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該說不說,小爺是不是也需要做點保護措施?」呂岳看著被申不二用一道又一道結界術護住靈識的姜戈,不由得發問。
「男人還需要別人保護,不知羞愧!」申不二並未理睬呂岳,旋即跑到蘇玄姬身邊,問她要不要學點幽冥界的功法護身。
呂岳與馮當對視一眼,卻也無奈,只得按照申不二傳授的功法,開始小心翼翼的尋找各自靈識中的業火之種。
所謂業火,不是凡火,亦非三昧真火,而是惡業之源,也是善業之根。
業果即為業火火種,看不見,摸不著,卻自本心而生。因此又叫無明業火。
呂岳、馮當化作靈體,在自己的靈識之中苦苦探索著這顆火種,卻像大海撈針,不得要領。
以靈識為丹田,靈體為水火,陰氣為化機。三魂六魄飛轉而得罡風。
輪迴為龍虎,心煉六道為火候。化戾氣為明火,消罪穢為固濟。
降伏內魔,心意攻侵。魂歸元而守靈,則為玄冥之氣成!
申不二見呂岳、馮當皆不得要領,於是再次將業火鍊氣的法門誦讀一遍,並將自己的靈識一振!
呂岳、馮當的靈識中突然燃起兩個小火苗。
「小主人,成了!」蘇玄姬比呂岳本人還興奮。
「感幽冥之陰氣,聚而煉之!」申不二喝到!
呂岳、馮當不敢輕待,速速將周身外的陰氣吞入靈體之中,開始以業火焚煉。
申不二看著二鬼,也感欣慰,斜躺下去,然後開口:「倒是不笨,這就算入門了!往後各自日日堅持便是,如此修到元魂境再教新東西!」
不多時,馮當將一團陰氣煉化成了一絲玄冥之氣。這玄冥之氣並非氣態,卻像是黑暗而又粘稠的液體。
這玄冥之氣游弋一周之後,在馮當的靈識之中形成了一滴黑水,便沉寂下來。
呂岳這邊也差不多同時完成了這一過程。於是呂岳與馮當對視一眼,皆倍感新奇!
眾人都在為此二鬼入門鬼道成功欣喜之時,呂岳靈識中,本來看似時刻都有熄滅可能的無明業火小火苗,突然熊熊燃燒起來!
申不二迅速出手,先用一個結界術將呂岳與旁人隔離起來。緊接著他隻身進入結界,打眼觀瞧,卻覺這火勢燃起的過於詭異,不同尋常!
「他的身體里還有一個靈識,怎麼不早說?」申不二也不知自己向誰發問。
「禍事了,禍事了,剛收的弟子第一堂課就被業火燒成那痴傻的遊魂鬼火,老夫一世英名全被這小子毀了!」申不二此時也已無計可施。
「呂岳……」小孟婆姜戈呢喃。
「小主人!臭老鬼你快救他!」蘇玄姬也為還在呂岳體內的九尾狐珠捏了把汗。
馮當更是傻了眼,癱坐在地上,看著被熊熊業火焚身的呂岳,茫然無措。
申不二眼珠子一轉,將心一橫,道:「事到如今,唯有此計了!」
只見申不二以指為劍,斬向呂岳,指尖處發出道道魂鎖,將呂岳的靈識捆住,向外硬拽!
呂岳的靈識此時也業火中被焚燒,幾近泯滅。這時突然想起李顯的靈識還在自己的身體中,便道:「妖王李顯,再不出手,你要與我一同葬身此處,變成靈識泯滅的遊魂鬼火不成?」
「好小輩!」一個聲音回話。
呂岳嚇了一跳,馬上軟下來:「李顯前輩,救小爺一命不成?我去過你的葫蘆山,與你的後人們還都做了朋友!」
「哦?他們可還好?」
「好著呢,打鐵的打鐵,種田的種田,打漁的打漁,逢年過節還對山歌。」呂岳答完,沒再求助,他也不知這李顯,究竟還有沒有辦法讓自己脫險。
「我的天命神器碎片可還在你手上?」
「對了,那碎片小爺給您放回葫蘆村,供奉你的祠堂里了。」呂岳答完,又道:「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啊?眼看咱倆就滅了,您還在這跟我聊閑吶?」
突然,數道魂鎖將自己縛住,呂岳的靈識未來得及掙扎,便被扯出了體外!
呂岳的靈識出離體外之後,看到自己正在被焚燒的靈體,感覺有一絲擔心,卻對這場景十分新奇。
不多時,呂岳失去靈識的靈體,竟然自己行動了起來。呂岳當下心知,李顯終於肯出手。
「你將鬼修鍊氣口訣再誦一遍。」李顯用命令的口吻向申不二說到。
申不二察覺,此時控制呂岳靈體的這個靈識,不是一般的強大。自己洞冥境的修為,居然感受到了一絲威壓之感,而只有超過自己境界的大能才能流露出這種威壓感。
於是申不二不再多言,乖乖把鍊氣法門口訣又誦了一遍。
卻見那靈識聽完,只默念一遍,便開始嘗試調動起自己靈識中的業火。
「你這是做甚?」申不二大為不解!
申不二話音未落,卻見李顯已將自己靈識中的業火調動而出!
李顯的這一縷殘魂在枉死城地藏王宮,已經再次奪舍惡鬼王的軀殼,如今的李顯,自然也就化作了鬼族。
自李顯化作鬼族之後,一直使用惡鬼王的吞噬功法,只是修為和體形見長,卻並未習得鬼道的功法。
如今李顯在鬼道修真的品階上,與呂岳並無二致,也是初窺門徑。只是李顯最早為人,修習天道。后化為妖,續將天道修至第十二層渡劫境!
有這樣的悟性和經驗做支撐,讓李顯才剛接觸到鬼道鍊氣法門,便可以運用自如。
李顯的業火衝天而起,卻在眾人驚愕的表情中,與呂岳燃起的業火開始對抗。
此消彼長之間,慢慢的,兩團業火都變得越來越小,最後一同熄滅了。
「這位道友,敢問你是何人?」申不二見狀,拱手行禮。
半晌,卻未見那靈識再有動靜。呂岳卻知道,那李顯殘魂的靈識,已再次陷入了休眠。
申不二無奈,將呂岳的靈識放回到靈體之中。
呂岳見申不二如此捨身相救,對這個師尊的成見不再那般深,於是將此前發生的事情與申不二說了一遍。
是夜,無常閣。
「起來,喝粥。」小孟婆姜戈將呂岳從床上扶起。
「喝完之後,不會明天一大早起來,便把你忘記了吧?」呂岳卻問。
「該是不會,這是保養靈識的粥,並未用業火熬煮。」小孟婆姜戈卻認真的答。
呂岳看著眼前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孟婆,直覺雖靈識被灼的苦,心中卻是甜的。
「三妹,為什麼你認識的人修為一個比一個高,而你卻一直停滯不前?」呂岳想起前日姜戈勸自己投明師的論調,心中不免認為她是沒打好基礎。
「我家的功法和別家的不同,修到第一層,和修到第十二層,沒有什麼分別,因而我族中人少有醉心修真鍊氣的。」小孟婆姜戈答。
「也對,你們家只要把粥熬好便能富甲一方,過上安生日子了。」呂岳沒再刨根問底。
「熬粥不比修真簡單,你可知,三界至味是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