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車輪滾滾
兩個小女孩，一前一後地向破破爛爛的船上走去。
這船破，倒是也有破的好處。四面透風，構成了天然的監視孔！
「小心，我聽到門後有動靜了。」水晶說道。「最好小心——」
「懂！先發制人對吧！」
說著，柳凌霜拖著刀就衝上去了。
「誒喂！」
水晶哭笑不得。總算是知道自己莽撞時，身後何聞笛的體會了！
她只好快步跟上。
船連著岸上的是一塊跳板，可以直接通到船艙內部。門後傳來匆忙的腳步聲，還有粗魯的人聲夾雜其間。
沒人出來迎接或是逐客，倒是柳凌霜踏入艙門的瞬間，一張烏黑的大網撲面而來，直罩她的頭頂！
兩把大刀兜頭砍下！
「弄死這個蠢丫頭！別讓她見到船長！」
像是指揮的船員怒喝一聲。
聽起來，船里的海盜們早在水晶攔下子彈時，便意識到了這倆小孩不一般，打算直接動手了。水晶事先聽到了這些，卻來不及提醒柳凌霜。
——雖然，也無需提醒就是。
噹噹！
兩把大刀都震缺了齒兒，掄刀的海盜也被震得手腕都脫了臼，連連後退。
「青龍隱」的硬化，雖然暫且還不如鋼鐵的硬度，但也基本上相差無幾了！被劣質的鑄鐵刀子砍到的話，倒霉的只會是揮刀的人。
另外，柳凌霜還具有著相對於小小身體來說，近乎恐怖的力量——
猛獸的力量。
「嘿——呀！」
她可愛地吼叫著，身體旋轉。結果卻完全不可愛——明明還被網罩著，卻把拽著大網兩頭的大個海盜都甩飛了，撞到牆上，口吐鮮血。
她把網在身上纏了幾圈，猛地發力。「喝啊！」
那網利用金屬絲加固，內帶倒鉤，原材料也是浸泡過橄欖油的麻繩，硬度非同一般。然而，柳凌霜這一發力，那網竟赫然被她扯得粉碎，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
這比單純扯出一個洞鑽出來，又不知道困難了多少！
「怪物……像船長和阿金先生那樣的……」
一個男人眼泛淚花，向後退去，卻又被像是監軍的海賊抽了一鞭子，趕回前方。
「閉嘴！不許提那個男人的名字，都說了多少次了！不過是個小丫頭，身體很輕，抓住她，丟下去！」
——不得不說，這個尖嘴猴腮的「監軍」，說的對策的確有效。
且不說水晶和方洛這種具有道具的，或者何聞笛這種花招頻出的，柳凌霜可是純粹的肉搏型蘿莉。力氣再大，身體再堅硬，只要被拎住脅下揪起來，她那小短手腳也就無從施展了……
——然而，你揪得住么？
只見柳凌霜一個錯步，利用身形小身位低的優勢，徑直繞到圍住她的四名海賊身後！
回身，起跳，抽刀，橫掃，一氣呵成！
甚至還不忘了把刀面換成刀背，留人一條性命！
噹噹噹噹，四聲連成一聲的響動過後，包括那「監軍」在內的海賊，便都被她的刀梢掃過，口吐白沫昏過去了。
這份力道控制的精準與柔和，水晶自嘆不如。
畢竟，水晶學的是軍旅劍法，講究的是簡單、實用、自我保護優先。
柳凌霜卻是「武俠」家族出身，不僅修技還修道，手上一分一寸都有準頭。說要一招打昏你，絕不會在腦袋上生出第二個青包來的！
「走！」
這全程只花了區區十秒，水晶也緊隨其後沖入船艙，順手還拋出幻刃，砸飛了躲在暗處，拎著大弩的一名猥瑣海盜。
「他是——」柳凌霜臉色微變。
「想用毒箭偷襲咱倆，但慫了，沒敢出來。我進來前聽到的。」
「哦……」
這就是「實力不夠」的悲哀！偷襲沒轍，逃也逃不掉，抱頭蹲防還被人給揪出來了！
水晶縱身踏入船艙深處，不由得憐憫地看了看那倒霉的海盜老哥。
前方上樓，船艙一下子變得開闊了。看上去是划槳、開炮用的主舵室。
近百名海賊正嚴陣以待。他們用的武器吧，比下面的流浪漢好點，但也就是大刀長矛，偶爾有一把隧發火槍。畫里登場過的毒氣鎧甲之流，全沒了……
