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什麼事情?」

  姜穗寧是嘴巴嚴的人,但是又是個十分有分享欲的人,她所知道的事情基本不會對別人講,但都會和季辰岩說。

  大到學校里出了什麼事情,小到每天在學校吃了什麼,見到什麼高興的事情,她基本都會和他說。

  季辰岩喜歡聽她這些瑣碎的事情,一成不變的生活染上了煙火氣,就變得溫馨又浪漫。

  愛情更多於在分享,只要分享欲重就證明兩人感情越好,如果都不願意和他分享了,自然就沒有足夠的感情。

  今天她說的是潘菲菲和尹濤的事情,以前季辰岩幾乎沒聽過關於別人的事情,現在這些從姜穗寧嘴巴里說出來,似乎都變得很好聽了。

  彷彿別人的感情被無形裹了一層糖。

  用她的話來說叫什麼磕cp,他不懂這個奇奇怪怪的說法。

  但她卻能從別人細微的行為和話語中找出彼此有愛的細節,她真是很厲害了。

  查找細節堪比公安局人員辦案,他覺得公安局沒請她去做分析都是公安局的損失。

  「你覺得潘菲菲和尹濤能長久嗎?」姜穗寧問。

  季辰岩見過尹濤一次,這種事他怎麼能知道,只說:「他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

  「你也這麼覺得?我感覺也是。」姜穗寧說著又問他,你們最近工作依舊沒有變化嗎?

  每天的分享都是姜穗寧說的多,季辰岩的工作不是開會就是開會,好像很無聊一樣。

  這一次季辰岩倒不是開會了,「最近總備司下邊要舉辦聯誼會,會連同下屬軍官幹部學校的一起。」

  「有多少人參加啊?」

  「上百人吧。」

  「和什麼單位聯誼?」

  「醫院學校軍工廠,合適的人都可以報名參加。」

  這才是真正國家發對象啊,以前她剛畢業那陣在軍工單位工作,聽辦公室的阿姨們說以前她們就是參加這樣的聯誼會認識的自己老公。

  當時她們那一批進單位的還在感慨以前真好啊,不僅包分工作,連對象都給包了哪像她們還得靠自己。

  沒想到她來還真趕上了這樣的時代,不過她很好奇這個時代大規模相親什麼樣的。

  「誰都可以去嗎?」

  他看著一臉嚮往的人,捏了一下她的臉,「想什麼呢?你還想參加?」

  姜穗寧嘻嘻笑了兩聲,「你們聯誼的人有要求嗎?」

  「結婚的不行,有孩子的更不行。」

  這話針對性就很強了。

  「我沒替我問……」

  「你還真想去?」季辰岩快氣死了,這是找了個什麼小混蛋啊。

  「不是不是。」姜穗寧忙擺手,「我就是想去看看。」

  「看什麼?」

  「看看別人怎麼聯誼的啊?聯誼會結束就結婚嗎?他們會談戀愛嗎……萬一以後夫妻吵架你們會管嗎?」她記得以前看電視只要是下屬有什麼夫妻矛盾都直接上報,然後領導親自去處理,是這樣嗎?

  「會管,不是我管,後勤部有人專門負責,專門處理夫妻矛盾,不管是妻子無理取鬧還是丈夫不作為都屬於他們調節範圍。」

  姜穗寧睜大大眼睛,「還真要管啊?」這年代還真是有事找政府啊,國家給你的婚姻保駕護航的感覺,真好。

  「如果我們吵架他們也管嗎?」她突然想到要是和季辰岩有爭執也可以去嗎?

