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042章 大兔子
萬文星是聯盟軍22193小隊里,一名普通的覺醒者列兵，就在三天前，他才剛剛晉陞1階。
還有半個月就是一年一度的全軍大會,自己運氣好，趕在大會之前成了1階覺醒者，說不定能直接跳過半年新兵期，晉陞下士。
這是在執行這次外勤任務之前,班長偷偷告訴他的。
夏末的夜晚已經有些涼意,萬文星在跑，他衝下收費站側後方的下坡路，一路狂奔,耳邊是呼嘯的風。
他真的很快，速度特性加持下的奔跑,足以打破最強短跑冠軍的世界紀錄。
只是，追在他身後的變異兔子更快。
灌木雜草被成片成片踩塌，四足落地的沉重奔跑聲,越來越近。
他大概要死了。
但是在死之前，他還可以跑遠一些，再遠一些，至少得給班長跑出最後一點時間聯絡指揮中心。
萬文星很清楚,自己的小隊今天回不去了。
收費站是任務目標一定會經過的地方,他們能做的只有把消息傳回去，阻止特別行動小隊的車隊來到這裡。
粗重的動物呼吸聲,近在咫尺，萬文星還在跑,只是閉上了眼睛,他其實很怕疼……
「喂喂！那邊那隻丑兔子……趕緊給我站住！」
「對對！爺說的就是你……」
「特么,讓你站住你聽不懂？」
聒噪的聲線，特大號擴音喇叭一般的喊聲，在萬文星頭頂上方響起。
那聲音還在繼續：「啊啊啊啊，你敢瞪我！誰允許你瞪我的！」
「白寶，白寶！這兔玩意兒居然敢瞪我！給我乾死它！」
一道箭矢破空的聲音，自後方沖射而來。
漆黑的羽箭，帶著點點白光，精準無誤地射中鹿角巨兔的左側立耳，驟然炸開一朵拳頭大小的火花。
本就被二十九火吸引走注意力的鹿角巨兔，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箭，驚得整個身體下意識蹦起。
前方因為二十九火的聲音，停住腳步的萬文星，轉過身的瞬間，整個人僵在原地。
躍起的鹿角巨兔，近五米的體長，猶如小山一般的龐然身影，完完全全將他籠罩其中。
只要它往前撲，自己就會被它踩斷腿，撕碎手臂……他的那些隊友就是這麼死的。
心中才剛升起的那一絲，也許自己還有希望活下去的想法，在這一刻徹底熄滅。
反正已經活不了了，他心裡想著，咬緊牙關。
我跟你拼了！
雙手握緊短刀，萬文星驀地發力，沖向眼前正發出「呼嚕呼嚕」聲響的鹿角巨兔。
飛在天上，正準備回收費站的二十九火，看到這一幕，整隻鳥都不好了。
立馬扯開嗓門大喊：「下面那個聯盟軍列兵，你幹嘛？！快讓開！援軍馬上到了！」
本來已經被蘇羽那一箭，吸引走仇恨的鹿角巨兔，看到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類，朝自己衝過來，一個靈活扭轉，揚起巨爪……
「我殺了你！」此時的萬文星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雙目赤紅，腦子裡閃過一個又一個死去的戰友，沒有任何防禦動作，直刺刺朝鹿角巨兔的肚子衝去。
「草！」二十九火怪叫，這個小兵是瘋了嗎？！
心裡瘋狂呼叫白茵，「救，救，救，救！」
「吵死了。」
隨著這簡短的三個字，剛抬起巨爪的鹿角巨兔，突然原地起飛，在漆黑的荒草地上劃過一道並不怎麼好看的拋物線軌跡。
「嘭！」巨物落地的聲音。
白茵收回腳，自半空中輕鬆落地，隨著耳邊連續破空的箭雨聲，她彎腰，順手扶起地上的聯盟軍列兵。
目光掠過列兵作戰服上的編號，「列兵19872，辛苦了。」
萬文星整個人都是呆的，他的兩隻手還緊緊握著短刀，眼睛有些模糊，過了幾秒，他才問出一句：「你們是真的嗎？」
其實他想問的是，你們是援軍嗎？
他又張了張嘴，喉嚨有些堵塞，好像說不出話了。
