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莊子雲
迷徑第二卷白狼古國第十八章莊子雲我們慌忙抬頭,只見頂端的洞壁上,一個黑衣人正如同蜘蛛一般貼附在洞壁之上,又將一枚燃燒彈扔向螞蟻群。
這黑衣人身上並無繩索之類,周圍石壁又是非常光滑,不知他如何能夠雙足單手貼附於這洞壁之上。
眼看著蟻群已經大半被滅,剩下的也是也不多了。
這人才停住了投擲燃燒彈。
在洞壁上輕盈的一點,便從洞壁上飄落了下來,正好落在我們的跟前。
來人四十來歲,身著一件黑色長袍。腰間挎著一個大皮囊,笑著朝我們拱手道:「來遲了,來遲了,好兇險的一幕。」
我慌忙朝著這位黑衣人拱手道:「多謝大叔救命之恩!」
來人笑道:「你不認識我了吧?」
我一愣,道:「大叔,您是。。?」
黑衣人道:「哈哈,也難怪,那日你在洞中,我們救下你是,你還不能動彈,不能言語。」
我一下便想起了那日在長留山的青銅神樹下,伯父的人救下我后,來到了那處臨時宿營的洞裡面,這人好像是見過的,不過沒有杜汪那麼深刻罷了。
我笑道:「那日還多謝大叔搭救!」
黑衣人擺手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真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厲害,能從那幾座聚氣台走出來的,可不是什麼常人。」
我道:「還不知道大叔高姓大名。」
黑衣人道:「我叫谷中翰。是你伯父陳從顯的學生,你就不要客氣了。」
我謝道:「谷叔叔好!」
谷中翰見螞蟻也燒得差不多了,道:「陳先生他們就在洞口等我們。我們現在過去吧。」
我們從亂石堆上跳下,踩過螞蟻的屍體,便來到了洞口,這時洞口已經看到了伯父。
我一看這一群人,總共八人,卻沒有林夏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伯父扶了扶眼鏡,急身上前,關切的道:「二娃,你沒事吧?」
我慌忙行禮,道:「一切安好,多謝伯父搭救。」
伯父擺了擺手道:「我們在那泉邊也停留了幾個小時修整,也沒什麼問題,本來已經往洞里走了,哪知道後面的路太過複雜,我擔心你們去不了,想著你們應該是進了山洞了,便來接應你們一下。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你們。」
我嘆道:「說來話長。。。」於是我便將我們如何進洞后,因為破解了星象盤,而誤入鼉龍洞,從鼉龍體內找到了一塊玉璧,杜汪如何搭救我們后,讓我們沿著標記走,如何又碰到雪豬兒蹭掉了標記,進入了釋比的石室,惡鬥巨猿,又來到這處泉邊,無意中發現玉璧竟然是開啟狼嘴中法杖的機關,後來可能是周二毛強行掰出玉璧觸動了機關,導致大量螞蟻從石室內湧出,差點命喪黃泉的事情細細講給了伯父聽。
伯父聽完也是心有餘悸,道:「你們這些小子還是福大命大,要是我們再晚到幾分鐘,你們現在早成了一堆堆的白骨了。」
我問道:「這到底是什麼螞蟻,怎麼這麼大?」
伯父道:「這可不是普通的螞蟻,這應該是食人蟻。是螞蟻中最兇悍的一種了,這些螞蟻單個都好對付,但這東西非常合群且不懼死,來時如同一個軍團,前仆後繼,爬得又快,不被追上不止。
不要說人,跑得多快的猛獸見了這些螞蟻也都心驚膽寒。只被它聞見氣味,追將過來,只要前鋒追上,多麼兇猛粗大的東西也要被它咬死,任你想什麼方法殺它,這邊還未弄死,那邊又飛撲上來,咬在身上死也不退。
我們人就一雙手腳,如何顧得過來如非運氣好,老遠望見前面地上來了一片黑色的潮水,看出是這怪物,趕緊繞路逃走,可能還能活命。被它沾著一點,後面的立時狂涌而至,晃眼之間全身被它包滿,通體變成黑人,只聽一片蟖蟖喳喳之聲,當時倒地成了一堆白骨。」
我們剛才親身經歷了如此驚險的一幕,再一聽伯父的解釋,想著全身被螞蟻爬滿后倒在地上的場景,不免背上一片冰涼。
旁邊一個人道:「老子進來就聞到了那股快活草的味道,這東西晒干碾磨成粉后,最吸引這種螞蟻。這快活草一般產在我們那邊,還有滇黔的深山老林裡面,不想這雪山裡面還能有這種東西。」
這人大約六十歲上下,穿著一身土家人的土布棉服,腳蹬皮靴,腰間插著一支旱煙袋,頭上只有一點稀疏的頭髮,耳朵上扎著一個大耳環,眼睛卻精光四射,一看倒也不是常人。
伯父道:「這裡和武陵山區本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有快活草倒也不算奇怪,倒是那處高台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呢?」
