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封起安

  「子真，你來啦！」

  殿內十分空曠，除了正中間兩排宮燈閃耀著明亮的燈火，旁的物件絲毫都沒有。兩排燭火之間正站著一位身穿明黃色衣袍的中年男子，這位男子仔細看去，和封九燁的五官相貌有六七分相似，正是如今的太上皇封起安。只是他眉間似乎是常年緊皺眉頭所致，有兩個深深的皺紋豎立在兩眉之間，平添了一縷戾氣。

  「主上！」

  「子真，自從那次在乞巧節燈會之上和青檸走失，害的朕受辱至極，朕就發誓總有一天朕一定要站在這萬萬人之上的地方，無人可欺朕，如果需要等人一定要站在萬眾矚目燈火通明的地方，再也無人可以無視朕。只是如今故人已去，過去的事情也如黃沙一般被歲月掩埋，朕這愛站在燈火之下的習慣卻改不了了。」

  封起安回想起過往，只覺得胸中仍舊留有一股惡氣無從可出，想到自己的第一任皇後葉蓁蓁，只覺得心裡生出諸多情緒，問道：「子真，孟初此事不成，再另找機會吧。」

  「是主上！」

  黃子真抬頭看了一眼封起安，想了又想，還是開口道：「主上，剛才王守心又對臣說了幾句話。」

  封起安看了一眼黃子真，不自覺的右手食指和拇指來回捻起，說道：「你不必理會他，更不要受他影響，想必又是青檸吩咐他做什麼事罷了，無非就是對你稍加阻攔，你像之前一樣換個法子繞開他們就是了，不要惹得青檸不快。」

  「是！主上。臣定會做好萬全準備，不會驚動太后。」

  黃子真聽封起安說起青檸太后，不由得嘴角也掛起一絲微笑，此時在溫暖的燭光映射下，黃子真也變得十分溫和寧靜起來，和之前大殿之上對孟初咄咄相逼的黃大人判若兩人。

  「行啦行啦！快收起你這幅嘴臉！你快走吧快走吧！沒事別來我這裡了，看見你這幅樣子就煩！」

  封起安看見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伴讀露出這幅神情就氣不打一處來，當然也不會因此治罪自己的伴讀，這還是因為年少的時候有一次大家一起外出圍獵，封起安讓身邊的侍女青檸換上太監的衣服和黃子真一起參加圍獵，黃子真不幸被毒蛇咬中，是青檸立即為黃子真吸出毒素，又找到了和毒蛇伴生的解毒藥草，黃子真這才撿的一條命，自此黃子真就將青檸當姐姐一樣親厚。

  黃子真聽見封起安氣的連朕都不稱呼了，心裡覺得好笑的同時又不免多了一絲失落，主上在青檸的事上從來都是沒有理智的，主上待青檸越好，自己就越沒有機會。雖然自己一直守禮如一，只是自己心裡如何想從來沒有人知曉。黃子真對青檸太后的感情，少時受救命之恩親切非常，然而日久生情，少年心事，總是來得簡單，得不到的永遠就是最好的。就連黃子真迎娶的唯一一位妻子也是青檸贊了一句秀外慧中，溫柔得體，和她相處最是自在。黃子真才求娶了這位女子為妻，且家中沒有小妾通房，外人看來黃大人和黃夫人伉儷情深。

  封起安見黃子真退出了偏殿，佯裝怒容的面色也漸漸平靜下來，不僅思索起來：他哪能不知道自己這位伴讀對青檸的深厚情誼，只是一邊是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邊是自己此生摯愛，只能裝作不知情的模樣勸自己不去在意，不過這麼多年也是真的無需在意，黃子真這小子再怎麼痴心，奈何青檸毫不知情，且青檸對朕多年如一日，情真意切，愛意綿綿。走！去找青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