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小瘋狗
文/繁於
chapter1
九月的風濕熱粘稠，沾染上皮膚就是一層細細的汗。
不過再不好的天氣也不會影響到青春期少男少女們涌動著的興奮和快樂。
張若霏拿著手機在教室里自拍，手機鏡頭裡是一個寬敞明亮的教室，一個班只有二十來個人，現在大部分都出去吃飯了，只剩下幾個懶散的在教室里，貪戀著教室里的空調。
「今天下午就是高三第一次家長會啦，下午沒有課，所以我和小黃瓜，還有九九要去看電影，晚上再做個指甲護理，好好過一個周末，下周開始我們就沒有周末嘍~」張若霏每說一個朋友，她們就會比著可愛的姿勢進入鏡頭。
三個少女一看就是富裕家庭的女生，一點也不怯懦，大大方方地展露著自己的少女姿態。
見她在拍vlog，班裡調皮的男孩起鬨道：「人家也要去做做指甲啦！」
矯揉造作的樣子也有些好笑，逗得三個女孩笑得不停。
鏡頭對準了剛才說話的男生，他一看就是個調皮小子，面上都是狡黠的笑。
他也不怯場地在鏡頭裡做了個鬼臉。
他身邊的男生戴著耳機在低頭做題，似有所感地抬頭看了一眼她們這個方向，見她在拍攝，微不可察地皺眉，低頭繼續做自己的題。
張若霏把鏡頭調轉對回自己，又說了幾句話之後就結束了拍攝。
張若霏走到他們這桌，對著剛才被不小心拍攝到的那個男生說：「山訸，不好意思拍到你啦，我到時候給你打個碼，你不介意吧？」
山訸修長的手指不肯安分，碳素筆在指尖轉動。
更映襯出他的過分白皙，像是瓷器一樣的冷白。
他看了一眼張若霏，搖搖頭。
小黃瓜和九九對視一眼，互相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一種默契。
她們笑了下，然後從後面輕輕撓了一下張若霏的腰。
「好啦，山訸都不介意，吃飯去吃飯去。」
「山訸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小黃瓜問。
山訸搖搖頭。
小黃瓜和九九於是拉著張若霏出門去了。
兩人一人一邊把張若霏夾在中間，學著她剛才說話的語態。
「山訸，不好意思拍到你啦~」
「山訸，你不介意吧~」
張若霏臉色緋紅，輕輕推搡著她們。
山訸確實長得太帥了，而且還很神秘。
他一看就是個混血，她們都猜他的老爸是來華外商，在這邊做生意完了就和一個中國女人看對眼，於是就有了山訸這個精緻產物。
混血她們不少見，本身學校就是國際私立學校，什麼混血沒見過，中美混血，中德混血，中日中韓，中非都有，但是長得這麼帥的也只有山訸一個。
他這個人平時少言寡語，沒在上課的時候都是在做題或者去操場跑步，總之來這裡兩年了，他好像一個朋友也沒有。
他們這裡都是兩兩一個單間，恰好男生是單數，於是就有一個人落了單，山訸主動申請自己住一個屋，所以他連舍友也沒有。
他越這樣，在女生間的熱度越高，大家都很喜歡他這種又帥又冷冰冰的帥哥。
而且他只是冷冰冰，人還是很有禮貌的，也很紳士。
教室里的人終於都走光了，山訸的題也做得差不多了。
他的桌子乾淨整潔，一點灰塵和污漬都看不到，書按照科目分門別類放好，筆盒裡只有三支筆一塊橡皮，簡單極了。
山訸去吃了飯，躺在床上想，下午就是家長會了。
這麼一想，心裡竟然有些緊張和期待，怎麼也睡不著了。
下午一點半，陸陸續續有家長到了他們的教室，門口幾個小女生正熱情招待著各個同學的家長，讓他們坐到自己孩子的座位上，等待兩點鐘的時候正式開始。
一點四十五，一輛黑色的道奇蝰蛇開到了停車場，駕駛座的女人把扎頭髮的發圈扯開，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蓬鬆濃密的捲髮便散開來。
她把一側挽到耳後，然後從包里掏出一隻tf16，對著鏡子塗在豐潤的嘴唇上，抿開，嘴唇頓時更顯性感。
理了理內衣，然後把開車穿的運動鞋換成一雙紅底鞋，這才從車裡出來。
她穿了一條暗香黑色碎花弔帶長裙，她的身材與這條裙子嚴絲合縫地貼著，勾出令人目不轉睛的身材。
豐乳肥臀細腰。
不笑的時候神色冷峻，和她車上那條眼鏡蛇的標一樣，看著就很危險。
「姐。」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身後的人出聲，把她嚇了一跳，冷漠的臉隨後有了表情。
「怎麼跑這來了？」
「怕你找不到。」山訸說。
