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016章 3號食堂
窩在牆角被捆成小胖豬的大橘,茫茫然抬頭，看到好久沒見的白茵，委屈巴巴：「小白,我好餓啊……」
白茵無奈：「把盾拿上，我帶你去換巧克力吃。」
大橘兩眼發光，一個用力從地上站起身,身上的束縛繩一陣脆響,沒兩秒鐘就被她全綳斷了。
親手給許橙橙綁了好幾圈束縛繩的宋明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賀崎已經不想說話了,這他媽都是些什麼怪物啊？！
白茵也是看得嘴角抽搐,她剛來這一路都在擔心大橘，畢竟上一世她跟蘇羽,都沒有楚沐雨那麼好運氣,能活到末世第二年。
現在……算了,要是自己有她這把子力氣,還能被「暴虐」暴虐成那副慘狀？
大橘站在原地找了一圈，沒找到自己的大盾，求助地看向白茵。
白茵見狀,拿刀戳了戳的賀崎,「我們大橘的盾呢？」
她這番動作，瞬間引來十幾個守衛員的槍指。
白茵往賀崎面前走了半步，難得認真：「我不想殺人。」她是真的不想殺人。
話是這麼說，門外的吞噬亡靈已經化作一道黑色煙柱出現在她身旁，跟她一樣抬起長刀，架在賀崎脖子上。
火焰小黑飛馳而過,帶起的熱浪,燙得那些守衛員差點沒握住手裡的槍。
賀崎被兩把鋼刀左右架住,其中一把還冒著火花。雖然這火花他暫時感覺不到熱度，但是他有種預感，只要自己稍微有點異動，自己很可能在被刀死之前，先被燙熟。
從軍十幾年，賀崎第一次遇到這種尷尬的境地，沉默了近一分鐘，才輕咳一聲，「小姑娘，咱們有話好好說。」
當著一群下屬的面前，對著兩個女罪犯認慫，賀崎一張老臉實在有點撐不下去。
白茵懶得跟他廢話，她現在只想帶上大橘，去3號食堂找蘇羽和楚沐雨。
又重複了一句：「她的盾呢？」
賀崎朝一邊站著的宋明易使了個眼色，宋明易心裡一萬個不願意，此刻也沒有一點辦法，只能走到樓梯拐角，從那堆被他們收繳的東西里，拖出那面合金大盾。
大橘看到自己的盾盾，噔噔噔跑過去，單手從宋明易吃力推動的雙手中，輕鬆提起。
她僅僅只用了一隻手。
依舊被刀架著脖子的賀崎，看到眼前這一幕，眼皮直跳。
就這胖丫頭的怪力，她到底是為什麼會被自己抓住啊？
賀崎不明白，甚至世界觀有那麼一瞬間的崩塌。
同樣備受打擊的還有宋明易，相比白茵和蘇羽，他其實對許橙橙沒什麼印象。
當時跟他們四個接觸的時候，就覺得那個紅頭髮，看起來像是混血的女人，身手很好，一看就是軍中出身。
這個叫白茵的怪胎，冷冰冰的，卻透著一股瘋勁，一看就是有極端暴力傾向的精神病人。
另外一個以前是大明星，他是認識的，嘴巴很能說，跟蘇羽和白茵相比，基本談不上什麼戰鬥力。
最後是這個個子最高，身形有些微胖的許橙橙，很聽白茵和蘇羽的話，讓她幹什麼就幹什麼，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人。
現在，就是這麼一個沒存在感的人，展現出了一種他們沒辦法理解的怪力。
他一個183的成年男人，居然還不如一個女人……
白茵可不知道這兩個腦子裡七拐八拐想了些什麼，她看到宋明易后，抬了抬眉，「又是你啊。」
宋明易無言以對。
白茵又說：「你帶他們過來的？」
宋明易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要反駁，最後還是低頭默認了。
那天在武裝部沒追上她們四個，他就一直留在武器庫房裡。
一方面是不敢進灰霧，那東西太危險，也太詭異。另一方面則是想等等看，萬一有安全部的其他隊伍回來。
果然，第二天早上，就讓他等到了賀崎和他手下的殘兵回隊。
說是回隊，其實是賀崎帶著人一路逃回來的。
變異的同隊守衛員太多了，灰霧跟會吃人一樣，在裡面待得越久，變異的人越多。
如果不是賀崎當時果斷帶著人撤入垃圾分類站，在裡面熬過一夜，他們這些人恐怕也已經沒了。
好不容易回武裝部，見到宋明易，結果從他嘴裡聽到四個女罪犯，把武器庫給洗劫了的消息，本就彈盡糧絕的賀崎，當時就急紅眼了。
