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責任

  吳教授聽到鄭鈞的話,心情很不錯,「想不到你現在還能記得這些,可見我沒白費功夫給你講課。」

  作為一個教授本質是還是一位老師,對於一個老師來說沒有什麼能比讓學生記得自己講過的課更為受用。

  「我的基礎知識還是很紮實的,不然也不敢來這裡。」鄭鈞玩笑道:「我這是不怕您考教呢。」

  「你這孩子。」吳教授聽到這話更是哈哈一笑,「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愛鬧的性子,如今也不知道跟誰學壞了。」

  說到這吳教授就把目光放在了旁邊的蕭鸞身上。

  蕭鸞:……

  「我一向很穩重的。」蕭鸞絕不承認這是跟她學的,她這一世認識鄭鈞的時候鄭鈞就已經這樣了好嗎,她冤枉死了。

  鄭鈞聽到這話寵溺一笑,「對,我們阿鸞最穩重了,我都是跟別人學壞的。」

  這樣更加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讓旁邊的人和吳教授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看著蕭鸞和鄭鈞的目光中都帶著打趣和瞭然。

  蕭鸞:……好大一口鍋!而且看來今天她是背定了。

  蕭首輔一向是嘴上功夫不饒人,如今也吃了個啞巴虧,一時間有些氣哼哼地看著旁邊的鄭鈞,果然這人就是她的剋星。

  旁邊的鄭鈞見到如此鮮活的蕭鸞,嘴角也忍不住笑了,小姑娘平日里雲淡風輕的樣子雖然看著穩重,但卻不是出自本心,像這樣就很好,喜怒都隨心動,這樣才暢快。

  鄭鈞很清楚,對於一個人來說暢快才是真的舒服。他這輩子混跡在商界,是無法隨心所欲的,但他想讓自己的女朋友能夠暢快一些,這樣才開心一些。

  其實鄭鈞能夠感受到蕭鸞心中其實是很壓抑的,更準確來說蕭鸞心中存著事情,這些事情鄭鈞幾番試探,如今也能察覺出應該和自己的夢境有關,和魏朝有關。

  這也是鄭鈞明明知道野外考古的艱難,卻沒有要阻止蕭鸞的原因。

  「雖然不是蕭月的墓葬,但和蕭月息息相關。」吳教授玩笑后也沒有賣關子,「這是蕭月父母的墓葬。」

  見鄭鈞有些震驚的眼神,吳教授洋洋得意道:「怎麼樣?這個投資沒白投吧?財神爺?」

  聽到吳教授的稱呼,鄭鈞有些無奈,「您可別開我玩笑了,我怎麼能當您的財神爺呢?」

  「給錢的都是老大,我就是一個妥妥的打工人。」吳教授又沒有斷網,網上的段子也是張口就來。

  這也讓旁邊跟在吳教授身邊一個多月的湯慶等人有些意外,他們都以為吳教授是個嚴肅的人呢,畢竟在工作的時候吳教授精益求精,嚴格嚴肅地不行,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吳教授這般可親的一面。

  鄭鈞和蕭鸞是知道吳教授的性子的,工作上嚴格認真,甚至是一個大魔王級別的可怕任務,但一旦換到生活中,吳教授還是一個比較可親的小老頭的。

  「您可別開我玩笑了。」鄭鈞有些無奈地說道。

  「怎麼是開玩笑?你既然給我們投了錢,那就是甲方,我還是要跟你彙報一下工作的。」吳教授覺得雖然這是自己的學生,但畢竟還是要認真負責的,他是一個負責人的乙方。

  鄭鈞更無奈了,不過他確實很想知道這個墓葬的情況。

  「我哪敢讓您跟我彙報?」鄭鈞看了看吳教授,然後選了個折中的主意,「要不然您先休息,我讓人從市中心的酒店中打包了一些飯菜,您先吃飯?至於墓葬的事情,您讓阿鸞和我說,您看行不行?」

  吳教授看了一眼鄭鈞,就這點小心思他還能看不穿,不過他老人家也不是那種喜歡拆散鴛鴦的人,還是很善解人意的。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當然只能同意了。」吳教授笑罵道:「你給我照顧好阿鸞,要是阿鸞回頭因為你不高興影響工作,我肯定找你算賬。」

