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俱樂部的選拔賽開始了。
全國青少年擊劍大賽,說實話,關注度不高。作為自費隊,絕大多數參賽選手最終都不會走上競技道路。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
俱樂部內選拔很簡單,不設置分組循環賽,而是抽籤進行單敗賽。
一共16人參加女子佩劍組比賽名額的選拔,抽籤分為四組,組內決出第一名。參加正式比賽的四個名額,當然屬於四個小組第一名。
隊內抽籤,當然就不可避免地具備了很多「可操作性」。
比如,張婉婉抽到的分組,基本都是俱樂部內最弱的那幾個選手,有兩個平時幾乎都不來訓練館上課,還有一個前兩天剛摔傷了腿。
而虞溫白和隋驕分在了一組。這一組裡還有一位是訓練時間最長的,長得人高馬大,實力強勁。最後搭配了一個弱小無助可憐的蔣寶瑜。
蔣寶瑜一點不覺得丟臉,提前就跟隋驕認輸:「反正我也贏不了,驕驕姐姐打我的時候要輕一點哦!」
她強調:「你把我打疼了,我讓驕驕姐姐再也不跟你玩,你信不信?!」
她本來在這項運動上也沒什麼天賦,更談不上野心,起先只是覺得好玩而已,現在能堅持下來,倒有一多半是因為能纏著隋驕一起。
驕驕姐姐的美貌就是她蔣寶瑜咬牙訓練的動力!
有了隋驕的許諾,蔣寶瑜立刻放下了心——如果說張婉婉是走了狗屎運分到鹹魚保送組,那她可就是運氣差到了極點,分到了修羅場啊!
陳欣然和虞溫白是整個俱樂部同年齡段最強的,而在蔣寶瑜心中,她驕驕姐姐的實力也不比她倆差。
整組似乎只有她一個是軟柿子,蔣寶瑜在大佬們的環伺下很是瑟瑟發抖了一陣。不過還好,她的第一場比賽不用面對兇悍的陳欣然和變態的黑炭頭,只需要在驕驕姐姐溫柔的照拂下打道回府就可以啦~
蔣寶瑜翹著腳吃點心,一邊吩咐虞溫白:「你記得把陳欣然打趴下,不然我可瞧不起你。」
陳欣然就是她們這一組訓練時間最長,實力也最強勁的那一位。
虞溫白沒有理會蔣寶瑜的聒噪。她只看著隋驕,問道:「所以這個名額,是給你的么?」
原來這居然是教練的「辦法」。
——在抽籤結束之後,自信可以在選拔賽上擊敗所有人的虞溫白終於反應過來。
教練也知道有一個人,她不會擊敗,也無法擊敗。
她們兩個在一組,她就只有順理成章地成為墊腳石,成為鋪路的先鋒軍。
隋驕抬眼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她的忠犬在狂化噬主的邊緣了,但她卻並不擔心。
「我說了,權勢壓人,不光是張婉婉一個人會。」她笑著對虞溫白說:「我說的話你要信。」
她從虞溫白手裡拿走了她的抽籤球,然後嘬唇,朝另一邊腿上打著石膏的女孩吹了個口哨。
對方毫不猶豫,將手中綠色的小球拋了過來。被隋驕穩穩地接在手裡。
在張婉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隋驕將手裡屬於虞溫白的黃色球拋給了那個和她同組,右腿受傷的女孩。
——也就是說,眾目睽睽之下,隋驕把虞溫白換到了張婉婉的那一組。
鹹魚組的池塘里,現在被某人任性投放了霸王龍。
保送對象瞬間換人。
腿部受傷的小姑娘沒什麼意見,反正她在哪一組也肯定是第一個被淘汰的。
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陳欣然也沒什麼意見,只是發出一聲冷笑。她並不介意自己的對手從實力強勁的虞溫白換成幾乎棄權的傷員,只不過是看不慣那個「權勢壓人」的大小姐隋驕而已。
有意見的是張婉婉。
「隋驕,你、你憑什麼這樣干?!」
她幾乎從休息室的椅子上跳起來,氣得聲音尖細。
把隋驕調過她這一組來,她根本不可能贏得過!
「你、你這是仗勢欺人!」張婉婉咬牙切齒,「我要告訴教練,告訴俱樂部的負責人,撤銷你、還有你走狗的比賽資格!」
隋驕懶洋洋地一笑,「都是仗勢欺人,比誰勢大而已。」她將張婉婉那一組的綠色簽球放進虞溫白手裡,「你不想和她比,換來我們這組當然也可以。」
「但我偏要保送我的小走狗。」
張婉婉驚呆了——她知道隋驕是個瘋子,可不知道她竟然這麼瘋!居然說得出這樣囂張跋扈的話來!
一貫牙尖嘴利的張婉婉小臉漲紅,一時竟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再看「小走狗」,薄薄的嘴唇緊繃成一條直線,顯出分明的下頜線來。
生氣了。看來「仗勢欺人」確實是令人討厭的行為啊。
她捏了捏虞溫白的肩膀,「我逗她玩呢。」
「別覺得真要保送你。」隋驕毫不在意地迎著虞溫白鋒銳的目光,「正賽,我等你來贏我。」
但是一個倔強的、有著變態的自尊心的,來自貧民窟的天才,其實很不好哄。
隋驕上門了一次,虞溫白沒理她。
再看樹上綁著的訓練靶子又給劈爛了,相當說明態度。
第二個周末隋驕就沒去。
開玩笑,現在虞溫白正在擊劍道路上狂飆突進呢,積分見天的上漲,她都已經無聊奢侈到在009的系統商城裡兌換了兩個彩色泡泡機了。
還順手把其中一個送給了蹲在虞溫白家門口的妞子。
妞子不知道她倆處於冷戰中,拿著泡泡機就笑得見牙不見眼,嚷嚷著叫虞溫白和隋驕陪她一起玩。
隋驕一甩手就走了。
只要二十年前的自己持續不斷地帶來積分,隋驕懶得花太多精力去哄她。
她還有別的事情要辦——比如,安排管家馬甲給自己辦好貴族中學的入學手續,順便報了個興趣班。
開始學習如何用弓弦鋸木頭。
人生嘛,反正已經有人替她「負重前行」了,她何必非要綁死在擊劍這冷門子上?開發點高雅的愛好作為生活情趣,比如大提琴,也很有意義嘛。
「驕驕姐姐,以後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在隋驕第一天入學,蔣寶瑜就聞聲而來,挎著隋驕的胳膊把自己笑成一朵太陽花。
「你和黑炭頭是不是吵架了?」她八卦兮兮地跟當事人打聽:「下周就要選拔賽了,你昨天怎麼沒去訓練呀?是黑炭頭惹你生氣了對不對?」
她就知道,那個黑炭頭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脾氣差,長得黑,還是個不會說話的暴力狂!
自己不過就是問了一句驕驕姐姐為什麼沒來,她居然就在訓練賽的時候對自己下毒手!
到現在蔣寶瑜的肚子上還有兩片淤青呢!
她拉著隋驕嘰嘰喳喳地告狀,並以「以後驕驕姐姐不用和她一起玩了才好呢!」作為結語。
然後聽她親愛的驕驕姐姐語氣平淡,一點沒有為她處頭打算地說:「不許叫她黑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