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姜穗寧簡直驚了,「季辰岩……你你你……」她你了半天什麼都說不出口。

  相對她,男人就坦然多了,曲起腿把人困在了自己控制的範圍內。

  姜穗寧心臟都要蹦出來了,背後是男人堅實有力的腿抵著她的後背,滾燙的溫度隔著單薄的睡衣灼燒著她的皮膚。

  感覺他一點點逼近,她不自在的伸手抵在他的胸口。

  他心臟的跳動牽動肌肉也在顫動,像只調皮的魚兒親吻她的手心。

  季辰岩看她嬌羞的樣子,順勢傾身上前把壓在自己腿上,高挺的鼻樑抵在她鼻尖蹭。

  「領導,還滿意嗎?」

  他說話的時候垂眸看著她,嗓音低沉,夜晚的院子寂靜無比,連愛鬧的貓也回了自己的窩。

  卧室熱氣翻騰,阻住了四面侵襲來的涼氣。

  一聲領導,讓曖昧的空氣達到頂端,姜穗寧因為緊張心跳重的過分,一下下的撞擊胸腔,彷彿寂靜中只剩心臟喧鬧聲。

  「滿意嗎?」他追問。

  「滿意。」

  得到肯定的答案,季辰岩笑的更明顯了。

  伸手去解她的睡衣扣子。

  睡衣紐扣一顆一顆被解開,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一點點暴露在溫暖的空氣中。

  她脖頸修長,平直細膩的肩膀,肉嘟嘟的臉頰卻有清瘦的鎖骨,她彷如一副別具匠心的偉大畫作,慢慢被展開。

  明明只是寥寥幾筆卻把嬌美展示得淋漓盡致。

  在他的目光下,細嫩的皮膚泛起殷紅,嬌顏像是傍晚天邊漫開的晚霞。

  姜穗寧感覺男人目光似乎在升溫,變得灼熱又滾燙,睡衣還掛在她身上,她卻忍不住冒出了雞皮疙瘩,不是覺得冷,而是很熱。

  羞赫的偏過頭,被男人擒住了下頜。

  她雙眼霧蒙蒙的,濃密的羽睫上下眨著,像是鵝毛刮過心尖,酥酥痒痒的感覺讓季辰岩忽然不想陪她玩遊戲了,失控的壓倒了她。

  他解除了束手的紅繩,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往下滑,一直抵達平實堅硬的小腹。

  「怎麼還這麼害羞呢?」

  「你不要看我。」姜穗寧受不住他那個目光,彷彿把人生吞活剝一樣。

  說著伸手去捂他的眼睛。

  季辰岩則是順從的關了燈,在黑影中吻住她的嘴,吞咽了她還來不及溢出的所有的細碎聲音。

  靡靡之音傳不出這間卧室。

  他哄她開心的禮物自己只拆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讓她自己動手。

  羞赫被夜色隱藏,人也變得大膽了一些,雖然手上勁兒不大,好歹能獨自拆解。

  季辰岩教過她一次,這一次並沒有幫忙,耐心等著她。

  終於完成之後姜穗寧手感覺都不是自己的,呼出一口氣,徑直倒在了揉面的枕頭上。

  季辰岩的耐心差不多被耗盡,恢復掠奪的本性。

  他霸道的讓她的手留在他精瘦的腰上,讓她切身感受到他肌肉的緊繃,凌厲的線條隨著搖晃的燈光在她手中掠過。

  汗水肆意的流淌過他英俊堅毅的臉頰,在冒著熱氣的空氣里漸漸蒸發。

  借著柔弱的月光他不准她的視線脫離,一直看著他,看著他兇猛的掠奪。

  姜穗寧不看,眼角沁出可可憐憐的水珠,哼哼唧唧的哭泣非但沒讓他停下,反而讓空氣變得更焦灼。

