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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 106 章

  傅忱和裴建素來不合的,聽著裴建所說立刻就不給面子的拆台:「那也未必,如今元家的事情咱們還尚無轉機,李燃這個時候用這樣的法子,著實沒什麼必要。」

  李恆抬眼看著外間的天色,問左右什麼時辰了。隨侍恭敬道,快晌午了。

  即便是這個時候了,太子妃也從未來過,李恆捏了捏額心,剛要將人揮退,卻就在這時,殿外有人匆匆進來稟告:「這鄭女郎寄了信來,似乎是有什麼十萬火急之事。」

  本來這樣的信也送不到太子案牘前,但是收信的人見鄭阿芙說得緊急,一時間不好判斷,便將信件收下了。

  李恆微頓,眉眼間閃過些許怪以來,沉聲道:「呈上來。」

  ***

  寢房之中沒什麼煙火氣,花梨木雕花綉屏上的山河圖有種孤影凋零的感覺。醫官們來來往往,卻都止步在院子前,裡面沒有吩咐絕不會越步進去。

  周慎見到二殿下的時候,他身邊並沒有人。青灰色帳幔隨意的散落,花梨木床角瑞獸吐著舒緩的葯香,意圖將聞著就叫人心底發苦的葯香壓制。

  從朦朧的帳中隱約能瞧見那抹雋秀疏朗的身影,曹欒將人領進來后便輕手輕腳的,怕擾了殿下不敢高聲,只湊近了些,低聲對周慎道:「太傅恕罪,我家殿下傷得重,睡得時間多。殿下吩咐,若您來了,便只管叫醒他。」

  他傷得不輕,這是做不得假的。

  周慎年輕時候也有隨軍,受什麼樣的傷,打眼便能瞧得出個大概。這清冷寂寥感瞧得人心酸,他神色微動,抬手制止了曹欒,聲音低緩輕舒了口氣:「不必。」

  此處院落偏僻,周遭樹木茂盛,偶爾可以聽到鳥鳴啾啾。

  日影偏移,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才見到周慎從院子里出來。曹欒瞧見太傅離去時候神色沉凝,心中忐忑,將人送出去后試圖搭話,可是太傅卻什麼也沒說。

  等到人離開,曹欒才趕緊去見了殿下。

  原本重傷虛弱的人此刻靠在引枕上,白皙修長的指尖摩挲著一塊玉符,長睫微垂,眸色漆沉。

  鄒臨恭敬站在旁側,一邊道著東宮的情況。

  所有的籌碼都在旁人的手裡,從殿下察覺到不對,讓人著手去查這些日子蓄意接近太傅的人,卻無從查起。就好像那個人是平白無故出現的,沒有絲毫頭緒。

  甚至於一開始,殿下並不知道太傅都知道了多少,手裡又有多少實證。等閑時候,殿下不會懷疑身邊的人,殿下向來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要想查清楚這些事,太傅是唯一的途徑。

  太傅歷經多朝,即便是與李燃有些師生之誼,但是卻也萬萬抵不住得他這些年苦心維護的儲君皇權。

  這本應該是個死局,但是李燃太了解他了,也知道他最在意的是什麼。這些年他最擔憂的便是,未將儲君教導好,乃至以後江山霍亂,他無顏面面對歷代先祖。

  李燃偏要將他昔日心底最擔心之事挑起,讓他陷入懷疑之中。那些皇后從前所做之事,皆被他篡改始末,安置在了李恆的頭上。他要做的便是讓太傅相信,讓其懷疑太子。

  而他,這些年也只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

  等鄒臨回報完,李燃便將人揮退了,李恆這些日子倒還在為元家的事尋找證據,倒是又籠絡了不少人心。但是這倒不是什麼要緊的,從幼時到如今,向來不都是李恆走到哪裡人心便跟到哪裡。他彷彿生來便是如此,就像是屹立在人海中的標杆般。

  等到鄒臨走後,曹欒才注意到殿下白色寢衣胸前的血色,頓時大驚趕忙要讓太醫進來換藥。

  然而卻被李燃制止了,這樣的傷對他來說隨意上些葯便是,當不得小題大做。那些太醫中還有不少是身份未明的,讓其特意為

  這個再進來,還是有些麻煩了。

  曹欒便重新拿了傷葯過來,小心翼翼的將葯換好正要包紮起來,就聽殿下視線停留在白紗上片刻,語氣微頓問:「嚶嚶呢?」

  早上走之前那樣生氣,也不知這會兒好了沒。到這會兒也沒見到她身影,也不知道跑去做什麼了。

  曹欒包紮的動作就是一顫,想起這些事情從前是皇子妃代勞的,然後動作頓了一下就趕緊小心的傷口處理好,便道:「今日江家三郎君來看望皇子妃,似是探問起殿下的狀況,還胡言了一番話。」

  將江瑞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複述出來,曹欒抬眼就瞧見殿下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人還沒死呢,就有人想將他皇子妃拐走。

