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老百姓有官府管，修士則由各地的宗門監管。
這個小鎮正好由雲水宗監管。
雖然這些修士並非本地人，但云水宗可以先進行羈押，然後再把人送回去。
蘇瑤瑤和徐怯月仰頭，看到一藍衣男子領著幾個弟子御劍從天而落，將地上這些散落的流氓修士用繩索束縛住。
「讓娘子們受驚了。」
藍衣男子拱手行禮，身上衣衫的領口處裝飾著兩排漂亮圓潤的白色珍珠，整個人看起來端方又自持。
他身後的其他弟子們也都穿著同樣的衣裳，圓潤的珍珠在陽光下折射出溫潤的光芒。
藍衣男子的視線略過徐怯月，落到蘇瑤瑤身上。
彼時，蘇瑤瑤正在綁蝴蝶結。
在剛才等待的過程中，她從儲物袋內取出一根扎頭髮用的黑色絲帶，將自己珍珠項鏈上面那顆顯眼的紅色珍珠裹住了，還綁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這顆紅色珍珠實在是太顯眼了。
因為不能硬摳下來會破壞這個超品靈器，所以蘇瑤瑤只能用絲帶遮掩。
「娘子們也是修士？」藍衣男子注意到徐怯月手中的長劍。
「幹嘛？」徐怯月神色警惕，態度十分不客氣。
藍衣男子趕忙解釋，「不知娘子們可知細水鎮連年海妖作祟，少女失蹤之事？」
藍衣男子自我介紹到他是雲水宗的弟子，名喚唐鑫。
他將蘇瑤瑤和徐怯月護送回客棧，並跟她們詳細講述了細水鎮發生的事。
原來細水鎮靠海，近五年來每到七月便常有海妖開始作祟。
「前幾年此事皆由掌門和大師兄處理，可一年前，大師兄出門雲遊，掌門也閉關了。雖然掌門曾說會在七月出關，但誰能想到今年那海妖會提前兩月出來害人。」
「那海妖是怎麼害人的？」蘇瑤瑤說話的時候忍不住看向四周，原本熱鬧的街市突然在一個時間點集體下班了。
「海妖喜歡在深夜出現，專挑鮮嫩漂亮的女子劫掠……」說到這裡，藍衣男子忍不住看向蘇瑤瑤，「然後將她吃了。」
深夜，蘇鮮嫩漂亮的女子瑤瑤：……
怪不得店鋪都在打烊。
「我想的是，娘子們既是修士，若是願為細水鎮出一份力，我雲水宗將感激不盡。」說著話，唐鑫便朝蘇瑤瑤和徐怯月拱手行禮。
明白了，這個唐鑫希望她釣魚執法，幫他們抓住那隻海妖。
見蘇瑤瑤遲遲不應聲，唐鑫繼續道：「娘子放心，我定能保護好娘子安危。」
按照設定，雖然是個廢人，但喜歡逞強的女主一定會上。
「我拒絕。」蘇瑤瑤果斷道。
唐鑫：……
「你如果真能保護好我，那之前被抓走的那些女孩呢？」
面對蘇瑤瑤的質問，唐鑫面露難堪之色。
正在此時，一道清脆的女孩聲音響起，「貪生怕死就算了，還要誹謗我二師兄，你可知道我二師兄為了抓住那些海妖有多努力？」
一道女子身影閃現到蘇瑤瑤面前，女子生了一張明媚小臉，說話的時候微微揚起下頜，帶著一股嬌嗔的小姐氣。
「小師妹，不得無禮。」唐鑫面露無奈的跟蘇瑤瑤和徐怯月介紹道：「這是我們雲水宗的小姐。」
原來是小姐。
「小姐也是修真者？」蘇瑤瑤歪頭。
舒青蓉道：「是又如何？」
蘇瑤瑤微微勾唇，「不如由你們雲水宗的小姐親自來吧？」
此話一出，舒青蓉的面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然後猛地爆發出來道：「你以為我不想嗎？」
唐鑫趕緊攔住暴怒的舒青蓉，生恐發生命案。
蘇瑤瑤明白了，海妖嫌棄這小姐不鮮嫩。
舒青蓉穿了跟唐鑫一樣的藍色衣裳，只不過領口處是兩排粉色的珍珠。蘇瑤瑤視線微微下移，注意到舒青蓉手腕上的那串紅色珍珠手鏈。
等一下，這是真的嗎？
