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垃圾山
進入海賊王世界的第二天。
何聞笛從被子里鑽出來，伸了個懶腰。
她向來起床很早——順帶一提，故鄉的老姐則是超級賴床大佬。
水晶則醒得比她更早，正在進行每天例行的早間修行。說是修行，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就是她常做的拉伸運動，再加上揮劍一百次，打坐五分鐘。
何聞笛問她，每天重複不會覺得無聊嗎？畢竟，就算良好的鍛煉習慣堅持再久，也不會突然有一天變成光頭，變得強無敵什麼的。
水晶卻說，每天都是不一樣的，所以不會無聊。
哪裡不一樣呢？何聞笛沒搞明白。
看她終於結束了打坐，站起身來，何聞笛才走上去，拋過去一隻蘋果，一個個小蛋糕。
對於飯量極大的水晶來說，這還不夠她塞牙縫的，但女孩仍然笑嘻嘻地接過了食物，三口兩口就吃掉了。
「怎麼樣？一天之內，稱霸『不確定物終點站』，有信心嗎？」何聞笛問道。
何聞笛所說的地名，是哥亞王國城牆下，堆砌著臭氣熏天的垃圾，苦命人和不法之徒聚居的「貧民區」之名。在十多年前，哥亞王為了迎接「天龍人」的巡視，殘忍地屠殺了那一帶的平民，並將整個地區付之一炬。
現在應該已經重建了。畢竟，哥亞王國是個畸形發展，少數人盤剝大多數人的黑暗國度，總會生產出無法處理的大量垃圾和貧民。
「這還得看，那附近有沒有什麼強大的海賊……」水晶猶豫道，「我在大監獄里，悄悄評估了下囚犯的實力。單個海賊好對付，但如果碰上強者或者人多勢眾的團隊，就麻煩了。像路飛那樣一人打一千的『大範圍攻擊力』，我和凌霜都沒有。」
「嗯，缺遠程、缺範圍攻擊、缺人數，是咱們隊的三個問題。」何聞笛思考道，「遠程這點算是被洛書補上了，但另外兩點，還得想想辦法。……對了。」
何聞笛突然想到一個「腦洞」的問題，「如果現在這個時間點，你跟剛進入偉大航路，還沒擊敗『克洛克達爾』的路飛遇上，打起來的話，你覺得你們倆誰勝算比較大？你畢竟也算是跟奇犽、跟DIO都交手過的女人了。」
「唔，硬實力來說，是我六他四。」水晶思考道，「畢竟，除了『水路飛』之類滑稽的招式，他能做到的事我基本也能做到，我還有招式多變的優勢。……但是，如果真打起來的話，恐怕我的勝算連一成都不到。」
「……誒？為什麼？硬實力明明優勢，卻贏不了？」
何聞笛錯愕道。她當然相信水晶的判斷，這丫頭在戰鬥上的直覺，往往都是對的。但，正因如此，她才對水晶的判斷感到詫異。
「實戰經驗，以及覺悟。」水晶輕聲道，「咱們兩個也算是戰鬥過好多次了，但生死一線，賭上一切的的戰鬥，『實際』有多少次呢？恐怕，連十次都不到吧？」
「也許你的刀招、我的幻刃技術，都已經很嫻熟了，手刃敵人也多少有過幾次。但是，生死懸於一線，最後只能有一個人站著的戰鬥，路飛從被卡普訓練的童年開始，就一直經歷著。咱們卻……被父母保護得很好，戰鬥時也大多用計，沒怎麼全力以赴，拚命戰鬥過……」
「比如說，」水晶伸出食指點向何聞笛，「『無光瀚海·輝夜』，那招隱身斬首，應該算是你的大招吧？現在，路飛就站在你眼前，挖著鼻孔，沒有防備。你發動能力，全力向他出手，你知道他的身體確實害怕斬擊……」
「能中嗎？有必然會贏的預感嗎？」
「……」
何聞笛沉默了，想象了一下，用力搖頭。
「完全沒有。就算我的能力能隱藏招式和殺意，能讓路飛野獸般的預感也感覺不到……但是，察覺到我『消失的瞬間』，甚至察覺到『被斬的瞬間』，他的身體就會自動做出反應。不可能砍得到，造成大一點的傷口都不可能。這跟砍同為和平年代出身的輪迴者，根本就是兩碼事。」
「沒錯。」水晶點頭，「咱們的『能力』更優秀，而且，隨著咱們不斷變強，相對於『影片世界原住民』的優勢，只會越來越明顯……但是，這些生活在亂世的人，卻從小就謹小慎微，在『心態』和『覺悟』上，是比咱們更優秀的戰士。這點，不僅在《海賊王》世界里成立，一定要記好。」
「知道啦。」何聞笛揉了揉女孩柔軟的小腦袋，「之後跟凌霜一起，你可是要當『姐姐』了，加油。我去叫她們兩個起床。」
