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黑衣人一驚,轉頭便見一隊黑騎策馬而來。
來人是吳有悔,在芙蓉鎮被他爹的門生髮現了后,因不想應付那些縣官,索性就帶著人馬直接來了白河村。
還好,來得還算及時。
吳有悔望了一眼那些黑衣人,直接下令道:「全部捉活的。」
衛雲舒見到吳有悔,還有他帶來的北境鐵騎時,心底閃過一抹慌亂,撐著最後一絲力氣,使勁去推完顏渡,聲音細弱無聲的吼:「走,你趕快走!」
完顏渡知道她在怕什麼,蒼白的面色竟露出了笑意,埋頭在她耳邊留下一句話后,才將她輕輕放到地上,捂著傷口走到一匹馬旁。
翻身上馬後,他回頭最後看了衛雲舒一眼,咬牙打馬離開。
只要他還活著,只要她說一聲,天涯海角,他都會來接她。
而吳有悔此刻,已經跑到衛雲舒身邊,見有人騎著他們的馬跑了,正想讓人去追,卻被衛雲舒攔住了。
「別追他……讓他走!」
「表姐,表姐你怎麼樣了?」吳有悔才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手上已是大片的血跡,頓時面色大驚,緊張的喊:「姐,姐你撐住,有悔帶你去看大夫。」
李慕白聽到吳有悔緊張的聲音,急忙跑過來時,衛雲舒徹底陷入了昏迷,氣息更是微弱得不行。
而那些還活著的黑衣人,一被扣押住,便立即咬破藏在牙槽里毒囊咽下,瞬間口吐黑血,倒地而亡。
……
『十指連心,阿姐如此戲耍我,我心疼…』
衛雲舒從夢中驚醒,愣愣地望著上空,喘息粗重,額間還冒著細珠。
一直守在一旁的吳有悔,也敏銳得瞬間睜開了眼睛,見她醒來,
急忙關切的問:「姐,你怎麼樣?是不是傷口疼?」
衛雲舒此刻腦中一片混沌,好半響,才對他搖了搖頭,開口道:「我沒事,不怎麼疼了。」
吳有悔見她說著不疼,臉色卻還慘白得很,也不顧此刻是不是半夜三更,急忙大喊:「來人,我姐醒了,快去找大夫!」
「不用了有悔,我傷口沒事。」
她話音才落,一直守在門外的李慕白聽到,立刻推門走了進來。
衛雲舒聽到推門聲,扭頭,見到滿臉緊張的李慕白時,眼底閃過複雜,抿了抿起皮的唇瓣,還是擠出一抹淺笑,喊了一聲:「兄長!」
本想靠近的李慕白也因這聲『兄長』,背脊微僵,定在了幾步開外。
吳有悔見兩人面色有異,難得的發現自己有些多餘,趕緊道:「姐,你昏迷一天一夜了,餓了吧,我去給你端些吃的來。慕白哥,幫忙照顧我姐一下,我去去就來。」
說完,便跑了出去。
他出去后,李慕白望著沒再說話的衛雲舒,見她嘴唇有些乾裂,正想問她要不要喝口水時,得到消息孟酥,正巧跑了進來。
見衛雲舒醒了,她先是一愣,隨即高興的湊了過去,坐到床邊開心地道:「衛姐姐,你終於醒了,你不知道你這一暈,可把有悔都嚇壞了。」
衛雲舒不認識她,卻認出她就是李慕白小心護在懷裡的姑娘。心底有些沉,自己做不來她這般假意相熟,只禮貌的點了點頭。
「哎呀,瞧酥兒都高興壞了,都忘了給姐姐介紹了。我孟酥,以前經常就聽我哥哥,還有慕白哥哥他們提起你,早就想認識姐姐了。」說完,咧著小嘴望向李慕白,道:「我還聽說,衛姐姐是慕白哥哥的義妹,那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姑娘間的較量,從不會明刀明搶
,只有話裡有話。
有些話,那都是傷人不見血的。
這話落在李慕白耳中,並沒有覺得有不妥,畢竟孟酥的兄長是黎叔收的徒弟,她表姐又嫁給了小寶,也算是一家人了。
可這話落到衛雲舒耳中,便是另一層深意了。
衛雲舒對於不喜的人,從不願多說,扭頭對李慕白道:「勞煩兄長給雲舒倒杯水。」
「噢,好!」李慕白趕緊要去倒水,卻被比較近的孟酥提前了一步,殷勤的奪過杯子,邊倒水邊道:「慕白哥哥,天還那麼晚,男女有別,你一直守在這兒也不好,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衛姐姐就好。」
想了想,她又笑問衛雲舒,「衛姐姐,你說是不是?」
衛雲舒垂眸,眼底有些嘲諷,自己撐著坐了起來,李慕白想幫忙,卻被她不動聲色的擋開了。
「是呀,兄長回去休息吧!」
孟酥拿著一杯水過來,見兩人的動作,眸色微垂,但很快又笑著將水遞了過去。
「慕白哥哥不必擔心,白日里大夫也說了,衛姐姐雖看著傷得重,但都是皮外傷,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衛雲舒面色淡淡的,她遞過來片刻才抬手接過,輕聲道了謝,卻沒飲那水,只緊緊著斂眸望著。
屋裡也隨著三人的沉默,僵持著。
還在吳有悔聽到孟酥去了房間后,很快端著些易消化的食物回來,打破這份沉默。
「有悔,幫表姐送李家兄長和孟姑娘出去吧。」
如此生疏的叫法,讓其他三人都是一怔。
縱然三年不見,吳有悔對這個表姐的話還是很聽的,回過神后,也覺得天太晚了,趕人道:「慕白哥,孟酥,這裡有我,也沒你們什麼事了,你們就先回去休息吧!」
李慕白面色有些難看,定定地望著她。
衛雲舒沒抬手,眼波都未動一下。
一旁的孟酥看得心口有些堵,趕緊點頭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衛姐姐,我和慕白哥哥明早再來看你。」語罷,習慣的拉著李慕白往外走。
李慕白此刻心底煩躁,並沒有拒絕,任由著她拉著自己走了出去。
「表姐,為何我感覺你與慕白哥生疏了許多,按理,他是姑姑和姑父的義子,你的義兄,你應該跟他比跟我親才是啊。」吳有悔端著一碗粥,小心吹冷了喂到她口中。
衛雲舒笑了笑,咽下他喂的粥后,道:「縱然是親兄妹,也有男女大防,何談我與他,疏遠些對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