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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風波

  幾人從皇宮回來后,睡了個好覺,都以為可以休息幾天,好好過個好年。也都不準備出門了,圍在暖爐中,一起話家常,談談江湖趣事,也好給青韻這個小作家準備一些素材不是。

  就在幾人圍坐在毯子上準備聽陸秋禾講故事時,忽聽得外面有人進來,是顧七。一臉焦急,推開房門的聲音也略顯急促。

  「說。」顧相安知道這定是出事了,眼前也沒有外人,就直接讓顧七說了出來。

  「主子,老爺子出事了!」

  顧相安立馬起身,「路上解釋。」顧相安路過陸秋禾,「等我回來。」

  陸秋禾道:「好。」

  顧相安與顧七兩人匆忙出了丞相府,就往顧府趕。

  原來顧老爺子準備赴宮宴的,他的前腳都要跨進太和殿了,忽然顧三走到他身前,附耳一番,顧老爺子神色微凌,就回去了,趙文浩最先看到顧老爺子,看他神色焦急,恐有意外,就想出去看看情況,也就跟著顧老爺子一起出去了。

  這也是當時宮宴一心盼望孫媳婦的顧老爺子未出現,趙文浩只出現一面的原因。

  顧三臨走前,與顧相安講明出了何事,原來是顧家鋪子有人鬧事,出了人命。本來想這對於顧老爺子來說,並算不得什麼大事,可那殺人的人非要見顧老爺子,且他手中拿一信物,顧家的人都認出那信物,虎紋玉佩,見佩若見顧家老主。一時間,顧家下人還拿那人沒辦法,思慮一番,顧三迅速去請顧老爺子。

  顧相安知道自家老爺子一般人還真拿他沒辦法,再加上這是京都,還在顧家鋪子前,他就沒放在心上。

  這一夜過去了,顧相安沒想到老爺子還未回來,且出了大事。自責頓時湧上心頭,腳下的步伐又加快幾分!回到顧府,此時顧老爺子已經躺在床上許久,一動不動,若不是那微弱的胸口起伏,還真不知這裡躺著的是個活人。

  顧相安上前給顧老爺子把脈,脈象奇怪,但查不出什麼問題。「當時是什麼情況?」

  顧三把事情簡略的講了出來,原來是顧老爺子想起以前在戰場時曾得一老人相救,分得一碗羹湯,救了半條姓名。顧老爺子為報答老人救命之恩,就把自己的虎紋玉佩送給了老人。

  見虎紋玉佩如見顧老爺子,但這也僅對顧家主僕有用。將來若有人拿虎紋玉佩來見,凡事顧姓或主或仆,都必須恭敬以待,並達成對方一個要求。

  老人不久去世后,把玉佩留給自己的兒子。他爹告訴他是貴人所贈,但並未說出這貴人是誰。那兒子名喚趙三,打量玉佩價值不菲,才半信半疑。誰知那兒子是街頭混混一枚,平日偷雞摸狗,拿了這玉佩,只等出了大事救自己一命。

  此事已過去多年,顧老爺子以為那人不會找來,沒想到就在宮宴之時,趙三出現。救命之恩,雖說恩人已不再,但報給他獨子也是一樣。所以顧老爺子匆匆離去。

  趙文浩聽顧三如此說,想的並沒有這麼簡單。他與顧老爺子不是主僕,也不是被救者本人,想的自然理性一些。

  事過多年,當年之人竟持玉佩前來。不說當初顧老爺子是否告訴過趙家父子他的姓名與情況。就只是一個邊境偏僻村落的混混,是如何找到京都,準確找到顧家鋪子的。這一路快馬加鞭也會走上一月,才能到京都,他可不認為一個小混混會為了不明確的信物跑這麼遠的路。

  趙文浩跟著顧老爺子到了顧家鋪子,遠遠見到趙三,見他雖衣著樸素,但那布料卻是京都官家貴族有的。一個從未進過京都的人,怎麼會有京都特定貴族才有的布料。

  趙文浩拉過顧三,讓他注意點。這怕來的是禍,且難纏得緊。

  顧老爺子與趙三說了幾句,趙三說要來分顧家鋪子一杯羹。這顧家鋪子都是顧相安在經營,他不想干涉孫子的事,就沒有同意。趙三一把抱住顧老爺子,撒潑耍賴,說救命之恩怎不值這一點銀錢?顧老爺子想起當年救命之恩,就有些動搖,但不願與趙三當眾拉扯,就推了他一把,這一推,就見趙三就吐了口鮮血,竟一命嗚呼了。

  趙老爺子一驚,趙文浩忙上前扶住顧老爺子,查看趙三的屍體,發現他的心口插了一隻飛鏢,正是顧老爺子的暗器。趙文浩立馬讓人封鎖了顧家鋪子,閑雜人等不得靠近。事情雖牽扯但顧老爺子,但趙文浩身為大理寺卿,不得不公正處理,要把顧老爺子帶到大理寺詢問一番。

  顧老爺子也配合,就跟著大理寺的人走了。但在半路上,突然冒出一波蒙面人,竟然沖著截殺顧老爺子去的。一個不慎,蒙面人給顧老爺子下了毒。這才導致顧老爺子至今昏迷不醒。

  「主子,是屬下保護不力,請主子責罰。」顧三單膝跪地,腦袋壓得極低。

  「事後再罰,自領一百軍棍。」

  「謝主子。」

  「去把請青陽來。」顧相安對顧三說道。隨即又讓顧七去找來府外的錢神醫,給顧老爺子診治。

  顧相安把過脈,知道顧老爺子並無姓名只憂,只是中了一種奇毒,會讓人昏迷十日不醒,十日之後病人會因為無法進食而餓死,因而此毒喚為「十日醉」。一般中這種毒的人,沒有能活下來的。可事情就巧在這裡,顧相安恰巧有十日醉的解藥,他幾年前偶然逮住一個江湖大盜,從他家中搜刮來一些奇奇怪怪的解藥,其中就有「十日醉」的解藥。