我將那法杖取出,遞給伯父道:「這就是那根法杖。」
伯父接過法杖看了看,遞給身旁比我們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道:「世霖,你看看這個。」
那個叫世霖的年輕人接過法杖,仔細的看了許久,道:「這法杖裡面應該是青銅的,外面包裹著圓筒狀的金箔。陳叔叔您看,這金杖上端刻有兩兩相對的四匹狼,中間有鳳凰騰飛的圖案,尾部是一個頭戴五齒高冠的人像,整個金杖流光溢彩,確實是氣勢非凡。」
這小子確實看得比較仔細,不過我們都是見過宛渠使人和雕像的,所以對這法杖也不陌生。
這年輕人順著法杖繼續看下去,突然在法杖的頭部停住了。
年輕人蹲了下來,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下法杖的頭部,沉思了片刻。
然後又倒轉法杖看了看尾部。
我們都驚奇的圍在了年輕人的周圍,不知這小子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葯。
年輕人用手指輕輕彈了彈法杖的尾部,搖了搖頭,又繼續向上輕彈,邊彈邊用耳朵聽著法杖發出來的聲音。
等檢查到了法杖的中部的時候,年輕人停了下來,拿著法杖又轉動了幾圈仔細曾琢了一會。
突然雙手向著反方向一擰,我和二毛都哎呀一聲,以為這小子要破壞法杖,便想去搶法杖。
不料這時,權杖的頭部竟然發出了一束強烈的光線出來。
我們既驚奇又意外,沒想到這小子隨便一擺弄,竟然就發現了這法杖的秘密,不由得對這小子有點另眼相看。
這個叫世霖的年輕人看了我們一眼,笑道:「小哥放心,這東西是世間難得的珍品,世霖愛護還來不及,又哪敢毀去。」
我和二毛都尷尬的後退,我不好意思的擺手笑道:「沒啥子,沒啥子。」
伯父呵呵一笑道:「棟樑,這是我的至交好友李奉虞先生的愛子李世霖,李奉虞先生是我在英國念書的同窗好友,你大可放心。」
我嘿嘿一笑,朝著李世霖道:「剛才唐突,多有得罪了!」
李世霖笑道:「無妨,無妨。據《華陽國志·蜀王本紀》的記載,蜀國先後有蠶叢、柏灌、魚鳧、杜宇、開明等諸氏族建立過統治王朝。
但是這康區部族太過於複雜,大多都是由西北游牧來的的羌氐人所建部落。
我爺爺曾經在岷江上游的一處古墓中得到過一個青銅鼎,這圖案上的狼的造型和那個鼎上的造型幾乎完全一樣。
狼的崇拜,最先來源於戎族,把夷、蠻、戎、狄分配東、南、西、北的記載,最早的似乎是《墨子》的書里,後來我們漢人就習慣以為東夷、南蠻、西戎、北狄為專名。
其實不然,就像我們看到的這支金杖,東夷,西戎其實是有聯繫的。
夷人中明顯又有很多西戎的基因。這個交匯的時期最多的是秦時期。
但是鳳的圖騰,明顯又來自於中原文化,從鳳的造型,應該是戰國中期到漢之間,所以綜合判斷,這根法杖的時期最可能便是戰國晚期到秦末的可能。」
這李世霖確實是有點博學,旁徵博引下又大致判斷出了這法杖的時間。
我問道:「那這金杖是用來幹什麼的啊?」
李世霖道:「權杖一般就是個象徵性的物件,代表的是一種地位。」
李世霖將權杖歸還給我,繼續道:「白狼夷的崛起極為奇怪,一個逐水草而居的小部族,一夜之間突然變得強大無比,逐漸征服了周邊的強大的部落,建立起了白狼國,邊界遍及整個康區南部,雅州,雲南北部,這就十分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伯父問道:「賢侄的意思是。。。?」
李世霖道:「就像我們從山谷處進來時的那具宛渠使者的雕像所表達的含義,宛渠人其實很早就已經介入了中土,而並不是向秦人所說的那樣,宛渠使從那時才到達中土,宛渠人向始皇帝隱瞞了這個真相。」
李世霖頓了頓道:「而宛渠人代表的不是我們中原的文明,也不是瑪雅人的文明,而是來自一種高於這個星球的文明。我還是那個觀點,宛渠人可能根本就不是地球人。」
李世霖這個推斷讓我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問道:「你是說宛渠人是從天上來的?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李世霖搖頭道:「莊子云:有實而無乎處者,宇也;有長而無本剽者,宙也。宇宙那麼大,天外有新的文明肯定是既定事實,但是現在證據太少,我倒分析不出他們到底要做什麼。而且為何又都消失得這麼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