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我們家彩禮肯定是要比其他家高一點的，取個好彩頭，八十八萬八，我們家老大這麼大年齡才結婚，也應該隆重一點。」他通知陳啟宗。
陳啟宗一時無言。
八十八萬八？
他們家全部存摺加一起也沒有那麼多，家裡給他買房子還貸款已經是窮駑之末了，家裡父母連貴一點的菜都捨不得吃。
「怎麼了？」林勇問。
陳啟宗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八十八萬八在他們家看起來很少，但是對他們家來說，確實沒有那麼多錢。
見其他幾個女婿都在看陳啟宗，林勇也不說話。
老大確實是他最喜歡也是最頭疼的一個，他知道其他幾個女兒肯定也會說老大結婚這個事情，索性就把彩禮要高一點。
錢不錢的無所謂，□□十萬而已，包個小老婆都不止這點錢。
但是他要面子。
大女兒不結婚讓村裡的人沒少嚼舌根，他這個人最恨別人在背後說閑話，現在八十八萬八的彩禮一出來，別人就沒話說了。
結婚晚怎麼了，誰家彩禮收到八十八萬八了？
陳啟宗臉色沉下去他也看到了，估計家裡拿不出這個錢。
但是他可不管，娶他的女兒，八十八萬八哪怕貸款都得貸出來。
反正他陪嫁多，到時候連那邊的房子一起轉到林春天名下，光那一套房子現在市值就得一兩千萬，他別不知足。
陳啟宗看林春天的樣子也沒準備拒絕。
而她和煦的爺爺奶奶也沒有說話，大家都覺得這個彩禮錢不算多。
他還以為她是那種不計較彩禮的人，沒想到家裡居然一下要八十八萬八。
「好，我會跟家裡說的叔叔，還有別的嗎？」他問。
「別的沒什麼了，春天自己有房有車，對你沒什麼別的要求了。」
陳啟宗鬆一口氣。
「姐夫你房子寫不寫我姐名字呀？」夏天問。
陳啟宗愣了一下。
「結婚的時候去公證。」他回。
幾個人看陳啟宗家裡也不是多有錢，心裡都瞭然了。
在他們看來，林春天還不如跟林鴻在一起，他現在有個建築公司，拍一次標都能從中抽成幾百萬，日子好過得很。
幾人跟他沒什麼聊的，他總是有種自視清高的感覺。
說什麼都好像他們不懂一樣。
「吃飯吃飯。」楊慧娟打斷了幾人，讓他們趕緊吃飯。
這頓飯吃得陳啟宗尷尬，八十八萬八像塊大石頭一樣壓在他心上。
他在那邊是個熱餑餑，雖然還沒車，但是他名校畢業，工資高，還有房子，大家都很尊重他，到了這裡就因為八十八萬八的彩禮，讓他們將自己看低。
這種感覺實在令人不舒服。
不過他也能理解，因為這個家庭就是財大氣粗型的。
回去也不知道怎麼跟父母開口。
林勇又把陳啟宗灌醉了。
林春天今天也有點喝多了。
她的房間在樓上，但其實一家人很少來這邊住，她的房間都沒收拾過。
幾個妹妹扶著她，幾個妹夫拂著陳啟宗，把他們送到了爺爺奶奶那邊。
山訸在樓上聽見聲音就趕緊下來了，正好看到林春天趴在沙發上。
其他幾人都在旁邊坐著。
林春天太重了，扶得累，又不好讓她們老公去扶，再說他們還在把陳啟宗往樓上搬呢。
看到山訸來了，幾人鬆一口氣。
都把山訸當表弟看待，忙叫他「山訸你來了就好，快把大姐送到樓上去了，她可真重，我們幾個都搞不動她。」
山訸看林春天軟綿綿地趴在沙發上，二話沒說，上去就把她公主抱起來了。
「小心點，別抱摔了。」奶奶忙說。
山訸一米八八的個子，看著瘦，其實挺多肌肉的，林春天撐死不超過一百三十斤，抱著溫軟如玉，一點都不覺得重。
「好的奶奶。」他抱著林春天上樓，像抱著一個小孩一樣。
用膝蓋頂開她的門，將她抱進屋子。
過道的燈從他背後射進來，屋子裡只隱約能看到人。
他放林春天下去的時候重心不穩，輕輕地壓了她一下。
雙手撐在她身邊。
在黑暗中，他像一頭純情的野獸。
手指從她的額頭慢慢下滑，滑到她豐潤的嘴唇上。
這樣柔軟，這樣潤澤。
他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
「姐？」他小聲地叫她，慢慢靠近她。
林春天這時候酒勁上頭，已經睡著了。
「春天？」他終於叫了她的名字。
一點也不想叫她姐姐，他們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他把頭靠在她肩膀上。
湊近她耳朵，又叫了她一聲。
「春天？」
嘴巴里像是含過蜜一樣。
她的身體在黑暗中散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香氣，他貪婪地汲取著。
「你在幹什麼？」夏天語氣尖利。
燈一下打開，所有的勇氣都如潮汐般退縮。
他像個夜晚中的老鼠，被這光嚇得一抖。
回頭，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夏天姐。」
他心跳陡然升速。
像是心臟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一樣。
「我……」他解釋不了。
「你離我姐遠一點！」雖然小時候總是吵吵鬧鬧，雖然總是很嫉妒春天的勇敢和幸運，但是此刻她必須要維護自己的姐姐。
「我什麼都沒做。」山訸從她身邊跑開，衝到了自己的房間。
