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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 101 章

  江嚶嚶心道可真能忍,視線卻是掠過他的面容,沉穩寂靜,波瀾不驚。

  房間里瀰漫著苦澀的混雜著幾分血氣的藥味,這傷絕不可能是刺客所為,這樣的把戲若是騙騙旁人倒是可以,但是江嚶嚶素來知道他的本性,太子如今正焦頭爛額不可能有這閑心花這樣多精力給自己找事。

  其餘人要想刺殺他,還沒那本事。

  而今日這一出,必然又是為了陷害太子。

  李燃知道嚶嚶在想什麼,他攥住了嚶嚶的手,低眸:「嚶嚶無需擔心,這樣程度的傷,不會有事。」

  「既知我擔心,夫君就不該這樣自傷!」江嚶嚶磨牙。

  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沉默,他竟然還默認了!

  江嚶嚶瞬間睜大雙眸,重重擱下空了的葯碗,她原本還想著他能解釋幾句,他竟然如此態度,是可忍孰不可忍!

  「夫君是故意想讓我擔心的?行此計劃前,竟些許都未曾透露!」

  李燃不自在掩眸,抵住已經失了血色的唇,低低的咳了咳:「我非有此意。」

  遇刺后需要將消息傳出去,今日平素用的陳太醫在宮中當值,今日在宮外能請來的是陛下親信的院首周太醫,這是他特意挑的時日,就只為了將周太醫請來。若是嚶嚶早先知道,就得一起跟著演戲,辛苦不說,還容易節外生枝。

  其實他並未想到嚶嚶會如此在意,嚶嚶素來都是三分情緒表達七分,況且這樣的傷,他從前並非未曾有過,於他來說只要能達成目的便是值得的。

  這人現在倒是學會賣慘了!

  要是擱在平日里,江嚶嚶定然已經上手了,但是此刻她想往他懷裡撲去時候卻只能看到半掩的白色衣襟以及結實的胸膛前纏著的白色紗布,動作只能硬生生戛然而止。

  李燃似乎是看出了嚶嚶的動作,微微抬手讓她靠過來些。床榻很寬敞,他這樣靠邊靠著,往裡微微挪動了些,就空出來了些場地。

  江嚶嚶就乾脆踢了鞋子,然後爬到了床上,如往日一般枕著他右臂彎,動作利索的一氣呵成,然而卻小心的沒有碰到他傷處,然後拉好被子。

  夜間涼意習習,雲母屏風邊的仙鶴立燈,燈火明明滅滅。

  牽著嚶嚶的那隻手其實是有些冰涼的,江嚶嚶素來不喜歡這樣的寒意,但是她只是皺眉解了外袍,然後往李燃身側靠了靠,用一種彆扭的姿勢環住了他的腰。

  身上暖意覆上來,李燃眸色一頓,緊接著被柔軟淹沒。空閑出來的右手輕輕的撫過她的發頂,一邊輕聲問:「嚶嚶今晚上要留在這裡?」

  尋常人家主君主母都各自有自己的院子,尤其是如勛貴皇爵人家,但是李燃沒有。

  原本成婚前他就甚少來後院,都是歇在書房裡,後來成婚後原本休息的院子就徹底空置了。算一算已經有一年多未曾有人住過了,但是每日依舊有人打掃。

  今夜情況特殊,李燃便休息在了此處,這次傷得有些重,晚間定要留人侍奉的,而嚶嚶一向淺眠不喜人擾。

  「夫君要趕我走?」江嚶嚶不高興。

  李燃連道不敢,江嚶嚶這才滿意,抬頭的時候就瞧見他一雙漆黑桃花眸正深深望過來,噙著笑。

  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帳還沒算完呢。別以為有傷在身就拿你沒辦法了,江嚶嚶立刻變臉,泫然欲泣的模樣:「夫君的事,嚶嚶什麼都不知道,嚶嚶知道夫君對嚶嚶多有防備,但是今日這樣兇險之事也不發半言,若不是我猜出來,夫君是不是還要看著我在一旁擔憂,然後看笑話一般,是與不是!」

  她喋喋不休,李燃頓時背脊一涼,當即否認,然而嚶嚶素來都不是好糊弄的。

  今日之事其實在該有的軌跡之外,從前也就罷了,但是如今這樣緊要關頭,她不管如何都定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李燃嘆了口氣,忍不住按了按額角,他本不欲讓她擔心這些事情,那些本該他承擔的事,就不該讓她牽腸掛肚。

  江嚶嚶靠在他肩胛上,扯著他腰間的衣帶把玩,神色假裝傷心:「夫君從來不與我說你的那些事……」

  這樣久過去,李燃這個反派在她的眼裡早已經褪去了書里那個平面的印象,這是個活生生的人,和書里的那個存在既相似又不同。

  在書里,這是個只一心只有皇位,所有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那個位置的反派,手段狠辣,冷漠無情。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可以為她捏腳剝蝦,即便是被她毀了計劃,也未曾怪過她。

  為什麼呢,江嚶嚶想不通。

  李燃將人圈在懷裡,修長的右手指節輕輕別過她額間的碎發,神色溫和了下來。人在失血過多的時候,體溫會驟降,但是現在暖得緊,懷中那抹柔軟將溫度傳遞過來,特別暖,就像是回到了好多年前。