雲水宗一年賣一顆的價值連城的紅色珍珠居然被自家小姐穿成了手鏈戴著玩？蘇瑤瑤突然覺得自己珍珠項鏈上面的黑色蝴蝶結綁得太好了！
注意到蘇瑤瑤的眼神，舒青蓉得意道：「鄉巴佬。」
蘇瑤瑤：……沒錯，她是。
「你的手鏈……」徐怯月目不轉睛地盯著。
「別看。」蘇瑤瑤一把捂住徐怯月的眼睛，並給小姐妹畫餅，「以後我給你買三串。」
徐怯月：……
「這位娘子，」唐鑫夾在三個女人之間，努力開口，「之前我恐你害怕，便一直沒說。雖然你不願幫忙，但此事恐怕不是你自己能說了算的。」
蘇瑤瑤眯眼，想著這男人難不成還想武力威脅？
「請娘子回去脫下鞋襪，看一下自己的腳趾便明白了。」頓了頓，唐鑫又道：「我已經知道娘子住在何處了，明日我會再來。」
蘇瑤瑤跟徐怯月回到客棧，立刻進入自己房間，然後脫下鞋襪。
嗯？
她的襪子怎麼破了一個洞？
唐鑫怎麼會知道她襪子破了一個洞的？
難道他準備用這件事威脅她幫忙？真是太惡毒了！誰規定破洞襪子不能穿的？
蘇瑤瑤氣憤地抬手拍向雲床。
與此同時，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閉嘴！」
蘇瑤瑤立刻噤聲，然後小心翼翼地扭頭，就看到梵音披頭散髮的從雲被裡面拱出來，一臉陰沉地盯住她。
蘇瑤瑤立刻站起來，並夾緊腳趾。
梵音的雙眸沁出不正常的血色。
他眼前散亂的血色人影和耳中千萬道或蒼老或稚嫩或男或女的聲音在蘇瑤瑤清澈的眼神中逐漸散去。
「你在藏什麼？」梵音額頭青筋綳起，眼底暗色更濃。
一個洞，她的尊嚴。
「沒什麼。」
男人抬手一勾，蘇瑤瑤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倒向雲床，然後在上面被迫像烏龜似得四腳朝天轉了轉，最後把腳轉到了梵音面前。
蘇瑤瑤面色羞紅，一臉生無可戀。
「勤儉持家是人類的傳統美德……」好吧，你這也看太久了吧？不就是一個洞嗎？
腳上的羅襪突然騰空飛起，蘇瑤瑤下意識抬頭去看，然後發現自己的腳趾側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了幾片奇怪的……鱗片？
這是什麼東西？
她的腳上為什麼會長出這種東西來的？
「這是什麼？」蘇瑤瑤吶吶開口。
「鱗片。」梵音用指尖碰了碰，蘇瑤瑤疼得一哆嗦，差點一腳踹上去。
幸好，她控制住了。
「好疼。」
「有多疼？」男人興緻勃勃。
蘇瑤瑤：……
天菩薩，把這狗男人收了吧！
「這到底是什麼？」蘇瑤瑤覺得梵音應該會知道。
「你今天吃了什麼？」
吃了什麼？
「海鮮大餐？」等一下，難道是那家店有問題？
蘇瑤瑤立刻瘸著腿站起來，她要去討公道。
不知道修真界有沒有消協，她要去找個律師告那個黑心腸的飯店老闆……
「應該是海鮮里混進了鮫人血。」男人慢悠悠道。
「鮫人血？」
蘇瑤瑤迅速聯想到剛才唐鑫說的海妖。
她立刻把唐鑫的話轉述給了梵音聽，「這個海妖難道就是鮫人？」
「嗯，大概吧。」男人單手托腮，似乎又想戳一戳那剛剛長出來的極其鮮嫩的鱗片，被蘇瑤瑤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胳膊。
「那個……」蘇瑤瑤抬頭，看到梵音眼底積聚著的黑眼圈，委屈巴巴，「不如我先去洗個腳您再戳？然後……您能不能輕點？」
梵音：……
男人頓時沒了興緻。
蘇瑤瑤鬆了一口氣。
她想，唐鑫原來是這個意思。
幸好他不知道自己的羅襪破了一個洞。
等一下，現在她的情況難道不是比羅襪破了一個洞更加可怕嗎？