  男人骨子裡的破壞欲和劣根性在平常可以隱藏,在這種時候基本就猶如脫籠的野獸。

  平時所有的不舍都積攢在這一刻只剩下狠狠欺負她。

  ——————

  第二天季子書一早就過來叫姜穗寧了,還不算正式開學,但要去學校,熟悉學校還有開始勞動課。

  昨晚季辰岩雖然凶卻沒一直折騰她,但依舊很累啊。

  累到姜穗寧早晨根本不想起來。

  她本來就鹹魚太久了,猛然又要回到那種定時的生活,人就容易犯懶。

  劉阿姨聽說要有勞動課,特意做了醬肉包子,說是這個瓷實抗餓。

  姜穗寧賴床就喜歡撒嬌,抱著被子哼著不想起來,以前工作她不想去季辰岩會縱著她不去就請假。

  但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他再縱容他也不能公然讓她請假。

  「乖,我抱。」季辰岩看了一眼時間,伸手連人裹著被子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季先生我不想動。」姜穗寧耷拉著腦袋,「你再抱我會兒。」

  澆灌過的花朵開得絢麗多彩,季辰岩心都化開了,他的小朋友太乖了,伸手就把她按在自己身上。

  趁著她撲在自己懷裡醒神的時候,他開始幫他梳頭髮。

  「季先生,有你真好。」

  季辰岩輕笑,「嗯,我這麼好,那你在學校可要乖點。」

  姜穗寧仰著頭看他自信的說:「放心吧,肯定乖,保證老師留下的評語都是誇讚我的。」

  季辰岩卻捧著她的臉搖搖頭說:「我不在意老師誇不誇你,我讓你乖點是少和男同學講話,不說最好,學校的舞會也不要參加,實在要參加不能和男同學跳……」他覺得自己真是能給自己找事兒。

  大學啊,多熱鬧的地方,有參加不完的社團,有青春激揚的夢想,甚至一堆同齡人!!

  他的小朋友又這麼可愛,開始不放心了,總感覺有人會覬覦他的寶貝。

  姜穗寧沒想到季辰岩還有這種擔心,甚至他還一點不隱藏,她搞怪的笑了一聲,故意使壞的問:「那我偏要呢?」

  季辰岩無奈了,「那我就狠狠收拾你。」

  「我不怕你。」姜穗寧挑釁的說。

  「昨晚是誰哭著求我?」

  這是季辰岩的殺手鐧,果然姜穗寧一聽,臉臊得不行,伸手錘了他一下,而後抱著他說:「騙你的,你這麼帥,這麼好沒有誰能比得上你。」

  「所以你到現在都還只是看上我這張臉?」季辰岩瞬間覺得憋悶了。

  壞蛋姜穗寧當然不會放過嚇他的好機會,誰讓他說話不算話,昨晚明明講好他是獵物,最後獵物還是自己。

  清醒過來了她可是記仇的很。

  「季先生,我其實很想說我更愛你涵養,內在,可我又不是個會說謊的人,誰讓你臉太絕,身材太好……我實在更沉迷你外在。」

  這話真是氣人,其實季辰岩知道姜穗寧在使壞,但忍不住會計較,剛開始的時候他覺得她饞他,那他就可以出賣色相,成天迷惑她,讓她只能看到他。

  但時間久了就不喜歡這種感覺了,她必須得愛他,愛到骨髓那種,雖然不會比他愛她多,至少不能太少,不然他會很難過。

  他的成熟理智淡然自持在姜穗寧跟前變得土崩瓦解,只剩幼稚了。

  「我不準,穗穗我所有的一切你都要愛。」

  姜穗寧看著他皺眉聽著他低幼的話,她的季先生真的每天給她一個視覺聽覺衝擊啊,結婚會讓人變得這麼幼稚嗎?