  季辰岩拉過她,惡狠狠的問:「小混蛋還想著和我吵架了?」

  「你少冤枉人,萬一你以後欺負我呢?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找組織給我撐腰。」姜穗寧推開男人,跪坐著在一旁,盯著他叉著腰說得一臉得意,好像真找到組織了一樣。

  季辰岩斜斜靠著床頭,柔軟的被子蓋住腰以下的位置,寬鬆的睡衣讓他看起來人也鬆鬆散散不如白日里嚴肅。

  「我怎麼欺負你了?嗯?」他傾了傾身體,把頭埋進她頸窩,故意逗弄的朝著她耳窩吹氣。

  他尾句聲調自然向上揚,鬆懈的語氣帶著些慵懶,配著他低啞的聲音,讓人不自覺的渾身發酥。

  他說完退開了一些,拉開兩人的距離,目光在她臉上游弋,眸光里的東西十分強烈,炙熱到有如實質。

  柔和的燈光讓他俊逸的輪廓多了幾分溫柔,眸光里的渴望,充滿磁性的聲音……

  姜穗寧心跳的頻率猛然加快,悸動來的彷彿沒有什麼道理。

  真的就很神奇,季辰岩對她的吸引永遠都是獨一無一的,不管這一路她遇見過多少人,只要不是他,她都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被欺負的不會說話了?」季辰岩很喜歡這個樣子的姜穗寧,有些羞澀又有些快要炸毛。

  就有一種逗炸毛的貓兒的感覺,從溫溫順順逗到炸毛,再一點點哄好,讓她乖乖的貼在懷裡撒嬌,真的讓人上癮。

  不過季辰岩忘記了他家這個貓啊不是普通的貓,可能是只小野貓。

  她最喜歡的就是脫離他的掌控,偶爾做一件事情可以直接打破他所有的認知。

  「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姜穗寧雖然不爭氣容易臉紅,但血衝上腦子也容易干一些無法控制的事情。

  比如現在。

  她本來是想嚇一嚇季辰岩的,結果她撲在他身上之後,就想到了一個更厲害的惡作劇。

  因為是第一次她也不會,那點知識還是來自於不太正經的書,所以沒輕沒重。

  直到頭頂傳來男人低啞的輕嘆,「唔……」她感覺他渾身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姜穗寧手肘撐在他結實的大腿上,聽到聲音突然回過神,趕緊放開了他。

  季辰岩夾著眉頭,眼眸微闔,看著逃竄似退開的人,立在一旁像是犯了什麼大錯一樣。

  「穗穗。」他聲音帶著些沙啞,臉頰被莫名染上些紅,他的害羞表現得不明顯,眸光卻有些不聚焦。

  他伸手颳了一下她熟透的臉頰,剛才被刺激的呼吸已經在恢復,只能看到胸腔有些許喘。

  他勾住她散落在臉頰旁的髮絲,又用指腹去輕揉她的耳垂。

  此時姜穗寧已經抬頭,惡作劇過頭,她也害羞,上牙咬著下唇,嬌嫩的紅唇被她的貝齒碾過,像是咬碎了六月了櫻桃,鮮嫩的果汁沾染在熟透的唇上,讓人忍不住想嘗嘗什麼味道。

  她上下牙都在打顫,耳垂在他溫柔細膩的揉搓下變得滾燙。

  她羞得不能自已,卧室里的燈還亮著,晃晃悠悠。

  她直接撲在了枕頭上,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後悔自己莽撞了,在幹什麼啊,好丟臉好害羞。

  季辰岩看著她白嫩細滑的後背,脊柱彎成優美的曲線。

  雙臂捂住耳朵,漂亮的蝴蝶骨頭凸起,像是即將要振翅高飛。

  纖細的腰肢像是隨風飄搖的柳枝,才從他掌心脫離,還殘存著餘下的溫度。

  剛才溫熱的濕潤感像是捲土重來,季辰岩忍不住閉了閉眼睛,翻身把裝鵪鶉的壞蛋抱著翻了個面,隨即壓在身下,「穗穗剛才在做什麼?」他此刻的表情帶著戲謔和深情。

  雙唇微微抿著勾起來一些弧度,嘴角跟著折出一抹愉悅的痕迹。

  雙眸不再如同乍然感受溫熱濕潤的觸碰緊張滿足中帶著害羞,更多的是驚喜亦或者說滿足??