率領著他們的是「鐵壁巴拉」，一個尖嘴猴腮，面相刻薄，穿戴著像是滑稽劇中「月亮」的正圓形鎧甲的男人。但這貨的性格可一點都不滑稽，而是卑鄙惡毒，利用人質威脅單方面暴打過山治。最後嘛，被良心發現的他的同夥「鬼人阿金」，用簡陋的鐵球東方棍一擊秒殺。
如今，他的鎧甲上有著巨大的裂紋和缺損，腦袋和肚子上也都纏著繃帶，看著滑稽可憐，可兇相卻毫無改變。
——阿金是誰？
——恐怕很多沒有從頭看《海賊王》的讀者，都已經忘了這個純爺們的存在了吧？
——就算記住了，也只是一些不靠譜的猜測，比如「新出場的七武海」是不是阿金，「大將綠牛」是不是阿金，這種基於戰力比拼的思考。
——然而，水晶卻認為，就算那個「阿金」在身中劇毒瓦斯，又超越身體極限強行戰鬥后，人還活著，恐怕也不會在原作中出場了。就算出來，大概也是在最後的結局時，像是《龍珠》大團圓結局那樣，匆匆的一瞥。
——理由是，作者尾田的真性情，男人的浪漫。
——說說阿金這個人吧！他出場是在最早的「東海篇」，山治加入的「海上餐廳」章節。
——他的實力超凡，甚至略微凌駕於剛出場的山治；
——行動力超凡，靠著不乏卑鄙的偷襲，甚至短暫壓制住了從「新世界」回來的強者，山治的養父「赤足哲夫」；
——身為男人的意志更是超凡，明明以冷酷地殺戮敵人聞名，行事方法也不乏陰狠，卻被慷慨贈予自己飯食的「海上餐廳」打動，勸說船長克里克放棄洗劫餐廳的打算。最後更是為了還克里克的恩情，不閃不避吃下了自家船長的「毒氣彈」，以瀕死之身帶著戰敗的船長，乘一艘小舟豪邁地離去……
——除了長得寒磣了點，餓死鬼加胡茬，一副雜兵般的猥瑣相貌，這人真的讓人沒法挑剔。從頭開始看的水晶和柳凌霜，也都是挺喜歡他的……
——說起來，當時離開時，其他人已經全數昏迷，是阿金帶著他們走的。
——然而現在，這群窮凶極惡的海盜全都恢復了戰力，反而是帶他們離去的阿金無影無蹤……
——難道是，仍然糾結於那所託非人的所謂「恩情」，以一死，償了他對克里克老匹夫的忠誠嗎……
——剛才水晶也聽到了，守門的那個監軍，連「阿金」的名字都不讓他人提起……
「嘿，真是群下三濫啊。」水晶輕嘆道。
「什麼？」柳凌霜顯然沒有水晶想得這麼多，只是疑惑。
「沒啥。我負責雜兵，你把那個珍珠蚌龜殼男幹掉，靠你了！」
「嗯！」
柳凌霜雖然沒聽懂，卻認真地點點頭。看來，單是剛才流浪者被殘殺的事，就足以讓她義憤填膺了。
「好……那麼，『幻刃·天鳥展翼！』！」
銀白色流光的金屬，在水晶身後如鵬鳥般張開！翼展長達近十米，直接覆蓋了整個船艙的寬度！
黎明之花「缺少遠程、缺少群體攻擊」，那也得看相對於誰說！
對於基本上都是凡人的海盜雜兵們來說，水晶這麼衝鋒一撞，跟並排兩輛大卡車碾過去，怕是也沒什麼區別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
如同壓路機碾平柏油，或者奔馬捲起塵土，海盜們被水晶卷得滿天亂飛。偶爾有用刀劍攻擊過來的，但水晶也能變硬，擋不住時還能羽翼回勾招架兩下，攻擊毫無用處……
當然，一次衝鋒不可能沖透百人大陣，也不可能保證被撞飛的全都昏過去。
在水晶忙著撞人時，頭頂一個青色影子飛了過去，是柳凌霜把頭頂的吊燈跟木紋當成抓手，像是長臂猿一樣盪過人群，直取敵將。
「打飛你，珍珠蚌！」
「我是鐵壁巴拉！」對方怒吼道。
「鐵珍珠蚌！」
「不對啊！！！！！」
——怎麼感覺，這柳凌霜搞的，有點像是路飛戰前例行的叫陣……
——希望結果，也像路飛打出來的那麼帥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