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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謝彌一向是眼高於頂,要不然也不至於光棍到現在了,儘管這庵堂里不乏貌美年輕的女尼,他卻未多瞧一眼。

  就連方才撞上他的那個,也不例外。

  他目光不感興趣地越過那群女尼,落在一群衣衫不整的嫖客身上——謝勇說過,沈夷光是換了男裝走的。

  左邊的那個太胖,中間的太猥瑣,右邊的太丑都不是她。

  難道人不在這兒?又讓她跑了?

  謝彌蹙了蹙眉,問道:「都查過了嗎?」

  官兵欠身答道:「今夜來的都查過了,沒見您要找的那人。」

  小丫頭心眼子還挺多。謝彌捏了捏眉心:「走吧,去別處找找。」

  沈夷光身子的熱意節節攀升,讓她身上的淡淡蘭香也變得慢慢濃郁起來,甚至壓過了臉上劣質脂粉香。

  謝彌腳步頓住。

  他敏感地捕捉到了這絲淡淡香氣,霍然轉頭,鎖定了目標,嘴角挑起,帶了絲邪氣。

  沈夷光身子細細地打著擺子,盡量正常地往人堆里藏,見謝彌要走,她一顆心才稍稍放下。

  她低頭瞧著自己身上輕薄的緇衣,又摸了摸臉上厚厚的脂粉艷俗的唇妝,打扮成這樣他認不出自己也是正常?就憑她臉上能拿去砌牆的脂粉,就算摘下面具,熟人見了也未必能一眼認出。

  快走快走!謝彌一走她立刻就跑,一刻也不要多待!

  她一步步後退,眼瞧著自己要退入一片陰影里,手腕忽然一緊。

  她心臟劇烈地狂跳起來。

  謝彌攥住她的手腕,沒怎麼費力就把她帶到自己身前,面色如常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沈夷光本以為他發現自己,瞧見他神色如常,似乎只是正常盤問,她膩著嗓子回答:「凈安。」這是被她迷昏過去的女尼的名字。

  謝彌豐潤的唇角提了提,似乎想笑:「在這兒干多久了?」他決定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他的手還攥著她的腕子,手指搭的地方又熱又癢,好像有螞蟻在爬。

  可他的神色實在太正常,讓她忍不住心存僥倖,沈夷光唇瓣直抖,含糊地答道:「沒幹多久。」

  她實在拿不准他的意思,張了張嘴:「大人,您能放開我嗎?」

  死鴨子嘴硬,謝彌嘴角笑意漸沉,額角青筋浮起。

  他不但沒放,手指還在她細膩的腕子上故意摩挲了兩下,讓她身子直抖,反應這麼大,看來是毒發了?

  他極輕佻地問:「會伺候人嗎?」

  他的耐心有限,她沒機會了。

  這下不光沈夷光表情不對,就連院里的人都看出不對來了,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大人物,好像對『凈安』很感興趣。

  沈夷光驚慌失措地看著他:「我不」

  那老比丘心裡暗羨凈安好艷福,方才那小郎君已是俊美如謫仙了,眼前這位小爺又是一絕色人物!她迫不及待地替她回道:「會會會,不管您想玩什麼花樣,凈安都會!」

  她說完猛地直起身,給院子里的人團團打了個眼色,原本鬧哄哄的院子頃刻便安靜下來,只剩下站在中間的謝彌和沈夷光。

  沈夷光:「」花,花樣?

  萬一謝彌真要玩什麼花樣,她該怎麼辦?

  謝彌俯下身,嘴角咧開,露出森森的犬齒,惡狠狠地砸下一個字:「脫。」

  沈夷光慌亂後退:「走開!」

  謝彌老鷹抓小雞似的,硬是把她拎到自己跟前,捏著她的下頷:「你不是說幹了有一陣了嗎?怎麼?怕小爺不給錢?」

  他手指從她的下頷劃過,又輕壓了下脖頸的脈動,引得她驚呼了聲,他修長好看的指尖一路慢慢向下,停在了交疊的衣帶上。

  沈夷光忍無可忍,一把扯下面具,又驚又怒地道:「彌奴,這是在外面!」

  「外面更好。」他不打算認她了,嗤了聲:「彌奴也是你叫的?你不就是個伺候男人的嘛?」

  謝彌動作不停,手指輕輕一扯,她那件薄可透肉的緇衣就散開了,露出裡頭堪堪裹住白玉團的抹胸,她身子直抖。

  謝彌嘴角抽動了兩下,煩躁地把目光定在她臉上,抬手把她扯入懷裡,貼著她額耳廓道:「不是很會伺候人嗎?怕什麼呀?」

  他另只手也不老實,彈琴似的在她肋間撫弄,想要迫使她張口求饒。

  他笑的惡意:「就在這,好好地,服侍我。」

  沈夷光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了,又是著急又是難受,還兀自在他懷裡掙扎,眼裡啪啪掉著淚珠:「這,這是外面你不能不能你羞辱我!」