  他溫熱的呼吸貼著她耳膜,姜穗寧顫抖著睜開眼睛,入眼就是他的調笑,羞怯得伸手捂臉,攜滿紅霞的臉頰藏在纖細的手下,似乎找到了藏身之處,可以大膽的說出一些話:「做讓你開心的事。」

  要不是她話音兒在顫抖,還真以為她是這場遊戲的主導。

  這話敲得人耳膜發抖,季辰岩喉結隨著吞咽滾了又滾,伸手把她的蓋住臉的手拿下,手順著她的鬢角鑽到她的頭髮里,手指貼著頭皮一寸寸移動,最後抓著她的髮根迫使她仰頭看著自己。

  他手背鼓起的經脈如從蟄伏起來的野獸,看似用力,其實他動作很輕,所有的力氣用於剋制躁動的情緒。

  姜穗寧被他看的心驚膽戰,緊張的伸出舌頭潤了一下因為緊張顫抖的雙唇。

  季辰岩瞳孔微縮,喉結再滾了滾,眼底似乎燃著熊熊火焰。

  他開始解自己睡衣的領口。

  「從哪裡學來的?」他脫衣服的速度很快,也可能是被姜穗寧新潮的調情給刺激了。

  這個年代教育更保守,就算夫妻那什麼再驚天動地好像也不知道還能這樣。

  季辰岩今天彷彿被姜穗寧上了一課,這堂課雖然只是才進門但他是感覺很好。

  當然他也沒想到平常隨便逗一下就臉紅的人能如此大膽,別的不說這份大膽確實讓他開心了。

  他平常再正經私下也就只是她的男人而已,這算是她徹徹底底接受自己吧,對於自己女人全身心接受他,男人的劣根性又鑽了出來,讓快樂無限加倍心裡的滿足感自然是藏不住的。

  「書上……」姜穗寧沒想到季辰岩不懂這個,她偷看過的那本部長本就有啊,難不成他一點沒看過?

  兩人第一次他完全無師自通?不能吧。

  「還學了些什麼?」他突然好奇了,還有什麼東西?

  本來迫不及待的事情他有意壓制,感覺可以探索出更加增進彼此感情的東西來。

  姜穗寧依舊害羞,滾到他懷裡,掩耳盜鈴似的不讓他看自己的臉。

  「沒有了。」

  季辰岩不信了,「真沒了?我感覺你會的不止這點。」他把她的手固定在頭頂,不讓她躲。

  「真的,後面我都沒看,書就被你收了。」姜穗寧堅決不承認後面全部看完了,不過她看的都是刪減版的,未刪減的在東城書房,她就看了幾章……

  她語氣有幾分抱怨,感覺像是被搶了玩具的小孩子。

  「還怪我了?」季辰岩當時也很震驚,成年後初次見面她就在自己眼前看那種書,如何能不為所動,當時他端著的身份既是丈夫又壓著一層立於曾經是長輩的道德感。

  自然不會讓她一直看的。

  「哼,你這個人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姜穗寧被他桎梏著,無法動彈,身上能遮蔽的只剩濃密的秀髮。

  她有種自己就是只小老鼠,被季辰岩這隻可惡的貓的逗弄的感覺。

  早知道就不使壞那一下了,怎麼感覺都是自己吃虧了。

  不過她向來厲害勁兒都在嘴上,季辰岩行為控制她,她就言語指責他。

  溫馨的調情變成了控訴大會似的,他看著她,問:「我做什麼了?怎麼就不許百姓點燈了,明明是你這個壞蛋突然咬我,怎麼還成我的錯了」

  他說的一本正經,彷彿剛才那事他吃虧了。

  語氣有種嚴厲老師的錯覺,不是在說夫妻間門的事情,像是在給你上課解決你昨晚家庭作業方程式怎麼就解錯了一樣。

  「我哪有……你,明明是能讓你快樂的事情。」姜穗寧朝著他磨牙,一瞬間門的衝動讓她這會兒說話還是有點沒底氣,這個人好可惡,簡直翻臉不認人。

  而後又感覺自己太沒出息了,他對自己醬醬釀釀的后依舊能清風明月說些不著邊際的話,為什麼她就會羞得不敢抬頭?

