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凍泉
這雪豬兒逗得我和陳玉田哈哈大笑。此時,幾個剛才在睡覺的夥計也醒了過來,好奇的圍了過來。
我用手摸了一把那隻雪豬兒,果然身上蹭的是粉筆灰。
估計是這雪豬兒都把這石洞作為冬天的棲身之所,我們來時這些雪豬兒見到光亮,便躲了起來,也或許是古猿經常從這裡過去,雪豬兒怕被體型巨大的古猿所踩踏而習慣性的躲了起來,等到剛才安靜了下來,這些雪豬兒又都鑽了出來。
這時,周二毛也起來了,睡眼朦朧的道:「你們在門口搞啥子?」
馬柏道:「過來,二毛哥,你幾個兄弟在外面搶你東西吃呢?」
周二毛一下懵了,道:「我啥子兄弟?」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我道:「你莫說,和二毛是長得有點像呢!」
二毛更加覺得奇怪了,幾步跑了過來。
一見到憨態可掬的雪豬兒也哈哈大笑起來。道:「馬柏,這不是你那幾個哥哥嘛!」
我見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掏出懷錶看了下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七點了。
便道:「大家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收拾下,吃點東西,看李龍和趙幺官情況好點了沒,好點了大家就出發。」
趙幺官基本已經恢復過來了,李龍睡了一晚上,腫痛還是比較明顯,但是走路也無大礙。
我們隨便對付著吃了點乾糧。
這時周二毛道:「咦,這些畫才有意思呢,連老子這種不認識字的人都看懂了,你這是哪裡搞來的哦!」
我抬頭一看,周二毛正翻看著我從石龕上搞下來的那本牛皮書。
昨天我把這書翻了翻,就隨便扔在了一邊睡覺了,這時周二毛撿起來翻得興起。
我指了指頭頂上的石龕,道:「就是放在那裡的,估計是以前釋比用來記錄事情的史書吧。」
周二毛一看到宛渠使就一肚皮的氣,幽幽的道:「這就有意思了,宛渠人是他媽蒼蠅嗎,哪裡都見得到他們,這幫狗日的把我們折磨得真JB慘。」
我笑了笑,懶得理他。
周二毛又道:「這畫奇怪了,這畫的是山洞底下有口泉水是不是,二娃?這泉水上面還有那麼大一頭狼呢!」
我書也是隨便翻了翻,還有很多沒來得及看,有沒有泉水我也不曉得。
我道:「啥子泉水?」
周二毛拿著書湊過來,指著書道:「你看,這是在這山洞底下嘛,泉水,這裡,狼,在這裡。」
只見牛皮書上,一頭狼正半蹲在一眼泉水邊,左右還站著兩個白狼武士。
我試著解釋道:「可能這是洞中的一處不凍泉吧,建城的時候,水源在哪個時候不都是最重要的嗎。所以有狼和白狼人守著也不奇怪。」
周二毛「哦」了一聲。便又開始邊吃著東西邊翻起牛皮書來。
過了一會,周二毛又道:「那這畫只螞蟻是搞啥子呢?你看這是不是螞蟻,二娃?」
我湊過去一看,只見這一頁上用整張的篇幅畫了一隻螞蟻在上面,而且這螞蟻好像不是我們所見過的螞蟻,關鍵是每個細節都畫得非常到位,顯得精細而張力十足。
我沒聽丁三爺和袞曲旦增堪布說起過關於白狼人或者古羌人有螞蟻崇拜的事情來,不明白為啥子這釋比要這麼詳細的將一隻螞蟻畫到如此精細。
再翻一頁,突然周二毛一驚道:「我操!」
只見周二毛咽了口唾沫,我一看,只見這一頁竟然是一張上身赤裸的女人,身體擺成一個奇怪的造型,看著天空若有所思。
女人的身後是一隻狼,同樣看著天空,似乎天空中有什麼東西一樣。
我取笑道:「狗日的二毛,你幾天沒看西洋鏡裡面的外國婆娘,就把你娃饞成這樣了?」
西洋鏡是我們那時街頭藝人的一個玩意兒,木匣子裡面裝著各種圖片,匣子上有一個放大鏡,根據光學原理要暗箱操作可以看放大的畫面。最先是看些景色,後來就開始有人做出些裸女,春宮畫來讓人看,看一次西洋的景色一次兩個銅板,看一次春宮畫要五個銅板。
那時周二毛我們經常偷偷去看。
周二毛臉一紅,辯解道:「這。。。老子是看這造型,看有啥子問題沒得。」
馬柏笑道:「二毛哥,碼頭上那些姑娘造型更多,好久我帶你去耍下你就曉得了!」
