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季辰岩知道姜穗寧是有一些好色的小惡習,卻沒有料到她膽子會大到這個地步,他低喝的聲音顯然已經遲了,小姑娘鼻腔口腔的溫熱的氣息全匯聚在那裡。

  酥麻的感覺像是炸裂的氣球,瞬間崩開,如同電流直擊腰部。

  縱使他有萬般忍耐力,這時候太陽穴也發脹的難受。

  季辰岩眉心都在隱隱作痛,伸手貼著她的耳朵順到她的下巴上,從下往下捏住她的臉,把她的臉抬起來,讓她直視著自己。

  「姜穗寧……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她的臉上肉薄,麵皮嬌軟,被他的手捏著,像是新採摘的棉花一樣,捏出一些凹陷。

  看著在怒火邊緣的男人,姜穗寧慌得一批,眼淚竟然比她還膽小,先飆出來了。

  大哥你聽我狡辯,呸,聽我解釋。

  「我說我是被空氣絆倒的你信嗎?」

  她的臉被捏著,說話不利索,嘴巴嘟著,晶瑩的眼淚從眼尾滑落滴到了他的手指上,有點涼。

  眼眶裡的水霧瀰漫,看起來可憐得很。

  看她還跪靠在自己身邊,季辰岩彎腰把人提起來,讓她站在自己身旁,自己則依舊凝視著她的雙眼,「說說空氣怎麼絆倒你的?」

  他倒要看看她今天怎麼狡辯,胡說八道得沒邊了。

  姜穗寧忙低下頭,這事說來就玄幻,面前空無一物她能摔下去?

  而且她也並沒有感覺任何摔倒的疼痛,回憶起來她像是故意跪下去貼到他那裡的,簡直是離譜她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難怪這男人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她一走神眼神莫名又落在了自己剛才撞進去的地方,剛才貼上去感覺好大一團,現在看似乎又變大了。

  ……他不是不行嗎?還會有反應?

  「說話!」

  季辰岩看她死性不改一直盯著自己,氣得腦袋更疼了。

  姜穗寧來不及思考,脫口而出:「我們是夫妻。」她在心虛什麼東西?她們是夫妻耶!!!

  想起了這茬,她瞬間理直氣壯了,腰桿都挺直了。

  夫妻間碰一下怎了?搞得她強迫他幹啥了一樣。

  季辰岩差點被氣笑了,「夫妻就可以這樣?」誰教她的歪理,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是個女孩子。

  「當然。」她都不嫌棄他身體不好,他還委屈上了。

  找到了正當理由的姜穗寧秀眉一挑,活像一隻狡黠的小狐狸。

  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姑娘。

  姜穗寧見他不說話,就那麼盯著自己,說實話還是有點心虛,畢竟他坐著氣勢都比自己足很多。

  「你昨晚還壓了我一晚上,我都沒計較。」她弱弱的抱怨。

  季辰岩沒聽清楚她說了什麼,因為他心裡在打算別的事情,反正她年紀不大,要不然再把她送去高三讀一年。

  讓她腦袋裡裝點有用的東西,別成天就想著這些事兒,現在做什麼都不合適,也害怕她只是一時興起,真成了定局後悔都沒地哭去。

  「你在說什麼?」他眉頭往眉心一收反問她。

  姜穗寧趕緊閉嘴,可又忍不住想說話,「你到現在還沒吃午飯呢,你不餓嗎?」趕緊吃飯吧,吃飯堵上你的嘴,這事兒實在他媽的不好狡辯。

  自己現在都懵逼樹下懵逼果。

  她輕聲呢儂一句,似抱怨又似撒嬌,整個人多了幾分嬌憨。

  季辰岩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還在擔心自己吃沒吃飯的事情,心中縱然還有些生氣她莽撞的行為,也都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帶了什麼吃的過來嗎?」看著提了一個食盒,估計是又纏著劉阿姨做了什麼吃的。

  一旦不計較她做的事情了,他整個人情緒看起來又很淡了。

  姜穗寧不由的在心裡佩服,要不是能做最高指揮官的人,看看這心理素質。

  剛才還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轉頭就問自己帶什麼吃的來。

  那麼牛逼別吃我做的東西啊?