  季辰岩微眯了一下眼,反問:「我快不快樂你怎麼知道?」書上還寫這些?這個書是不是太全面了一點。

  「你剛才哼了。」姜穗寧越說越小聲,對話逐漸偏移,只覺得自己現在滿臉通黃,她在做什麼啊,為什麼要和季辰岩討論這個沒羞沒臊的問題。

  季辰岩聽完她的話,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鼻腔溢出性感又低沉的笑聲,溫熱的氣息放肆的噴在她臉頰上。

  「這本書很厲害嘛,連快樂具體表現形勢都能寫出來,要不穗穗在給我講講還有什麼,既然是快樂不應該只有一種表現形式是不是?」

  他像是用糖果哄騙小孩子的壞人,用醇醇低沉的嗓音誘騙單純無知的又自作聰明的小朋友。

  他打趣的樣子絲毫不收斂,調笑低沉的嗓音讓耳朵發麻,這股酥麻像是帶著勾刺的藤蔓一路從耳膜到心臟,由著跳動的心臟送到全身。

  「季辰岩,你不要捉弄我,我不信你沒看過。」

  這個人太壞了,她不想和他玩了。

  這事還真冤枉季辰岩了,以前他有看不完的文件和出不完的任務,還真一次沒看過,以前真沒什麼時間門看閑書。

  當時實名購買那本書的人也不是他,要買那本書很有條件的,必須已經結婚到一定年紀一定職位。

  他所有標準都合適,唯獨年紀不合適,所以他沒得到。

  但具體那本書怎麼在家他也不清楚。

  「穗穗我真沒看過。」

  還裝?「沒看過你那麼會?」

  「會什麼?」他故意問。

  姜穗寧直接被季辰岩逗得快哭了,論臉皮厚她永遠都不可能是季辰岩的對手。

  他能一本正經的說些流氓話,她卻不可以。

  季辰岩看著她小嘴癟著,心情大好的親她,他沒告訴她這世上就沒有什麼單純純情的男人,再正經再克制,那也不過是沒遇見自己喜歡的人,遇到心動的人,會自然露出原始野性的一面,而這種事根本就憑本能了,不需要任何學習的。

  「我要睡覺了。」姜穗寧實在不是季辰岩的對手,拉過被子蒙著頭開始耍賴。

  「想睡覺還撩我?」他額頭綳著青筋,漆黑的眸底儘是克制。

  為了討論她還會什麼,他的火都快燒到心口了一直沒動她,她現在要睡覺,自然不可能啊。

  他扯開她暫時據為保護殼的被子,讓她乍然暴露在燈光下,還真像剝了殼的雞蛋,又白又嫩。

  他俯身下去,傾覆著她嬌軟的唇,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她壓制在床上,「討論完理論,實踐也要跟上啊。」