  再這樣下去他要崩人設了啊。

  她像安撫受傷的大狗狗,伸手拽著他的領口把他拉下來一些,另一隻手摸著他頭髮,「乖,我愛季先生的一切,頭髮絲都愛,不要委屈啦,我逗你玩兒的呢。」

  季辰岩索性低頭咬了她一下,「非要把我氣出好歹才開心嗎?」

  「哼,季先生還說我呢,你們總備後勤是不是來了一個女幹事,聽說年輕漂亮還高知,你說說你有沒有偷偷看過她?」

  季辰岩低眉沉思了兩秒,「有這麼一個人?」他不負責這些事,那是下屬的人員在安排,只是後勤幹事的調動也驚動不到他這裡來,所以他真是一點不清楚。

  而且他每天除了特殊會議或者有別的安排,都是下班就回家,不是哄小朋友就是帶崽崽,哪裡會偷偷看誰?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季先生心裡眼裡只能有我知道嗎?不然我會哭給你看。」姜穗寧滿意的拉著他的胳膊晃。

  季辰岩喜歡姜穗寧在他跟前撒嬌,他也吃不膩她的撒嬌,非常享受她這種全身心依賴的樣子。

  這種成就感比拿下任何一場戰役的成功都要讓人滿足,畢竟這樣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他抱住她,把她提起來托著屁股,「我心裡眼裡永遠只有我的穗穗。」說完把她抱進了洗浴室。

  時間已經不早了,在磨蹭下去她還真要遲到了。

  趁著她刷牙的時候開始幫她兌洗臉水。

  最後連洗臉都是他親自來的。

  當然因為她賴床時間還是比較緊了,連早餐都是在車上吃的。

  季子書坐在副駕駛,偶爾餘光能看到父親喂姜穗寧咬一口包子,又趕緊喂一口豆漿。

  說實話這種溺愛似的偏寵,很難有人做得到,他以前也不覺得父親可以做這些,但現在看來人真的是會為喜歡的人改變的。

  今天到學校也沒課,新生大會在下午,緊趕慢趕的過去結果沒事,上午的時間可以逛一逛校園。

  季子書問:「你要逛嗎?」

  「我不是很想逛,未來幾年這裡咱們會熟悉的很。」

  「也是,那我先送你回寢室,中午我再過來接你去吃飯,食堂的飯票我已經換好了。」

  尹濤的事情,父親已經通知了南城那邊,他們家的事情會特事特辦,儘快恢復他父母的名譽,不然連正式立墳的資格都沒有,他打算先和尹濤說一聲。

  「不用送了,我自己過去,沒幾步路。」姜穗寧擺擺手。

  季子書看了一眼他們離紅磚樓確實不遠,說,「那你去吧。」

  姜穗寧點點頭徑直朝宿舍樓走去,季子書看她進了宿舍才朝著男生宿舍過去。

  她回到寢室的時候寢室裡面已經有三個女孩子了,見到她進門說話聲停了一下,齊齊朝她看過來。

  「大家好。」姜穗寧先含笑打招呼。

  「同志你好,你是中文系的?」其中一個身穿青色夾襖,蓄著齊耳短髮的的女生先開口了。

  「對,我昨天過來鋪了床。」姜穗寧指了指自己的床鋪。

  「這是你的床鋪啊,同志你是軍人嗎?」

  「我不是。」

  「那你被子疊得挺好的。」短髮姑娘笑著說。

  「是我先生幫我疊的。」姜穗寧並沒有隱瞞自己結婚的事情,這一屆結婚有孩子的多了去了。

  「你都結婚了?」這時候坐在姜穗寧對床的姑娘起身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姜穗寧,她梳了兩根長辮子搭在肩膀兩側,看起來和姜穗寧差不多大的年紀。