白茵朝他溫和一笑，夜很黑，列兵不一定能看清，於是她又拍了拍這個年輕士兵的肩膀。
「是的，我們是真的。」她說完，把人往旁邊帶了帶，「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們很快就好。」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遠處的拉弓射箭聲一刻未停。
二級變異動物的防禦很高，尤其是鹿角巨兔這種皮毛厚實的大體型變異動物。
蘇羽的白色品質箭矢，甚至都不能射穿它厚實的皮毛，好在她的機械複合弓，附魔的「觸碰爆炸」屬性。
每一次命中形成的爆炸，都能把鹿角巨兔身上的鬃毛炸得火星四濺。
萬文星獃獃地站在原地，遠處爆炸的火花，天上通紅的火團，映照出此時已經背對他衝出去的人。
那是一個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一個很漂亮的女孩。
他看向更遠處，那裡還站了一個人，很黑，看不清樣子，但是看身形，似乎也是個女孩。
只有兩個人？
萬文星猛然驚醒過來，不，援軍怎麼可能只有兩個人，還是女孩子。
他再次抓緊手中的短刀，就在他抬起僵硬麻木的雙腿時，前方衝出去的女孩，手中的那根短棍，發出「咔咔咔」的機括聲。
原本只有一米長的雙刺短棍，幾秒之間，伸長至兩米半，棍尖銳利的刀刃，在漆黑的夜色中展開，化作一輪血色的新月。
白茵反手向後杵了一下「狂厄」，鐮刃錘地，腳下加速。
她拖著鐮刀斜向奔跑，往蘇羽的方向，月刃在高速奔跑中，犁開一道淺淺的小路。
就在那隻鹿角巨兔伸著頭頂的鹿角，給蘇羽來上一記衝撞的剎那，白茵準時抵達，抬手就是一個斜劈。
「嗷……」沉悶難聽的獸吼，在蘇羽和白茵兩人的耳邊炸開。
這一刀落在樹杈形狀的銀白色鹿角上，「咔嚓」一聲，那對鹿角巨兔最引以為傲的武器應聲斷裂。
白茵手上動作未停，揚刀又是一劈。
正如秦立羽所說，鐮刀形態的「狂厄」，直接硬莽就行。
這一刀，砍在這隻變異大兔子的脖頸處，也是它運氣不好，正好是跑動狀態下，頭往前頂人的姿勢，高度剛好夠白茵一個騰躍向下。
弧形的月刃，完美貼合變異兔子的脖頸，甚至都沒感覺到它多餘的掙扎，刀刃已經切進去一半。
鮮血飛濺出來的瞬間，白茵鐮刀脫手，整個人向後退。
動態視力無敵的蘇羽，已經早一步往旁邊讓了讓。
兩人遠離鹿角巨兔的時候，遠處才跑了幾步的萬文星，第三次呆住。
他現在整個人都是木的，之前高強度奔跑帶來的後遺症，導致他的雙腿僵硬發麻。
而看到眼前這詭異的一幕，他的全身都在發麻，輕顫。
那隻隨便撞一下人，就能捅穿他們肚子的變異兔子，居然被一刀砍死了。
是的。
只用了一刀，就被砍死了。
就在三秒鐘前，他還親眼看著那隻變異兔子，沖向那個射箭的女孩，就是現在，變異兔子都還是向前沖的姿態。
只不過，它現在不僅腦袋光禿禿，脖子上還嵌了一把鐮刀。
然後，是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鹿角巨兔帶著脖子上的鐮刀，轟然倒下。
堪堪
保住新衣服的白茵，走上前，拔出鐮刀，很沒公德心地把月刃放在變異兔子的皮毛上，反覆擦了幾遍。
差不多擦乾淨之後，重新收束成雙刺短棍。
旁邊的蘇羽已經拔出背上的刀，開始挖鹿角巨兔的脖子。
白茵湊過去，指指點點：「再往裡面一點，再往裡面一點，喉管旁邊……」
「你給我閉嘴。」蘇羽斜了她一眼。
白茵撇嘴，「左邊呀，要不我來？」
「趕緊回去幫忙，大橘一個人在那兒呢！」蘇羽沒好氣道。
手裡的鋼刀往旁邊一放，她抽出大腿上的格鬥刀，挑開粗壯的血管，翻到那顆嵌在血肉里的原力結晶，徒手硬生生挖出來。
