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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夜暴雨(1)

  秋禾抬頭看向面前的男子,又是一驚,面色尷尬,正想說話,就被男子給捂住了嘴,此人正是許久未見的顧相安。

  陸秋禾以為他們再也不會見面了,只是誰也沒料到竟然在這裡兩人會再次相遇。其實顧相安的驚奇又何止比她少呢。

  顧相安見陸秋禾想說話,連忙把右手食指放在他自己薄唇上,小聲說了個「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伸手輕握陸秋禾的胳膊,看看四周,確定無人注意他們這邊后,握住陸秋禾的手腕把陸秋禾帶到了院子的一角。

  此時外面仍然下著大雨,只是斷九為了方便他的婚禮,就讓人在院子里搭起了一個大鵬,直接包裹住了整個院子。所以儘管外面大雨滂沱,但院子里只能聽見雨打在大棚上的「啪啪」聲,可院內並沒有水。

  正是因為這雨聲,阻隔了一些悄悄話,正常說話也不用擔心被人無意間聽到。「秋禾小弟,你這一走,可讓哥哥我好找!」顧相安語氣怪怪的。陸秋禾尷尬的笑了笑。「顧大哥怎麼認出秋禾的呀?我這樣很明顯嗎?」顧相安也笑了兩聲,說:「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陸秋禾撇撇嘴,心道:我扮成南星,你不是也沒認出來我嗎?不過她並不想揭穿顧相安。

  陸秋禾轉移話題,眼下還是救人要緊,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暫且往後擱置。「你來這裡幹什麼?」

  「是張大哥告訴我的,他不放心你們,我正好也無事就代他走這一遭了。」顧相安把之前在桃源的事情給陸秋禾簡單的講了一遍。陸秋禾聽了點點頭,又連忙給顧相安道謝。

  當下要緊之事,是救出小蝶,二人也不再廢話,小聲商量著救人之要事。陸秋禾把之前下藥的事給說了出來,「我在紅燒肉中下了葯,只要他們吃上一口,用不了一刻鐘,他們就再也嘚瑟不起來了!」陸秋禾說的有些得意,她的葯,不知比這落後的古代葯高明了多少!

  顧相安想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那你怎麼能確定他們不會有人提前偷吃呢?這一旦有人偷吃,你這紅燒肉里的問題不就很明顯了嗎?」

  陸秋禾:「…」陸秋禾尷的笑了笑。「我在做之前已經叮囑他們了,在晚宴開始之前一定不能打開鍋,不然肉的香味就會揮發掉。整個紅燒肉就相當於作廢了。他們應該沒這個膽子偷吃吧。」

  顧相安也不再說什麼,倒是陸秋禾越想越不放心。看看時間,距離晚宴開始也不足一個時辰了。陸秋禾最後決定還是親自去監督紅燒肉出鍋才能比較放心。顧相安就繼續假扮前來賀喜的賓客,以應對突髮狀況。

  「鳥哥,咱們吃一塊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幹什麼?你沒聽那個何秋說嗎?這鍋不能中途不能打開!」

  「哎,鳥哥,咱們在這兒做飯做了多少年了?這廚房不還是我們的地盤,您說要打開,誰能攔著?誰又敢攔著?你中間打開一下,然後再蓋上,沒有多少影響的。我覺得就是那傻小子在故意嚇我們呢。我們就吃兩塊,您一塊,我一塊。」

  「不行,這是事關今天的晚宴,一點差錯都不能有。」

  「鳥哥,難道你就不想再嘗一塊?」

  「…那就嘗一塊?」鳥哥在一眾手下的攛掇下,那隻罪惡的黑手緩緩的伸向了用水盆壓著的鍋蓋。「那,咱就吃一塊。」

  「你們在做什麼?」陸秋禾遠遠的便看到一群人圍在鍋邊,心裡頓覺不妙,忙大聲呵斥。陸秋禾在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時,已經晚了,只好故作淡定快步走進廚房,氣勢洶洶的盯著面前為了一口紅燒肉如狼似虎的人。

  鳥哥等人慌忙把手抽回去。面色一僵,看向門外,不過這廚房是鳥哥的地盤。這被一個之前認為的傻大個的何秋訓斥一通,鳥哥給氣的廚房大哥大的氣勢頓時就亮了出來。別的不說,只是不容許質疑這一條,就不能被人打臉!

