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夢魘
除夕,凌府張燈結綵,鞭炮聲震耳欲聾,好不熱鬧。
凌落如今回了凌府,因為臣女的關係,再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不受寵的嫡女,就連老夫人也要讓她三分。
「小姐,今兒除夕,府中把家宴備在玉石齋。」玄竹在門口抖落身上的白雪,走了進來說的。
「嗯,你這是做什麼?」凌落躺在軟榻上看著手中的書卷,抬眸之間,便看見玄竹。將手中的盤子和麵粉和其他的一些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今兒是除夕夜,小姐是嫡女,要包銅錢餃子給老夫人拜年。」
「哦,知道了。」聽他這麼說,她倒是想起來了。往年,都是她在老夫人的院子外,雪地里端上火爐,現包現煮,只為能給老夫人吃到熱氣騰騰的餃子。
「玄竹,今兒就不去老夫人院子里包餃子了。」往日了,老夫人夥同二夫人和二小姐一起欺負她,讓她在雪地裡面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不到家宴,便病倒了。
這麼多年以來,她從來沒有參加過凌府的家宴,都是在病榻上度過。
「小姐,你這是要在房裡做好了給老夫人送過去?」
「不了,讓四小姐替我去吧。如今她也是這府中的掌家之人,讓她去也是合適的。」凌落淺淺的說道,她沒有那個心思去做什麼水餃,給老夫人拜年。
「是,小姐,我這就把東西給四小姐送過去。」玄竹一聽,覺著也有禮,便應了一聲,麻溜的把東西又收拾了起來,退了出去。
「你過去了就搭把手吧!」
外面的大雪還在飄揚,凌落覺得有些困了,便攏了攏被子,睡了過去。
夢裡,凌落覺得格外的寒冷,一道曙光劃破黑夜,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充斥著她的耳膜。她站在城牆上,看著城下百萬大軍搭弓上箭,對著她。
「凌落,你我當真就此陌路了?」一道清淺的聲音響起,玉戰背光而來,那絕世的容顏上滿是悲涼,蒼白的極為可怕。
「病秧子?你怎麼了?」她不由自主的喃呢道。
「凌落,你可還記得你我的誓言?你可記得,你我在三生石上落下的印記?你若離去,我便不活。」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面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就如一個沒有氣息的行屍走肉一般。
「也罷,從今而後,你我便不再有任何的瓜葛。」說完,他的漸漸的遠去,那身影也逐漸的模糊。
「病秧子?」凌落使出了渾身的力量,才叫喊出聲,就在她要跳下城樓的那一刻,上面的百萬大軍變成了一道溝鴻,橫在他和玉戰的面前。玉戰回眸,就那麼跌落下溝渠。
「病秧子!」凌落想也不想,直接跳下城牆。跌入一片寒潭之中,刺骨的寒冷讓她猛的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橫樑。
原來是一場夢。
暖爐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熄了,房中冰冷,難怪不得她一直覺得有些寒冷。正打算起來,門就被推開了,玄竹走了進來。
「小姐……咦,這暖爐子怎麼熄了?」玄竹正要說話,被屋裡的冷空氣給凍的打了一個寒顫。
隨後便讓人備上暖爐子,又掌了燈。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以後讓一個丫頭伺候暖爐子吧!別再發生今兒的事情了。」凌落漫不經心的說道,隨後便坐了起來。
「小姐,四小姐來給你拜年了。」
「讓她進來吧!」凌落眼眸一沉,清冷的說道。
不多時,凌初夏走了進來,手裡端了一盤餃子。
「初夏給長姐拜年了。」凌初夏聲音還是那麼的空靈,因為之前的事情加上最近的變故,她和大將軍的婚事也就擱置了。
「嗯,玄竹,給四小姐看座。」
「謝長姐。」凌初夏淺笑道 隨後讓身後丫鬟呈上餃子。
「長姐,這是我親手包的餃子,長姐嘗嘗可好吃?」
「餃子就不吃了,你若無事便退了吧!」凌落覺得有些頭痛,整個人還難從夢境中走出來。
「長姐這是怎麼了?臉色似乎不太好?」凌初夏聽她這麼說,揮了揮手讓丫鬟退了下去,看著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忍不住問道。
「沒事,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周身的氣息瞬間冰冷的許多,語氣清冷的說道。
「長姐可是在想著戰王?」凌初夏突然說道,讓凌落的扶額的手一頓,眼眸微縮,冷冷的看著她。大手一揮,便讓玄竹和凌初夏的丫鬟退了出去。
「長姐,你怎麼了?我可是說錯了什麼話?」凌初夏被她的眼神給嚇到了,後退了一步,怯生生的說道。
「凌初夏,我不管你在為誰賣命,別惹怒了我,否則的話,我便不會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凌落眼眸一沉,清冷的說道。那眼底的殺意波動,讓人不寒而慄。
凌初夏一聽,連忙站起身來,低眉順眼誠惶誠恐的說道:「長姐,初夏該死,惹怒了長姐,初夏不該提及戰王。」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卡出了脖子,她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凌落,只見她怒目而視,眼底的殺意是那麼的明顯。
「凌初夏,原本我以為你是單純的沒有任何的心機,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心機如此之深,在我面前裝的一副可憐的樣子,實際上比誰都心狠手辣,我處處為你謀划護你周全,而你卻處處想要我的命。」凌落眼眸微縮,聲音驟然冷冽。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那份耐心再與凌初夏周旋,偽裝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長姐,初夏聽不懂長姐所說的話,長姐這是冤枉我了。」凌初夏空靈的聲音有些顫抖。
「聽不懂?凌初夏, 你還真的是能裝呀,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竟然還能夠在我面前裝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凌落嗤笑。
「長姐,初夏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宅門之中,沒有一點手段是難得獨善其身的,而你,為了把自己安插在我身邊,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用一個漏洞百出的理由留在我身邊。你當真以為我那麼愚蠢,被你糊弄過去了嗎?」凌落眼眸一沉,聲音驟然清冷,手上的力道加大,凌初夏頓時覺得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