「害怕嗎？」梵音看著蘇瑤瑤那雙紅彤彤的眼睛，臉上的惡意完全遮擋不住。
「我這個……會一直長嗎？」
「沒錯，它會長滿你的雙腿。」
蘇瑤瑤略顯激動，「那我會變成美人魚嗎？」
只一夜，蘇瑤瑤醒過來就看到自己的雙足已經被鱗片全部覆蓋。
那透明的鱗片帶著一股灰質感，陽光折射過來的時候浸出七彩之色，就像是她穿了一雙極其個性的小靴子。
腳底板上也長滿了鱗片，很疼，蘇瑤瑤完全無法下地。
她總算明白小美人魚為了把魚尾變成雙腿所受到的那如針扎一般的疼痛是什麼感覺了。
一定比被容嬤嬤扎更疼。
很難得，男人比她早醒，正盯著她的腳看。
蘇瑤瑤下意識縮了縮，並想起這是個變態，當即脫口而出，「你不會要我跳舞給你看吧？」
梵音：……
幸好，男人看起來似乎還沒有這種變態嗜好。
他問，「疼嗎？」
蘇瑤瑤仔細感受了一下。
「沒那麼疼了。」
也像是疼麻木了。
「叩叩……」蘇瑤瑤的房間門突然被敲響，門外傳來徐怯月的聲音，「蘇瑤瑤，吃早飯。」
小姐妹來喊她一起吃早餐了，可惜她現在行動不便。
「你能不能幫我端過來？」
門外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是徐怯月氣急敗壞的聲音，「我又不是你丫鬟，你是腿斷了嗎？」
徐怯月的脾氣確實不太好，她一把推開門，然後看到了蘇瑤瑤的腳。
「你的腳怎麼了？」
「沒事，吃壞東西了。」蘇瑤瑤故作鎮定。
「你當我傻？」徐怯月上前一把掀開雲被，然後面色變得極其複雜。
「我去找大師兄過來。」
蘇清瀾正在喝今天早上的第十一碗免費粥，他被徐怯月喊過來的時候，正巧唐鑫也到了。
「果然。」唐鑫神色嚴肅道：「娘子已經被海妖盯上。」
「海妖就是鮫人嗎？」
「是。」唐鑫點頭，「只有鮫人淚能治這個病。」
「那我們趕緊去找鮫人淚吧？」徐怯月迫不及待。
「不急，」唐鑫道：「那海妖看中了娘子，一定會再過來。」
「那海妖什麼時候來？」
唐鑫搖頭道：「不知道。」
乾等著？
蘇清瀾突然開口，「你們等，我去找。」說完，蘇清瀾將吃完的粥碗遞給徐怯月，然後轉身離開。
徐怯月安慰蘇瑤瑤道：「大師姐，別擔心。」
蘇瑤瑤看著自己密密麻麻長滿了鱗片的腳，覺得自己犯了密集恐懼症，「我有點害怕。」
「沒事的。」
徐怯月不是個會安慰人的，她憋了一會兒，正欲開口，就見蘇瑤瑤打開儲物袋，從裡面拿出一大堆……染甲液？
這是修真界指甲油，聽說都是用靈果做出來的純天然不傷手指甲。
是蘇瑤瑤無意中在原主的儲物袋內發現的。
蘇瑤瑤興緻勃勃道：「你覺得我這些鱗片是染綠色的好看，還是紅色的好看？還是紅色和綠色各一半？」
徐怯月：……
你能不能幹點正事？徐怯月正想罵，突然發現現在的蘇瑤瑤也幹不了什麼正事。
因此，她提議道：「藍色的吧。」
塗了一上午的鱗片，到了午飯時間，是徐怯月把飯替蘇瑤瑤端過來的。
蘇瑤瑤看著面前的海鮮粥，有些難過，「這說不定就是我最後一頓飯了，我真的不能吃上一頓滿漢全席嗎？」
徐怯月：……你他媽愛吃不吃！
面對小師妹兇狠的眼神，蘇瑤瑤嘆息一聲，架著腿，開始喝粥。
鱗片已經生長到她的小腿處，從小短靴變成了中靴，馬上就要變成過膝靴了。
也不知道這個有沒有什麼講究，比如說長到大腿哪裡哪裡的時候她就嗝屁了。
早上塗抹的藍色指甲油已經幹了，因為蘇瑤瑤的腳型漂亮，所以遠遠看過來真的像是穿了一雙極其有個性的靴子。再加上藍色顯白，蘇瑤瑤一邊喝海鮮粥，一邊美滋滋地看。
真漂亮。
美人魚2應該由她來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