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孩們的遊戲日

  「致歉：色色的福利回我寫不出。我去投江了！啊，我會游泳，死不了！以上。」

  這張莫名其妙的紙條被丟在遠在多元宇宙深處，某個死宅家中的桌面上。

  顯然，何聞笛她們看不到這紙條，這些話跟故事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於是，還是回歸正題。

  在整潔溫馨的，時常回蕩著利劍叮噹聲與書本翻閱聲的主神空間中，今天卻響起了一個異類的，格外喧囂的聲音。

  「——打——游——戲——啦！」

  ……啥？

  答，正如皮筋一直繃緊就會脆弱那樣，正如金屬反覆彎折就會疲勞那樣，正如弓身不時常取下弦休息，便會變形失效那樣，人也是要休息的。《海賊王》世界的地洞雖好，畢竟是個戰壕，床鋪也特意沒有做得太鬆軟舒適，女孩們基本上是全心投入作戰的。

  而如今，既回到了要什麼就有什麼，衣來張口飯來伸手……哦不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神空間，又破天荒地收到了主神整整「十五天」的長期休假，也難怪女孩們一下子鬆懈下來，甚至喊出了上述這樣的口號了。

  順帶一提，喊這句話的是何聞笛。

  ——她嘛，從小家裡就有電腦有手機，雖然算不上低頭族，卻活脫脫一個遊戲迷。無論是老的單機，還是半新不舊的硬核電競遊戲都玩過，對電子遊戲的了解，絕非僅限於「X者X耀」。

  眼見得大家回來之後都鬆懈得不像話，勉強訓練也練不進去，她乾脆宣言，大家撒開了玩一天！明天再回歸正常的備戰生活！有什麼平時喜歡的，或者能從主神空間弄到的遊戲，每人提一個，大家一起來玩吧。

  眾人傲嬌了幾分鐘，最後還是半推半就地，接受了惡魔的邀請。

  「首先我提的是……「CS1.6」！」何聞笛宣言道，「夠簡單，沒用過電腦的幾位應該也能弄懂，而且節奏快，打一盤用不了幾分鐘。」

  「很有隊長擔當的提案嘛。」葉明珠瞟了她一眼，「但有些人連滑鼠都用不來，你知道么？」

  「……厄，盡量吧。我想水晶和凌霜反應都蠻快的，應該不至於。」何聞笛訕笑。

  第二個開口的是洛書。她似乎興緻盎然，雖然臉還是平時的無表情，眼睛卻閃閃發光。

  「你們的世界有嗎？《席德梅爾的文——」

  「住口！」何聞笛立刻制止，「那東西要打完一盤，十五天都已經過完了！話說你們的世界里，那遊戲出到第幾部了？不會是第十八部吧？！」

  「不行嗎？」洛書有點不情願，「那，《星際爭——」

  「我懂我懂！」又被何聞笛制止，「我也喜歡那個！但微操太複雜了吧！會把某些古代人逼瘋的！不要玩這種友盡遊戲啦！」

  「……《安德的遊戲·現實版》。」

  「終於出現個沒聽過的！不過『現實版』聽起來意外地恐怖，所以駁回！」

  「……《龍與地下城》。」

  「那不是比席德梅爾的那作還長嗎！不行不行！」

  「……《三國殺》。」

  洛書終於放棄了似的嘆了口氣，選擇了一張安全牌。

  看來，她們那個年代也還有三國演義。何聞笛又打聽了一下遊戲規則，確定跟自己所知的那個卡牌遊戲相差無幾，才放其通過。雖然多少有點入門成本，但大家都很聰明，柳凌霜還是聽過三國傳奇的，應該學得會吧。