  「對。」

  麻花辮姑娘又看了姜穗寧一眼,友善的說:「你長得真好看。」

  「謝謝。」對於別人的誇讚,姜穗寧笑著點了點頭。

  姜穗寧進來之後大家互相做了自我介紹。

  剛才的短髮姑娘叫唐春嬌今年二十三是知青,長辮子姑娘叫溫黎,隔壁省的。

  另一個一直坐在自己床上的叫潘菲菲,是京市本地人。

  她年紀最小,今年才十八。

  不過性格比較高傲不太搭理人,一直在看書。

  姜穗寧看了一眼,書本還是純英文的。

  姜穗寧也是話多的人一會兒就和唐春嬌,溫黎熟悉起來了,只有潘菲菲幾乎不搭話,她想這個姑娘可能有點難相處。

  「姜同學你昨晚怎麼沒回寢室住?」

  溫黎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她從一看到姜穗寧進來就想和她交朋友,所以是幾個人中最熱情的。

  「我回家住,寢室這邊我晚上都不住,只有平時中午在這邊休息。」

  她說完這話的時候大家又看著她,潘菲菲她一個本地人都沒回家住,為什麼姜穗寧一個南城人還不住寢室。

  「你家不是南城的嗎?」溫黎問。

  「我家是南城的,我先生是京市的。」

  「京市的還是軍人?」唐春嬌問。

  「嗯。」姜穗寧點頭。

  她說完唐春嬌羨慕的目光都藏不住了,這年頭軍人本就吃香,家還是京市的,怎麼都覺得是個香餑餑。

  她不免想到自己短暫的戀愛,只是她運氣沒有那麼好,那不是值得託付的人。

  「哇,姜同學你好幸福啊。」溫黎望著姜穗寧,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姜穗寧從來沒說過她幸福,可她能從她眉宇間看出來她日子過的非常好。

  她家條件算好的,兩個哥哥都在部隊,職位還不低,父親是廠里的主任,母親在供銷社上班。

  所以她沒有下過鄉,又是家中幺女,基本什麼活都不幹,皮膚養的細細嫩嫩的,不過和姜穗寧比起來她似乎還差了好大一節。

  而且姜穗寧的穿著雖然不張揚,但她仔細看了光是手腕上那塊表都是別人家好幾個月的工資,她的床上鋪的被子也是華僑商城買的,一看家庭條件就很好,而且家人對她肯定也好,因為她看起來就沒什麼攻擊性。

  她媽媽說一個女人只有生活十分幸福才會給人平和的感覺。

  這話姜穗寧就沒法接了,只能一笑而過。

  這時候潘菲菲放下了書,去陽台那邊拿上了水壺走過去,瞥了姜穗寧一眼,沖唐春嬌喊:「你不是要打水嗎?現在走吧。」

  唐春嬌本來還想和她們聊聊天,結果被潘菲菲叫了,又想到了早晨看到的人,起身去拿水壺。

  「你們要去打水嗎?趁著這會兒時間還早,不然水房該排隊了。」

  唐春嬌拿了水壺站在兩人跟前問。

  「我先不去,我昨晚打的還沒用完。」溫黎笑著說。

  姜穗寧搖搖頭,「我沒拿水壺,先不去。」她昨天沒有拿水壺,今天季子書要去買了,他說買了給自己送過來,暫時也不用打水。

  唐春嬌說完點點頭,「那我先去打水了。」

  等兩人走後溫黎問姜穗寧,「姜同學你來京市多久了?」

  「有兩年了吧。」

  「那你京市都逛了個遍了?」

  姜穗寧點頭,差不多她都逛過了,現在季辰岩正常休息的時間多,他休息都會帶她出去玩,天氣好會帶著崽崽們出去放風。

  「我還沒逛過,要不明天我們去逛逛?我想去爬長城,還想去吃烤鴨。」

  「明天不上課就去吧。」

  溫黎擺擺手說:「明天不上課,後天咱們全部要分批去郊外農場幹活。」溫黎一想到要幹活眉頭就垮了下來抓著姜穗寧的手問:「你會做農活嗎?」

  「會一點。」姜穗寧雖然沒怎麼弄過,但是會種菜。

  「咱們要上一周的勞動課,我聽唐春嬌說這種時候正是挖地的時候,還會讓咱們去挑糞澆地。」溫黎最怕干這個了,現在想想光是聞著味兒都夠她吐一天了。

  說實話聽溫黎這麼說,姜穗寧覺得自己可能都不會了,她從小也沒幹過啥活。

  不過依舊安慰她說:「沒事的,這麼多人呢,說不定我們就分到播種呢。」

  「對,你說的對。」溫黎沒啥心思,姜穗寧這麼一說她就信了,還誇姜穗寧,「姜同學你不僅長得好看,人也好溫柔啊。」昨晚她剛聽唐春嬌說要有一周勞動課忍不住說了一句,唐春嬌就說自己嬌氣,潘菲菲也說她。