  曹欒還以為殿下在意這個,趕緊一聲呸呸呸,勸殿下莫要和他一般見識。然而李燃卻並非在意這個,他忍不住抬手撥了撥額頭,好氣又好笑。

  「若本殿當真出事,江家焉能護她?」

  曹欒忙道不能,接著便將皇子妃帶人揍了江瑞一頓的事情說了出來,想叫殿下也笑一笑。果不其然,一瞬間李燃忍不住按了按額角,唇角卻是止不住的上翹。

  「當真是她能做出來的。」

  曹欒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的接著道:「方才太傅來此,皇子妃欲來,被應門的隨侍擋了一下,現下已經回去了。」

  李燃語氣微頓:「她未曾說什麼?」

  「皇子妃是理解殿下苦心的,還道晚些再來。」曹欒恭敬道。

  她能有這樣好?

  李燃捏了捏眉心,顯然是不信的。

  院子里,高大的槐樹舒展著葳蕤的枝葉,路過的一隊隨侍瞧見皇子妃站在水塘邊隨意踢著石頭,頓時大驚失色。

  皇子妃不是回去了嗎,怎麼會在這兒。

  江嚶嚶眨了眨眼睛,揮退了巡守。然後光明正大的便回了院子,太醫們還在恭敬讓開了,她便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事情與發展,逐漸變得不一樣了起來。她想不到,規則為了調整劇情,竟然強行多加了這樣的劇情,將所有的事情努力掰回原本的軌道。

  但是,那又如何。

  江嚶嚶既然能改變第一次就能改變第二次,她就是要將這所謂的破規則踩在腳下。

  搖曳的燈光溫暖,投在暗青灰的紗簾上,夜裡寂靜得緊。屋外細雨綿綿,葳蕤枝葉在疾風中簌簌。

  檐下風燈暖橙色燈火搖搖晃晃,卻影響不得房間里的安穩。

  穿著白褻衣氣質舒朗的男人靠在床頭,面容還有些虛弱和蒼白,白皙修長的食指微卷著,手裡還捏著一本話本子。

  少女蜷縮在他身側,打著哈欠慵懶的抱著他的胳膊,催促著他念快一點。全然沒有奴役病人的負罪感。

  李燃無奈應著好,一邊划拉開紙張,一時間耳邊只有零星碎紙翻動的聲音。

  嚶嚶也不知又是從哪裡找的話本,是鬼怪遊記之類的。

  講的是一個走在哪都被人忌諱的狐妖,遇到了帝都最受寵愛的小公主。然而公主即便再受寵愛,可是當需要她犧牲的時候,她再怎麼驚恐,害怕也無濟於事。

  公主要去和親,狐妖出現了,便將公主帶走了。狐妖化成人形是個極為俊俏的少年,公主一點也不怕他。兩人背著所有人,四處遊山玩水,逃避著朝中的追兵。

  花燈節時候,滿城燈火爛漫。

  狐妖便送了公主一個極漂亮的花燈,兩人走在街頭,可是公主看到那精緻的琉璃宮燈,卻想起了從前在皇宮的日子,覺得自己不改這樣不復責任。她接受子民們的供奉,就該承受自己應該承受的責任。

  這些日子,公主和狐妖去了很多地方,他們看過山川巍峨,河水奔流不息,各地百姓有著不一樣的風俗人情。

  狐妖很是傷心,公主卻說,她已經看到過這些風景,哪怕以後只能困於方寸之地,也不會太難受了。

  李燃聲音低磁平緩,聽的人昏昏欲睡。江嚶嚶抱著他的胳膊,不由的打了個哈欠,趁著一個故事念完,她拽了拽他衣袖,突然問:「夫君,想不想離京?」

  按照歷來的規矩,皇子成年之後便要封王離京。李燃是這麼久以來唯一個意外,雖然陛下一直以來用的借口都是對李燃不舍,所以才將人留下,但是真實原因,不過是因為忌憚楊家和北衙軍罷了。

  李燃語氣微頓,狐疑道:「嚶嚶怎麼會想起這個?京中不好嗎?」

  在文里,一直等到李燃對陛下失望透頂,才動了想要離開的心思。這會兒他所有的勢力都在京中,當然不願意離開。

  江嚶嚶卻抱著他的胳膊,慢悠悠晃道:「看了這樣多遊記,夫君不想出去走走嗎。」

  也許最後也不能扭轉既定的命運,將路上的風景瞧完了,最後怎麼樣也不虧。

  李燃身在局中看不透,但江嚶嚶卻是知道的,李燃留在京中沒有任何意義,他唯一能搏一把的,便是直接造反。

  陛下絕無可能廢太子,再如何陷害也都是無用的,那些該屬於李恆的人心,換個人是無論如何也奪不走的。

  倒不如,直接走到最後一步,將中間那些曲折全都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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