  「我知道自從有了阿鸞,我的地位就往後降了,果然是不能比。」鄭鈞在吳教授面前哪裡有平日里清冷自持的樣子,整個就是一活潑的後輩。

  吳教授被說偏心,一點都沒有覺得不高興,哼了一聲,「誰叫你當初放棄歷史選擇從商,我沒把你開除師門就是好的,還想和阿鸞比?」

  「我知道,我就是個逆徒。」鄭鈞知道吳教授對他當初的選擇耿耿於懷,畢竟當初吳教授對他可是傾囊相授。

  鄭鈞在吳教授瞪眼前,趕緊拉著蕭鸞的手撤了。

  「您放心,我保證照顧好阿鸞,您先休息吧。」說完鄭鈞就拉著蕭鸞的手跑了。

  蕭鸞目瞪口呆地看著鄭鈞的做法,她以前怎麼不知道鄭鈞還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

  前世的鄭鈞,穩重冷冽,身上殺伐之氣極重,是標準的寒門武將出身的氣質,又在掌握大權后越發威嚴,最終成了金戈鐵馬中攝人心魄的威重,讓人不敢冒犯。

  這一世的鄭鈞,並沒有征戰沙場,所以少了血腥之氣,倒是在商場中練就地成熟老辣,雖然也很有威勢,但卻不那麼攝人,只是讓人不敢冒犯,清俊冷冽。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鄭鈞都絕不是一個活潑愛笑之人,即便這一世與她斗心機的時候也是笑面狐狸的樣子,而不是在這種在長輩身邊的賣乖。

  這樣的鄭鈞倒是讓她覺得很新鮮,所以後來鄭鈞和吳教授說話的時候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才讓鄭鈞有機可乘拉著她跑走。

  鄭鈞拉著蕭鸞的手進了一個簡易房,裡面已經收拾地極為乾淨,屋裡中間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是用打包盒裝得好幾樣極為可口的飯菜。

  「是我從

  市你最喜歡的那家私房菜館打包的,剛叫人重新熱了一遍,你快嘗嘗,別涼了不好吃。」鄭鈞一邊讓蕭鸞坐下,一邊給蕭鸞擺碗筷,這些伺候人的事情他做起來非但沒有減損他的俊美,反倒是讓他多了一些居家的溫暖氣質。

  美食在前,蕭鸞也不在乎鄭鈞剛才的轉變了,她前世本就是一個被人伺候慣了的人,這時自然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特別是鄭鈞這一世對她本來就事事周到。

  看著蕭鸞這心安理得受著的樣子,鄭鈞笑了,小姑娘不和他見外就挺好,至於伺候人,他也不覺得有什麼,這也不是伺候,是男人對自己心愛女子的照顧。

  「味道不如剛出的,但比這裡的盒飯好上太多了。」蕭鸞感嘆道,說實話,從享受的角度上來說,她還是希望鄭鈞經常來的。

  蕭鸞這個人,苦也能吃得,福也樂得享,前世她是世家家主不假,但身為官員,巡查地方,軍馬急行,這些她都是受過的,急行的時候她只吃乾糧和水也是能行的,也不會叫苦,當然如果在有條件的前提下,蕭鸞還是願意讓自己的日子過得舒服一些。

  鄭鈞見蕭鸞吃得開心,就知道蕭鸞受了不少苦,這樣一個講究的小姑娘,看著還是從容優雅地吃飯,但鄭鈞能看出來蕭鸞速度是之前從來沒有過地快。

  之前蕭鸞吃飯,很是講究,細嚼慢咽,現在雖然還是依舊保持不會失禮的用餐風度,但用飯的速度比之前不知快了多少,可見這些日子確實受了很多苦。

  「這些日子累不累?」鄭鈞問道。

  「還好。」蕭鸞是真的覺得還好,這樣的考古工作雖然環境艱苦些,可要說艱苦這環境再簡陋還能比得上古代?她行軍打仗、治理水患、風餐露宿這些苦鬥吃得,更何況只是考古?

  鄭鈞當然能看出來蕭鸞說得不是假話,但他還是很心疼,他之前總覺得蕭鸞是養在溫室里的花朵,要被人精心呵護才行,現在看來他是大錯特錯,他還是不夠了解自己的未婚妻。

  「真的喜歡這行?」鄭鈞給蕭鸞盛了一碗湯放在蕭鸞面前,然後問道。

  蕭鸞聽到這話,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經此一次,我對考古有了些新的認識。」蕭鸞想起之前吳教授那番對考古的見解,總感覺他給自己找到了新的方向。

  鄭鈞好奇地問道:「怎麼說?」

  「我之前選擇考古是有我自己的目的,只要達到目的,我可能就會離開。」蕭鸞說道:「現在我倒是想在考古上繼續前進下去。」

  「為什麼?」鄭鈞問道,他很想知道是什麼讓蕭鸞發生了轉變。

  蕭鸞道:「還記得上學的時候,學校老師都在告訴我們,我們這一代人是要為了民族復興而奮鬥終身的嗎?」

  這種話從他們上學開始一直聽到他們大學畢業,很多人對這句話嗤之以鼻,過耳就忘,可是蕭鸞現在卻覺得她真的可以為了這個目標繼續奮鬥下去。

  她之前所在的大陳是世界最強大的帝國,威嚴無人敢侵犯,可是現在的國家是歷經滄桑之後的文明古國,身為曾經的宰輔看到自己的祖國的尊嚴被踐踏,蕭鸞的心不是不痛的。

  她這一世依舊不是那些高科技領域的科學家,沒法用科技創新復興國家,但她有自己能幹的事情。

  考古就是其中一項,將古時的最文明的文化復興,讓全世界斗知道華國的偉大而絢爛的古文明,這就是一種復興。

  她覺得這就是自己這一世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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