  然後，第三個人，水晶舉手發言。她的世界顯然沒有發達的計算機遊戲平台，所以她說出的是——

  「保齡球。」

  「咦咦，雖然很好理解也沒問題，但是……你們那個世界有保齡球？」

  何聞笛詫異。

  「當然！」水晶笑嘻嘻點頭道，「媽媽上次投出的全倒，可是連球場後面的山都貫穿了哦！」

  「……請務必不要這麼用力。」

  接著輪到柳凌霜。

  「葉子戲……吧。」她說道，「在你們的時代，還有么？」

  「那是啥玩意？喂，你們別這麼看著我啊！大小姐就不能有無知之處么！」葉明珠疑惑，又看到何聞笛和洛書竊笑，叉腰惱火道。

  「嗯，是這樣的，」何聞笛訕笑回答，「這是麻將和撲克的前身，一種據說發明在唐朝的紙牌遊戲。凌霜，你們的葉子戲是什麼規則，說來聽聽？」

  柳凌霜點了點頭，向何聞笛解釋。聽完后，何聞笛發現這跟現代的麻將類似，便建議柳凌霜用麻將牌來玩，柳凌霜也點頭同意。

  最後，思考了半天的葉明珠，面色有些為難。

  「嗯……其實我本來是不打算參與這種無聊的遊戲的，有那時間，多修行一會兒多好。但確實，今天的狀態不佳，又多少要考慮到你們幾個的人情，所以……」

  「我懂了！」水晶突然說道，「明珠是有太多遊戲想玩，舉棋不定在拖延時間！」

  「住口！」葉明珠用觸手把水晶捲起來扔掉，低下頭，「這倒不是。只是我想玩的那個遊戲，說出來有點……嗯……有點破壞我形象……」

  「你沒有形象。」洛書冷靜道，「但說無妨。」

  於是洛書也被捲起來扔掉了。

  「好吧，」葉明珠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奇迹暖暖！」

  「啥？」何聞笛僵住了。

  不由自主……笑容在她的臉上浮現出來，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甜美……

  似乎在場的人里，只有何聞笛跟葉明珠知道這個遊戲，所以也只有她倆陷入了一吼一笑的尷尬中，尷尬，有整個客廳那麼長……

  其他人則是滿臉疑惑，不知道葉明珠說了什麼。

  最後，還是何聞笛打破了沉默。

  「就這啊？」她笑道，「這不很正常嗎？雖然我是個怪胎，但一般的女生，都會想逛街買衣服，想設計美美的穿搭，給心目中的女兒換裝啦。明珠也是思春期的美少女，心裡會冒粉紅泡泡的黃金年華，喜歡玩這種遊戲完全沒問題！倒不如說，實在是太普通了！」

  「就是因為太普通我才不敢說啊！」葉明珠怒道，「你看你們，一個個說的都什麼玩意！明明都是女生，玩的遊戲簡直像死宅大叔一樣油膩啊！也就水晶小鬼的保齡球還像那麼回事！」

  洛書移開視線，「這不是我的錯。是拉著我玩的那群男孩子的錯。」

  「葉子戲……很油膩嗎？」柳凌霜一臉無辜。

  「好了，總之沒問題，就定下來對吧？」

  何聞笛咳了兩聲，說道。

  ——於是，本日遊戲項目便定為：CS1.6、三國殺、保齡球、麻將、奇迹暖暖這樣的順序。

  ——順帶一提，五個女孩不管玩多玩少，可全都是不服輸，競爭心強的性格。即使只是作為番外篇的遊戲也好，她們也充滿了「要贏」、「要成為眾星捧月的焦點」這樣的意識。

  她們表面上說的是這樣的話。

  「唉，隨便玩玩吧！射擊遊戲我確實不是很擅長。」——何聞笛

  「《三國殺》……運氣成分太大，玩得開心就好。」——洛書

  「我的保齡球技術？很爛啦，大家都知道我遠程打不準的吧？哈哈。」——水晶

  「我每天都在苦練刀法，葉子戲只是過年才玩……」——柳凌霜

  「見識一下大家的審美觀！都是女孩子嘛，不會搭衣服怎麼行。」——葉明珠

  心裡卻是這樣想的。

  「就不用擅長的MOBA遊戲來虐殺你們了，本美少女偵探就算隨便選個簡單的遊戲，也能把你們統統殺崩！」——何聞笛

  「開玩笑！我可是掌控牌堆的女人，身份、算牌，甚至當內奸時的心理戰術，小夥伴里就沒人比得過我！按說這遊戲綜合勝率是40%上下，可我都快到六成了。」——洛書

  「一力降十會，再加……合理作弊！我可是操作系的念能力者喲，要讓大家見識到我帥氣的一面！」——水晶

  「每年都把大人贏到哭的事；把武林盟主的傳家寶刀贏過來的事；爺爺一輸就讓我代打的事。跟不跟姐姐們說呢……？有些猶豫。」——柳凌霜

  「美美的衣服……垃圾老媽不讓我穿的好衣服……流口水……」——葉明珠

  一道炸雷劃過天穹。

  反應力、決策力、體能、運勢、審美……

  充滿腥風血雨、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的終極搏鬥，即將拉開序幕！

  話說，這只是玩遊戲而已吧？真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