這麼下去，他們還沒被那些怪物弄死，恐怕就得死在那些精神病罪犯手上。
賀崎就讓宋明易回憶了一下，四個人當時說的話，還有路線圖，憑著這些，還真給他們摸到了這個還沒投入使用的活動大樓。
其實這個真的不難猜，稍微有點從軍經驗的人，一眼選中的基本都是這個位置。
於是就有了抓人和找回那些儲備武器的行動計劃，並且這個計劃還挺成功的。
至少在白茵沒來之前，一切都很順利，他們甚至都沒在路上遇到其他變異種。
誰能想到，他們剛綁了人，繳獲了武器，突然就冒出一隻跟一團火似的大鳥。
賀崎和宋明易，齊齊嘆氣。
白茵笑了笑，她沒戴口罩，一貫冷漠的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不僅沒讓人覺得溫暖，反而在意識到她是個瘋子的時候，變得有些驚悚。
「我在重申一次，我不想殺人，別再做一些讓大家都不開心的事情。」
她說著，抽開架在賀崎脖子上的刀，走向大橘。
經過宋明易的身側，長刀挽了個刀花。
白茵走到樓梯拐角，那裡放著蘇羽最開始拎來的那隻裝菘菜的編織袋。
除了沒煮熟的幾顆菘菜，裡面還有她之前放的兩塊黑巧克力，三支基礎引導藥劑，她的數學練習冊，以及蘇羽的一個小錢包。
「附魔」技能珠，和之前打到的十幾枚特性硬幣，她臨走的時候，交給楚沐雨幫忙貼身保管，並不在這裡。
之後在醫療區撿的那些硬幣，還有癒合噴霧之類的東西，現在應該還在秦小蕊和李悅的醫用背包里。
其實，她也不想把東西全放別人身上，主要是沒辦法。
萬一她自己把自己燒了，身上的東西也跟著一起給燒沒了，那才是虧大了。
將編製袋抓起來，讓大橘提著，白茵在賀崎和一眾手指被燙起泡的守衛員的注目禮下，帶著人走了。
一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淹沒在灰霧裡，賀崎才感覺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不見了。
同樣不見的，還有那詭異的黑色人形怪影。
……
走出活動大樓，白茵的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她轉頭看向大橘，問：「羽姐她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的？」
許橙橙停頓了幾秒，她在想，「昨天快吃晚飯的時候吧……」
已經收到三火消息的白茵，暗暗嘆息。
雖然猜到兩個人應該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但沒想到，居然是她們那邊先出的事。
三火傳遞迴來的消息，3號食堂的用餐大廳，這會兒正盤亘著一隻直徑五米多的大螃蟹。
它繞去后廚看了，那裡只有幾具屍體，沒有活人。
也沒有看見蘇羽和楚沐雨兩人的蹤跡。
白茵站在距離3號食堂足足十米之外，透過霧氣，隱約能看到透明落地玻璃窗內，用餐大廳正中央，趴著一隻巨大的螃蟹，青灰色的。
很奇怪。
按照她在末世三年裡收集到的信息，第一波霧潮期間，根本沒有動物變異的記錄。
當時的少數學者認為，第一波霧潮主要針對的是人類，旨在淘汰不合格的人類，改造合格的人類，促使他們進入進化期。
而在第二波霧潮，也就是紅潮的時候，動物才開始大規模變異。
跟白茵匯合的三火，少有的放低它聒噪的聲音，「這防禦幾乎無敵啊，很難搞。」
白茵點點頭，目光落在身旁的許橙橙身上，嘴角微微彎起，拼防禦的話，她這邊好像也不是不能拼一下。
甚至，還能猛猛拼。
「對了，你去看一下，那三個醫生護士。」白茵剛跟三火打完招呼，身後就傳來了奔跑聲。
「誒，誒，小瘋子，呼呼……總算找到你了！」
最先跑來的是秦小蕊，何瑞和李悅跟在她身後。
看到秦小蕊，白茵又一次懷疑自己可能有什麼言出法隨，思及必成的潛在特性。
她看了一眼跟在秦小蕊身後，身上明顯帶了些傷的何瑞和李悅，問：「你們遇到變異種了？」
何瑞點頭：「六隻狂熱者，還好小蕊有聽覺加成的特性，發現得早，不然怕是到不了這裡。」
