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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想和你騎馬

  哈彬自認不是好人,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但仍被新來的這條年輕竹葉青驚的不輕。

  他很難相信,這樣一個女人,真的只是一個小旅行社的老闆。

  在南方折騰了十幾年,哈彬對於京城的天氣和飲食習慣已經有些不太適應,而且他發現自己竟然是這麼討厭京城人的口音。

  尤其是自己那個明明不怎麼有錢,遠算不上什麼成功富豪的老闆,最讓他反感。

  他今天沒有按照狗屁的公司規定穿著正裝,胖乎乎的身上只套著個淡藍色的棉料衛衣,手裡捏著的信封里,裝著他的辭職信。

  其實昨晚本打算不告而別,直接玩一手人間蒸發,但想了想有些心有不甘。

  肚子里的氣還沒撒出來,他不能就這麼忍氣吞聲的離開。

  咚咚咚!

  他走到老闆的辦公室門口敲了三下。

  「誰啊?」辦公室里傳出的聲音帶著粗氣,宛如一頭剛剛奔跑過後的公牛。

  哈彬噁心的皺了皺眉,又敲了三下,根本懶得回答對方的問題。

  這大白天的,又在做?

  他的腦子裡難道裝的都是精蟲和島國電影?

  自從那個成都女人來之後,單是哈彬就已經撞見了2次,這已經是第三次。

  裡面的男人沒有等到回答,便又提高分貝,且情緒不悅的問道:「誰啊!」

  咚咚咚!

  哈彬再次敲了敲門,攥著辭職信的手青筋畢現,那封只寫著「去你媽的」的辭職信扭曲的完全不像樣子。

  「你tm腦子肯定是有毛病!」隨著一聲兇惡的謾罵,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身材適中,面向上看英氣勃發的男人一邊系著襯衫扣子,一邊滿臉怒容的盯著哈彬。

  「哈彬,你來這兒做什麼?我不是讓你去盯著吳雅那兩個老不死的父母了嗎?」

  他對哈彬的印象不好不壞,知道哈彬是個有能力的人,但也沒有太過器重的打算,如果不是有人極力推薦,他根本不想用一年幾十萬的代價去聘用一個失敗過的人。

  哈彬的餘光掃了一下,屋子裡的那個女人似乎也沒打算背著他,身著暴露的走了過來,伏在了男人的背上,如一隻吐信的斑斕毒蛇? 輕聲道:「哈總是來辭職的? 說不定還想把那封信摔在你的臉上呢。」

  男人的瞳孔明顯放大了一圈,手裡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目光如刀看著哈彬道:「手裡拿的什麼?」

  「她說的沒錯? 老子不幹了,去你媽的!」哈彬罵完就要把手裡的辭職信摔在眼前這對狗男女的臉上? 但他完全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也過於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噠!啪!

  男人一隻手抓住了哈彬拿著辭職信的手? 另一隻手異常迅速的扇了哈彬一個響亮的耳光。

  聲音清脆無比。

  「死胖子?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真當自己還是蓋亞集團的二把手呢?賞你碗飯吃,是看王哥的面子,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

  哈彬沒去管臉上火辣辣的疼,對方的身手如此矯健是意料之外? 但對方的惡劣態度卻在意料之中。

  他知道這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也沒打算再過多糾纏,滿臉陰鬱的轉身離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不如君子,但忍一時並不難。

  想玩?

  那就玩!

  「哈總,你別怪我啊? 我只是一不小心就在你的辦公室安了個微孔攝像頭,真的只是一不小心啊!」

  身後傳來的? 是那條竹葉青的無恥笑聲。

  等到哈彬徹底走遠,那男人才皺眉道:「雖然他沒什麼本事? 但畢竟勉強算得上是王哥的朋友,萬一他腦子一抽? 壞了王哥和我們的事兒怎麼辦?」

  趙婧抿了抿嘴唇? 一隻手從男人後背一直攀至肋間? 然後是腹部,最後停在他胸前輕輕畫圈。

  另一隻手則輕輕悄悄的推了下門,咔噠一聲,辦公室再次成了封閉的旖旎空間。

  衣物滑落,春意盎然。

  男人宛如被妲己迷惑的紂王,剎那間忘記了一切,心裡眼裡都是這誘人的紅顏。

  轉身抱著趙婧放在了辦公桌上,正要懲罰這個迷人的妖精時,卻被趙婧用雪白小腿抵住了胸膛。

  她頑皮道:「張嘴王哥,閉嘴王哥,你去和你王哥玩去吧!」

  男人左手捏住她的精緻下巴,右手托著她的腰肢,笑道:「倒是聽說他有這方面的癖好,不然好好一個男人怎麼就不婚族了呢?我看吶,他沒準自己就是個偽女人,而是喜歡像你似的躺在桌子或床上被男人搞,而且鳥越大越好。」