  還是姜穗寧好,果然長得好看的人更溫柔。

  「對了姜同學你哪一年的?」

  姜穗寧報了自己出生年份。

  溫黎忍不住笑道,「你比我還小兩個月呢,這樣吧以後我叫你寧寧,你叫我溫姐姐。」

  姜穗寧:……好傢夥她似乎遇到一個和她性子差不多的人了。

  溫黎看她不接茬,又說:「不叫姐姐也行啦,你叫我名字就好,這樣顯得咱們親切一點。」

  「行,以後我叫你小黎吧,你叫我寧寧。」

  「好的好的。」

  唐春嬌和潘菲菲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溫黎水壺還有水,幫姜穗寧倒了一杯水。

  「寧寧,其實你不用準備水壺也行,反正你晚上又不住這裡,平時要喝水就從我這裡倒。」溫黎是被寵著長大的孩子,但性子還挺好的,也不計較。

  姜穗寧知道現在開水都需要水票,喝一兩次行,長久了肯定不行的,「沒事我家裡人已經給我買好了,拿過來方便一點。」

  唐春嬌也加入了兩人的聊天中。

  天南地北的人,有趣的事情多,唐春嬌講了很多下鄉遇到的事情,這些姜穗寧和溫黎都沒經歷過,聽到津津有味。

  不過有趣的少,苦更多。

  「你們都幸運,沒下過鄉,下過鄉才知道那日子真的不好過。」唐春嬌十六歲就下鄉了,在哪裡呆了五六年,看過多少悲歡離合。

  姜穗寧和溫黎點頭她們確實是幸運的。

  正在這時候門口突然走過一個人,然後過又退回來來兩步,看著唐春嬌驚訝的喊了一聲:「唐春嬌真的是你?」

  唐春嬌聽到聲音抬眼看到走過來的人,臉色突然一白,明顯帶著害怕和憤怒。

  「噢喲,還真是你啊,你這個騷狐狸還能考上大學?莫不是陪了誰睡覺混進來的吧。」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穿著挺土氣的,說話的時候眼睛東看西看,見誰都帶著不懷好意一樣。

