息，賀權差點翻白眼。
程宜的手腕只需稍稍一用力，能輕易扭斷對方的脖子。
賀權在她手裡，弱小得像一隻小雞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