  她一口氣堵在嗓子里,哭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差點沒背過氣去,可見真是被嚇到了。

  「沈夷光」謝彌閉了閉眼,凶神惡煞地道:「小爺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他解下身上的大氅,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帶著她走出了庵堂,『砰』地一聲把她丟進馬車裡,他自己也跟著跳了進去,把門窗掩好,她還想躲避,試圖對抗著什麼。

  他就見不得她這幅倔驢的德行,慢慢湊過去,撐起身子,把她困在軟塌上,一點點瓦解她的負隅頑抗。

  「乖乖,很難受吧?」

  他舌尖舔了下她的耳珠:「求我啊。」

  沈夷光又嗚咽了聲,她真的很難受了,嘴唇卻哆嗦著,卻說不出那個求字。

  反正中蠱的又不是他,謝彌微微撐起身子,惡劣地笑:「我數到三,再不張口,我就走了。」

  「一。」

  「二。」他開始不耐了。

  沈夷光心裡生出一股氣,猛然撐起身子,貼上了他的嘴巴,含糊低叫:「彌奴」

  謝彌腦仁咣當作響,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似的,神智猛地亂了,用力把她扯在了自己懷裡。

  她以為他要像上回一樣,她有些害怕地深吸了口氣,盡量放鬆身子。

  謝彌真不甘心就這麼遂了她的意。

  或許是不服氣,或許是他天生就這麼壞,他舔了舔唇,喑啞地道:「乖乖,想試試更好玩的嗎?」

  謝彌灌著涼水漱了漱口,胡亂擦了擦狼藉的側臉和下巴,心裡一口鬱氣仍舊未散,惡狠狠地想要發泄。

  他自小奉行的規則便是弱肉強食,擊敗強大的對手,奪取自己想要的,弱者自該服從強者,沈夷光又沒他拳頭硬,還是他親手捕獲的獵物,偏生學不會聽話,見天兒地跟他耍小聰明,他就沒見過這麼不老實的貨!

  沈夷光還在他懷裡,半昏半醒,一手軟軟地揪著他的袖子,完全成了一攤泥,看起來想怎麼欺負就能怎麼欺負。

  謝彌握住她腰肢的手驟然收緊,讓她朦朧地半睜開眼,低呼了聲。

  他心裡隱隱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他一直對沈夷光念念不忘,是不是就是因為一直委屈自己忍著?

  如果他真的得到她了呢?沒準就自己就淡了,男人不都這樣嗎?

  謝彌不確定地想。

  他幫她翻了個身,側抱她在懷裡,眯起眼睛問:「你多大了?」

  沈夷光好像在生死邊緣遊走了一遭,尚未平復,淚眼朦朧地跟著他回答:「行完及笄禮就十六了。」

  那就是才十五。

  太小了,會傷著的吧?

  他想到原來蜀王府里的一個姬妾,好像才十四歲,侍寢出來的時候底下都是血。

  他捨不得。

  謝彌很快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怒火一時翻了倍,他火冒三丈地讓她在自己懷裡躺好,氣鼓鼓地給她拿毯子裹好,讓人驅動馬車。

  這麼一折騰,已經到早上了,縣衙是徹底沒法住人,沈夷光也已經力竭昏睡過去,他抱著她上了客房。

  他也是急病亂投醫,召來林煙和謝勇幾個問話,煩躁地道:「遇到軟硬都不吃的刺頭該怎麼辦?」

  別瞧著沈夷光現在一副蔫樣兒,沒兩天肯定還想跑,他又不能真像對待敵人那般,把她兩條腿給敲斷了吧?

  謝勇腦子瓷實,聞言瞪大了一雙虎目:「誰?哪個不長眼的敢跟您作對?先給他幾個大嘴巴子,然後再卸了他的胳膊腿,看這王八蛋骨頭能有多硬!」

  這話說的,以至於謝彌直接一嘴巴子給他撂地上了,他氣的踹了謝勇一腳:「你膽子倒是不小,還想卸她胳膊腿,我先把你卸了!還敢罵她王八蛋,誰讓你罵她了?!」

  謝勇皮糙肉厚倒是不疼,只是怪委屈的,扁著嘴巴大聲道:「你啊!」

  謝彌:「」

  他面色不善地轉向林煙:「你的主意最好比他的靠譜點。」

  林煙那腦子可不是謝勇能比的,早猜出他在說那位沈縣主,不過他們襄武王府上下都是光棍,他哪裡知道這個啊!