  說的話更是骯髒不堪。

  「你滾出。」唐春嬌被她的話激得很難看,白著臉去推她。

  結果才剛伸手就被那個婦女一把扯開了,她滿臉橫肉的盯著唐春嬌「呸」了一聲,「小賤人。」說著伸手就要打人。

  姜穗寧一把扣住婦女的手腕,季辰岩教過她怎麼拿住她可以讓她無法動彈。

  「閉嘴,馬上滾出我們宿舍。」

  她不了解情況,卻十分厭惡這人左一句騷狐狸,又一句賤人。

  婦女被捏著手腕,動彈不得,「哎喲哎喲」剛要呸姜穗寧,突然眼前閃過一道影子。

  只聽「啪」一聲,婦女沒打得偏了頭。

  原來是潘菲菲,不知道什麼時候沖了過來。

  她一巴掌勁兒大,還沒等婦女反應過來又是一巴掌,兩邊臉上布上了均勻的手指印。

  然後直接從姜穗寧手裡扯過婦女的手把人推搡到了門口:「這是哪裡來的小偷,跑到寢室偷東西,大家快來抓小偷。」

  她的聲音引來好幾個寢室的人,這年頭聽見小偷可不行,一窩蜂的人湧進來叫囂著要扭送到公安局。

  婦女也沒見過這個陣仗,早就被打懵了,簡直是有口難辯。

  不過沒沒一會兒就從人群里傳來一陣小聲的聲音,說這個婦女是她舅媽送她來報名的,說大家誤會了。

  潘菲菲又威脅了兩句這才把人推了出去。

  婦女一看就是只會欺軟怕惡,甚至不敢辯駁夾著尾巴就走了。

  屋裡的三人望著潘菲菲彷彿是看神一樣,特別是姜穗寧,一開始她還以為潘菲菲特高傲不搭理人,沒想到是個熱心腸。

  「看什麼看,受欺負就打回去,這是我們的寢室還能讓外人給欺負了?」

  說完又坐回了自己床鋪上。

  唐春嬌先是給大家道了謝,才說:「那個人是我下鄉那地方的人。」

  「一個陌生人她憑什麼隨便罵人啊?」溫黎義憤填膺的問。

  姜穗寧和潘菲菲也好奇,什麼玩意兒啊。

  唐春嬌這才提起了她下鄉時候的事情,原來在下鄉的時候她認識了一個男人,那個男的對她很好,一直在追求她,而且他還是村支書的兒子,有文化還是退役軍人。

  當時她們知青點有個早下鄉兩年的姐姐,嫁給了他大哥。

  那時候唐春嬌和那個姐姐關係很好,本來她和那個男人在去年年初就要結婚了。

  但因為他工作原因改到年底,而這期間嫁給他大哥的姐姐快生孩子了。

  快生的前幾天,婆婆找人看她的肚子說懷的是女兒,臨生產怎麼都不准她去醫院,非說生姑娘不準去醫院浪費錢。

  後來她們知青點知道了,所有人都上門去,那個老太婆看我們人多,怕事情鬧大,才放了人,只是還沒送到衛生院她就不行了,她和孩子都沒留下。

  「她丈夫呢?丈夫不管嗎?」

  「那個窩囊廢什麼都聽他母親的……」

  唐春嬌想到那天周琳姐渾身是血的模樣,臨死前她還告訴自己,這輩子千萬不要像她一樣犯傻,不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

  後來周琳姐沒救回來,她回去也寫信和那個人分手了,雖然不應該遷怒於他,但他的母親就是周琳姐的婆婆,也將會是自己未來的婆婆。

  他對自己還算好,可她親口問他會不會帶自己走,他卻說結婚他並不會帶她去城裡,會讓她留在家裡照顧他的父母,他說他可以養她,她照顧好家就可以了。

  還讓她要聽話,做人媳婦就要孝順懂事。

  攤上這樣的婆婆唐春嬌能看到自己的未來。

  所以她沒有猶豫堅決的分手了。

  不管他如何哀求,她都堅決的拒絕,後來他開始發動家裡人來為難她。

  幸虧他們的知青點團結,大家相互扶持。

  她也是幸運的,沒幾個月就看到了勝利曙光。

  而她也考上了心儀的大學。

  剛才那個女人就是男人的舅媽,出了名的潑辣,男人另一個姨媽的女兒也考上了這所大學,她聽說唐春嬌考上了這所學校,就想跟著過來找她的麻煩,給自己侄兒出氣。

  昨天她就看到人了,所以一直都有點害怕,潘菲菲估計是昨晚看出了什麼,才叫上她一塊兒去打水,沒想到回來了在寢室還能遇上。

  姜穗寧和溫黎聽唐春嬌說完這事,都安慰她,「春嬌沒事了,都過去了,你很勇敢,以後別怕,咱們都站在你這邊。」她真的算勇敢的,不然周琳的未來可能就會在她身上重演一遍。

  「是勇敢嗎?當時村裡的人都罵我白眼狼忘恩負義,畢竟我在生病的時候是他背著我從山裡走到縣城看病。」

  姜穗寧搖頭,「感動又不是愛情,再說愛情也沒必要搭上自己的一生,他是喜歡你,但這份喜歡更多還是覺得你有文化還聽話能幫他照顧父母。」

  溫黎也點頭,「對,春嬌咱們可不能被他用言語唬住了,去他的懂事孝順,誰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寶貝,憑什麼留在他們家被磋磨。」