  「你耍賴……」

  「是你先耍賴吧,剛才那麼做,故意點火不負責?」

  她掙扎著,他索性拉過被子讓光源與他們隔絕。

  狹窄的被子里彷彿是被隔離起來的小世界,兩人呼吸交纏,吸取了不多的氧氣,只剩下焦灼和曖昧。

  她像是一塊精心準備的奶油蛋糕,又香又甜,綿綿密密,能感受到她的綿密,軟滑,透著淡淡的溫熱。

  「我沒有,是你先。」姜穗寧說話的時候張嘴就咬在他脖子上,使壞的吮吸了兩下。

  種草莓是她使壞才會做的事。

  她找的位置真是很絕妙,不需要圍巾遮蓋卻也讓他不能有絲毫鬆懈,襯衣領口絕對不可以松。

  「使壞?」季辰岩眸色帶著審視。

  姜穗寧否認,「我沒有。」

  季辰岩不會信的,他很了解她,手上勁兒不減。

  姜穗寧吃不住力氣哼哼唧唧,她聲音嬌嬌細細的,聲音小,哼聲像是幼貓的嬌聲,又像是一條條無形的絲線,從耳膜一路直擊人心。

  季辰岩不說話了,只是眸光越來越重。

  「哎喲,你這個貓怎麼把魚抓出來了。」

  院子里忽然傳來劉阿姨訓斥貓咪的聲音,長毛橘最近有些討厭,最喜歡捉弄院子里魚缸的魚。

  在魚缸邊緣尋覓良久,正好抓住浮上水面透氣的魚兒,把魚直接抓到地上。

  脫離的水的魚,不停的在掙扎著,魚身撞在地面發出聲響。

  長毛橘聽到聲音,叼著魚就跑,劉阿姨看見掙扎的魚趕緊去追貓,想把魚兒解救下來。

  貓咪腳步輕盈四處逃竄。

  劉阿姨追貓的腳步已經快到了他們卧室的窗檯,姜穗寧死死咬著唇,本來推男人的手被他十指相扣著壓在枕頭上。

  她不停的朝他搖頭,眼神里都是哀求,可憐的要命。

  這個時候越可憐越讓人發狂,他眸色深沉得厲害,低聲問:「還使壞嗎?」

  姜穗寧不敢張嘴說話,眼尾被激得發紅,眼淚順著臉頰往下落。

  只能不停搖頭表示自己以後都乖了。

  「喜歡我嗎?」

  她又乖乖的點頭。

  季辰岩這才心好的沉身吻住她唇。

  帶走她細細碎碎的聲音。

  院子里劉阿姨終於追上了貓,把被貓從魚缸里叼出來的魚放回魚缸。

  魚兒見了水,迫不及待的遊了一圈,乾涸的身體得到水的滋潤,也換回了清新的空氣,在水面吐了一層層漣漪然後沉下水底。

  窗外再次恢復夜的寧靜,姜穗寧嗚嗚咽咽的低聲哭了起來。

  「季辰岩,你真討厭。」

  季辰岩看小姑娘臉都憋紅了,腦門上也沁出一層細細薄薄的汗珠,眼睛哭的紅紅的,羽睫上沾著還未落下的淚珠,眼神經過眼淚洗滌,倒是格外清明。

  他使壞用了點勁兒,哭聲還沒收的人發出一聲轉調的聲音。

  季辰岩險些被她這個樣子逗笑,咬著牙問:「剛才還說喜歡我,現在就罵我討厭了,是喜歡還是討厭?」

  他故意的折磨讓人無法堅持,姜穗寧哭唧唧的撒嬌,「喜歡,喜歡。」

  「喜歡誰?」

  「我喜歡你,好喜歡你。」骨氣這個東西姜穗寧向來是根據情況擁有的。

  這個時候沒有骨氣。

  季辰岩吸了口氣,把人牢牢鎖在懷裡,一雙黑眸一直在她身上,看了良久,俯身親了親她的臉,聲音低低啞啞的,異常溫柔好聽。

  「只能喜歡我一個知道嗎?」

  姜穗寧第一天起來像是睡在棉花上,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今天是休息日,季辰岩也休息。

