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選秀女,就是他悄悄舉報她謊報年紀落選的,本以為能治她個欺君之罪,沒想到竟讓她躲過了一劫,還嫁去了太守府。
他怎麼能甘心放過她?好在太守府有個吃裡扒外的小東西。
就在謝武昀幸災樂禍時,早間派出去給謝佳人收屍的竇伯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咋咋呼呼的大喊道:「老太爺,不好了老太爺,紫衣侯回來了!!!」
「啪」老太爺一巴掌拍在桌上,呵斥道:「紫衣侯來了就來了,與我們何干?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不是讓你去給謝佳人收屍了嗎,她屍體呢?」
竇伯急忙跪下,回道:「老太爺,四小姐沒死,紫衣侯回來了,她在刑場把四小姐保下來了。」
什麼,謝佳人被人救了?
聞言,謝武昀嘴角方才還幸災樂禍的弧度僵硬在了臉上。
「你說什麼?」謝老爺子也驚詫道:「你說紫衣侯保下了她,紫衣侯為何要保下她?」那紫衣侯不是個女侯爺嗎?無緣無故的怎麼來保謝佳人。
若那紫衣侯是男的還好說,畢竟謝佳人可是雙絕才女,可偏偏這紫衣侯是個女的,非親非故的怎麼會去救她?
別是對他們謝家有什麼可圖啊!
方才在刑場,竇伯也震驚了許久,這才跑回來報信。現聽老太爺問,趕緊道:「回老太爺,那紫衣侯不是別人,正是從咱們府里出去的三小姐啊!」
「什麼!!!」
竇伯話音落下,眾人都驚詫不已。
他們府里出去的三姑娘可就只有一個,還是個傻子!怎麼可能救人?
一直沒出聲的謝夫人更是驚得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問:「你確定沒有看錯?她…她好了嗎?」
竇伯連忙道:「夫人,老奴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三姑娘沒錯,三姑娘非但沒有痴傻之態了,還手持著玉令告訴太守大人,她就是紫衣侯,同時還是北境少將衛辭的夫人。」
衛辭,那不是齊州衛家那病入膏肓的短命兒子的名字嗎?
自當年謝三娘嫁去齊州后,謝家便當如潑出去的水一般,對她再不聞不問。當年他們只聽說那衛家小兒是去了戰場,想著也不過名蝦兵蟹將,沒成想人家竟成了北境少將,而他們家的傻子閨女,竟搖身一變還成了紫衣侯。
震驚,太震驚了。
「父親,三娘會不會是回來報仇的?」周亭舟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聽到女兒升官發財了,這他娘的是一個當親爹最先該考慮的嗎?
謝老太爺陰沉著老臉遞了他一眼,要不是手裡的茶盞太燙,他非砸他個滿堂紅不可!想他一世英名,怎麼就生出這麼個不頂用的廢材兒子來?但凡他還能生出個幺兒來,就不用看著屁事不頂用的大兒子謝亭舟糟心了。
不過謝亭舟考慮到的也不無道理。
當年謝鐵被她祖母推下馬車擋山匪,后痴傻回到謝家后又被那樣對待,如今清醒了,身份又不同以往了,保不住以她那性子不定就是來找謝家麻煩的。
紫衣侯啊!那可是皇上都想立為皇后的人,若是她記仇,那謝家怕是連長安主家都保不住他們了。
謝老太爺起身,冷掃了沒用的兒子一眼,轉頭對著私生孫謝武昀道:「走,昀兒跟我一同去見見這紫衣侯。」
他就不信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她謝鐵還敢不認自己這個祖父?
別說,人家還真敢!
謝武昀聽到點名讓自己同去,心底微詫,想推辭但又怕被老太爺發現端倪,只能臉色不好的應聲道:「是,祖父。」
謝老太爺的本意,是想著整個謝家,就謝武昀沒得罪過傻時的謝三娘,但他不知道的是,謝武昀背地裡因傻子三娘是謝武平的親姐姐,可沒少欺負過她。
鄲州衙門,公堂上。
周太守看著坐了自己位置的謝鐵,面上賠笑,心底卻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
這個臭女人,好好的待家裡相夫教子不好,還偏偏跑出來壓他一頭,真是恨得牙癢啊!
謝鐵撐著下巴,低睨著跪在下首的謝佳人,面上沒什麼表情,語氣淡然的開口道:「將與此案有關人員全部壓上來。」
一旁衙門師爺看了看他們的太守大人,趕緊提著小筆桿頭回道:「回侯爺,此案就謝佳人一人主謀者,已全部壓上來呀!」
搶龍壓不過地頭蛇,紫衣侯又如何,在鄲州的地界上,還真不信這謝鐵敢硬來。
謝鐵怎看不出他們在想什麼,冷瞥了那師爺一眼,冷聲道:「牽扯此案最關鍵的周蘭兒何在?」
「這這…侯爺,本官敢保證,此案與蘭兒無關,她還那麼小,不能到這種地方來。」周太守沒想到紫衣侯複審竟真要把孫女也叫來,關心則亂,當即對策沒想出來,人就有些慌了。
謝鐵懶得跟他廢話,拿起樘木狠狠一拍,大喝一聲:「來人,去太守府將周蘭兒以及周府昨夜當值奴僕全部帶過來,如遇有反抗者,以畏罪潛逃同罪,就地正法。」
周太守聽得大驚,急忙吩咐跟來的奴僕趕緊回周府。
那奴僕本想悄悄的離開衙門,怎知剛到門口,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駕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當即就嚇尿了。
謝家老太爺等人來時,正好與被抓來的周府眾人在衙門口遇到,謝武昀看著被帶進去的周蘭兒,不知為何,心底有股不好的預感冒出。
周蘭兒及周府奴僕被帶進來時,她看到坐了她祖父位置的人時,微微一愣,像是怕別人發現她眼底的精光一般,急忙佯裝害怕的低下了頭。
「你就是周蘭兒?」謝鐵看著她問。
周蘭兒沒有回答,依舊低著頭,一副很害怕的模樣。
謝鐵雖有母愛,但還不至於到泛濫的地方,這小姑娘剛剛眼底的精光,她坐在高處可是捕捉得一清二楚的,此刻見她裝成這副不諳世事的模樣,不由嗤笑了聲,問道:「本侯問你,你弟弟周柯可是被你捂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