白茵有些意外地看向秦小蕊，「自然覺醒了？」
秦小蕊頓時昂首挺胸，得意道：「對呀對呀，厲害吧？」
白茵配合地點點頭，然後說：「幫我聽聽看，這邊地底下有沒有人？」
她手指朝下，點了點腳底下的水泥路面，一臉你這麼厲害，那就麻煩你了的表情。
原本還很得意的秦小蕊，氣鼓鼓：「……」
很氣，但是想到這個小瘋子當時那麼努力把自己救出來，秦小蕊還是嘗試著用了一次「傾聽」的技能。
主動技能跟她被動狀態下的超階聽覺是完全不同的，需要消耗大量原力。
雖然秦小蕊並不知道原力是什麼東西，但是能大概感覺出來，應該跟自己的精神狀態和身體活力之類的東西有關。一旦用完主動技能，她的身體會很疲憊，很虛弱。
就在秦小蕊，半蹲在地上，盡量將耳朵挺近地面的時候，白茵帶著許橙橙去外圍找變異種模擬對戰。
順便疊一下她的殺人書buff。
給它疊滿10層，雖然後面的九個吞噬亡靈，只有她現在的戰鬥力，但是加上自己，等於就是有10個自己這樣的戰力。
再加上那個比自己強了100的火焰小黑。
再搭配上大橘的超級防禦特性「不動」，打起來應該不會太難。
實在不行，還能燒自己。
雖然，她真的很不想燒自己。
太痛了。
……
許橙橙走進食堂大廳的時候，一雙笑眯眼兒冒著不可思議的光，就她面前這隻大螃蟹，好大一隻哇……這得是多大一堆蟹肉啊！
啊，不知道它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會不會有蟹黃？！
跟在她後面，正召喚奧西莉亞之書的白茵，聽大橘一邊吸溜一邊嘀咕，「清蒸蘸醬油芥末好吃，辣炒也好吃，蔥油超級香……」
白茵差點沒忍住，也跟著吸溜了一口。
還別說，這些變異后的動物，大多肉質都挺鮮美，吃了還能強身健體，補充原力。
問題是，她們這正是救人的緊要關頭，大橘居然還想著來個變異蟹四吃？
「嚴肅點，大橘。」白茵出聲提醒，「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找到你大姐，還有楚沐雨。等打贏了，我找人給你做蟹宴十八吃。」
「耶！」大橘開心地小跳步了一下，側轉頭看向白茵，「那我先上啦！」
說著，她舉著盾，噔噔噔地朝那隻早就已經警惕著她們兩個，真會兒正舉著一雙巨大蟹鉗的巨型變異蟹衝去。
「嘭！」炸耳的撞擊聲，在用餐大廳內回蕩。
許橙橙晃了晃被巨響震得有些發漲的耳朵，擎著大盾，整個人頂在巨蟹揮擊過來的巨鉗上。
與此同時，帶著烈焰的小黑躥上巨蟹背部，對付另一隻巨鉗。
依舊站在後方的白茵，問：「感覺怎麼樣？」
「還行誒，它力氣沒我大。」頂著盾牌的許橙橙，語氣輕鬆。
隨著巨鉗地揮動，她不停調整著防禦姿態，人始終站在巨蟹的正前方，雙腳每次移動的位差不超過二十厘米。
白茵看得清楚，心中不由感慨，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自適應戰鬥天賦。
不用學，不用教，遇到攻擊能條件反射式的防禦反擊。
「那就按照之前我們說的計劃來。」
許橙橙「嗯」了一聲，側身，肘臂貼盾，鉚足勁向前衝擊。
一邊沖，一邊嘴裡還振振有詞：「清蒸蟹腿，辣炒蟹腳，蔥油爆蟹，蟹黃豆腐，……」
原本以為自己很強，輕輕鬆鬆幹掉四五個人的巨型變異蟹，徹底被撞懵逼了。
一根蟹鉗根本擋不住，它嘗試用兩根，然後發現自己的另一個蟹鉗，不知道什麼時候，它變紅了？
它的鉗子被烤熟了？
腦子混沌的巨型變異蟹，有那麼一瞬間的獃滯，就是這一下分神的間隙，它被一股巨力衝撞地整個殼殼都翻了過來。
大橘舉臂甩盾，砸在它翻出來的白肚子殼上，翻身爬上它的肚子。
大喊：「不動！」
【特性：饕餮·不動（擬態）】
【不動（主動技能）：消耗大量原力開啟不動狀態，技能持續期間，無法移動，防禦力增強100。】
大橘身後陡然具現出半個青黑色，凶面獠牙的首獸幻影，一道薄薄的暗光包裹住她的全身。
任憑變異巨蟹鋒利的足肢蜷縮攻擊，她都巋然不動。
這時候，白茵動了。
帶著她的十個小黑影夥伴，操著刀，朝著巨蟹的肚子，聚力一擊。
