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宴會（1~3）

  1

  平素幽暗的古堡，今天燈火通明。

  城堡、森林，到處都裝飾了如同巨龍旋舞的不滅焰火，照亮了整個小島的夜空。

  焰火是艾斯布置的，他的老朋友，和之國的小玉也幫了忙。只見一個英俊魁梧，光著上身的青年在海島上空伴火飛舞，而他的背上則乘著六歲的小不點女孩，時而尖叫時而歡笑，到處播撒焰火的種子！

  厄，要說浪漫是挺浪漫的，要說詭異也確實詭異……

  順帶一提，作為白鬍子二番隊隊長的波特卡斯·D·艾斯，這次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來了一群「白鬍子海賊團」的同伴，大多是些歡樂浪漫的年輕人。「黑桃海賊團」的老隊友大多都在。

  據他說，這是經老爹權衡后，用於討伐「黑鬍子海賊團」的全班人馬，針對「暗暗果實」的對策也準備就緒。不敢說萬無一失，卻也是志在必得了。此行既是赴宴，也是借道出征，誓要把殺害夥伴的叛徒，攔截在「樂園」海域！

  他還抽空徵求了拉雅的意見，在幽暗的林間，言談很恭敬的樣子。薩波也在場。

  「……嘛，如果你能藉此機會，理解一下作為『領袖』的責任，倒也不錯。」拉雅沉聲答道，「但是，不要學我，我這麼弱！要精研、提升自己的力量，千萬不要讓夥伴在自己面前死去。」

  「嗨！小姐您這麼說的話，這傢伙又會勉強自己的！」薩波嘆氣道，「從小到大他就這樣，不管面對多強的對手，只要朋友受傷，就絕對不會逃跑！我是真的擔心，有一天他把自己給——」

  「安心，薩波！我不會死的！」艾斯看看身邊的兩人，沉毅道，「在被拉雅大姐用槍指著心臟的那天，我就明白了。『不逃跑』是我這輩子不會改變的選擇——但是，也是要以實力作為基礎的。我向你們兩個保證，如果這次討伐不利，我會保住所有同伴和我自己的性命，變得更強，下次再戰。」

  「……祝你好運。」

  拉雅點頭，並稍稍擁抱了艾斯一下——她是艾斯的大粉絲，佔起便宜來可是一點不手軟。

  而薩波則什麼也沒做。這對義兄弟不習慣肉麻的表達，該說的話，在兒時也都說過了。

  他們只是勾肩搭背地回到明亮的營區，與海賊夥伴、革命軍同志們一起享受明媚的夜晚、美酒，以及用「無名島巨獸」做成的美味鐵板燒。

  2

  拉雅在原地思忖片刻，前去「黎明之花」那面向未成年人，低酒精低熱量，但甜食跟飲料更加精緻的小營地，把何聞笛和洛書叫出來聊天。

  早已入夜了，一輪明月高懸，林間空地清亮明晰。

  「……我知道你們前天『作弊』的事。」拉雅開門見山，冷冷道。

  洛書低頭不語。何聞笛則直接汗流浹背，彎腰彎到了地上，簡直就要給跪了。

  「拉雅姐！我知道我錯了！但是從我的立場上，也只能——」

  「住口！聽我說。」

  面對著不敢說話的何聞笛，拉雅「咔」地一拉槍栓，令其驚了一跳后，方才繼續說話。仍然是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楚江拔槍的速度，比『小呂』要快；而我用的是針對自然系能力者的『海樓石彈藥』，就算你們不作弊，也能射死那個『雪狐』聽懂了？」

  「不，不是很懂，請拉雅姐明示。」

  「……切。」拉雅煩躁地按頭，「所以說，你們根本就『什麼都沒做到』。自鳴得意也好，暗帶愧疚也好，都是多餘的，我也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這次夠清楚了吧！」

  何聞笛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驚愕抬頭，臉上滿是感激之意。

  「還有，不要把我今天來過的事，告訴楚江那小子。懂了？」

  「……嗯！」

  「行，」拉雅擺擺手，「說出來暢快多了。我去跟老彭他們喝酒了！一會見！」

  「一會見——不對，等等！」何聞笛連忙拉住轉身要走的拉雅，「我們這邊有烤全牛，是明珠的新手藝，又滑又嫩！留下吃點再走吧！」

  這次輪到拉雅發楞了。片刻，她握住了她的槍把，點頭微笑。

  「……當然。好久沒吃過那孩子燒的肉了，我可得好好嘗嘗。」

  3

  拉雅入席。

  「黎明之花」的小營地中，有五個女孩，有為了追隨「水晶老大」寧願不喝酒的海賊們，有虎次郎和日和，有被艾斯託管在這兒的小玉，另外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還有米利亞。

  「看來你不怎麼招人喜歡。」拉雅看向身邊意興索然，自飲自酌著猩紅色液體的米利亞，挑釁道。

  「那是當然，畢竟，我『拷問』過包括你在內的一些人。」米利亞回以譏諷，「希望你沒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哼，你不提倒好，既然提到……我今天就一定要多吃些牛肉，好好補補身體。可沒有心思跟職業的劊子手鬥嘴。」

  說著，拉雅便面向席間的牛排，用熟練的刀叉動作將其切分吃下，看也不看米利亞一眼。

  「也許我不該坐在這兒。」米利亞搖搖頭，起身離席。

  「等等！」何聞笛揮手示意，「剛才跟米利亞先生說定了，他會跟我們『黎明之花』建立好友關係。拉雅姐你也知道的，以他的『級別』，可以建立咱們各隊之間的『溝通渠道』，今後哪怕不在同一個宇宙，也能互通信息。我打算讓我們隊，和以前結識的一些朋友都加進去。」

  ——鑒於有小玉等人在旁，何聞笛沒法說得很具體。

  但拉雅心知肚明，這明顯就是所謂的「戰隊聯盟」，算是次於公會的輪迴者組織，有一定跨越時空，互相支援和交流的許可權。

  「……知道了，算我一個。」拉雅繼續悶頭吃肉，根本不看米利亞，「另外，我跟老彭在討論合併隊伍的事，如果成了，你們就不用再跟他們說了，我都能搞定。」

  「你同意了？」何聞笛差一刀，「可剛才你不是還說米利亞先生他——」

  「抱怨歸抱怨，」拉雅瞪了米利亞一眼，「但有好處的事我為什麼要拒絕？另外，我必須聲明，雖然這個『聯盟』名義上的盟主是這小子，但我是看姑娘們的面子才加入的，別想命令我做什麼。」

  「呵呵，敗軍之將，何以言勇——我這是說我自己。」米利亞訕笑，「我也只是按女孩們的吩咐做事。再說，我這孤家寡人一個，以後搞不好還得哭著求你們幫忙呢。」

  「好，話說完了！」何聞笛點頭，「拉雅姐，把你跟老彭哥他們合隊的事跟我說說！另外，米利亞先生你想走就走吧，番茄汁要續杯的話，再回來拿就好。」

  「嘿，知道啦！」米利亞笑笑，端著他那杯紅彤彤的飲料徑直離開。

  「……那是番茄汁？」等米利亞離開，拉雅才詫異地問何聞笛。

  「是啊！米利亞先生健康飲食，從來不喝酒，吃肉一定要配不加沙拉醬的蔬菜冷盤。」何聞笛介紹道，「我也該讓水晶學學這個，那娃太能吃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