見著蘇羽手上這顆，比一元硬幣大上足足一倍的原力結晶，白茵偷偷砸吧了一下嘴巴。
這麼大一顆，真香啊！
心裡偷香，腳下的步子不停，她朝著收費站的方向跑去。
蘇羽則留在原地，擦乾淨原力結晶，收到背包里。
然後抽出一件舊病號服，把那對被白茵切下來的鹿角包起來，一起塞進包里。
做完這些之後，她才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年輕列兵，出聲：「列兵19872？」
「到！」人還在懵逼中的萬文星，下意識地立正答道。
反應過來是那個射箭的女孩在叫自己，連忙拖著僵麻的雙腿，小跑過去，「您，您好，我是萬文星，22193小隊……」
蘇羽抬手做了停的動作，打斷道：「我們是177醫院的倖存者，你的隊員，以及特別行動小隊的人，現在都在收費站那邊，他們還在戰鬥。」
這裡是公路下方的荒草地，距離收費站方向還不算太遠，從這邊看過去，那裡的交火聲並沒有停。
聽到這話，萬文星猛然回過神。
那在極端緊張的狀態下，短暫遺忘的，對死亡的恐懼，一下子灌滿全身。
又因為死裡逃生，大口大口的吸氣，吐出。
這時候，他才真正反應過來，那隻追了他一路的變異兔子真的被兩個女孩殺了。
他的目光對上眼前紅髮女孩的雙眸，胸口有些酸脹發熱，后怕，慶幸，感激……所有的情緒，最終化作一句低語。
原來她們真的是援軍。
這樣的情緒只短暫停留了幾秒，他的所有擔心便轉向收費站方向，那裡還有三隻變異兔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面前的女人敬禮，「謝謝，我現在就過去。」
蘇羽點了一下頭，落後一步，跟在這個年輕列兵身後，看著他雙腿僵硬，每走一步都微微顫動的背影，眸光微暖。
……
另一邊的收費站。
大橘擋在其中一個崗亭前，她面前是一隻體型巨大的鹿角巨兔。
如果說，白茵剛才殺的那隻，近五米體長的鹿角巨兔，是這群兔子家族裡的大高個的話，那許橙橙眼前的這隻就是它們家族裡的巨人。
接近七米的體長，三米多高，頭頂的鹿角都有一米長。
在許橙橙和這隻超巨型變異兔子周圍，沒有其他人，她一個人在這裡抗了快五分鐘。
身後的崗亭里，是三個受了重傷的聯盟軍士兵。
她背靠著崗亭的合金玻璃門，身形沒有一分一毫的移動，穩穩地守著這一方不到兩米的區域。
巨盾被撞得有些變形，上面已經有不少向里凹的撞痕。
再一次被堅韌銳利的鹿角衝撞，許橙橙舉盾抵住，看見上面多出來的兩道新凹痕，有些不高興。
伸手抓起一旁的血色巨斧，朝著面前的大兔子砍去，生氣，回去把你做成麻辣兔丁！
這隻鹿角巨兔的
體型巨大，動作卻不慢。
本就是以速度見長的變異動物，許橙橙砍出去的這一斧頭，自然不可能對它造成任何傷害。
甚至連它身上的一根鬃毛都沒蹭到。
雖然沒有受傷，這隻兔子卻比剛才更暴躁了，一雙深紅的兔眼彷彿要滴出血，瞳孔里印滿了許橙橙的人影。
崗亭里，擠成一團的三個聯盟軍士兵，蔚藍的軍服上濕漉漉一片紅。
幾個人里明顯年長一些的中士，左臂已經沒了，還算完好的右手，緊緊攥著一把泛著淺綠色光的長刀。
臉上是隨時準備殺出去的決絕表情。
門外的姑娘已經一個人擋了很久，那隻變異巨兔的每一次衝撞，不僅僅只是撞在她的大盾上，也同樣撞在她的身上，撞在身後的崗亭上。
巨大的撞擊力，每一下都讓他們有種，眼前的崗亭隨時會被撞碎的錯覺。
那力道太大了，他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哪怕只是被撞一下，恐怕都會臟腑碎裂而死。
他不知道門外的這個姑娘，是怎麼抗住這樣的衝擊，更不敢想象，她承受的每一次撞擊到底有多痛。
又是一次衝撞。