「咔嚓！」白色的蟹殼破碎。
數把長刀逆時針又順時針攪了幾圈，直到那些狂舞的蟹足徹底僵硬才停止。
白茵扶著有些懵懵的大橘，跳下蟹肚子。
她入場晚，期間又有吞噬亡靈在幫忙抵擋那些蟹足，身上只有幾道划傷。
難得的，戰鬥后衣服狀態良好，就是腳上的拖鞋在她剛剛跳起來的時候，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大橘的病號服破破爛爛，上面全是被尖銳蟹足割破的痕迹。
她身上有不少血痕。
白茵用手替她擦了擦血跡，那些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
這可怕的高體質恢復能力！
從外頭衝進來，想著幫忙做點急救包紮的秦小蕊，看到大橘那副慘兮兮的樣子，哇哇一陣心疼。
等看到大橘身上高速癒合的傷口后，秦小蕊突然不想說話了。
果然，大家的技能都好厲害，只有她一個廢物。
跟著進來的兩位醫生，看到這一幕也是一臉新奇。
白茵看見何瑞那副想把大橘拿去實驗室切片的表情，第一時間出聲警告：「想都別想。」
何瑞：「……」
餵了大橘最後一塊巧克力，白茵帶著一眾人，按照秦小蕊之前聽到的聲音，往後廚方向找到了一個通往地下室的小門。
就在幾個人，走進下沉通道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腦袋從牆邊鑽出來，是一個看上去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她的神情緊張又害怕：「你，你們也是被大螃蟹追過來的？」
秦小蕊先一步小跑過去，刻意放緩語調，「別怕哈，那隻大螃蟹已經死了。你們躲在下面的人里有沒有一個紅頭髮的姐姐？」
「真，真的死了？」小女孩臉上是巨大的驚喜，隨即想到自己還沒回答別人的問題，忙說：「你們找的是蘇羽姐姐嗎？」
聽到蘇羽的消息，白茵沒在這個小女孩身上多做停留，拉著大橘，越過秦小蕊和那名小女孩，快步朝地下室走去。
再一次感受到某個小瘋子無情的渣女行為，秦小蕊氣哼了一聲，拉起半蹲在地上的小女孩，一邊指著白茵兩人的背影，一邊說：「就是這兩個姐姐殺的大螃蟹，厲害吧！」
小女孩眼中頓時迸發出一道光，「你們也跟蘇羽姐姐一樣，有超能力嗎？！」
秦小蕊被她這麼一問，語塞了幾秒，白茵她們確實有超能力，還是特彆強的那種。至於自己，說是吧，好像也是，說不是吧，她到現在還沒殺死過一個怪物。
……
白茵和許橙橙先一步走進地下室，這是一個並不算大的雜物倉庫，裡面坐滿了人。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靠坐在牆角，臉色灰敗的楚沐雨，腿上綁著病號服，上面暈著一大片血跡，大小姐受傷了。
她身側躺著蘇羽，閉著眼睛，只穿了一件背心，身體有起伏，還活著。
白茵小小透出一口氣，還好，沒出大事就行。
大橘看第一眼就慌了，鼻子一酸，眼淚跟著滾出來，「大姐……」她好像大姐呀……
白茵快步走到明顯已經意識迷糊的楚沐雨身旁，喊了幾聲楚沐雨的名字，隨即朝後喊了何瑞和李悅幾聲。
原本還在跟小女孩聊天的秦小蕊，聽到白茵喊人的語氣透著罕見的焦急，一把抓住李悅的手，一陣風似地抱著醫用背包往前跑。
……
隱隱約約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楚沐雨有些朦朧的意識，動了動，她勉強睜了睜眼睛，睜不開。
「楚沐雨……感覺怎麼樣？能說話嗎？」
好像是白茵的聲音，楚沐雨心想，這小崽子，可算是回來了。
隨即想到自己又拋了個a面，閉著的眼睛不自覺淌下淚，明明已經模糊的意識，出於本能的開口：「小白，我又拋了個a面，對不起啊……」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羽姐也不會受傷。
白茵看她神志不清的狀態下，居然第一時間還在跟自己道歉，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發澀。