  他為難地張了張嘴:「卑職記著,您在益州王府里養了只豹子」

  謝彌莫名其妙地皺了皺眉,林煙咳了聲:「要不您跟她說,家裡的豹子會後空翻。」

  謝彌:「」

  林煙逼的沒招了,只得道:「我瞧沈縣主似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您要不說些軟的哄哄她?」

  由於手下都是不中用的廢物,謝彌只得出去忙自己的事兒了,這一忙又是一日,等他回來,林煙匆匆迎上來問道:「小王爺,沈姑娘方才找我打聽咱們昨日被刺的事兒」要不是昨日謝彌遇刺,沈夷光必然是跑不了的。

  謝彌臉色沉了沉:「你跟她說寧清洵被我抓了?」

  他和沈夷光的關係已經頗是糟糕了,他可不想橫生什麼枝節。

  他,他當然不是怕沈夷光,只是不想讓她來找自己鬧,再說對他這樣的脾氣來說,沒宰了寧清洵已經夠容忍她的了。

  林煙忙道:「自然沒有,卑職只說是您之前的對頭。」他猶豫道:「只是寧清洵被抓一事,到底瞞不了多久」

  謝彌捏了捏眉心:「到時候我來處理。」

  沈夷光雖然一直在床上躺著,其實卻完全睡不著,她只要一閉上眼,就是謝彌強行禁錮著她,然後壞笑著挑唇的樣子。

  她以為他會像上次一樣用手,沒想到他居然會這般放蕩,就是在夢裡,她都沒想過有人會對她做這麼淫斜的事情!

  「離我遠點。」

  「嗚,別咬那裡。」

  就這麼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個白日,直到傍晚她才勉強睡去,沒多久又被噩夢驚醒。

  夢裡祖父因為得知她失蹤的消息,吐血身亡,她大哥也在找他的路上被奸人所害。

  沈夷光心頭砰砰亂跳。

  她現在迫切地想要見到家裡人!

  正巧這時候,謝彌推門而入,他一臉不悅地道:「你又不吃飯了?」他頗為不滿地上下打量她:「你身子太弱了,昨天昏過去幾次,心裡沒點數嗎?「

  沈夷光的臉噌一下通紅,咬唇問:「小王爺,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了我?」

  「怎麼樣呢?我想想」謝彌逗的她眼睛亮了下,又戲謔地道:「等你給我生個孩子啊。」

  沈夷光:「」

  他大喇喇在她對面坐下,哼了聲:「你現在身上蠱毒未清,老實點在我身邊帶著。」

  沈夷光立馬道:「我可以回家,讓家裡人幫我找葯,又不一定非得去你封地才能解毒!」

  謝彌給她氣的心口疼,本來想狠狠嚇唬她一句,轉念又想到林煙的叮囑,他腦子一抽:「你見過會後空翻的豹子嗎?我家有。」

  沈夷光:「?」

  面對她看傻子的眼神,謝彌悔的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氣惱地拂袖:「你一輩子別想跑了!」

  沈夷光見他油鹽不進,恨的咬了咬牙:「既然這樣」

  她從衣襟里取出一枚純黑的圓丸,重重拍在桌上,她神色決然地昂首:「我寧死也不受人脅迫,這是我之前偷偷備下的牽機丸,小王爺若執意不放我走,我也只能自絕於世了!」

  其實這是她的零嘴芝麻丸

  她也不知道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招管不管用,但男人應該都吃這套的吧?謝彌總不想帶個屍首回益州,反正她就是要回家!!

  謝彌:「」

  他慢吞吞地走近,手上不著痕迹地在桌邊一抹:「有話好說,你別衝動」

  沈夷光見他靠近桌邊,眼疾手快地把芝麻丸搶過來,直接塞到嘴裡,哀婉哭道:「我這就去了,只盼小王爺能在我死後還我自由!」

  謝彌:「」

  沈夷光一咽下去就發覺不對了,這『芝麻丸』苦的她舌尖發麻,從嘴巴苦到了天靈蓋,還帶著一股濃烈的辛苦藥氣,不對啊,芝麻丸不應該是甜的嗎?

  她慌了手腳,低頭獃獃地看著自己的手:「我吃的是」

  謝彌皺了皺眉:「你吃的是不是桌邊盒子里的芝麻丸?」他一拍大腿,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壞了!昨日遇到刺客,我讓林煙準備了幾枚見血封喉的毒丸,你定是不慎吃了它!」

  沈夷光傻眼了,她,她可不想死啊!

  她眼淚一下湧出來了,一手抱著肚子,扯了扯謝彌衣袖:「快,快去請大夫啊,救我呀!」

  謝彌沉重地嘆了口氣:「沒法子了,不過既然你這麼想要自由,我倒是可以把你的屍首送回長安。」

  他深吸了口氣:「不是有個詞叫魂歸故里嗎?」

  沈夷光哭的幾乎要背過氣去:「嗚嗚嗚嗚。」

  謝彌憋了半天,這時候早憋不住了,抱著肚子狂笑不止,笑的像一個可恨的大傻子,他一手扶著桌子,笑的身子直抖。

  「乖乖,」他給她展示自己拇指間藏著的芝麻丸,又拍了拍她的腦袋,笑的十分猖狂:「你吃的是黃蓮丸,死不了人的,正好給你去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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