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何聞笛出動
無邊沙漠中，一條鹹水河凝滯而乾癟地流過。
河面升起幾個氣泡，何聞笛冒出頭來，吐出一口又苦又澀的河水。
——我去！明珠也真是敢想，竟然把「壁爐」安在河底的裂穴中。隱蔽是隱蔽，可我回去時候怎麼辦？萬一水流湍急找不著，或者裂穴崩塌了，就只能私闖民宅，找個別人家的壁爐傳送回去咯。
——嗯，這麼一想，也有辦法就是。
何聞笛一邊琢磨，一邊磨磨蹭蹭地游上河岸，讓滾燙的陽光風乾自己的衣服。
她並沒有從葉明珠跳河的地方上岸，而是吸著氧氣瓶，又往上游遊了三公里，才小心翼翼地出水。
根據明珠的描述，當時有十多個人追在她身後。她假裝中彈，一頭扎進沙子底下，又用「完美生物模式」，製造了一條發紅光的大魚，讓它模仿自己的動作，往下游潛泳。之後，她才放心挖洞、往洞里灌入空氣，傳送離開。
也不知道那幫敵人發現抓到的「對手」竟是條一人多長的大鮟鱇魚時，會作何感想！
環視四周，沙漠里一片死寂，昨夜的戰事彷彿不存在一般。
但何聞笛卻從被鹹水打濕的岸邊，潮濕的沙子上找到了蹤跡。
是模糊的腳印，共有十來個。幸好這河水平緩，不然早早就該沖刷掉了。
何聞笛識別腳型的大小、步幅的長短，大致判斷出，這是一些體能超越常人的飛奔者，人數至少在兩個以上。看來，對方找不到葉明珠后，選擇了沿河分散搜索。這舉動頗為危險，但也證明了他們搜捕葉明珠的意圖有多堅決。
何聞笛掏出從葉明珠那兒拿到的地圖，研究了下，確認河流的下游是克洛克達爾所在的城市「雨地」，上游則是葉明珠之前去過的阿拉巴斯坦王都。
葉明珠回憶道，對方似乎有意把她往這個方向驅趕。對此，何聞笛的猜想是，對方主力要去「雨地」執行某種計劃，又不願合圍葉明珠的「搜捕隊」離主力太遠，便刻意安排了這樣的計劃。
證據便是，何聞笛腳下既有往上游去的腳印，又有往下游去的腳印。後者更新，看上去是折返時踩出來的。
既然如此，沿河下行總歸沒錯。
何聞笛思考著，索性趁四下無人，換掉了被鹽水浸透，變得緊緊巴巴的衣服，換上一身適合在沙漠中旅行的白色阿拉伯長袍，徑直往下游去。
沿途，她拿出遠程對講機，聯繫了遠處的隊友們。
首先是香波地群島那倆貨……
「小心，有海軍！」
「海軍在哪兒？我去打飛他們！」
「不要啊凌霜！咱們的目標是儘快離島！」
……水晶和柳凌霜那邊，似乎挺忙的樣子。水晶也算是體會到了有個麻煩小妹，焦頭爛額的感覺。
何聞笛笑笑，跟水晶講了句「加油」就切換了頻道。
心中思考著，這組大概可以叫做「元氣二人組」了吧。另外一組，則應該叫「嚴肅二人組」……
第二頻道接通，大監獄里的葉明珠和洛書。
「已偵測到5.5層『新人類樂園』位置，正在規劃挖掘路徑。明珠，堆放浮土的空地，你找到沒有？」
「……太慢了，四眼妹！我這邊早都找好了，順便還收服了一群雪狼。」
「不是四眼妹，是洛書！守衛的巡邏路線和電話蟲視野，你確認了嗎？咱們這次可是大工程，不能走漏一點風聲！」
「這苦寒的『第五層』哪有人會來巡邏……」
「請務必確認，必須萬無一失！別忘了，大監獄里可是有能秒殺咱們的高手。」
「……知道啦，四眼妹。我這就去第四層的『副署長室』看看，能不能搞到巡邏計劃圖什麼的。麻煩你給我挖個洞，開個路唄？」
「唔，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是你說的需要萬無一失啊。為了後面周密，現在不冒點兒險哪成。」
「行，我給你開路。務必萬事小心，可以用你那個變異能力，試試易容。」
「好建議，我去咯。」
「加油。……觸手妹。」
「嘿，你起的外號，一點都不氣人啊。功力尚需提升。」
何聞笛聽著兩人的對話，放心地吁了一口氣。
雖然開始時有吵起來的跡象，但果然，兩人都是穩重務實的性格，最後還是達成了一致。
其實，何聞笛一度想給她倆提點建議——不要冒險，改為在「第五層」大量投放監視器，觀察守衛的行動找出規律，如何？
但思考了一會兒，一方面，自己的想法也未必比她倆的好；另一方面，風險歸風險，主動去尋求挑戰，獨立行動的態度是沒有錯的。也就放任自流了。
看來，沒自己在，這幫丫頭做事也都夠利索。倒不如說，她們本來也都是各自領域的小天才。
既然如此，我這個隊長可不能輸給她們！
何聞笛思考著，趕了倆小時的路，便到達了一座城市。
對眼下局勢緊張，朝不保夕的阿拉巴斯坦來說，也是唯一一座仍然繁華著的城市。
主營出口貿易和娛樂業，兼有工業、漁業的港口都市。單從名字來看，也是這個古老國家繁榮與希望的象徵——
如今，被克洛克達爾實際掌控著的「雨地」。
不過，這跟何聞笛沒什麼關係就是。
她來這兒，只是為了尋某些人的晦氣。
出發來海賊王世界之前，她曾跟公會裡的老手打探過，各個公會的作風。
其中，「紅蓮公會」的行事風格最為張揚。簡而言之，「招搖過市」。
除了被所有人忌諱的「職業獵殺者」外，就屬他們公會的行動最為強硬。
往往是以一兩支強力隊伍為核心，將所有進入同一世界的輪迴者聚集起來，共同去完成一件「大事」，並排斥、打壓任何想要分一杯羹的「公會外人員」。對參與其中的每個輪迴者來說，死亡的概率不小，但一旦完成任務活下來，得到的報酬也是極為豐厚的。
何聞笛猜測，他們的目的，絕不可能是單純地擊殺一名「七武海」、顛覆一個國家，甚至也不會是對路飛他們不利！
這些任務看似艱辛，但對數十人結隊，具有「劇透優勢」的公會來說，還是顯得太小！不是難度小，而是影響力小！完成後拿到的獎勵太少！
——比方說，就算他們齊心協力，掌握了整個阿拉巴斯坦國，又能有多少個人被懸賞過億？拿不到懸賞，完不成任務的輪迴者，就會心甘情願去死嗎？
因此，關於他們聚集在這裡，想要完成的「大計」，何聞笛其實是有一定猜想的……或者說，只有「那個」可能性……
如果是「那樣」的話，同樣位於偉大航路上的「七水之都」，應該也會有他們的人手。這一點，何聞笛已經囑咐水晶和柳凌霜順路去驗證了。
——沒錯。
——認真看過《海賊王》的朋友們，應該已經想到了。
——在「阿拉巴斯坦」和「七水之都」都有線索，能夠撼動世界的「那個物件」……
——為此，他們會瞄準阿拉巴斯坦皇家陵墓的理由，會瞄準「雨地」的理由，也就都通順了。
——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會是……
「妮可·羅賓。」
何聞笛念叨著那位「此時尚未加入草帽一夥」的歷史學家的名字，徑直往克洛克達爾的大賭場去。
如果有線索，應該就在那一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