  他低緩清磁的聲音在江嚶嚶頭頂響起,沒有什麼邏輯章法,就好像是簡單的絮絮些什麼東西,但是不自覺便能將人的注意全都吸引:「今日見到太傅了,瞧著比上次要好很多,就是鬢間的發突然間白了大半,怕是也回不去了。」

  就像是普通人念起恩師一般,言詞帶著平淡的關切,宛若涓涓細流,讓人不自覺為之動容。

  周慎……

  江嚶嚶扣著他衣帶繩結的手一頓,長睫微斂。

  然而李燃卻好像並不想說些什麼別的東西,只是說起了一些舊事:「幼時在宮中宮規森嚴,太傅在那一眾學監里,是最親和的。太子幼時,便是最不叫人省心的,常會和那些同窗的勛爵子弟惹出些禍事,太傅一直跟在身後為其收尾,也從不會責問什麼。」

  那些往事從他的視角說出來,好像稀鬆平常,但是卻事事有關太子。

  因為太子儲君身份,並不會常與勛爵子弟一起上課,多時還是與太傅獨自一處。而李燃從始至終都被擺在佐政賢王的位置上,在李恆面前,他只能是臣,只能與那些世家子弟一起上課,而不能成為太傅的學生。

  後來有一年,崇文管中有幾個學監牽扯到了行賄案中,被罷職免官。李燃欲拜入太傅名下,陛下不允,是太傅說情,有教無類,李燃乃太子手足兄弟,同席而學無不可。

  江嚶嚶枕在他身側,藕臂緊緊環著他的腰身,睜著漆黑杏眼,靜靜的聽著他說起幼時趣事。

  床塌側仙鶴立燈溫暖的燭光微微搖曳,映在青紗芙蓉帳邊。

  原本江嚶嚶以為,在反派的童年裡應該都是慘淡無光,充滿嫉妒恨意的。但是在李燃的輕描淡寫里,李恆雖無處不在,然而說起他的時候也只是輕描淡寫的掠過,剩下來的竟然都是一些美好的記憶。

  李燃說,太傅從前也喜好射獵,在他年幼還拿不穩弓箭之時,親自教他搭弓引箭,如何瞄準靶心。

  江嚶嚶想著那時候的場景,那個幼年的李燃一定是緊繃著臉,全神貫注地拿弓把箭,結果一箭射空了,周太傅在一旁開懷的笑。

  那時候的李燃,也會笑嗎?

  李燃說,太傅並非如瞧著那樣古板,有一次,有個紈絝子弟將鬥雞偷偷帶進了宏文館,結果不小心放跑了,到處亂飛。內侍們抓不住,正沒轍,結果太傅來了,猜猜怎麼著?

  江嚶嚶說不知道。

  李燃翹唇悠悠道,太傅怕傷了學生,親自挽了袖子,滿院子里跑,將那鬥雞抓了回來。

  周太傅向來斯文端莊,江嚶嚶腦補了一下那副畫面,忍不住笑出了聲。她還想再問後續,那個紈絝可有受罰,但是李燃沒聲了,江嚶嚶輕輕晃了晃他,才發現睡著了。

  受了傷的人喝了葯,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但是江嚶嚶心思亂的很,不想一個人呆著,便一直纏著他想要先盤問一番事情經過再放他,不成想還是被他混過去了,半點有用的都沒說。

  江嚶嚶隨手熄了燈,調整了一下姿勢,將腦袋抵在他的側胸前,抱得更緊了些。杏眼空然看著漆黑的帳頂,靜默的想著方才李燃描述的那些場景。

  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就好像這些溫暖記憶太少了,每個一點一滴都能在他腦海反覆留連,一點點的抓住。

  但是有些事情,留不住註定是留不住的。

  立場不同,太傅永遠是站在太子那邊的,等到了最後的時候,他也註定不會再是李燃的老師了。

  江嚶嚶不知道李燃不惜自傷,設計今夜之事,又究竟為何事所迫,目的何在。這是超齣劇情以外的事,一定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因由導致的。

  而她要做的,便是等。

  等弄清楚李燃此舉目的,然後添一把助力。

  黑暗裡,她靜默的閉上了眼。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曹欒恭敬的聲音:「殿下,瑞安公公到了。」

  夜色已深,然而府邸中卻是燈火通明,婢女內侍恭敬的候在門外。

  瑞安是陛下身邊的親信太監,侍奉君策十餘年,十分得臉。不說朝中那些勛貴,太子和李燃對其也是十分拉攏的。

  此人向來圓滑,當面誰也不得罪,背後偶爾進些讒言,誰也不知道。

  此刻他一身蟒袍花衣,臂彎間挽著拂塵。端著得體從容的笑,站在曹欒身後,尖細的聲音慢悠悠的道:「太醫說二殿下傷的不輕,陛下對此事,甚是關心啊。」

  裡間沒動靜,曹欒不敢怠慢人,擦了擦額角的汗,解釋道:「殿下受了傷,剛歇下,皇子妃侍奉在側,公公稍待片刻。」

  瑞安當即表示理解,就在說話的功夫,門突然被從裡面拉開了。

  少女著白色褻衣,外間鬆散的披著袍子,如墨的青絲慵懶的垂下。她素手攏著衣領,一雙漆黑杏眼含笑看了過來:「二位在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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