「……嗯。」水晶淺淺一笑，並不多言。
吃過簡單的早飯後，何聞笛檢查了下「飛路粉」的存量。
「嗯，省著點的話，在《海賊王》世界里夠用。不過，下個世界就沒了，希望還能拿到其他的，更好的空間傳送能力吧。」
「啊，可以留一撮，我試試解析它的化學成分……」洛書連忙道。
「可以試試，不過我懷疑它跟《哈利波特》世界的魔力掛鉤，不在那個世界里拿就沒轍。」何聞笛點頭道，「總而言之，出發吧！水晶和凌霜帶上海賊旗，一起行動；洛書留在山洞裡，用遠程魔法支援你們！至於我——暫時只能閑著了，我會趁機調查下哥亞王國的地形和人口組成，思考下之後的行動路線。」
「……唉。」洛書長長地嘆了口氣，「又要用那個天旋地轉的傳送粉末了嗎……」
「別這麼嬌氣嘛。」
……
片刻后，四人便從肥皂泡群島的「基地」內，趕到了遠隔萬里的東海，哥亞王國的山洞中。
這種超級無解的「長距離移動」能力，大概正是她們在這次影片中最大的優勢。
「在你們，我會改造這座山洞，讓它更隱蔽堅固，並且能在肥皂泡群島那邊出意外時，承擔起第二基地的功能。」洛書輕聲道。
「好！感覺就像玩《我的世界》遊戲，到處都修房子的感覺，超棒！」何聞笛豎起大拇指。
「那是什麼？」水晶和柳凌霜兩個異界/古代人齊聲發問。
「厄……你們就想象成在『電腦』上玩的過家家吧。」
……
片刻后，告別了何聞笛跟洛書，並把代表洛書的兩隻智能手機揣在兜里，水晶和柳凌霜來到了哥亞王都的后城牆下。
兩人各自穿著自己愛穿的衣服——水晶是暗紫色法師袍，柳凌霜是青色長衫。另外，水晶腰挎短劍，柳凌霜背著闊背刀，不打算在大庭廣眾下，展示方便異常，容易引人側目的「隨身空間口袋」。
「……好臭。」水晶掩著鼻子，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大概就是那邊。」
柳凌霜點了點頭，「跑起來！」
「嗯！」
兩個女孩啪嗒啪嗒地，朝發出衝天臭氣，滿是荒蕪的垃圾山跑去。
「不確定物終點站」正在眼前。
十年之後，被燃燒過的焦黑土壤仍在，垃圾也仍然堆成大山，蓬頭垢面的貧民在裡面刨食。稍微有些讓人欣慰的，是垃圾山邊緣的地方種上了莊稼，一小片一小片，田間的青苗正在吐艷。
顯然，即使承受著非人的待遇，這裡的民眾仍然沒有放棄生的希望。
「喂，這裡不是小鬼該來的地方！」
眼前出現了一個禿頂癩頭，拖著髒兮兮麻布袋，衣服上打滿補丁的缺牙大叔。他對水晶和柳凌霜大呼小叫，也不知道是真的煩躁，還是想勸衣服乾淨的兩人趕緊離開。
也許兩者皆有吧……
「敢問這位大叔！」柳凌霜毫不在意髒亂，徑直衝上去，「請問這附近最強的海賊、山賊或者黑幫是誰？我們倆是來踢館的！」
喂，太直接了吧……人家不可能回答你一個小孩的……
水晶剛想勸一句，大叔卻哼了一聲，出人意料地給出了答案。
「哈，有十年沒見過這麼狂妄的小鬼了！『首領·克里克』的船在海邊的港口，你們敢去就去吧！反正這垃圾山死的人夠多了，也不愁再多兩具屍體！」
……？！
水晶跟柳凌霜互相對望一眼。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柳凌霜疑惑道。
「凌霜你專挑後面帥氣的看，不仔細看『東海篇章』，當然不知道是誰啦。」
水晶輕聲道。
「這個首領克什麼，是在『山治加入』那篇登場的，是路飛除了阿龍以外，在東海打倒的最強對手，先後被鷹眼和路飛覆滅了野心的倒霉梟雄。他手下那位『鬼人阿金』，是我一直很喜歡的角色，一個值得尊敬的男子漢……」
「啊，是那個！」柳凌霜想了起來，「全身金甲，使用毒氣，喜歡胡吹大氣裝腔作勢的厚嘴唇大叔！」
「狂妄的小鬼！你們死了可別扯上我！」癩頭禿子聽到這小鬼這麼狂妄，啐了一口，轉身溜走了。
水晶和柳凌霜則商量了片刻。
「好，就去找他。」水晶點頭道，「看看咱們面對被路飛打敗過一次的人物，能表現得怎麼樣。解毒藥揣到懷裡，帶好了！」
「了解！」
柳凌霜躍躍欲試，按住了背上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