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被殺就會死
僅僅休息了幾十分鐘，決戰便開始了。
全場歡呼雷動，卻並非為了他們剛才高呼的「虐殺者紫大人」。
想想也是，葉明珠再強，也不過是剛才那「驚鴻一瞥」般的展現。怎能比得過迪亞曼蒂這十餘年間積累的威名，比得過「競技場英雄」的聲勢？
倒不如說，因為本地觀眾多是堂吉訶德家族的擁躉，葉明珠上台時，反而是引起了一大串噓聲。以及略帶看熱鬧情緒的冷嘲熱諷。
「幹掉她！迪亞曼蒂大人！馬赫拜伊斯大人！」
「竟敢『虐殺』到堂吉訶德家族頭上？給她點顏色看看，『競技場的英雄』！」
「加油哦，別被打得太難看！我看好你呦！」
「放棄吧！」
……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就連喜歡在報幕中穿插私貨的主持人，這次的報幕詞也無非是，「新的挑戰者紫很強大。但是，在未曾敗北過的英雄迪亞曼蒂大人面前，這份『逆襲姿態』還能持續嗎？讓我們別抱期待，拭目以待吧！等著看鮮血灑落舞台的一瞬間！」
面前的迪亞曼蒂與馬赫拜伊斯，這兩個注視著德林傑長大，關係如同伯父與小侄的中年人，臉上也無法遏制地充斥著怒意。
「……竟敢傷害我家可愛的幹部，厲害啊，丫頭。記住！我這『競技場的英雄』必然將你砍到體無完膚，用最華麗的『新月劍』宣告勝利！」
迪亞曼蒂的鼻孔抬到老高，高傲而冷漠地說道。
「勝利宣言！迪亞曼蒂大人做出了勝利宣言！而且，還是要用『絕招』！新月之劍，要在這賽場上展現了嗎！」主持人的聲音也頗為興奮。
至於馬赫拜伊斯……他揉著剛才因為砸了太多次人而刺痛發紅的肚皮，一雙小眼睛在肥臉上惡狠狠地盯著葉明珠，面色發黑。
「迪亞曼蒂！無需你出手，老夫便要讓這蠢女孩，嘗嘗德林傑剛才受過的痛苦！」
「哼，那便由你先上好了，我這個『競技場大英雄』，總不能卑鄙地玩弄二打一吧？——雖然，我也的確不排斥卑鄙的手段！倒不如說卑鄙正是本人的代名詞！」
「何等放蕩不羈！」聽了迪亞曼蒂的話，主持人也來湊熱鬧，「不會主動玩弄卑劣的手段，但一旦他耍陰招，敵人也會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就是我們大英雄的手段，這就是男人的豪邁！總記得這競技場上也曾有過『這樣的豪邁者』，但又好像沒有！總而言之，迪——亞——曼——蒂！就是我們的大英雄啦！」
全場歡呼雷動。大家歡呼著迪亞曼蒂的名字，要馬赫拜伊斯「放放水」，輪到迪亞曼蒂時再給葉明珠點顏色看看！
至於葉明珠嘛——多少也算是看過原著漫畫的她，聽了這一陣長達數百字的自吹自擂，只是發自內心地感到無趣，把兩隻小錘斜插在背後，雙手插兜走了上去。
「……庸俗的丑角們，聊完了嗎？」她冷然說道，「決定好誰先上來受死了嗎？」
「竟然說是丑角？！」迪亞曼蒂暴怒，「雖然可以看成是挑釁，但我已經忍無可忍！拜伊斯，趕快打完，我不想再看到這死丫頭的臉了！」
「當然！馬上就把她碾壓到連樣子都看不出來！」拜伊斯惡狠狠地說道，踏步向前！他的每一步都讓地面出現深重的裂紋，看台搖搖欲墜。
「看吧！這就是我們的拜伊斯大人！體重能在一噸到一萬噸之間變化的『噸噸果實』能力者！他的拳頭有千噸之力，絕技『飛撲重壓』更是連大陸都能震裂！本人對『虐殺者』小姐寄予深刻的同情……」
「嘛。」葉明珠挑挑眉毛，看向懷抱一人多高的圓盤大盾，惡狠狠向她靠近的胸毛肥碩男，「你會使用那枚盾，就說明它能在你落地時給予保護。換言之，『萬噸』的重量無法壓毀它。對嗎？」