  不過這些話她是沒敢硬懟,畢竟拿人手軟。

  「我做了奶茶和小零食。」奶茶五六十年代在香港就風靡了,他這種身份的肯定是知道的,姜穗寧沒有隱瞞或者隨便說名字,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你做的?」

  季辰岩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還會做吃的。

  他坐到辦公桌前,把陳秘書拿過來的飯盒打開,他的飯菜是食堂單獨做的,三葷兩素,說不上精緻可口,卻也算是不錯。

  今天因為放的時間略久一點,看起來賣相不是很好。

  姜穗寧看了一眼,十分嫌棄。

  「我提供的方法,劉阿姨做的。」姜穗寧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家裡那個煤氣灶我不會用,才讓劉阿姨幫忙的。」

  季辰岩看她急著撇清的樣子,輕抬了一下眉毛,沒計較她說的話,他帶她回來不是做飯的,會不會做都無所謂。

  剛才那番折騰,疲憊雖然被趕走了,但卻很明顯餓了。

  他坐下開始吃飯,自然的接過姜穗寧遞過來的奶茶,喝了一口。

  不算很甜,茶香味偏濃,是能接受的味道。

  姜穗寧坐在一旁雙手拖著臉頰,看著季辰岩吃飯。

  他吃相很斯文,卻不慢條斯理。

  也不挑食,好像什麼對他來說都是一個味道。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第一次見季辰岩就覺得他像動漫里的和尚了,因為他幾乎不會外泄自己的任何偏好,也可能是他禁止一切涉及偏好的慾望。

  那種強烈的禁忌感特別重。

  配上那張基本無欲無求的臉,嘖嘖,那不是就是禁慾的代名詞嗎?

  季辰岩飯都吃完了,還沒聽姜穗寧說一句話,有些不習慣,已經習慣了她嘰嘰喳喳的聲音,一不說話日子好像回到了從前。

  「怎麼不說話了?」

  被大佬點名,姜穗寧立刻回神,說話,說什麼?說想摸你腹肌,不又得炸毛。

  迎著他質問的視線,姜穗寧紅了眼眶(裝的),不用看這會兒她的表情一定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不敢說,怕說話惹你生氣。」

  她說完不動聲色的覷了他兩眼,他平淡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丟丟愧疚之色。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要你不信我是被空氣絆倒的。

  所謂生活不易,全靠演技,把角色演成自己,把自己演到失憶,就不信你真鐵石心腸不入戲。

  果然他表情雖然沒有多大改變,但能看出來臉部肌肉徹底放鬆了,當然語氣依舊淡淡的,「我沒有生氣。」

  季辰岩本來還想教育她兩句,女孩子要矜持一點,但她肯定又會用兩人是夫妻來堵自己,也怕說過火了,傷到她。

  姜穗寧一看就知道自己釋放出去的委屈他收到了,立刻得寸進尺,打鐵都得趁熱。

  季辰岩這種大佬,情緒鬆動的時刻並不多,這還不趕緊翻身農奴把歌唱。

  「你生氣了,你剛才掐我臉還凶我。」姜穗寧帶了點哭腔,「人家想著你忙的家都回不去,辛辛苦苦準備了吃的給你拿過來,沒的一句話好就算了,我都說了我是被絆倒了你也不管我,還懷疑我,有你這麼做丈夫的嗎?」

  本來是假哭說著說著情緒就上頭了,眼淚有了自己的想法,她控都控制不了,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真哭起來,說實話把人累得夠嗆。

  原來哭這麼耗費體力呢?奧斯卡的獎真不好拿。

  季辰岩的表情頓時豐富了一些,顯然被姜穗寧這番指責攪亂了思路。

  他沒見過女孩子哭,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她,看她哭的眼眶通紅,梨花帶雨。

  其實她除了有點好色這種小惡習,大多時候還是很乖的。

  他忙於工作她從來不會指責自己這個丈夫失職。

  第一次質問他這個丈夫怎麼當的,季辰岩心裡即刻反省了自己,幹嘛和一個小姑娘計較?