  只是這件事著實奇怪,既然自家老爺子並無大礙,就要好好想想這件事到底有何首尾。

  不足半柱香,顧三匆匆回來,「主子,丞相府出事了。有人闖進丞相府,試圖刺殺丞相以及陸姑娘幾人。」

  「現在怎麼樣了?」顧相安有些急切,他們幾人都在丞相府,如果出事,可不堪設想。

  「幾位主子都無礙,只是他們現在無法出府,那些人好像盯緊了丞相府,只要有人出來,他們就會動手。他們在暗,丞相在明,處境著實不妙。」

  仔細一想,倒也不必擔心他們,百里青陽雖身體羸弱,但還真沒幾人能讓他吃虧。秦安逸的武功自保還是綽綽有餘,陸秋禾,顧相安笑了一聲,她機靈著呢,在丞相府里不出來,還是很安全的。

  其他幾人,自有人保護,現在,該擔心的是他自己。丞相府已經受襲,那他顧府也不會安生多久。

  顧相安休書修書一封,讓顧三送到丞相府。整個顧府也關起大門,顧四、顧七等人守在顧府暗處,整個顧府陷入戒備狀態。

  「把大夫送出去后,讓他如實說,不必保密。

  「是。」

  「一隻蒼蠅都不要放進來,整個顧府,哪怕是一草一木,都不能因為外人傷著。」

  「是!」

  直到天色暗了下來,今天的京都格外的冷,大雪已經停了有一個時辰,有句古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街上的人今日也早早回去,此時,街道上卻出現幾道身影。

  首先出現的正是許久未見的斷九,他只有一人,身帶兜帽,慢步走在路上,積雪沾濕了他的鞋,但他彷彿感受不到冬天的寒冷,不緊不慢的走著。

  「千秋閣?」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斷九身後傳來,斷九似是沒聽到,仍然向前走著。身後的人輕笑一聲,「不知閣主到底與丞相府有什麼恩怨?不惜三番五次的參與朝堂之事,以前可是有人出十萬金請千秋閣出手,千秋閣可是都未接啊。」

  斷九終是停了下來,聲音在這寒夜中,更是冰冷幾分,「那余國舅又是為何?」斷九轉過身,大大的帽子擋住斷九大半個腦袋,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斷九打的身份,除了他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哈哈哈,不愧是千秋閣閣主,」那人正是余濟遠,他此刻一身黑衣,在這大雪天顯得格外明顯。

  「今天守在丞相府的人,不止我千秋閣一家勢力,也不止你們余家,四五家勢力,倒是熱鬧。」

  「不知閣主可願透露一二?既然我們目標一致,那也算的盟友了,何不你我二人強強聯合,縱使這百里青陽與那顧相安再大的能耐,也躲不過這麼多人的圍殺。」

  「呵!」斷九輕蔑一笑,轉過身,就繼續前行了,「你錯了,我的目標從不是丞相府,也不是那兩人。」

  顧相安施展輕功,警惕著四周,發現了遠處的二人,他聽到二人的談話,並未停下,小心著避開丞相府的埋伏,進了丞相府。

  丞相府的情況卻讓顧相安哭笑不得,之間整個丞相府只有百里青陽在樹下坐著,披著厚厚的斗篷,懷裡抱著一隻湯婆子,自在飲茶呢。至於其他人,竟早早回去休息去了。

  顧相安一屁股坐在百里青陽對面,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你在這裡倒清閑,可讓我白擔心了。」

  「只要不出去,我丞相府還是很安全的,左右也無事,夜深寒重,早入眠最好。」

  「那你怎麼還在這裡?」

  「等你。」

  兩人苦笑一聲,拿著茶杯碰了一杯,倒有些喝烈酒的味道。

  「他們在暗。我們在明。而且他們似乎只是想阻止你們出府,讓我無暇做旁事,並沒有要消滅我們其中一方的意思。」

  「或者說,他們還沒有動我們的資本。」百里青陽淡淡說道。顧相安點頭,附和道:「也對,呵呵。」

  「若是只是這麼簡單,我倒不介意陪他們慢慢玩,但他們卻想要我家老爺子的命,這就只能怪他們找死了。」

  「老爺子無礙吧。」

  「暫且無礙。」

  「不過,恐怕得委屈老爺子一段時間了,讓他歇幾天。對外,還是不能提解藥的事。」

  「嗯,老爺子就是太活泛了,竟然能讓個毛頭小子給訛了去。這一躲,倒可以暫時躲避大理寺的煩心事。」

  本來只是一個無名之人,死了並不是什麼大事,尤其是顧老爺子這樣天耀元老級的人物,只要使些手段,自然無事,況且這件事本就不是顧老爺子的錯。但趙三身份特殊,是顧老爺子的恩人之子,如今卻因為顧老爺子死了。只要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這顧老爺子就會得個忘恩負義的罵名。

  顧老爺子年輕隨先皇征戰沙城,功臣身退,博得身後好名。若在老年時得了個污名,老爺子自是不甘的。而且顧相安也不允許有人這般污衊他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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