  粗俗的話語,在這時候倒像是藥物,刺激著屋子裡的男女。

  趙婧伸手向下探了探,然後一臉壞笑道:「你這反應不對勁啊,看來真打算和你王哥發生點什麼啊?」

  男人一把掐住了趙婧的手:「捏壞了它,吃虧的是你。」

  「放心,捏不壞,你不是總說自己金剛不壞?沒那麼容易報廢。」

  趙婧媚笑道,隨即鬆開了手指。

  一切結束后,男人穿好了衣服:「晚上飯你自己解決,我去約王哥,哈彬這事兒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但不能隱著不說。」

  「去吧去吧,我什麼時候當過你的累贅?還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金絲雀?」

  男人轉身捏了捏趙婧的嫵媚臉蛋,打趣道:「那你就乖乖的一輩子都當我的金絲雀好了!」

  等到男人離去,趙婧抽出一支嬌子香煙,點燃后靠著那張特大號的老闆椅開始吞雲吐霧。

  她的臉上充滿鄙夷,臉蛋依舊漂亮,但交織怨恨、不屑和憤怒。

  用只有她自己聽得到的聲音道:「那玩意兒長得跟體型成反比,每次都要老娘摸索半天才找到的小鉛筆,還怕壞?當你的金絲雀?還一輩子?那我還不如自己找個價高的地方當雞。」

  想到雞,趙婧沒來由的一陣放肆大笑。

  現在的自己好像還不如雞呢。

  京都就是這樣一座神奇的城市,能裝得下董長久這種孤俠風骨的漢子,也能容忍趙婧這種擅長偽裝和出賣色相的娘們兒,更能像一個吞金巨獸似的把人嚼的連骨頭渣兒都不剩。

  ————

  程鷹一路驅車,帶著江北等人來到了塔公草原,他說這是「菩薩喜歡的地方」。

  相傳公元641年,文成公主進藏途經此地,隨身攜帶的釋迦牟尼佛像開口生根,不願起程,公主唯有留下一尊複製造像,讓佛音從此響徹塔公。

  江北抬眸望去,草原之上,一片虛幻的理想境界時刻照臨真實人間。

  他們一行緩緩走入塔公寺內,裡面荒草叢生,只有一些虔誠的信徒在轉動經筒。

  幾個小喇嘛嬉笑著從房間里出來,看到江北的鏡頭后,最小的那個小喇嘛開心地跳了起來,高高地比了個『耶』字,笑聲霎時回蕩寺堂。

  江北看著這些小喇嘛,突然想起了前幾年拉著孫葉一起的看的電影《岡仁波齊》。

  影片中的藏民們在綿綿白雪中唱道:「我們都來自同一個母親,幸運的人當了喇嘛,不幸的人去了遠方。」

  如此說啦,眼前這些過著清貧日子的小喇嘛是幸運的的,江北和裴蓓這種來自遠方的遊人是不幸的。

  他曾經不太理解從小就當了和尚的人,也不明白沒有經歷紅塵滾滾的生,又何來大徹大悟的活?

  但自從他走過了多個寺廟后,才隱隱明白,一直侍奉神的喇嘛或是和尚都是最有福氣的。

  而這福氣的原因,正是因為能一輩子不問俗世。

  紅塵俗世,苦辣酸甜,嘗過未必幸運,不嘗未必不幸。

  這事,沒人說得清楚。

  在京城健身的那段時間,江北時常沉浸於書海,觀看藝術與文學書籍。

  甚至常常讀至深夜,滿足又快樂。

  可是當遇到一些檻時才發現,他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資格一直這麼輕盈地活著,該接地氣的,該奮鬥努力的,一樣都少不了要去做。