巨大的撞擊加上反震力，撞得許橙橙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她本來還沒覺得怎麼樣，反正把血吐乾淨了，身體也會好的。然後就感覺到前胸有些濕濕的，低頭一看，立馬急了。
連忙伸手擦了擦，出門剛穿上的新衣服，裡面是白色的小襯衫，這會兒染了一大坨血。
我把新衣服弄髒了……
抹了抹嘴角的血，大橘有點不開心。
正當她再一次抓起血色巨斧的時候，遠處傳來秦立風的聲音：「大橘，還撐得住嗎？」
距離更遠一些的林異，同樣出聲：「我馬上過去，一分鐘！」
兩人一人帶了一隊，分割戰場，一前一後攻擊著另外兩隻鹿角巨兔。
林異那邊的人最多，加上他有十一個人，鹿角巨兔的身上已經傷痕纍纍，應該堅持不了多久。
秦立風身邊除了四個自己的兵，還有一個賀崎，以及三個之前在收費站里，跟鹿角巨兔戰鬥的聯盟軍小隊。
他們這邊的情況跟林異那邊差不多，只要再花上一點時間，就能攻下眼前的這隻變異兔子。
就是，九十七和小黑，都受了傷。
分心聽他們說話的大橘，又一次被重重撞在崗亭上，忍下嘴裡的一口血，含糊出聲：「我沒事。」
崗亭裡面的中士和兩個上等兵，看得很清楚，外面的小姑娘又吐血了。
他們都不敢想象，她現在的內傷有多嚴重，只知道這麼下去不行，作為聯盟軍人，他們怎麼能讓一個小姑娘為了保護他們而死……
上等兵低頭看著自己的右腿，斷了半截，癒合噴霧只能止血，並不能讓他斷肢重生，就算他活下來，這輩子也不可能再上戰場，倒不如最後拼一把。
他看著中士，神色平靜的說：「班長，讓我出去吧。」
另一個上等兵慘淡一笑，「哪裡輪得到你一個瘸子充英雄……我來。」
上等兵胸口的蔚藍軍服碎了一大片，浸滿赤紅的血液。
他的四肢健全，只是被門口的那隻變異大兔子，在身上撕出一個大口子，早就不流血了。
中士低聲罵道：「滾，還輪不到你倆逞能。」
他掙扎著站起身，脫力的雙腿並不怎麼聽話，僅剩的右手緊緊握著刀。
正當他抬起手，想用手中的刀，敲一敲崗亭的合金玻璃門，喊一聲門外的姑娘。
遠處好似有流星劃過，又像是隕石帶著長長火焰長尾，朝著他們這裡飛來。
天上的那團火焰陡然一個衝刺，聒
噪的聲音再次響起：「橘寶，我們回來了！你還好嗎？」
剛擋過一波衝擊，還換手給了大兔子一斧頭的大橘，「嗯嗯」兩聲，「我沒事的，大姐和小白找到兔子了嗎？」
「找到了。」白茵的聲音，遠遠傳來。
看到朝自己方向跑來的小白，大橘的臉上頓時展開一個大大的笑臉，「小白，你來啦！」
說完，她像是想起來什麼，臉上的表情一垮，「我剛剛把新衣服弄髒了……」
許橙橙的聲音很少女，每次說話都帶著些稚氣的呆萌，跟她的體型，還有那一身蠻力完全不匹配。
這會兒，她的語氣里更是帶著滿滿的委屈。
崗亭里的三個聯盟士兵，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
中士臉上捨生取義的決絕，還沒完全褪去，聽到許橙橙的話，有些不確定地看向身旁的上等兵，問：「她剛剛說，她把新衣服弄髒了？」
兩個列兵表情木愣愣，獃獃點頭。
中士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又問了一遍：「為什麼這種時候，她會說這種事情啊？」
不應該是趕緊找人過來幫忙，減輕戰鬥壓力嗎？
她不害怕嗎？
就在三個人懷疑人生的時候，越來越近的白茵，肩上扛著雙刺短棍，軟著聲音安慰她：「沒事的，又不是洗不幹凈。」
「我才穿了半天！」大橘癟嘴，「它還把我的盾撞壞了！」
難得聽到好脾氣的許橙橙小同學告狀，白茵笑著衝過來，一個起躍，跳上變異大兔子的背上。
被突然近身攀爬的鹿角巨兔，機警地直立起身，身形扭動。