「能找到，這都來多少次了。」林春天說。
山訸也不反駁，兩人一起往教室走。
「等下開完家長會想吃什麼？」林春天問，她最大的興趣就是和親密的人一起去吃好吃的，再加上想著山訸在學校讀書腦力體力肯定都需要補充，人也需要放鬆一下。
「隨便。」山訸還是這個回答。
每次問他都是一樣的答案。
不過對他來說吃什麼都無所謂，不重要，他本身對食物沒有什麼偏好，只要能吃飽就行了。最重要的是跟誰一起吃。
「好啊，那等下我們去吃燒鳥吧，最近新開了一家燒鳥店，我還沒去吃過。」
「好。」山訸乖巧地回答著。
他一米八八，站在只有一米六三的林春天旁邊，卻乖順得像一條小狗。
兩人到了高三六班，林春天問他：「我今天漂亮吧？」
山訸點點頭。
林春天於是滿意了，「好了，你先回宿舍吧，等下好了我叫你。」
山訸又看了她一眼。
「好。」
林春天在山訸的注視下走進教室。
教室門口的幾個小女生都驚得沒說出話，雖然這個學校是國際化學校，雖然她們思想還挺開放的，但是確實很少見國內的女性穿成這樣，也不是說那裙子多媚俗，只是她那個身材實在讓人嘆為觀止。
讓她們看著都有點不好意思。
果然，林春天一進門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包括站在講台上的陳啟宗。
他看到她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隨即往講台那邊站了站。
林春天沖他頷首，然後目不斜視地走到山訸的座位上坐下。
陳啟宗已經忘了上一句話說的是什麼了，咳嗽了一下，重新理清思路開始說話。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那我們就開始今天的班會吧。」陳啟宗說。
林春天看向他，他盡量剋制自己不往她那個方向看。
過了幾分鐘才真正平復下來進入狀態。
他們這種班其實挺平均的，三分之一出國，三分之一保送，三分之一自考。
其實學習不是很用操心，聰明的自己會學，不聰明的不用學。
開家長會也只是按常規走走流程。
他說完以後其他科目的老師也都依次說了本科目的情況，他們的開學考情況，學業安排之類的。
陳啟宗到教室外面了，林春天過了幾分鐘也出去。
她熟門熟路地走到他辦公室，門半掩著，她用塗著硃紅色指甲油的指頭一戳就開了。
裡面一隻手將她拉進去，隨後把門關上了。
她被抵在門口，雙手環在陳啟宗脖子上，笑嘻嘻地看著他。
「你手幹什麼呢陳老師？」
陳啟宗狠狠在她屁股上擰了一下，聽見她小聲驚呼才滿意地收手。
「回來也不告訴我？」
陳啟宗靠近她的耳朵問她，若即若離，癢意從耳朵眼裡鑽進去。
林春天的頭扭開，「給你個驚喜。」
她說。
陳啟宗只覺得辦公室里的空調都失控了一般，熱得熏人。
「晚上再收拾你。」他說。
林春天還是笑。
用手捏捏他。
陳啟宗哼了一聲，卻沒有阻止她。
「好了，我回去開家長會了。」她說。
陳啟宗卻說：「有什麼好聽的，山訸只需要保持現在這個狀態，進國內top10的大學沒問題的。」
林春天聽著，心裡美滋滋的。
「那當然，他聰明嘛。」
「那怎麼你是他姐姐，那麼笨？」
「我看你才笨，我是聰明的地方不在學習上。」
陳啟宗不置可否。
「再說你就算聰明，有山訸聰明嗎？他比你聰明就行了。」
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為什麼山訸比他聰明就行？
林春天沒再說話，理理被他弄亂的內衣褲，出門去了。
沒走兩步又倒回來，「等下去吃燒鳥。」
陳啟宗點點頭。
林春天這才回教室去了。
第一任務完成了，這下她才把山訸的書和筆記翻開來看。
山訸寫的是楷書，字體非常勻稱整齊，估計考語文的時候閱卷老師光是看筆跡都能給他多加個五分。
又翻了翻他的習題冊，基本上看不懂，不過看他很少錯題，有錯的就用紅筆在旁邊批註考點和錯誤的地方。
看來他在這裡確實也很認真。
之前林春天還問他要不要出國去留學，但是山訸拒絕了，也不知道是為了給她節約錢還是什麼。
不過他總是很有想法的，林春天也不給他規劃人生，他想怎麼生活都行。
轉學到這裡果然是正確的選擇，山訸終於不用再因為外貌總是被議論，因為身世被欺負，多付錢點沒關係的，反正她也不缺錢，山訸用這個錢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