  「這種男人就是用懂事孝順把你套住然後當老媽子使喚,分了好。」潘菲菲在一旁冷冷的說道。

  這一點大家一致認同,在不同的時代卻有相同的觀點。

  一開始大家都覺得潘菲菲是不好相處的人,就唐春嬌這事兒反而把四個人距離拉進了。

  女孩子的友誼是很簡單的,四個人雖然性格各異,卻都是善良的人,相處起來就更輕鬆。

  寢室的氛圍一下就更和諧了,當然潘菲菲依舊不怎麼愛說話,而唐春嬌依舊有點討好的性子。

  不過這一切都會隨著時間和經歷慢慢改變。

  姜穗寧再一次體驗到了宿舍輕鬆的氛圍。

  四人約好明天就去爬長城,結果學校安排又有變動,勞動課就從明天開始。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要去農場,住校的是跟著學校大部隊走,走讀的比較幸運可以自行前往。

  因為是分批分地方,正好姜穗寧和季子書分到一起,所以季辰岩直接把他倆送到了農場。

  她們到的時候學校的大部隊還沒到,姜穗寧看著荒蕪的一片土地,未來她們就要在這裡種上東西。

  「等會兒看看怎麼分,不管分到你幹什麼你都先別做,我和尹濤他們說好了,到時候過來幫你。」

  「嗯,要是分到我播種就好了,播種我會的。」

  兩人說著話分到農場的一批人也到了。

  這邊地方不大,分過來的人不多,也就五六十個。

  不過姜穗寧她們運氣非常不好,不僅要播種還要挑糞澆灌。

  別說那味道就是挑糞她們四個除了唐春嬌沒有一個可以的。

  不過任務才劃分完尹濤就和季子書先過來了。

  他們寢室全是身強力壯的,八個人的任務壓縮一下分在六個人頭上也沒問題,餘下兩個人就來幫姜穗寧。

  其實這個活也不算累,和後世那種戶外體驗課差不多。

  壞就壞在她們幾個人正好都沒怎麼做過,幹起來肯定就差點意思。

  尹濤知道了姜穗寧身份,但也不可能跟著季子書叫她阿姨,一直叫的姜同學。

  他幹活挺利索的,季子書也會做,有他們兩個,她們這一組倒是輕鬆,甚至還能聽到談天說笑的聲音。

  旁邊有一個小組看不慣了,一直在陰陽怪氣。

  姜穗寧會育種,季子書就讓她去準備了,那是最輕鬆的活還可以坐著。

  不過這邊不像溫室育種那麼麻煩,要浸泡多久的熱水,只要三個小時醒種就好了。

  姜穗寧和溫黎一起過去,一個人兌水一個人拆種子。

  兩人正做的認真,姜穗寧感覺凳子被誰踢了一腳,她身體還跟著晃了一下,裝在框子里的種子全部被撒在了地上。

  她回頭正好看到隔壁組的組長羅懷玉,也是唐春嬌前男友姨媽家的妹妹,站在她旁邊,看姜穗寧看她,她甚至還冷哼了一聲,絲毫沒有歉意或者幫忙收拾的意思。

  姜穗寧直接抓住她的衣服把人拽回來,「撿起來。」

  「憑什麼。」

  「憑你給我撞倒的。」

  「呵呵,撞一下就掉了還不是怪你沒拿穩。」

  姜穗寧直接把人推到了接好水的水盆里,「推一下就掉水裡,怪你沒站穩?」她最擅長用魔法打敗魔法。

  羅懷玉顧不得渾身濕透掙扎著起來就要找姜穗寧拚命,「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溫黎趕緊上前幫忙,只是羅懷語還沒衝到兩人跟前就被一直手臂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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