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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迷魂凼

  我好奇的問道:「為啥子呢,向大爺?」

  向良忠老人抽了口葉子煙,道:「那個地方叫迷魂凼,有人說那個地方明朝的時候漢人和苗人打仗的時候,後來苗人打敗了,退到了梵凈山深處。明朝的軍隊就漫山遍野的追殺剩下的苗人,一直追到了現在剪刀峽的位置,那天也是像今天這種霧蒙蒙的天氣,明朝軍隊三四百人進了峽谷,峽谷後面是一大片的深山老林子,後來不曉得為啥子,這三四百人就這麼消失了,後來有人說是巴岱(苗族巫師)施法請來了羅孔山神,把這支軍隊全部收了。」

  我問道:「這個說法有點不靠譜,要是巴岱請得來山神,那還得打輸?」

  向良忠老人呵呵笑道:「這東西吧,輩輩相傳,都分不清真假了。」

  我問道:「那還有其他說法沒有啊?」

  向良忠老人道:「還有種說法,你們可能不曉得,他們都傳說梵凈山裡面隱藏了一筆寶藏,鬼曉得是哪個年代的傳說了,埋寶的人當時就把東西收在剪刀峽後面的那片老林子裡面。

  有年發大水,我那時還年輕,是親眼見過從山上衝下來一根爛朽朽的木樁子,三個小夥子圍起才抱得下來,但是大家都不曉得是啥子地方衝出來的。

  古時候就開始有人到後山去尋寶,一直到清末亂世的時候梵凈山被土匪佔下來了才停下來,據說反正只要進了那個深山老林就要迷路,羅盤啥子的在裡面都要失靈。」

  我扯謊道:「我們是搞地質的,我們還是要用科學的方法來看問題才對,我覺得不管是巴岱施法還是子虛烏有的寶藏都不靠譜,主要是要實地考察才對。

  向良忠老人一愣道:「你個細娃啥子意思,你還真想去不成?」

  我點頭深沉的道:「老人家,現在都民國了,我們要相信科學,說不清楚那裡就有寶藏,不過這個寶藏不是古人藏的寶藏,而是國家的寶藏,地質資源。我們國家為啥子落後,就是因為工業跟不上,說白了,你沒得礦,你就造不出機器,沒得產品啊。」

  向良忠老人連連搖頭道:「這個哥子,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那個地方太危險了,你們對我們梵凈山不了解,出了問題哪個擔待得起。」

  旁邊周二毛添油加醋的道:「向大爺,為了民族的地質勘探事業,我們要犧牲小我成全大我。你就莫勸了。」

  林夏有點想笑,但是也只好忍住不笑。

  向良忠老人見實在打消不了我們的主意,只好點頭道:「這個事情老頭子也不好勸你們去還是不去,反正要注意安全,這樣嘛,明天你們把「白龍」帶上吧。白龍是獵犬,狗鼻子靈,跑得還快,它跟著你們我放心點。」

  一聽要把「白龍」帶上,肖海慌忙擺手道:「不要帶啦,不要帶啦,我們能夠應付啦,老大爺。」其他幾個小夥子也點頭稱是,剛才那一幕著實有點嚇人。

  向良忠老人見大家都有點懼怕「白龍」,也不勉強,道:「那今天早點休息,明天早點出發。」

  次日清晨,雨停了,但霧仍然沒有散,向良忠老人擔心的囑咐道:「你們這些細娃一定要小心哦。」我們點頭稱是,向良忠老人轉身回屋,拿了支獵槍和一掛鉛彈,道:「把這個拿去,山裡有熊、有野豬,偶爾還能看到老虎,有這個傢伙,安全些。」

  周二毛興奮的接過獵槍,這東西他使得順手。

  我最先還以為就我和二毛有武器,後來進山後才曉得有四五個人都帶著二十響的駁殼槍,準備得相當充分。

  向良忠老人一直把我們送到上山的路口才停下,然後告訴我說:「從這裡一直上去,走到岔路就往左走,過一個石凹,有幾捆柴火的地方再往前走,兩個山之間的那個峽谷就是剪刀峽。」

