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父親

  他TMD站不起來!

  就在宋雲蕭恨不得在心裡把凌雲千刀萬剮之時，一道倩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宋公子，看來今晚你也有要事在身，邀約…不如改天?」

  風如意話音剛落，宋雲蕭頓時感覺自己身上的威壓消失了，他身邊的家僕也趕忙把他扶了起來。

  「是啊表弟，你還不趕緊去醫館看看?去晚了這手怕不是要廢嘍!」宋言也從樓上走了下來，言語間充滿了幸災樂禍。

  宋雲蕭也無顏在此地繼續呆下去，他悻悻地看了一眼風如意，隨即便帶著一干人狼狽地離開了。

  凌飛羽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吃了自家哥哥一記爆粟:

  「告訴過你多少遍不要多管閑事?

  「可是他在調戲那個姐姐啊……」凌飛羽委屈地揉著頭小聲道.

  「你.……」這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反倒把凌雲噎住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京城的人都說凌飛羽是個傻子，其實凌飛羽並不傻，他只是被凌雲保護得太好，以至於他過於單純，也過於天真。在凌飛羽的世界里沒有黑暗，就算有，那也一定會被光明的利刃所斬斷。當然，這種人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已經可以算做是傻得沒邊了。

  「多謝凌公子出手相助。」風如意的話打斷了凌雲的思緒。「小女子感激不盡。」

  「你也不必謝我，我的本意也不是幫你。再者，」凌雲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以你的實力，就算我不出手，他們也傷不到你絲毫吧?」

  「凌公子說笑了，小女子一介女流，如何是那些大漢的對手?」風如意莞爾一笑。

  凌雲也懶得和她演戲，抬腿便要向外走去。

  風如意卻一個閃身擋住了他:

  「凌公子請留步。今日多虧有三位出手，小女子才能擺脫宋雲蕭的糾纏，妾身無以為報，不如由我做東，請三位樓上一聚，以表謝意，公子意下如何?」

  一聽有人請吃飯，宋言立刻來了精神:

  「好啊，我們…」

  但凌雲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美夢:

  「我們還有事情要處理，沒有時間。」

  「喂!」宋言抗議道，「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說我有事了?」

  「我說你有你就有!」凌雲瞪了他一眼，」我們該走了.不必送了!」

  宋言顯然極不情願，但迫於凌雲的淫威，只得碎碎念地跟了上去，恨不能一步三回頭。凌飛羽倒是乖乖跟在了哥哥身後，只是禮貌性的回頭和風如意說了聲再見。

  風如意看著三人愈行愈遠的背影，輕笑一聲，用極低的聲音說到：

  「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還真是夠警惕的。不過，你逃得掉么?這可是.……編了十六年的大網呢….……」

  剛走出夜來香沒多遠，宋言便不滿地大聲嚷嚷起來：

  「姓凌的你幾個意思?!」

  「你長點腦子吧!!」凌雲有些不爽，「她要是一般的歌妓我攔著你幹什麼?能抗住我的王權領域，甚至能消彌我的靈術，此人實力至少是化天境!這般年齡，能有如此修為，怎麼可能只是一個歌妓?就你這智商和這種人打交道，哪天被賣了都得替人家數錢!」

  別看化天境夾在中間高不成低不就，那也是要看年齡的。就算是號稱萬年不遇的天才凌雲，也不過是因為他在今年以只有16歲的年齡達到了天元境而已。而那個風如意，怎麼看也不會超過二十歲，卻能擁有如此實力，這放在哪個宗門裡都是出類拔革的存在，居然在當歌姬，怎麼看都很可疑。

  但宋言可不會去想這些:

  「我看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有金鈴兒，我有什麼?我……「

  宋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但已經來不及了，凌雲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

  「我說沒說過….…不許在我面前提那三個字?!」

  「那啥……」宋言咽了口唾沫，「我突然想起府里還有點事，我先撤了!」

  話音剛落宋言使像一陣風似的發影了。凌雲也懶得追他，這小子正經靈術不好好學，專門用來逃跑的風行咒倒是練得爐火純青，凌雲要想抓住他還真得費上一番功夫。

  但這並不代表凌雲的心情變好了，他的臉仍然黑著，也不搭理凌飛羽，只顧自己大步向前邁去。凌飛羽雖然在後面跟的有些吃力，但也識趣沒有出聲打擾凌雲。他是當年那起事件的親歷者，比誰都更加清楚那個人對凌雲而言倒底意味著什麼。

  凌府。

  凌雲剛被宋逸然惹了一肚子氣，只想回靜心閣自己呆會，可惜天不遂人願，他一進門就碰上了也許是他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

  「你小子又跑哪去了?」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男人和凌雲一道邁過大門。

  門口的兩個門衛見到此人，急忙鞠躬道:

  「老爺!」

  中年男人擺擺手，正要說點什麼，卻被腳下生風一頭撞進來的凌飛羽打斷了。

  凌飛羽一氣跑出去好遠才發現後面杵著兩大活人，又趕忙折了回去，還不忘氣喘吁吁地和男人打了聲招呼:

  「叔，叔叔好!」

  「哦，飛羽也回來了?」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正好你楚姨今日親自下廚，你和小雲一起過來吧。」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向正廳走去。

  凌飛羽有些猶豫，他回過頭，向凌雲遞過一個探尋的眼神。

  凌雲嘆了口氣，將不知何時捏緊的拳頭鬆開，沖凌飛羽笑了一下，並打手勢示意他回去。而凌雲自己，則是在中年男人走到連背影都看不清的時候，才緩步向正廳走去。

  凌道遠，一個凌雲不願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對於外人，他是凌家長子，地位尊崇；對於凌雲，他卻是半生的噩夢。

  凌家父子不和早就是公開的秘密，而這種不和自凌雲加封為鎮南候，擁有自己的俸祿之後更是愈演愈烈。由於凌雲的靜心閣仍在凌府之內，父子間見面的頻率並沒有降低，這也導致了幾乎每隔兩天就有一次父子大戰在凌府上演。

  但很明顯今日凌道遠的心情出奇的好，否則平日里他看見凌雲都是一口一個逆子，偶爾叫個全名都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更別提像今天這樣親昵的稱呼「小雲」了。這也是凌雲願意和凌道遠一起去見他那個所謂的「楚姨」的原因，既然凌道遠都沒有引戰的意思，那他又何必自找不痛快呢?只不過他可以跟去，凌飛羽就算了，因為飛羽父親的原因，凌道遠一直不是很喜歡這個侄子，邀請他過來不過是意思一下，凌雲沒必要必讓凌飛羽跟過來一同受氣。

  客廳內。

  一名少婦正在忙前忙后指揮僕人端菜，而一名約莫十七八的少年正在主位上大快朵頤。

  「凌塵!別吃了!「少婦回頭嗔道，「讓你你爸爸看見像個什麼樣子?

  凌塵抹了抹嘴，還未及答話，外面就傳來了凌道遠爽朗的大笑聲:

  「無妨!我兒如此好胃口，將來在戰場上必是一員以一敵萬的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