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巫論

  「太古時期，環境惡劣、怪邪橫行，人類舉步為艱。祖憐憫人類，賜予巫之六藝，修之驅散恐怖、護佑蒼生，尊之為巫。」老巴頭輕啜著酒，像是陷入了沉思。

  「祖賜予氣血之藝，為了讓人們面對危險時可以增強氣力；」

  「祖賜予靈慧之藝，為了讓人們生活勞作時可以規範行止；」

  「祖賜予預思之藝，為了讓人們掙扎求存時可以驅吉避凶；」

  「祖賜予攝魂之藝，為了讓人們篳路藍縷時可以無畏艱險；」

  「祖賜予靈媒之藝，為了讓人們離開人世時可以得到安息；」

  「祖賜予斯辰之藝，為了讓人們而對困境時可以保持希望。」

  「客人，現在你知道什麼是巫？而巫修們修的又是什麼了嗎？」老巴頭輕聲說道。

  夸父力突然笑罵道：「老巴頭，你還真是不怕揍啊？上年領火令的兒子，可就是因為你妄談巫修才揍你的……」

  老歌阻止了夸父力說下去，起身對老巴頭一躬說道：「多謝老丈賜教！」

  老巴頭無聲的一笑，再次輕啜一口酒，說道：「現在的巫，追求的卻是強大的巫力。為了得到強大的巫力，他們把太古大巫傳承的六藝巫訣修改的面目全非。他們現在修的那些術法術技，已經完全成了殺人害人之術，這還算是六藝嗎？」

  龍歌沉思了一下，說道：「不過，追求強大、強求創新，其實並沒有錯？如果一成不變，又如何能夠進步？又如何能夠讓萬民更好的生活？」

  老巴頭一笑，說道：「客人說的卻也有理。只是他們創新的巫訣、革新的術法，卻只傳本族子弟，對族外敝帚自珍，又是何解？這豈似太古大巫的所為？」

  夸父力插話道：「別人自己家的巫訣、術法，外不外傳，是別人家的事，又豈能強求？」

  龍歌也笑道：「這倒是。我也聽一位大能說過，道不可輕傳、法不可輕授。其實這位大能說的也有道理。」龍歌說的其實是，後世《西遊記》里如來佛祖的那句「經不可輕傳，亦不可以空取」。《西遊記》里有調侃的意思，不輕傳為何要菩薩千里迢迢的找取經人？不過，龍歌後來查了一下，佛家《法華經》里也有類似的句子，經文里說的其實還是很有道理的。

  老巴頭咧嘴呵呵一笑，說道：「不外傳又如何能夠再創新？也就是客人說的進步？如果太古大巫們也不外傳巫訣，現在的巫修們又哪有巫訣去創新？」

  龍歌也笑道：「的確，不過正像夸父伙長說的，這真的是不能強求的事。」

  老巴頭說道：「其實外不外傳倒是無所謂，他們所敝帚自珍的巫訣、術法，一味的追求巫力的強大，一味的增強殺人害人威能，早就丟失了巫之六藝的原味，不傳也罷。而且很多所謂的創新更是可笑，只是把太古大巫們覺得會傷害生民的而列為禁忌的法門，改造成害人的術法。這樣失去引導生民功能的巫法，還是巫法嗎？修鍊這些巫法的巫還算是巫嗎？這些大巫除了向萬民索取貢奉，又何曾做過一件引導生民更好生活的事？他們還是巫嗎？」

  貢奉的事龍歌卻是不知道的，當初赤虎村因為有赤虎暴這個一曜大巫的存在，要上交的貢奉很低，所以就沒聽人提起過。其實每村都要向郢主上交貢奉，然後郢主上交鎮主、鎮主上交領主、領主上交道主、道主上交國主，國主還需要貢奉巫殿。因為每級的截留，這份貢奉並不算低。

  龍歌沉思說道：「我經過幾個村子，村裡的巫老所做的事都是在引導生民，他們應該是巫吧？」

  老巴頭輕蔑一笑，說道：「你是說巫殿拋出的那些棄子，那些沒有修鍊前途的廢物？巫殿，巫殿，那是個最大的笑話？」

  夸父力一拍條案，喝道：「老巴頭住嘴！污衊巫殿，你想死嗎？」

  龍歌也是一驚，老巴頭你可是真敢說啊？不提巫殿，你怎麼敢說村裡的巫老是廢物？就算巫力再低也是巫修啊。你一個沒有巫力的普通人敢這樣說，難怪會被那個什麼領火令的兒子揍得半死了？

  老巴頭卻是呵呵一笑：「你看，就連祖不許巫傷害生民的規矩，也被他們扭曲的面目全非？」

  龍歌苦笑一聲，說道：「老丈你還是別說了，有些話你敢說，我們卻是不敢聽的。巫殿貢奉祖先是應該的，不貢奉祖先，去貢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算是人嗎？何況巫殿不是還給巫修借巫祖之力嗎？」

  老巴頭一口喝乾碗中殘酒，說道：「巫祖之力又豈用它借。」說完轉身離去。

  龍歌望著老巴頭的背影，忽然心中一動，問道：「老丈為何和我說這些？」

  老巴頭緩下腳步幽幽的說道：「等你眉間的鬱郁之氣散去，你就明白你為何而來了？」

  龍歌一驚，這話的意味就很深了，像是這老巴頭知道什麼，可是這有可能嗎？突然來到這個世界是讓自己很鬱悶，可眉間的鬱郁之氣？龍歌摸了摸眉心，有嗎？

  不待龍歌細想，夸父力出聲說道：「這老巴頭今天真是格外的敢說啊！就他那些話，按巫殿的規矩拿下交到領主府賜死都夠了。」

  繼黎剛舉起酒碗說道：「他亂說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喝酒喝酒，光顧喝酒了都沒聽見他說什麼了。」

  夸父力一笑說道：「不錯，光顧喝酒了都沒聽見他說什麼。」

  幾壇酒下肚，氣氛逐漸熱烈了起來。一個兄弟一臉淫笑的說：「吃的差不多了，酒我們是不是去胭脂街喝？」

  繼黎剛也是一臉猥瑣的說道：「龍歌兄弟想不想去見識一下？我知道一家女閭可是連獸女都有的哦。」

  龍歌奇怪說道：「獸女？」

  繼黎剛呵呵一笑，說道：「一些高級的靈獸或妖獸與人交合生下來的半獸人，比人更有趣味哦。」

  龍歌笑道：「是不是兔女郎、貓女郎之類的？」

  眾人都是一臉的淫笑，繼黎剛說道：「龍歌兄弟果然也是此道中人啊，要不要去見識見識？」

  龍歌大笑說道：「好啊！酒水全包，夜資自理。」

  眾人都是大笑起身，龍歌去和老巴頭結賬，並交代送一車好酒去小隊營房。反正龍歌也看出來了，這個領軍根本就沒有軍紀一說，也就不存在敗不敗壞了。

  ………………

  這章寫了七八個小時，不過還是不太滿意。以後還會有再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