  「我們就是幫你嘗嘗這紅燒肉入味兒了沒?萬一你做的不好。這麼多人難道就將就你一個嗎?再說了,若是因為你的這道紅燒肉就搞砸了大哥的婚宴,那可有你好受的!」

  何秋冷笑,「哼,鳥哥,您難道忘了您之前說過的話了嗎?這紅燒肉的事情可是全交給我啦!我說不能動那就不能動,這紅燒肉一旦卸了它的香氣。這裡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而且你們之前不都是嘗過了嗎?哪裡有什麼問題?若是你們不放心我何秋的手藝,那大不了我把這道肉菜給端走就是了。我把錢豬肉錢退給你們,你們自己做好了。」

  「你小子是不是活膩歪了?」鳥哥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一旁的小弟給攔住了。「哎哥,鳥哥,咱不跟他一般見識。等這次婚宴過去之後,咱們再好好的收拾他。」

  雖然那小弟是壓低了聲音跟鳥哥說的。但是陸秋和仍是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不過,她也故作沒有聽見。

  「也對!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鳥哥說罷,鼻孔里冒出一聲冷哼,然後帶著自己的小弟們出去浪了。

  陸秋禾看著她之前做好的紅燒肉,幸好,無人動過,心中就暗暗舒了一口氣。

  哎呀,好險,好險!接下來我得負責守在這兒了。

  下午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小蝶沒心沒肺的在房間里嗑著瓜子吃著糕點,時不時的跟張喜婆聊聊天,套套話,可惜張喜婆的嘴嚴的很,一句有用的都沒有套出來。顧相安用臨時偽造的名帖在院子里亂逛,無意的與周圍人聊天套話,知道了這裡之前也出現過許多姑娘,但只停留了不足兩個時辰,然後都被送到了固原鎮鎮中心去了。而且也知道了這次婚禮的新娘子竟然是小蝶。小蝶那丫頭竟然跟陸秋禾一起出來了,三娘竟也捨得!陸秋禾則一直在廚房看著她的紅燒肉,時不時趁廚房人不注意,就去那糕點吃,這一個時辰倒也沒閑著。

  算下來,他們三個之中最慘的莫過於顧相安了。從張強家出來之後,水米未進,現在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但還有一個更慘的,被遺忘在趕來路上的少年。

  雨聲,喧嚷聲相互交織著,很是熱鬧,時間就在這熱鬧中飛快流逝。轉眼間,就到了新娘新郎成新人禮的吉時了。

  廚房裡的眾人有條不紊的忙活著,檢查菜品,統一擺放,美觀整齊。陸秋禾打開鍋蓋,頓時紅燒肉的香味塞滿了整個廚房。眾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陸秋禾看著眾人的反應,面上笑成了話,配上她現在的打扮,像一個鐵憨憨。

  陸秋禾利落地把紅燒肉分好盤,一字排開,只等肉上桌了。

  「新人跨火盆,消災去難,一生平安~」張喜婆摻著小蝶從房間出來,一路走過游廊,眾賓客在游廊在看熱鬧,還時不時討論上一兩句。

  「這斷大哥可是我們之中少有的專情人物啊!」

  「可不是嘛,抓來這麼多姑娘,也沒見他佔了哪一個去,這收到他的好消息,竟然直接就是結婚了。」

  「那這新娘子得是長得多好看啊!」

  「新娘子長得怎麼樣我不知道,不過我看她旁邊的喜婆長得還是可以的,哈哈哈。」

  「喜婆?也是,不看她那張臉,光看她那身段兒,哎呀,竟也該是個美人兒。只可惜的那張臉呀!」

  「關了燈,誰還管她的臉呢?只要身上摸著舒服不就行啦,哈哈哈。」

  一陣陣的猥瑣笑聲從眾賓客中傳了出來,有些污言穢語,實在不堪入耳。

  張喜婆聽見下面的議論,耳朵一紅,心裡把那些人罵了個祖宗十八代。

  呸,老娘也是你們能肖想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說你們癩蛤蟆都侮辱了癩蛤蟆,你們就是那茅坑裡的屎。還妄想去瑤池裡洗澡,你們那臉盤子咋這麼大呢!。

  「此葯的威力你剛才也嘗過了。若不想再嘗一嘗這味道,就跟老實安分一點。過了今晚,本姑娘就放你走。」張喜婆又彎了彎自己的腰,整個氣質又降了幾分。

  新娘子的身體幾不可見地抖了抖,腳步有些踉蹌。

  張喜婆臉上的笑更加燦爛,扶著新娘子一步一步穿過游廊,走到正堂,那裡,新郎早早就等著了,看見新娘子緩緩朝他走走來,臉上儘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斷九連忙接過新娘子,扶著她跨門檻,「又諸位快看呀,新郎這就等不及啦!」張喜婆甩著手裡的手帕,調笑道。跟過來的眾賓客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倒是現在外圍的顧相安看到張喜婆的那一刻,嘴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原本緊張的心也不自覺給放下來了。

  「跨門檻,新郎新娘,從此和和美美,順順遂遂~」張喜婆的聲音格外嘹亮,充滿喜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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