眼睛有些發燙。
她別開眼，把位置讓給何瑞，小聲說：「秦護士包里有癒合噴霧，其他需要什麼藥品跟我說，我現在去取。」
正檢查蘇羽身體的李悅，沒抬頭，說了一聲：「急救能用上的葯我們都帶了一些，你把人清一清，最好把他們都帶去地面上。」
3號食堂的地下室，跟醫療區和病房區不一樣，只有一個雜物倉庫和一個冷凍庫。
環境很差，加上還窩了二十多個人……這時候，白茵才回過神注意到，這間狹小的雜物倉庫里，居然藏了這麼多人。
之前她跟蘇羽一起來過3號食堂，后廚只有八九個人。
這些人應該是後來逃到的3號食堂。
這麼一想倒也不奇怪了，可能就是因為有這麼多人，蘇羽才沒有帶著楚沐雨離開。
只是，眼前這些人，會不會太多了？
白茵看了看在給兩位醫生打下手的秦小蕊，又看了看正緊張守著蘇羽的大橘。
嘆氣。
這種難辦的事情，又輪到她頭上了。
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三火，停在她肩上，鳥喙蹭著白茵的耳廓，自以為小聲，實際超級聒噪：「找那幾個守衛員幫忙唄，本來看管病人就是他們的工作，再說了，這不還有好幾個護士小姐姐嘛……」
177精神病醫院罪犯區的人員構成，其實非常簡單，安全部守衛員，醫生，護士，食堂工作人員，精神病犯人。
他們這裡很少有外來人員，義工之類的也不會出現在罪犯區。
所以，在這裡想要知道一個人是幹什麼的，其實非常方便。
看衣服就行。
這些人里，有四個食堂的工作人員，三個穿安全部黑色制服的，剩下的，全是穿病號服和護士服的。
另外還有三個很特別的人。
一個穿了一身黑色長裙，與117醫院格格不入的女人，她懷裡抱著一個男孩。
之前在外面見過的小女孩，這會兒正蹲在女人旁邊，小聲說著什麼。
先是掃了一眼，那群看不出病情的精神病犯，然後她對那三名神色憔悴的安全部守衛員說：「你們幫忙把這些人帶去一樓餐廳吧。」
另外又吩咐那幾個食堂工作人員和護士，讓他們一人帶一個病人去一樓。
起先這些人並不相信巨型變異蟹已經死了，都不願意動。
後來白茵煩了，直接把十個小黑影召喚出來，這些人才瑟瑟縮縮地上樓。
把人全部弄上去之後，她就把照顧那些精神病犯人的任務交給了守衛員和護士。
回去看了一眼蘇羽和楚沐雨，得到何瑞安心的眼神，才又重新回到一樓餐廳。
那裡還有一隻巨大的變異蟹屍體等著她去處理。
既然答應了大橘，要給她弄一頓蟹宴十八吃，準備工作當然要先幹起來。
白茵喊上那四位食堂工作人員，這四個人里只有一個年紀看上去四十齣頭的胖大叔是廚師，另外的兩男一女，兩個男的一個是胖大叔的徒弟，幹些后廚打雜的活，一個是切菜工，女的是打飯阿姨。
四個人幾乎是抖著腿顫著肝，在十個小黑影「砌哩誇嚓」的劈砍巨蟹外殼聲中，取下一盆又一盆白嫩嫩的蟹肉。
白茵自己也沒想到，這本在末世凶名遠播的殺人書，還能拿來拆蟹。
主要是，還挺好用的。
螃蟹屍體有人收拾了，那些精神病犯人也有人管了，白茵悄悄松出一口氣。
見樓上也沒其他事了，她準備去地下室看看蘇羽她們的情況。
剛走了沒幾步，身後的小黑影突兀地發出奇怪的嗡鳴聲。
她迴轉身，恰好看到她的火焰小黑手裡，多了一塊透明的菱形結晶。
原晶！
在末世里，這玩意兒又被稱作生命蓄電池。
一階以上變異生物才有幾率凝結的原力（生命能量）結晶，裡面貯藏的是最精純的原力。
此時，那塊在火焰小黑手裡的結晶，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白茵：……你特么住手！！別偷吃啊！！！
在看到那塊結晶的瞬間，她人已經整一個躥出去了。
可惜還是遲了……
惡狠狠地從火焰小黑手裡奪過小小的結晶，白茵突然很想放聲大哭……她好難過。
剛剛還拳頭那麼大一個，圓圓胖胖的原力結晶，怎麼轉眼就只有大拇指甲蓋那麼大了！
摁著火焰小黑，在變異巨蟹的背殼上一頓摩擦，然後狠狠奴役它幹活。
白茵心痛地往地下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