  我們告別了向良忠老人後,在霧中穿行了兩個多小時,今日空氣新鮮,偶爾還能看到只小金絲猴從樹上躍過。文教授興奮的拿出相機拍了幾張照片道:「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這等世外桃源簡直如仙境一般。」

  不一會,我們就看到了山間那個放著柴火的石凹,我們整理了下裝備,稍事休息后便向剪刀峽進發。剪刀峽就在石凹的前方不遠,只見峽谷僅僅一線天開,兩側危岩聳立,狀如刀削斧砍,峽谷內全是散亂的巨石,蒸騰的霧氣在峽谷上方擋住了光線,顯得峽谷內更加詭秘幽深。

  我拿出羅盤並未發現任何異樣,便招呼大家進峽谷。因為能見度太低,我只得爬上一塊巨石觀察前面的情況,但是還是無法看清楚前方的情況。我們在濃霧中摸索前行,走過巨石,便是一片淺淺的布滿沙石的小溪。

  林夏道:「奇怪,峽谷裡面連只鳥叫的聲音都沒有。」

  我道:「可能這天氣,鳥都不願在窩裡不願出來吧。」

  峽谷並不長,走了不到半小時,一路並沒什麼異樣,大家放鬆了下來,互相說笑著便走出了峽谷,峽谷前面正如向良忠老人所說,是一片遮天蔽日的老林子,昨天又下過雨,地上泥濘不堪,樹林裡面又潮濕陰暗,人在稍微出一點汗,完全無法蒸發掉,不一會全身就像泡在水裡了一樣。

  這種環境極其耗費體力,剛才的興奮勁一過,人人都開始叫苦連天起來,特別是文教授,畢竟年齡大了,走起來更加費力,不時還得把眼鏡拿下來擦去眼鏡上的霧氣。

  我也走得氣喘吁吁,靠在一顆樹下掏出煙來,道:「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太他媽受罪了。」

  林夏笑道:「你怎麼體力還不如我啊?」

  我道:「我們哪能和你們帝-國主義國家的人民比呢,你們天天牛奶麵包的啃著,我們一天吃碗稀飯就這鹹菜得熬一天,吃頓肉都算過年呢。」

  文教授喘著粗氣道:「這種環境,熱量又蒸發不出去,太難受了。」

  我哈哈一笑道:「這可不比你們這些大教授在北平城裡住著四合院舒服哦。」

  文教授笑道:「你可別小瞧我,當年在匹茲堡大學我可是體育健將。」

  周二毛山裡生山裡長,最能適應的就算他了。邊說邊靠過來道:「發支煙來,老子煙都被汗水打濕完了。」忽然地上一滑,一下摔倒在地,敷得一嘴的泥,我慌忙去扶周二毛。周二毛罵罵咧咧的道:「這罪遭大發了。」

  突然我餘光一掃,突然愣住了,慌忙推開二毛,一眼看著樹上的手印吃驚的道:「二十多分鐘前我們來過這裡?」

  二毛吐了一嘴的泥不滿的道:「你娃莫又把我推倒了,你是不是腦殼打鐵哦,我們一直在往前走,你娃帶的路啷!」

  我指著樹上的泥手印說道:「這手印絕對是我二十多分鐘前留下的。」我走過去把自己的手按在樹榦上,果然吻合。

  二毛道:「是不是你剛才扶我的時候留下的?」

  我說:「我過都沒過去,現在還在這個位置,大家看起的嘛。」

  文教授和林夏也湊了過來,我對他們也說了一遍,兩人也有點不信。

  我想到了向良忠老人說的話,慌忙掏出羅盤然後原地轉了一圈,指向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林夏掏出指北針看了下,情況和我指的差不多。

  二毛鬆了一口氣道:「你娃兒太緊張了。有逑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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