  所以他想從一個無牽無掛即可收穫金錢和長成的人生中,跳出來,背負一些東西。

  忽然聽見一陣喧嘩,一群人嘩啦啦全進了寺堂里。

  江北等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便跟風脫鞋混了進去。

  裡面供著許多鮮花,酥油燈的香氣裊裊縈繞。

  進去以後才知道這裡有個志願者老師,不僅在這裡講解塔公寺的由來,還教大家如何五體投地磕長頭。

  有一句諺語說:「如同山頂不可能積水,傲慢的頂上不可能積累真正的功德。」

  禮佛便是表達敬意的一種方法,不是對一個神敬意,而是對智慧和代表智慧的人致意。

  對一個在佛前跪拜的人,佛的智慧以及它所給的開示有極重要的價值。

  向這智慧致意的同時也是一種謙虛的舉動,可以對抗傲慢,而傲慢形成的任何深層轉化的障礙,傲慢阻止智慧和慈悲的顯現。

  枯槁如譚城的那位老師站在眾人對面,輕聲說:「跪拜不只是一種機械性的動作,當我們用兩手,兩個膝蓋和額頭同時碰地,我們創造出五個點,表示我們期盼凈化五毒——貪、嗔、痴、慢、疑——把它們轉化成五種相應的智慧層面。在我們起身的過程中,當我們雙手在面前滑向自己時,我們想:願我能把所有眾生的痛苦聚集在我身上,解除他們所有的痛苦。」

  江北是眾人里唯一出聲詢問的人,他問道:「為什麼要念咒,念咒有效嗎?」

  老師回答道:「咒語的意思是保護著心的東西。不是害怕心會遭遇什麼災難,而是擔心心會被干擾。念誦能夠幫我們讓心的表層運動平息下來,讓我們更清楚的看到表層底下的本質。」

  一眾人皆是身起身落,各自在心中念叨著心愿。

  江北點了點頭,虔誠跪拜,並非拜佛,而是拜向智慧和本心。

  老師又道:「佛家祈福應為萬生祈福,如果世界美好,每個人的生活自然不會太差。」

  江北深以為然,緩緩說道:「感謝您為我佈道,願智慧之光能夠在我內心升起,也在眾生內心升起,不止是這一輩子,在未來也是如此。」

  黑炭妞也學著大人們的樣子深深磕了一個長頭,裴蓓亦然。

  眾人起身皆無恙,獨獨裴蓓差些暈倒……

  見她虛弱無比,程鷹立馬扶起她,打趣道:「別人拜佛都沒事,難不成你真如當時學校流傳的謠言那般,是個妖女?

  裴蓓瞪了一眼程鷹:「你也說是謠言!」

  程鷹哈哈一笑:「我們去外面吃點東西吧,那些烤土豆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在這裡都沒什麼吃的,可能低血糖了。」

  四個人在陽光下安安靜靜地啃了一串烤土豆。

  江北不是沒過過苦日子,也不是沒吃過烤土豆,但這裡的烤土豆,是真的難吃……

  倒是裴蓓和黑炭妞吃的津津有味。

  太陽逐漸下滑,黃昏的光線在迷人地晃動,在這片景色中,四人離開了塔公寺。

  車兒沿著川藏公路前行,一條淺淺的小河與公路相依相偎地蜿蜒流淌,路邊的旅館漸漸多了起來。

  滿眼藍色、白色、金黃、黑色、綠色的飽和色塊,陽光在山脊上畫出一道道優美的金色弧線。

  程鷹忍不住讚歎著江北和裴蓓以及黑炭妞的好運,他說前幾次走這條路線時都會碰到雨雪,這段路很久沒這麼明麗過了。

  裴蓓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程鷹笑道說:「也就一兩周以前,我建議咱們趁天還沒有黑,應該爬到山頂上去看一看。山上有很多美景,錯過了下次就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看見,更何況傍晚的雲彩繚繞著雅拉雪山,夕照下的雪山溫柔又慈祥,我們也可以在那裡對著雪山許個願。」

  許願,這兩個字對裴蓓有著極大的吸引力,不等江北和黑炭妞發表意見,裴蓓直接答應道:「走著。」

  四人紛紛下車,準備好裝備之後,便一刻也不歇息的開始爬山。

  山下有無數做生意的小童,他們牽著自家養的山地小馬,問江北等人要不要惠顧生意,他們可以用馬載江北等人上山。

  黑炭妞躍躍欲試得摸了摸小馬的鬃毛:「江北哥,我想和你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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