  昨晚半夜下了一場雨,院子里的花草被雨水灌溉,在朝陽下散發出清新的味道。

  他見床上的人醒來,把窗戶開了一點點,讓清新的空氣透進屋裡。

  已經過了寒冬,溫度也適合。

  姜穗寧看著晨曦中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

  他已經收拾妥當,不知道洗了什麼,白色襯衣袖口挽起,露出一小節扶著青筋的手臂,手腕處有一排牙印,好像是她昨晚咬的。

  想到昨晚她就不得不想到自己做的那事,目光掃過他腰腹的位置,隨即發現他目光專註的盯著自己,立刻把頭偏開。

  清醒之後更羞赧。

  季辰岩眼裡蘊著笑,聲音有些揶揄,「還害羞?是不是以後都不敢看我了?」

  「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那你對我做……」

  姜穗寧伸手捏住他的唇,兇巴巴的勒令他,「不準再說了。」

  「好好好,不說了,先起來吃飯吧,劉阿姨已經叫過一次了,等會兒崽崽們都起床了,媽媽還沒起床。」

  說完低頭親了親她,然後幫她拿今天要穿的衣服。

  季子書今天竟然也在家,飯廳難得熱鬧一回。

  崽崽們被哥哥抱出來的時候都還在揉眼睛,明顯才剛醒。

  不過看到爸爸先撲過來給爸爸一個早安吻。

  「爸爸。」甜甜不想自己吃飯黏著爸爸,把小勺子遞到爸爸手裡。

  「要爸爸喂嗎?」季辰岩捏著寶寶的勺子,像是大人拿著玩具,他笑著低頭問討好的寶寶。

  「要爸爸喂。」剛起來的寶寶最犯懶,不想自己動手。

  「糖糖要爸爸喂嗎?」季辰岩把另一個寶寶的飯碗也端到自己跟前,打算喂她們倆。

  結果糖糖小大人模樣的跳下凳子,捧著自己的碗放回了自己位置,「不要,我要自己吃。」

  「怎麼不要爸爸喂?」季辰岩看著老大完全一副我不要你們管的樣子,有些疑惑,平常不都是一起喂嗎?

  難道今天他哪裡做的不夠好,讓他的寶寶傷心了?

  「蘇御哥哥說自己吃飯才能長得高。」糖糖說著自己往嘴裡塞了一勺子的粥,又咬了一大口白軟軟的饅頭。

  「蘇御是誰?」季辰岩下意識覺得自己寶寶太聽一個陌生人的話不行。

  「是大院那邊新搬來的,西北總參蘇參謀的兒子。」季子是在一旁給父親解釋。

  蘇參謀季辰岩是知道的,倒是不認識他的兒子。

  「最近你妹妹們都和他家孩子一起玩嗎?」他記得寶寶們的小夥伴不是明家那兩個小姑娘嗎?

  「不是,蘇御都十來歲了,是糖糖上次見著他,讓她幫忙摘果子,他摘了之後糖糖誇他厲害,怎麼長得那麼高,他看到奶奶在追著妹妹們喂飯,就說了一句自己吃飯才能長得高。」

  「蘇御還說我和姐姐是小短腿。」甜甜適時的插了一句嘴。

  季辰岩聽了有些不開心,「關他什麼事,要幫就幫,喂飯礙著他什麼事兒了,還敢說我女兒腿短?」他說完又低頭看了一眼兩個女兒的大長腿,簡直胡說八道。

  「他爸就是個嘴巴挺討厭的人,沒想到他家還真會遺傳。」季辰岩腦子裡瞬間門想到了從西北調回來的那個總參,最近就他意見最多,好幾次開會都因為他無限延長時間門。

  瞬間門對這家人更不滿了,「以後去大院別和姓蘇的那家人搭話。」

  說完他還不放心,摸了摸兩個崽崽的頭說:「爸爸告訴你們以後不要和那個蘇御說話知道嗎?」

  糖糖還挺喜歡蘇御的,但是聽爸爸這麼說也只能點點頭。

  甜甜性子鬧騰又嬌,聽不得別人說一句不好,非常不喜歡蘇御冷聲冷氣的樣子,沒有半點猶豫,「好,我不和討厭的人說話。」

  季子書沒想到父親現在護短成這樣了,一句話說不好都不行,不過幸虧年紀差距大,也玩不到一起。

  姜穗寧洗漱完到了飯廳,抱著兩個崽崽先親了一口。

  「媽媽的小寶貝哦,真香。」

  兩個崽崽除了寶寶餐,依舊還要喝牛奶,所以奶香味重的很,聞著奶滋滋的像兩顆奶糖。

  「媽媽也香。」糖糖淡定的回道。

  「媽媽像花兒一樣香。」甜甜抱著媽媽使勁兒的誇,「媽媽最香。」

  軟乎乎的話真是讓人心花怒放,姜穗寧現在只想和寶寶們貼貼,不想吃飯了。

  「媽媽,你嘴巴被蟲蟲咬了嗎?」甜甜捧著媽媽的臉,看到下唇有一團紅色印記,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戳了戳。