「當然沒錯！用廢話拖延時間也是沒用的，我已經決定了，要將你壓作不成人形的肉餅！」拜伊斯暴怒，身形一振踏裂了地面，朝葉明珠揮盾打來！
「啊……」
葉明珠觸手一振，像枚葉子似的向後飄去，迴避開這凶暴的揮打，同時另一枚觸手在盾牌上颳了一刮。
單這一下她便有結論了，原本還有那麼一絲的興趣全然消散。女孩挖著耳朵，打著呵欠，依靠「見聞色」與遠在對手之上的速度，在盾牌的揮擊中自由穿梭。
「……該確認的，已經確認過了。這樣吧，你先別忙著打，花十秒鐘說個遺言，如何？」
「死丫頭！胡言亂語，不知所謂！」拜伊斯青筋暴起，肥臉完全漲紅了，喘著粗氣追擊葉明珠。
葉明珠只能暗自嘆氣。
怎麼說呢？
啊，對了，原著中，布魯克面對BIGMOM那句豪爽之言。
——哪有人會計算到自己的死期呢，女士？
是啊，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是「死亡」。
刷！
葉明珠瞅准盾牌揮擊之間的空隙，一個翻滾，觸手便穿透了拜伊斯的防禦，裹著電光抽擊了他的肥臉。
「厄？」
因為電流，拜伊斯愣住了一瞬。葉明珠更是得理不讓人，翻身站到盾牌之上，兩隻觸手瞄準敵人，噼噼啪啪橫七豎八就是十五個巴掌！
觸手雖快卻太輕，沒法真正擊傷這個體格魁梧的巨漢。鑒於他的「超級重量」，對德林傑用過的「捲起來錘地」也不會奏效。
——完美生物雖然是完美的，但真正變得巨大、力量無敵，需要的變形時間就太久了些！只能在短期內發動此模式的葉明珠，無法支付這些時間消耗。
因此，她並不是想直接幹掉拜伊斯，而是為了刺激他向自己使出「必殺的那一招」。
「嗨。你打不到我，我能打你。」葉明珠裝出賤兮兮的笑容，挑釁道——這並不符合她的本性，是模仿何聞笛的。雖然表情模仿得十足十，但語氣上就缺了點意思，更像是懶洋洋的棒讀。
但這反倒讓拜伊斯更加暴怒——
「迪亞曼蒂！限制住她的活動！老子要用『必殺技』解決掉她！」
「嘿嘿，知道啦……」
迪亞曼蒂一聲陰笑，騰空躍起，手中利劍揮動。
「刷」，劍風在葉明珠身周圈出圓形的深壑！
與此同時，拜伊斯也抓住這難逢的機會，縱身躍了起來，大盾頂在身前，縱身撲下。
「玉石俱焚的——萬噸！拜伊斯！重壓！」
顯然，他已把自身重量調節到最高的「一萬噸」，縱使擊殺了葉明珠，也會對他自身造成反傷害！
這正是他連「巨人」差點都能壓制的恐怖怪力！雖然最後還是被海爾丁的「艾爾巴夫之槍」，貫徹毅力一拳打飛了就是！
前情提到，葉明珠想要變化成「萬噸巨力」的生物，理論上倒是可行，但需要花費過多的時間，按實際血脈強度終歸還是做不到。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面對拜伊斯的攻擊，就只有翻滾躲避這一條路徑。
「面……與點。」她嘟囔著。
——若是以拜伊斯的身材（和團長多弗拉明戈接近，約三米五）為直徑，以盾牌為正圓形，則受力面積為圓周率乘以半徑的平方，約9.62平方米。葉明珠雖然不是數學天才，計算力卻也不差，估算出在10平方米上下。
既然如此，他的體重「萬噸」，壓在葉明珠身上，使用物理學中的重力公式和壓強公式一算，壓強便是「一千萬帕斯卡」，也就是「10兆帕」。
聽起來是個恐怖的數字，實際上呢？