白茵手中的短棍一翻，鐮刃收束起來的錐刺，向下一紮。
她雙手抓住短棍，雙腿抵著它的背，將身體牢牢固定住，嘴上還不忘喊：「快，砍它！居然敢把我們大橘的盾撞壞，回頭咱們爆炒它！」
「我要吃麻辣兔丁！」大橘放下手上的盾，提著大斧頭，噔噔噔地衝上去。
白茵：「行，醬香的也可以來點！」
「我還想吃兔頭！」大橘手起刀落，一斧頭劈在大兔子直立起來后，袒露出來的白肚皮上。
就一刀，肚子上的鮮血猛地噴出，兜頭給大橘來了一個透心涼。
舉著斧頭的大橘，滿臉的血，表情獃滯。
過了足足五秒，哇地一聲哭出來：「我髒了！」
在大兔子背上幸免於難的白茵，忍得很辛苦，忍啊忍，終於沒忍住，噗哧笑出聲。
她一邊笑，一邊安慰：「沒事，沒事，咱們回去洗乾淨就好了，來，再來一刀……」
一臉血污的許橙橙，獃獃看著白茵，目光里充滿不信任，「那等下再噴血怎麼辦？」
在兔子背上瘋狂顛簸的白茵，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意，說：「沒事的，反正已經髒了，噴一次也是洗，噴兩次也是洗……」
「小白！」許橙橙氣死了，手上的斧頭舞得咣咣響。
她也不管什麼脖子更脆弱，眼睛是要害部位，就對著那個被她砍了一刀的肚子，拚命輸出。
停在旁邊崗亭的二十九火，「嘖嘖」出聲，「好好的一個萌妹，就這麼變態了！」
它還不忘扭過火焰腦袋，對著崗亭里的三個聯盟軍人，用抱歉的語氣說：「見笑了啊，我們家妹妹平時不這樣的。」
三個聯盟軍人：「……」
他們現在人有點不太好，不對，他們現在可能因為重傷出現了幻覺，眼前的這一幕太不合理了。
這個擋在崗亭前面，誓死保護他們的女孩，哪裡有他們想的身受重傷的樣子？
可她剛剛明明吐了好幾次血啊……
那個吐血量，不應該是很
嚴重的內傷？
就在三人恍恍惚惚的時候，遠處剛結束戰鬥的林異，正以最快的速度朝崗亭方向衝過來。
他一邊沖，一邊不顧形象的喊道：「白小姐，請您注意……」保護好自己。
林異的話只說到一半，眼前體型巨大的鹿角巨兔的身體晃了晃，它好像快堅持不住了……
不對，它沒有倒下，看它的動作，似乎是想去撲殺前方的許橙橙。
「白小……」林異再次出聲，這一次，他的話只來得及吐出兩個字。
只見白茵手中的短棍一收，輕鬆向外一躍，手中鐮刀展開，對著正朝許橙橙方向撲過去的大兔子的脖頸，毫無保留的一刀。
「哧！」鮮血自灰棕色鬃毛覆蓋的頸項噴洒出。
往後面退了兩步，躲過大兔子撲擊的許橙橙，再一次被噴出來的血，澆了個透。
血人大橘：「……」
白茵收起刀，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大橘笑了一下。
然後將頭轉過去，看向林異，問：「林上尉，注意什麼？」
林異那一貫冷峻刻板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種名為「尷尬」的神色。
他停頓了片刻，最後吐出四個字：「注意安全。」
「好的，謝謝。」白茵友善地朝他點了一下頭，手腕一轉，「狂厄」在她手上帥氣利落地收攏成雙刺短棍。
另一邊剛結束戰鬥的秦立風，帶著人跑過來，剛好看到白茵那一手武器表演，羨慕得不行，當即喊了一句：「我哥也太偏心了！」
白茵迴轉頭，睨了他手上的那隻大鐵鎚一眼。
秦立風連忙護住鎚子，笑呵呵地躲開白茵的眼神，轉而對林異說道：「怎麼樣？她們很強吧？」
林異面無表情，但點了一下頭。
一直沒出聲的血人大橘，突然說話：「這隻大兔子是我們打的，歸我們哦。」
白茵跟著說：「坡下面還有一隻，也歸我們。」
林異：「……」
秦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