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調查
「嘶——」凌雲閉上了眼睛，「看來這個案子比想象中的要複雜的多啊……」
至於張天浩，他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了。
「血跡全是新鮮的，死者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柱香。」凌雲蹲了下來仔細觀察著一具屍體。
「到底是什麼人乾的？！」張天浩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你離遠一點。」凌雲站起身。
張天浩不明所以，稍微的往後靠了靠。
凌雲伸出手指在額頭處點了一下，瞳孔眨眼間變成了青色。
張天浩只覺得冷颼颼的，忍不住裹緊了衣裳。
突然間風雲驟變，就連張天浩這種不甚精通武藝的人都能明顯察覺到周圍靈力的急劇變化。而這一切落在凌雲眼中，就更是一副別樣的景象了。
靈視之術，是官府斷案時用來還原現場的重要手段之一。這種靈術能在很大程度上還原案發時周圍環境靈力的變化情況，無論是靈師還是靈符內部的靈力流動都逃不過靈視的法眼。
凌雲微微皺了皺眉頭。這靈視大部分時候都是用來破解密室之類的案子，對於這種死法非常明確的案子好像還真起不到什麼作用。
「兇手有六人，四個化玄境兩個化天境，訓練有素目標明確，應該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滅口行動。」凌雲眼眸中的青色逐漸退去，「這些信息對有能力擴大調查範圍的官府作用很大，對我們來說基本沒用。到屋子裡去看看吧。」
兩個人兜兜轉轉來到了正廳。
剛一入內凌雲便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盧善祥。畢竟一屋子的屍體中，只有他身上的衣著還像個老爺樣子。
凌雲走了過去，把屍體翻看過來仔細檢查。
「屍體的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並且……」凌雲再次打開靈視，「這個人被靈術攻擊過。」
「靈術？你是說殺死盧員外的是一位靈師？」
「很難說，我無法確定這兩者哪個才是他的真正死因。」凌雲轉頭看向一旁的圓桌，「那條繩子就是勒死死者的那一條嗎？」
「……好像是。」張天浩把繩子拿了過來。
「這是……紫羅繩？我記得這種材質的繩子彈性很好的啊，這個怎麼這麼緊？」
「應該是沾水了吧？這種繩子遇水就會收縮的。」張天浩有些不以為然的說。
「遇水收縮……遇水收縮？難道……」凌雲一拍腦袋，「張天浩你快去找找附近有沒有水漬？」
「哪用去找啊，諾，頂樑柱下面就有好大一灘。」張天浩一聳肩。
「果然如此。」凌雲站起身來，「這居然是個延遲殺人裝置！」
「什麼……殺人？」張天浩一臉迷茫。
「我在慎刑司翻看過很多類似的卷宗，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據，許多兇手都會採用這種這種機械延時裝置混淆案發時間。」凌雲道，「因為是純機械裝置所以靈視也看不出任何破綻。」
「慎刑司？你能隨意出入慎刑司查看卷宗？」張天浩瞪大了眼睛。
「……你想什麼呢，不過是他們丟棄的一些廢棄卷宗罷了。」凌雲掩飾道，「如果我沒猜錯，兇手應該正是利用紫羅繩遇水收縮這種特點，利用冰塊之類的東西製造了一個延時殺人裝置。」
「不對啊？難道盧員外不會掙扎嗎？」
「這個簡單，兇手只要提前給盧員外下了蒙汗藥就完全可以解決，由此也可以證明兇手極有可能是盧員外的熟人。不過……」凌雲皺起眉頭，「你說過你過來的時候盧員外是掛在房樑上的，而據現場的痕迹來看很明顯盧員外是在頂樑柱下被勒死，他是怎麼上去的呢？如果是利用靈術靈符之類的東西，我剛才開啟靈視的時候早就應該發現了。」
「蕭峰，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張天浩的聲音在屋外響了起來。
凌雲一愣，旋即走了過去。
「這是……滑輪？！」凌雲恍然大悟，「這就完全說得通了。這個角度正對著屋內的房梁，我剛才觀察過房梁和柱子表面都十分光滑，他甚至都不需要滑輪組，只需要一個定滑輪和一根極細的線就可以做到悄無聲息的把已經被勒死的盧善祥吊到房樑上，事後把滑輪一撤就萬事大吉。這滑輪明顯是臨時裝上的，無論是安裝還是撤除都十分方便。」凌雲隨手彈射出一道靈力，把滑輪打了下來。
「所以……呢？兇手是誰？」張天浩還是一頭霧水。
「我要是興龍城太守有這麼多的線索分分鐘查到兇手是誰。」凌雲白了他一眼，「我們能力有限，沒有辦法繼續查下去，只能到此為止了。」
「……」張天浩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行了，瞧你那副樣子。」凌雲道，「如果我沒猜錯，殺死盧善祥的兇手已經死在這棟院子里了。某種意義上後來滅門的那幾個殺手也算是間接為盧善祥報了仇，他也算得上是大仇得報了。」
「你覺得那些滅門的人是誰？是黑幫嗎？」
「雖然我也覺得此事可能和黑幫脫不了干係，但是邏輯上講不通。」凌雲說道，「從盧善祥的死法來看，此事多半是盧府的內部矛盾，在興龍城黑幫如果要殺人的話大可不必如此麻煩，所以我才會說是兇手多半已經死在這間院子里了。那黑幫再來橫插一腳的目的是什麼？這院子里的財物可都還保存得好好的，這可不像是黑幫的作風啊？除非……」
「除非什麼？」
「沒什麼，我們離開這裡吧。咱們能查到的應該就只有這些了。」
「等等。」張天浩打斷了他，「別人的我可以不管，但盧老爺於我有恩，我必須讓他入土為安。」
「行吧，你先去吧，我在這等會你。」凌雲擺擺手。
張天浩離開后，凌雲盯著這偌大的院子，繼續沿自己剛才的思路思考著：
「除非……這盧善祥並非表面的那麼簡單，整個盧府與黑幫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牽扯，為了保險起見，他們不得不將整個盧府連根拔出。」
就在凌雲全神貫注地思考著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剛才的那張桌子上，那個看起來與案子無關而直接被他忽視的那柄玉如意，忽然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