這麼說吧——「現實地球」上常見的304不鏽鋼，可以用來做柜子、鋼管、不鏽鋼水杯的那玩意，抗壓強度在300兆帕以上，抗衝擊強度也有十幾或者幾十兆帕的規模。具體葉明珠記不清了，是洛書炸監獄時一直在念叨，念得她耳根子起繭，也就跟著記住了點兒。
換句話說，拜伊斯的攻擊看似可怕，但不考慮著地瞬間的衝擊的話，其實連塊兒鐵也壓不碎！他手裡的那面大鐵盾不會碎掉，是有科學根據的！
這也是他為什麼要高飛下撲，靠「衝擊力」來彌補威力的原因了……
至於他平時「壓死人」，那反倒是因為被壓的人太瘦，無法用體格來化解壓強，受到了遠大於拜伊斯本人的力量壓迫。
——雖然在《海賊王》里講科學，好像是件很奇怪的事兒，但葉明珠並不怕他這招，就是分析后最終得出的結論了。
——沒法變大，但是，我可以變矮啊！
——變矮，變平。具體來說，變作地上流淌的，一汪「清水」。
——哪有能擊破流水的鍛錘呢？
葉明珠的身形悄然消散，拜伊斯的攻擊打到的，只有空氣。
而且——在他墜落之勢未頹，本體速度仍高時，一束尖銳的倒刺穿透他的巨盾，直貫心臟。
嗯，「點」和「面」。
「10平方米」的重壓無甚可怕，然而，如果我反過來利用這「沖勢」，使用區區「1平方厘米」的指尖反擊，那就不一樣了吧。
理論壓強是前者的十萬倍。別說人類了，最堅硬的金屬，甚至繁星的材質都無法承受這一擊。當然，實際有各種客觀條件制約，指頭的強度、盾牌的緩衝，乃至葉明珠本身被壓入地面所帶來的延緩……最後效果恐怕不到理論推導的千分之一，不過是重壓的「一百倍貫穿力」，但也夠了。
人類可能在手槍彈下生存，卻無法抗衡反裝甲狙擊槍的直擊。即使對《海賊王》世界的強者，只要不是無實體的「自然系」、鋼鐵身軀的「四皇」，或者某位橡皮人，這點都是成立的。
因此，一束血光從拜伊斯身後，大約心臟的位置噴出。
巨大海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神色灰黑，意識消散。
而葉明珠在稍遠處恢復了身形，在兜里摸索，稀里嘩啦掏出了一大堆各式各樣的水果。
「……你！你難道是要！」
眼前的「方塊男」，臉色煞白，牙關緊咬，褪去了「大明星」、「大英雄」的模樣，露出憤恨和暴戾的神色。
周圍的觀眾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迪亞曼蒂」不然。
作為多弗拉明戈手下的最高幹部，他多少知道惡魔果實的秘密，知道使用「特定種類的水果」，可以在一定機率下，竊取「死亡者」的惡魔果實能力。因此，葉明珠剛剛拿出「水果」的時候，他的神色就僵硬了……
「嘛，放心，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跟拜伊斯先生沒仇，不會做出殺人、奪果實這種違背『義理』之事的，不然回去會被隊長嘮叨。他只是『心臟附近』受了傷，治一治就好了。」
葉明珠盯著「競技場英雄」的醜臉，冷冷答道。
隨後，她的語氣突然變化——
「但是，你，迪亞曼蒂就不一樣了。」
「謀殺前王女『斯卡雷特公主』，陰謀篡國，心安理得地居此高位，用卑劣的手段來染污『競技場英雄』的聲名……」
「雖然這與我無關，但……殺了你，好像不用承擔什麼道德壓力呢。『飄揚果實』對吧，不錯的樣子？」
葉明珠背著手，用看死人的視線看著迪亞曼蒂。
而對方……被葉明珠此般一說，面色也瞬間漲得通紅，身上「武裝色」霎時膨脹。他把利劍攥得要掉下渣子，全身警戒，擺出了劍士生死決鬥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