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別離

  何聞笛挑選了玉鋼。

  說實話，也沒啥挑的。一堆鋼坨子，她又看不出好壞。

  隨手拿了最小的，替產屋敷家減輕點負擔。

  搞不好是塊好鋼呢，對吧？

  也沒時間等待打造了，只能把鋼拿到主神空間去，看看能鍛成什麼武器。

  想著想著，就到了分別的時候。

  伊之助已經走了，沒啥說的。

  善逸不停叨咕著求交往求結婚，何聞笛賞了他一記捏臉。

  玄彌猶豫著，跟何聞笛說了句，「剛才有點過分。」

  何聞笛聳聳肩。

  「我更過分。只要你戰鬥時更謹慎，遇上超越人智的對手，多使用詭計和防具，別太信任『擬鬼』身體的防禦力……就好。」

  「嗯。」

  香奈乎認真地盯著何聞笛。

  半晌，蹦出一句。

  「……覺悟是真的。戰鬥很漂亮，我看到了。」

  「合著，我其他事都是騙人的？」

  「我沒那麼說啊。」

  「嗯，我這是故意抬杠了。」

  笑嘻嘻的，何聞笛突然運起水之呼吸，轉到香奈乎身後，想扯她的馬尾辮。

  果然被躲開了，不愧是武技天才。

  想起香奈乎的人設和之後的劇情，何聞笛輕聲，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我也是妹妹。」

  「誒？」

  「我是說，姐姐這種東西，沒什麼好尊敬的啦。」

  何聞笛拍拍香奈乎的肩頭，這次她沒躲。

  「姐姐呢，往往會把壓力和重擔自己扛起來，笨拙的、失敗的事情都不跟妹妹說，做出一副完美無缺的樣子。雖然聽起來不像我那個頑劣的老姐，但事實就是如此。」

  「如果以後，香奈乎發現姐姐有危險的傾向，要做什麼冒險的事的話，就趁早商量、趁早打探，一起承擔吧。這樣，故事也許會有個更好的結局。」

  「或者，雖然結局變差了，但卻……問心無愧？」

  ——何聞笛想到了原作中，香奈乎的姐姐蝴蝶忍小姐。

  ——她犧牲生命，將自己餵給兇殘的「上弦之二」吃掉，趁機放毒，指導香奈乎斬殺了上弦。

  ——上次人生中，何聞笛則是做了相反的事。

  ——在她發現，姐姐有犧牲生命，保護自己的想法的時候，就搶先一步犧牲，讓姐姐逃離了危險。

  ——雖然究其根本，死亡是因為何聞笛自身的輕率，與能力不足。

  ——但犧牲自己，保全姐姐這點，何聞笛至今也沒有後悔。

  ——選擇就交給香奈乎吧。何聞笛只是忍不住，向這個最喜歡姐姐的孩子提醒兩句。

  最後，該跟炭治郎告別了。

  少年滿載愁緒的眉頭，遲遲未散。

  何聞笛杵了他的腦門一下，手指生疼。

  「幹嘛呀。」他嘟囔著。

  「我走啦。該說的昨天也說完了，有緣再會吧。」

  何聞笛揮揮手，做出一副洒脫的樣子。

  倒不會像玉子姐那時那樣流淚啦。

  畢竟，炭治郎是「強者」。何聞笛也想做強者。

  告別時哭哭啼啼，像個小女生，就沒意思了。

  雖然的確是小女生啦。

  「啊，對了，我一直有件想做的事。」

  何聞笛把炭治郎拉到面前。

  少女和少年，在能感到對方氣息的距離上對視。

  「到底……要做什麼……」

  再懵懂，炭治郎也感覺到不對了。他的臉紅了，目光躲閃。

  ——靠，原來這貨也會想歪啊。

  「哎呀，我又不是女頻文的主角！」

  何聞笛吐槽道。

  「你這樣我很難辦啊！也開始不好意思了！好吧，說正事！」

  何聞笛乾咳兩聲，才開口。

  「——簡單說！我想讓你賞我一個頭錘！」

  「哈啊？？？？！」

  炭治郎懵逼了。

  「說實話，我一開始就好奇著呢!」何聞笛氣勢洶洶地補充道，「你知道嗎，你在我出生的地方，被大家稱為『頭柱』，『無敵鐵頭娃』！每次遇到危險，都能用頭錘逢凶化吉！就連鬼都害怕你的腦袋，跟害怕日輪刀一模一樣！雖然有點誇張，別真的試啊！」

  「誒，是這樣的嗎？」

  炭治郎暈頭轉向地問道。

  「所以說啊！能變成梗的超級頭錘，到底是什麼威力！作為一個漫迷，我超想試試的好嗎！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別全力啊，六成，不對七成就好！出什麼結果，我自己承擔！」

  「我覺得，還是不要……」

  「怎麼能不要！以後可能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啊！我會好奇得睡不著覺的！快，來試試啊！」

  「我不想！」

  「加油啊，你可以的，炭治郎！炭治郎先生！炭治郎君！炭治郎醬！」

  「還是不想！」

  ……

  於是，和最重要的炭治郎的告別，就這樣在莫名其妙的氣氛中過去了。

  最後，何聞笛還跟他說了一聲。

  「昏睡兩年的禰豆子，快要醒來了。」

  炭治郎驚喜地握住何聞笛的手，比什麼時候都更感謝她。

  可惡的妹控……

  「那麼，再見。祝你武運昌隆。」

  「也祝你，武運昌隆。」

  已經不用分辨，這兩句話是誰說的了。

  夕陽西下，一道閃光，何聞笛從這個世界中消失。

  與此同時，炭治郎也奔向了他的狹霧山，奔向下一個戰場。

  少年們的戰鬥，並未結束。

  無論在此時此地，還是彼時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