  她已經很好了不是嗎?在她這麼多優點的前提下,她所有的淘氣任性都變得不值一提。

  看她哭成這樣,他知道自己真的冤枉她了。

  季辰岩倒是先把自己說服了。

  他掏出一張乾淨的手絹,動作笨拙的給她擦拭臉上的眼淚

  心軟的道歉:「對不起,摔疼了嗎?」

  媽耶,原來無欲無求的大佬還是有情緒裂痕的,姜穗寧感覺自己出息了,演技竟然騙過了季辰岩。

  心中那點衝擊奧斯卡的夢想的衝動壓制不住了,「哼。」她拿喬的偏過臉不讓幫忙。

  誰還不是小寶貝了,今天不給點好處是哄不好了。

  季辰岩扣住她的下巴,認真給她擦眼淚,沒用力但是姜穗寧也動彈不了了。

  死直男你弄疼我了啊,這個時候不是該溫言細語問她要什麼,滿足她的一切要求嗎?

  死磕眼淚是怎麼回事?

  姜穗寧頭動不了,手卻沒被控制住,伸手就是一頓傲嬌做作的亂薅。

  「嘭」一不小心把桌上的飯盒掃地上了,而飯盒掉下去的同時呈現一個完美拋物線,把裡面的僅剩的一點湯汁撒在了季辰岩身上。

  好死不死,正好滴在了他腹部以下的那一處。

  隨著聲音響起,姜穗寧下意識的睜大眼睛,瞄了一眼趕緊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

  到底是他的身體克自己還是自己克他身體?

  次次出現這種事情,都在那個地方,到底要鬧哪樣?

  季辰岩看了一眼,又生氣又無奈,「姜穗寧啊姜穗寧。」

  哦豁,也不敢讓他再哄,自動就好了,甚至還更乖了。

  「我幫你擦。」

  季辰岩立刻抓住她的手,雖然沒讓她動,但是呼吸很輕,說話也很輕,沒有責怪的意思:「我自己來。」說完把她拉過去按坐在辦公椅上。

  「乖乖坐著,不準動。」

  說完防賊似的快步朝休息間走了。

  季辰岩這邊本來備用了一套衣服,結果昨晚回來今天換了,現在只能用水先處理一下,幸虧弄髒的面積不大。

  等他出來的時候污漬全部處理好了,甚至連水痕都不明顯,要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姜穗寧現在乖的很,坐在原地紋絲不動,看來今天不宜亂動,她認命了。

  季辰岩看她難得安靜,抬手看了一下手錶,京市的人應該要進指揮部了,他轉身從書架上找了一本高三的思想品德課本放到姜穗寧跟前:「下午就呆在這裡看書,不準亂跑,做好筆記,我回來檢查。」

  說完不等姜穗寧反應,徑直開門離開。

  哈?看書做筆記?這是把她當孩子管嗎?

  讀書,她才不要,還是思想品德,什麼意思?說她思想滑坡嗎?

  可是季辰岩那語氣就不帶商量的,氣得姜穗寧鼓起了雙頰,討厭的老男人。

  陳輝剛要準備敲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了,看到領導站在門后立刻注意到了領導褲子上還未乾透的水痕。

  正好抬頭又看到姜穗寧哭得紅彤彤的眼睛,好像明白領導連夜回來的目的了。

  難怪昨晚太晚沒回成家,今天就把姜同志叫過來了。

  這是老房子著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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