周二毛臉更紅了,不耐煩的合上書扔給我道:「去你大爺的,狗日的色狼些!」
待大家都吃飽喝足了,周二毛又扯起嗓子嚎了幾聲川劇,算是到位了。
我道:「準備出發吧,時間也不早了。」
我們沿著我們昨日行進的通道繼續走,到了我們昨日折回的地方又行得不多時,就看見了一處粉筆的標記。
昨天要是再往前多走上一兩百米,估計就能看見了,不過要是再往前走,趕回來救人就晚了。
這處箭頭是朝下,只見我們的前方出現了一處斷層,沿著石梯下了一會,便看見轉角處有一座石橋,橫跨在山壁之上,石橋上雕滿了造型各異的狼的形象。
石橋的對面是一處人工開鑿出來或者人工擴大的洞,上面也是雕龍畫鳳,極為精美。
走過石橋,前面便進入了一處天然洞窟,在這洞窟之中越行越往下走,這山洞是層樓狀的結構,一層層盤旋而下,有些人工開鑿的石梯。
又行了許久,我們在一處窪地處看見了有燒過火的痕迹,探了下火堆的溫度,餘溫尚存,我一喜道:「看來我們離他們已經很近了,估計杜叔他們就是在這裡和伯父他們分開的。」
那邊,馬柏也道:「二娃哥,這邊山洞上有標記。」
我過去一看,果然在這裡留下了標記,但是奇怪的是,山洞中本來有一條大路,伯父他們並沒有選擇走大路,箭頭向下,在山壁之下,只見露出一個小洞窟來,沒有箭頭指引,根本看不到這裡有個洞。
而且這洞需要藉助繩索才能到達,我們拴好纜繩,降到了小洞窟處,只見洞窟小到只能一人彎腰才能通過。
周二毛身材比較高大,看了一眼頭都大了,道:「你伯父真的是會選路,鑽這老鼠洞還不把人給憋屈死啊!」
我道:「伯父他們走這裡肯定是有道理的,先不說了,估計走進去洞就大了呢。」
我第一個進了洞,這洞確實過於狹窄低矮,走在裡面抬頭都費勁,我們又是背包又是繩子,步槍,走在洞里實在難受。
但是這洞也奇怪,剛才明明是天然洞窟,但是走了幾百米,前面突然變成了開鑿的痕迹。估計以前這裡還有個門,不過現在早就腐蝕不見了,只留下一個石槽。
這開鑿出來的洞窟走了不多時便走了出來,踩著鑿出來的石梯上行了一會,便見上面已經是青石板砌成的大道了。
這樣看來,那條大路上估計有什麼厲害的機關,修建之人當初便在這大路的下方修建了一條小路便於通行,想來我們應該是進入了古城之中一處比較隱秘的所在了。
這洞里比起上面來又要暖和了不少,讓人根本想不到這上面還是千里雪原,滴水成冰的季節。
我們脫掉了厚皮襖,人顯得輕鬆了不少。
我心裡一直惦記著林夏,不知道林夏又到了沒有,一路上都有標記指引,我們又已經在上面被雪豬兒蹭掉的地方重新做上了標記,林夏也是有豐富的探險經歷的人,想來她問題不大。
這條大路時而向前,時而向下,但是總體來說,應該是越來越向下,照現在這高度,沒準已經到了雪線之下了。
洞兩旁時不時可以看到些石頭堆砌的哨卡,可以看得出這裡曾今戒備森嚴。
而石頭上標記只有從小洞中轉出來時有那麼一個,後面估計是因為只有這麼一條大路了,便沒有再看到什麼標記。
走了大約一里多的路,我們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個大拱門,上面的花紋早被洞中的地下水給沖刷得若隱若現了,倒是更加讓人覺得古樸歸真。
正在這時,我們聽到前面流水淙淙,似乎又是一處地下河的所在了,一想到地下河,我們頭就又大了,那些鼉龍兇狠的樣子現在還讓我們心有餘悸,不知道這裡又是不是還有鼉龍。
進得拱門,前面的山洞變得闊大淵深起來,往上看不下十幾層樓高的高度,往前看,手電筒根本照射不了邊界。但是從迴音上判斷,這裡絕對是我們目前到過的最大的一處洞穴。
地下水從洞中流過,我們也看不清源頭在那裡。
還好河水不深,我們小心翼翼的淌水過河,也沒有什麼鼉龍的身影,於是也便放心了下來。
過得地下河,前面卻出現了一陣水流衝擊的聲音,電筒一直,只見山壁上一條白練懸空而下,甚是壯觀。
周二毛手指著前方驚喜的叫道:「二娃,瀑布下是不是我們在樹上看到的那個地方?那個泉水!」
我順著周二毛的電筒光線看過去,只見瀑布的前面不遠,是一個石室,石室的下面真的是一眼泉水,和牛皮書上畫得絲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