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慢步從一個小路口走進黑市,集市一條街,黑市就在鎮上集市後邊的房子屋后,大家敢在集市後堂而皇之交易,是因為黑市這正好有幾座孤墳,平時里大家都不敢來,正好方便了大家交易。
他們走進裡面時,看到有不少人,有賣家有買家。
聶泳平正四處挑選地方擺攤時,發現了一個熟人,周圍還有兩個人正在和他說話,想了想,他走過去。
「好同志,你……」那攤主話說到一半,發現是熟人,露出笑,「是你啊,我這裡有三斤陳米,還有麵粉,這回你要什麼,要多少?」
聶泳平搖頭,「先不買,等我賣了錢再買。」
攤主眼睛尖,看到他背上的大背簍,「你賣什麼?」
「野山藥。」
攤主眼睛一亮,「你有多少?」
攤主是個人精,熱情邀請他,「你在我旁邊賣吧,這裡有空位。」
聶泳平就想等他這句話,唇微微一勾,「行,多謝大哥,不多,就幾十斤。」
大哥糾正他,「我比你小,我該叫你大哥。」
幾十斤的山藥,大哥一聽,眼睛都大了。這幾十斤的山藥得是多少錢啊。
在大哥攤位邊上說話的兩人,聽到聶泳平的話,也都眼睛發光地看著他。
等聶泳平把背簍放在地上,拿出一根手肘長的山藥放在地上,三人迫不及待地湊到他的背簍前,「這山藥多少錢一斤?」
聶泳平:「9角一斤。」比他們在家商量的貴了2角。不過聶泳平不擔心,賣貴了也能賣出去的。
他扭頭看見何淑畫還抱著聶元,就伸手把女兒接到自己腿上坐著。
「有點小貴了,不能便宜點嗎?」問話的人就是剛才在大哥攤前停留的人。
聶泳平看了那人一眼,又看了眼給他留攤位的大哥,「第一單生意,就賣你8角8一斤吧,新鮮的,值得的。」
聶元仰頭看了眼爸爸,爸爸非常有做生意的頭腦,這個價格和之前在家時說的價格一樣。想來想去,他們也不虧。
那人想了想,很快下決定了,「那就給我來一斤吧。」
聶泳平沒有秤,家裡也沒有稱,他朝攤位大哥借了把秤,稱了一斤給那人。
最長的一根山藥有十幾寸,剛好一斤。
聶元在那人付了錢后,朝他拱手,一本正經地樣子,惹得人側目。
「這是跟我道謝嗎?」那人看見一個小孩子竟然這般對自己,覺得有些搞笑的同時,他看了心情也不錯,想逗這小孩子。
聶元仰頭「啊」了一聲。
「啊啊啊啊啊」祝你發財。
她這般叫完,旁邊就有解釋,「我家元元這是祝你發財呢!」
聶元一愣,扭頭看向何淑畫,主人媽媽怎麼會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
這時候意想不到歸意想不到,但聶元反應很快,她馬上迎合那人的話。
「嗯嗯!」一邊嗯嗯一邊點頭。
那人看這孩子實在可愛,竟然又買了一斤山藥才走。
等人走後,聶泳平摸了摸女兒的頭,「元元真棒,元元就是一個小財星!」
聶元「嗯嗯」點頭。竟然是非常認可「小財星」這個稱呼。
聶泳平哈哈一笑,把女兒抱緊了些。
攤販大哥看聶元也看得眼熱,這孩子這麼聰明可愛,誰不喜歡呢。
「大哥,你這孩子多大啊?」他問聶泳平。
「七個多月大。」
攤販大哥微訝,七個月就這麼聰明了,以後可還了得。
攤販大哥又和聶泳平聊了一會兒,越聊他就越覺得聶泳平何等的走運,他聽到聶元是聶泳平夫妻倆盼望了八年才等來的女兒,更是覺得聶泳平苦盡甘來。
在攤販大哥越發艷羨的目光中,聶泳平的攤販又來了顧客。
佟文秋下課後,接了外甥,就去買菜。
路上聽碎嘴又嘴饞的外甥說想去黑市。
「你要買什麼?」
「上次在黑市買的桂花糕不錯,舅媽,再給我買一點。」
佟文秋點頭,「這次可不一定還有,還有說好了,你得叫你舅舅把錢還我。」
5歲的男孩點頭,「好的,等舅舅回來,我就讓他還你。」
「還記得欠我多少嗎?」
是天賜點頭,「欠了舅媽3元2角,都是下飯店吃飯的錢,還有舅媽一塊布,舅媽給我做了兩身衣服,謝謝舅媽。」
佟文秋笑眯眯點頭,摸了摸丈夫小外甥的頭,「不錯不錯,你像你舅舅,聽話又誠實,好樣的。」
是天賜咧嘴一笑,「謝謝舅媽誇獎,舅舅在信上說,和舅媽在一起,就要聽舅媽的話。」
佟文秋:「行了,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給你買了,買了我們就快點回家吧。」
是天賜應了一聲好,興沖沖地衝進黑市,逛著逛著他就看見了上次人民飯店看見的妹妹。
「叔叔你在賣什麼?」
「山藥。」聶泳平看著小孩。左右看看,自然看見了落後幾步的佟文秋。
「舅媽,山藥能做什麼?」是天賜問佟文秋。
「能做的可多了,你想喝湯還是吃山藥糕?」
「都想吃,舅媽你會做嗎?」
佟文秋翻了個白眼,這天賜小外甥真會得寸進尺。
不過她想到他舅舅,還是點了點頭,「會。」
「那我要多點,」是天賜興沖沖地對聶泳平喊,「四斤應該夠了,就四斤吧!」
聶泳平看向佟文秋,後者點頭。
「妹妹,我又見到你了,你叫什麼名字?」是天賜蹲在聶元面前,好奇地問。
聶元也記得這個小男孩,不過她記得自己現在不會說話,所以她歪了歪頭,算是回應他。
天賜小外甥。原來這小男孩叫天賜啊。
這名字。聶元仰頭望了望天,是天賜下來的,所以叫天賜?
「元元還不會說話。」何淑畫接了佟文秋的錢,回答了是天賜的話。
「阿姨,那她叫什麼?」
「她叫元元,是個單名,我們姓聶。」
佟文秋有些詫異,看了一眼聶泳平懷裡的女孩子,這名字比天賜小外甥的還要有趣。
「你叫聶元,」是天賜主動給聶元介紹自己,「我叫天賜,爸爸說是天賜良緣的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