  姜穗寧沒想到還被女兒看出來了,忍不住有些面熱,瞪了一眼坐在身旁若無其事的男人才道,「是呀。」只能栽贓給可憐的蟲子了。

  「媽媽真可憐,寶寶給媽媽吹吹。」甜甜說著就把小嘴嘟起來,撅成可愛的圓形「呼呼」了兩下。

  可可愛愛又貼心的樣子看的姜穗寧心都要化了,伸手摸摸女兒,「崽崽真乖啊。」

  正好這時候季辰岩偏頭給甜甜喂飯,小丫頭眼尖的看著爸爸脖子上也有一個紅痕。

  立刻指著問:「爸爸,你也被蟲蟲咬了嗎?」說著還伸手撥了撥爸爸的衣領,看見脖子上好大一塊印記。

  「爸爸也被蟲蟲咬了嗎?」糖糖已經吃完一碗粥,把自己小碗放下,跳下桌子。

  站在季辰岩身旁,仰著頭看著爸爸,在她心裡爸爸是非常厲害的人,連爸爸都被蟲咬了,她不免露出些許擔憂。

  「咳咳……」姜穗寧剛喝了一口粥,聽到女兒的話,目光落在季辰岩脖子上,剛要說什麼結果自己被嗆的咳了起來。

  季辰岩趕緊伸手幫她拍背,姜穗寧趁著喘氣間門隙直接推開了他的手,又瞪了他一眼。

  「爸爸你是被什麼蟲蟲咬的啊?」糖糖關心的看著父親,傷痕明顯比媽媽嘴巴上的大很多,這得是多大的蟲啊?連爸爸都敢咬,會不會來咬她們啊?

  問完有些害怕的往爸爸懷裡鑽。

  甜甜也疑惑的望著爸爸,似乎在等爸爸答疑解惑。

  季辰岩似笑非笑的看了妻子一眼,看她盯著自己,故意慢吞吞的開口,「不是蟲子,是……」

  話還沒說完姜穗寧的手就移到他腰間門狠狠擰了一下,眼神還威脅他不準說。

  季辰岩皺了皺眉,沒表現出疼,反而是看著女兒們說:「是院子里的貓咬的,所以你們不要總去抓貓咪知道嗎?小心抓到你們。」

  兩姐妹齊刷刷的點頭。

  這時候季子書從外頭進來,「糖糖,甜甜吃好了嗎?吃好了哥哥帶你們去玩。」

  「好了。」

  「好了。」兩姐妹齊齊開口。

  季子書帶著兩個妹妹出了飯廳,把這裡徹底留給了兩人。

  姜穗寧見人出去,抓住季辰岩的手臂隔著衣服又咬了他一口。

  「嘶……」季辰岩捏著她的下巴,「小貓變小狗嗎?」

  「讓你亂說話。」姜穗寧惡狠狠瞪他。

  季辰岩伸手刮她鼻尖,笑道:「我說什麼了?」

  「你……」

  「咳咳……」她還沒說完,門口的季子書傳來兩聲輕咳。

  姜穗寧看到門口站著的人,發現自己還掛在季辰岩身上,趕緊退回自己椅子上,臉紅的不知道說什麼。

  「你吃好早餐出來一下吧,我找你有點事情。」

  季子書沒敢多呆,轉身就走了。

  姜穗寧感覺自己真是……丟臉死了,反觀一旁的男人絲毫不在怕的。

  「都怪你。」

  「穗穗你講講道理,我做什麼了?」

  是啊,他什麼都沒做,她咬牙切齒的吃了兩口饅頭,突然問:「季子書找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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