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令神畏懼的神
吳心坐在凳子上，似乎對我的回答感到很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一定是你搞錯了，吳勉，勉勵的勉，會不會是你在電腦上輸錯了名字，所以沒有找到任何和他有關的信息。」他顯然對我的話並不相信。
「相信我，吳醫生，我已經找遍了你們學校所有姓吳的同學，但是就是沒有一個人的名字和『吳勉』有關係。在目前看來，我只有兩個結論，那就是，要麼你在撒謊，要麼，你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我堅定的說到。
吳心蹭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大聲說到：「你在說些什麼？我可是一名心理醫生啊，我怎麼可能會出現記憶紊亂的時候，別搞笑了好不好.……」
「這正是你的問題所在。因為，按照道理來說，你根本不可能知道吳勉的存在，因為他只是你的人格中的另一半罷了。但是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吳勉』那一半人格的部分記憶跑到了『吳心』的記憶之中，導致了你們部分記憶的重合。」
我輕輕的用手指點著桌子，慢慢的說到。
「吳醫生，其實這是一件非常諷刺的事情。一位心理醫生，但是同時自己卻是一個多重人格病患者。也許，作為『吳心』的你可以醫治好其他所有的病人，但是你卻並不能醫治好自己。」
就像童話故事中，那個能夠逗笑城裡所有人的小丑，卻永遠逗不笑自己一樣，這是最可怕的事實，但卻也是最真實的。
「吳醫生，承認吧，你就是一名雙重人格患者，你的另一半人格，就是被你自己稱為吳勉的人！」我點著桌子的手指突然舉起，指到了吳心的臉上。
但此時，吳心的表情卻已經變化了，他那張英俊的面龐上已經不再是當初那一副溫柔而儒雅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狂躁不安的扭曲的臉，這張扭曲的臉甚至不能讓人認為是吳心本來的臉，而是另一個人的。
沒錯，這就是另一個人的。
「吳勉，是你嗎？」我問到。
吳心沒有回到我的問題，而是轉身走向了心理診所的大門處，一把將半掩的大門完全拉上。「砰」的一聲響，我們與外界完全隔離了，此時這個小小的診所中，我和面前這個男人對峙著。
我的手悄悄的靠近我的背後，想要準備拿出我的配槍，以防他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
關上門的他轉過身來，面對著我，嘴角咧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
「邵警官，一切都是『我』的錯啊。」他狡黠的舔了舔嘴巴，眼睛一眨一眨的，做出一副讓人感到不寒而慄的表情。
我已經摸到了我的配槍，所以渾身立馬放鬆下來，鎮定的問到：「為什麼這麼說？」
吳心，或者說，吳勉，眼睛突然裡面放出了異樣的光芒。他聲音低沉的對我說到：「呵呵，不對，準確的說，不是『我』的錯。雖然這個傢伙也是我身體中的一部分，但是我卻始終不想承認他的存在。因為.……」
他開始踏步的走動起來，圍繞著我的周圍小步繞著圈子，像是要娓娓道來什麼故事。我始終神經緊張的面對著他，握著佩槍的手遲遲不敢隨意放下，擔心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因為，這個傢伙實在是太善良，太單純了。不管毀滅之神喜不喜歡他，就連維持之神也不會喜歡他的。太單純的人類，是不利於整個人類種族的進化的。」他走到我的身邊，看著我緊張的模樣，突然笑了起來。
「呵呵呵，邵警官太緊張了。放鬆，你看，我這不是手無寸鐵嗎？我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傷害到你呢？別擔心，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今天晚上不就正想和我好好的說話嗎？來吧，我們好好的聊聊天。」
吳勉坐回了他櫃檯後面的凳子上，然後又掏出了一根香煙，點燃，然後鎮定自若的抽了起來。
他剛剛提到了毀滅之神和維持之神。這傢伙，一定和四神教的創立有關係沒錯了。吳心果然沒有對我撒謊，雖然吳勉就是他的第二人格，但是他依然對此毫不知情，所以毫無保留的告訴了我全部。
換句話說，是吳心出賣了吳勉，但是同時，也是他自己出賣了自己。
「你剛剛提到了毀滅之神和維持之神，那你一定和四神教有關係了。我問你個問題，為什麼維持之神和毀滅之神的力量已經如此強大了，還要虛構一個更加強大的毒物之神，甚至這個毒物之神的威力連前兩位神共同的力量加起來都抵擋不了？」
「好問題啊。哈哈，好問題。」吳勉突然笑了起來，然後興奮的拍了拍手。
「這次才是我有興趣的東西。你想知道為什麼嗎？」他詭異的笑著，看著我的眼神讓我感到害怕。
「為什麼？」我提醒自己，要稍微鎮定一下心智。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手無寸鐵，看上去十分文弱的書生面前，我竟然顯得卻更加軟弱，更加畏懼。或許，所有書生的表面之下，都潛藏著一個可怕的怪獸。
吳勉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也是看起來如此文弱的人，卿柳。幾個月前，我還差點死在了他屠宰的刀下。我想，這也正是我為何如此畏懼吳勉的原因吧，他們這些書生的身上都透露出一股令人恐懼的戾氣。
「因為，人類都是無知的。而神是所向披靡的，這些所向披靡的神被人們所敬畏，所崇拜，但是.……我們缺乏了一樣東西，或者說我們缺乏了一位，能夠讓神明敬畏的神明。」他看著我，捲曲的頭髮在燈光下反射著微弱的光芒。
「所以我在創造了這些神明之後，覺得還不夠，所以再次創造了一個類似於『克蘇魯神話』中的神靈，上古之神，也就是伴隨則地球的誕生而誕生的神靈。這樣的神靈，擁有和地球一樣偉大的能力，當然也就擁有摧毀一切的能力。」
我看著他，突然明白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