夏天趕緊上來檢查姐姐，發現她沒有一點異樣。
衣服褲子都還是好好的。
他剛才在幹什麼？
半跪在床上，頭靠在她肩膀上，那姿態像是在朝拜一樣。
夏天的心也跳得飛快，沒想到山訸會對林春天做出這種行為，這已經不是弟弟會對姐姐做的事情的了。
他怎麼會這樣？
林春天大他十四歲欸！
他才十八歲，林春天都三十二了！
林春天和他媽媽是好朋友，他難道不知道嗎？
或者說……其實林春天跟他本來就已經超過了那種關係。
她是自願的？
林春天繼承了她爸爸的花心，到目前為止，夏天知道的她的前男友就有快十個，而且爸爸包養小三小四這種事情已經是常態，就不知道林春天有沒有這個癖好。
她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知道這種關係絕對是不正常的，被林勇知道的話，搞不好山訸命都要沒有。
他本來就很討厭山訸，如果被他知道山訸跟姐姐……
夏天不敢想了，甚至有點後悔上來這裡了。
她本來只是想來看看林春天有沒有帶什麼好用的護膚品來，她想偷偷拿一點走。林春天不太在乎這些，她們不拿林春天也會送他們點東西。
林夏天狠狠掐了林春天的臉一下，泄泄恨。
林春天的臉每年花十幾萬保養，嫩得能掐出水來，跟三十歲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姐，你一天天乾的這些事啊！」
林夏天恨鐵不成鋼，這事情現在怎麼能說，別把她的婚事搞黃了。
只能等明天她酒醒了再說。
林夏天又戳了幾下林春天的額頭，立馬出現了幾個紅印。
嚇得她趕緊揉了幾下，生怕明天春天醒來責罵。
她理了理思路，走到山訸房門前。
山訸回到房間之後，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的焦慮中。
他不知道夏天會不會告訴春天，告訴他們的家人。
他會不會被趕出去，春天知道了之後會不會對他徹底失望，以後都不再見他。
他明明已經察覺到了春天之前對他的戒心，肯定是林夢夢看出來了些許，現在連夏天都知道了，太危險了。
他不怕死，不怕凌遲，他怕看見春天對他失望的眼光。
終於，門被敲響。
他把門打開，林夏天抱手站在門口。
「夏天姐。」
「讓我進去。」她側身進去，坐在他的床上。
「你們怎麼回事？」
原本等著凌遲的山訸，忽然感覺到峰迴路轉。
夏天問的是「你們怎麼回事。」
說明她心裡有關於他們的猜測。
「我……我跟春天姐……」他思路理清之後人迅速冷靜下來。
夏天一看他這態度，就是坐實了兩人的關係。
立刻嚴肅道：「山訸，家裡一直把你當親生的養，大姐對你更是沒說的，你做出這種事，對得起家裡人嗎？你對得起爺爺奶奶嗎？」
山訸垂著頭，一言不發。
「大姐是比較喜歡玩，但是你不應該參與進去，你們現在像什麼？」她厲聲質問，卻又不敢太大聲吵到別人，尤其陳啟宗也在這層。
「大姐明年七夕都要結婚了，你們現在讓陳老師知道怎麼辦？他們婚還結不結？你要是心裡還記著家裡對你的情分，就趕緊跟大姐斷了，好好讀你的書，你才十七十八歲，要玩就找同齡人玩，說不難聽點，大姐都快可以當你媽了。」
知道山訸跟林春天的事情之後，夏天更焦慮，又不能跟大姐直接說，只能朝著弱勢的山訸說。
山訸吃他們的住她們的，真不應該這樣。
「我也不想的。」他低頭，似乎委屈和痛苦都要壓斷他的頸椎。
夏天一聽，心裡更涼。
果然是林春天對他下的手。
這一個爛攤子自己真不該看到。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問。
「我生日那天。」
果然是林春天先動的手，她硬是等到山訸十八歲才下手，說她沒有預謀林夏天都不信。
她喜歡帥哥家裡人都知道，山訸確實也是他們見到的最帥的一個，可是林春天把手伸向山訸……也太過分了。
林夏天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你趕緊考個遠一點的大學！」
「夏天姐……我，我也是這麼想的。」
山訸平時少言寡語，但是人很單純。
原來他也想逃離林春天，林夏天知道了姐姐的秘密，心中也嘆了口氣，轉而擔心起山訸會不會把這件事外傳，對林春天的聲譽造成影響。
「大姐她對你很好的，又關心你，又給你錢用，你被人打她知道了就帶你轉學，人也到那邊去了，對你犧牲很大的。」
林夏天一邊說，一邊在心裡有了大膽的猜想。
是不是因為在這邊不好下手，才把山訸帶走，帶到另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城市去？
「知道的。」山訸仍舊沒有抬頭。
「山訸，不該說的不要說，大姐就要結婚了，知道嗎？」她語含威脅。
山訸也放下心來，她這種態度，估計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今晚我就當沒看到這些，你自己管好自己的嘴。」
她們果然是一家人，這時候她還在維護林春天。
「嗯。」山訸索性將受害者扮演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