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開掛
發現站到擂台上的對手，竟然是一名體型比自己小了四分之三的小女孩兒，刀疤肌肉光頭露出詫異的神情。
身後披著兜帽，面容不清的囚犯眾，則乾脆全都哈哈大笑。
「喂，蝙都特老哥！別欺負那孩子太久啊！」他們叫喊著肌肉光頭那拗口的名字，「給我們留點時間！我們還想減刑呢！」
他們笑得歡快，甚至引來了廣播的通報批評。
「喂，你們這些垃圾渣滓！怎麼折磨考生都無所謂，但別在那大叫大嚷！懲戒室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於是，他們的快活聲音總算平息了下去。
水晶還在往前走，面對著巨大、魁梧、兇惡的男人，姿態寧靜，腳步卻因為瘸腿，多少有些不平衡。
「喂，看啊，還是個瘸子呢！」
「小妹妹，我開始同情你了！快認輸吧！別讓這傢伙拿你的痛苦換減刑！」
犯人中又傳來聲浪，水晶似乎毫不在意。
何聞笛雙手插兜，心裡略微擔心，表情卻很平靜。
——要相信她，對吧？
「喂，何妹妹！你們有什麼策略嗎？」許樂慌張地問道，「如果有，快讓那孩子用啊！我要看不下去了！」
劉建軍一直沉默著，只是緊盯著水晶的背影看，拳頭攥得緊緊的。
「姑娘，」錢阿姨也心急如焚地問道，「剛才，乾脆讓我去多好！反正我也是個沒用的，就算被打成什麼樣……」
「錢阿姨。」何聞笛看著南瓜臉遠遠的老阿姨，笑了，「我可沒說你沒用！沒用的人，我是不會招到隊里的。」
「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了吧！」錢阿姨慌了，「快告訴水晶那孩子，不要勉強，快點認輸……」
何聞笛噗嗤一聲，反而抬高嗓門大喊。
「水晶！贏不了就別回來啦！以及千萬別掉下去！」
！！！
錢阿姨捂住了自己的臉，不出聲了。
聽到何聞笛這邊的助威，囚犯的嘈雜聲也更響了，一大半都是嘲笑的聲浪。
與此同時——
水晶在場地中央站定，蹲下，像模像樣地做起了熱身運動。
前壓腿！側壓腿！活動活動腕關節，活動活動踝關節，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把全體都給看呆了。
「……喂。」就連水晶那對手，鐵塔一般的光頭肌肉男也無語了，看向水晶的眼神多了幾分峻厲。「你在幹什麼？為何不攻上來？」
「何聞笛說，」水晶活動著手指，做著深蹲動作，「不能掉到底下的坑裡。所以我在中間，你過來打我好了。」
「……」肌肉刀疤光頭的臉上露出青筋。「好啊，我來打你。小鬼，可別後悔！」
說著，肌肉男快步前沖。他那身肌肉可真不是擺設，絕對力量、爆發力、速度，甚至身體的協調程度……無一例外，都是人類里頂級的。
等閑一般的獵人考生，怕是還真打不過他！
就算小傑那樣的天才怪力少年，也因為身量太小，絕對力量略弱，又沒專門練習格鬥，真要打起來會吃很大的虧！
雖然，小傑還是能贏的吧……
何聞笛也能贏，只是要花很大的力氣，也有可能翻車。
至於水晶。
她只是看著光頭向她衝鋒。彷彿呆住了，身體不動。
「快躲開啊！」許樂和錢阿姨齊聲喊道。
劉建軍也狠狠地捏住了拳頭。
何聞笛的心臟也開始劇烈跳動。
不行！把這跳動壓下去。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要相信她！
光頭揮拳，他的拳風吹動了水晶軟軟的暗金色頭髮。「小鬼，別死了啊！我還要這麼揍你十二個小時呢！」
「……不行。趕時間。」
輕聲呢喃。
然後，水晶動了。
光頭的拳頭打到的，只有空氣和殘影。
水晶輕輕一躍，都看不到她彎曲膝蓋的動作，就到了光頭的腦袋頂上。
在對方疑惑，抬頭的瞬間——
一拳。
疾風貫耳。
水晶落到地上。
光頭龐大的身軀，頹然倒下。
全場鴉雀無聲。
——身體懸在空中，全身無法發力，僅憑腕力的一拳。
——稍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樣的一拳，會損失多少的「力道」和「速度」。
然而，光頭卻被秒了……被這麼輕輕的一拳給秒了……
何聞笛鬆了一口氣，揮動雙手叫好。
肌肉光頭的身體在抽搐，大概是腦震蕩之類的。意識貌似還清醒。
水晶靜靜地走到他身側，揪住他的脖子，像拎一隻超大毛毛狗似的，把他的前半身從地上揪起來。
「請您認輸。」
「發生了……什麼……？」
光頭口吐白沫，兩眼翻白，像是連剛才發生了什麼，都沒意識到似的。
——啊，也對。
——水晶的攻擊是抓住了對方「自以為打中」的剎那，從頭頂死角反擊的。光頭當然看不到！
——明明隨手一拳就能讓光頭倒地昏厥，水晶卻仍然固執且謹慎地，選擇了勝率最高的戰法。是這丫頭的風格。
想著，何聞笛忽地抬頭，向對面的囚犯嚷道。
「這光頭快昏過去了，你們快勸他認輸！不然，我們就只能殺掉他，強行通過這關了！」
囚犯們一時鴉雀無聲，有的已經向後瑟縮。
看起來，光頭囚犯是他們之中，用來向考生立威的「強者」，卻這麼輕易地輸掉了，他們無法接受這種事實。
與此同時，水晶領會了何聞笛的意思。她拉扯著光頭囚犯的雙手——這貨沒上衣，又沒頭髮，水晶顯然是只能這麼拉——毫不費力地，把對方往黝黑深邃，不知其底的擂台邊緣拖去。
「不，不要……」光頭吃力地喘息著，不時咳嗽一聲，卻沒有絲毫反抗的氣力。
「快認輸。」
「我認輸……」
懸橋再次升起，囚犯那邊衝過來幾個工作人員，把光頭抬回他的囚室。
水晶輕輕吁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沿著懸橋往回走。
看起來，比起兇惡的對手，她更擔心何聞笛所說的，一不小心掉下去這事。
錢阿姨等三人看這丫頭的眼光，一時間多了幾分特別的東西。
……敬重？畏懼？算了，管他呢。
水晶一回來就拉住何聞笛的手。何聞笛揉著她的頭髮。
「好，知道你不是在吹牛啦。之後，我會按照這個實力，考慮咱們的戰術的。」
接著，何聞笛又回頭，向默然不語的錢阿姨和兩個小哥哥解釋道。
「主神封印水晶的能力，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另外，沒有經過第一次輪迴世界，直接到《全職獵人》的原因也是相同的。」
「簡單說，她太強了，在低級世界幾乎就是開掛……」
「如果不加上失憶這個不利條件，這世界對她根本沒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