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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盛妝

  江嚶嚶動了動身子,覺得身上裹著大氅有些燥熱了,她想把手伸出來摸一摸他的臉,這壞東西長得真好看,睫毛長的如同鴉羽一般。

  然後整個人變天旋地轉的翻了過來,李燃抬手將她的大氅解了下來,江嚶嚶頓時渾身一冷,漆黑杏眸瞪他,不滿的撇了撇嘴,剛想要說什麼,然後整個人便被拉進了被子里。

  被窩裡果然好暖,這人像個火爐一樣,江嚶嚶手肘撐著床榻,剛想調整身子翻過來,但是眼前卻是落下了一片陰影。

  細細密密的吻帶著清冽的冷香就落了下來,從眉心輾轉往下,眼角到腮邊。

  有些試探的意味,就像只要江嚶嚶表露出一絲困意,他便會收手,然後攬著她一起入睡一般。

  但是這會兒江嚶嚶確實是清醒過來了,她睜著杏眸,整個人都頓住了,只覺得他每落下一吻的地方冰涼過後都只剩下了熾熱和顫慄。

  他身上是真的熱,江嚶嚶環住了他的脖頸,心中也有些意動。然而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在被他扯開衣帶前,下一步勾開了他的衣領,然後好看的杏眸一眯,白皙緊實的胸膛映入眼中,然而左側肩胛上卻是有一抹紅痕映入眼帘。

  這只是冰山一角,衣裳遮蓋之下,左胸的傷應該更嚴重。

  「夫君,這傷是怎麼回事?」她一語打斷了旖旎。

  江嚶嚶利落的很,立馬抬手扯開了他的衣裳,李燃頓了一下,攥住了她的手,好聲道:「無妨,只是小傷而已,上了葯,過兩日就好了。」

  左胸正靠近心臟,怎麼可能算是小傷?

  江嚶嚶知道他去一趟北地不容易,卻不知竟還有這樣的兇險。

  李燃知道她看到傷定會害怕的,並沒有想在她眼前解衣裳,抬臂將她圈在懷裡。漆眸落在她面容上,原本的暗色也消散了些,頓了頓道:「嚶嚶,無妨的。」

  他早就習慣如此了,有多少想要李恆死的人,就有更多想要他死的人。這次的事還好,這樣的傷也是在他算計的一環,雖是被傷到了但是也成功收攬了人心。

  見嚶嚶眉心仍舊擰著,李燃好聲解釋道:「只是看著嚴重,實則只是劃破了一層皮肉罷了。」

  他自己要受的傷,自然是控制的好好的。當時看著卻是是有些嚴重,其實卻是好的比較快的。

  江嚶嚶半信將疑,但是這人又捂得死死的不讓她看。此刻太晚了,也不好再叫太醫過來。她略微思忖了一番,準備等明日從宗廟回來,再讓府醫過來給這人看看。

  經過這傷,江嚶嚶也沒有旁的心思了,她抱著李燃的腰,腦袋如往常一樣枕在他胸膛前,滿意的閉上眼。

  床幔外的燈燭還未熄滅,江嚶嚶想了想,還是想起了書里對去宗廟祭祀的那些描寫,那是冬日誒,他站在外面一定是極冷。

  命婦后妃都是和皇后在一處,也不和他在一起,到時候宗廟前是什麼樣子江嚶嚶是看不到的。

  江嚶嚶抱著他,輕唔一聲道:「其實宗廟之中也沒有什麼意思,鬼氣森嚴的,站在外面看看也挺好的。」

  這話委實大逆不道,若是尋常時候,李燃定是要黑著臉讓她莫要胡言。但是因其話中意,卻暗有所指。

  李燃一頓,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卻見嚶嚶面色如常,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說什麼。他平心靜氣,輕輕嗯了一聲,便沒有放在心上了,只是提醒:「宗廟之事不可胡言,這樣的話,嚶嚶以後莫要再說。」

  隔牆有耳,嚶嚶這樣口無遮攔,以後難免要釀下大禍。

  江嚶嚶不說話了,只是閉著眼睛,當做什麼也沒說一樣。

  李燃想到每年祭祀之事,眸色晦暗了下來,指節無意識梳理著嚶嚶的青絲,他自是不會讓李恆一直

  這樣安穩的。

  次日風雪消弭,天不亮的時候外間就開始有僕婢活動的聲音了。因為要去宗廟祭祀,所以得著正裝,如太子妃及其一眾命婦得著相應品階的翟衣,盛裝之下,光髮髻就要梳很久。

  江嚶嚶撐著腦袋坐在妝台前,看著窗外還朦朧的天色,身後扶姞和春嬤嬤站在一處正梳著發。她撐著下頜,縱然已經清醒了,但是還是有些怨念的。

  皇子妃的規制,光頭冠就有好幾斤了。

  春嬤嬤手裡端著檀木拖上還放置著雲紋邊釵和瑪瑙鬢梳,看到主子隨意撥弄著妝匣中的首飾,壓根沒將這次去宗廟的事情放在心上,頓時心裡就唉聲嘆氣:「今日祭祀之事至關重要,皇子妃切莫不當回事。」

  然後,江嚶嚶就聽著她在耳邊嘮叨,所謂祭祀之事到底如何重要。

  春嬤嬤念叨了兩日了,按照她的說法,得是祭祀宗廟知后才算是正是坐穩了皇子妃的位置。就如同尋常世家的主母宗婦,在此事上也是極為慎重的,若是連祭祀宗祠都不得去的話,便也稱不上是主母了。

  扶姞板著臉給皇子妃梳著發,她實在是納罕,這作精是怎麼能容忍身邊有這樣一個碎嘴嬤嬤。

  實事上,她有瞧見過皇子妃偶爾會煩春嬤嬤,然後將人打發走,但是並不會就此將人從身邊調走,倒是有時候還會特意將人叫到身邊聽著人念叨。

  這作精的喜好,果然不是尋常人能猜到的。

  春嬤嬤還在說著,扶姞看著鏡中聽的津津有味的皇子妃,充分懷疑皇子妃是將人當然說書的了。

  扶姞想問春嬤嬤,要是皇子妃這都不算坐穩主母位置,是不是要等她將房頂揭下來才算是坐穩了。但是她現在在皇子妃面前已經習慣當啞巴了,所以也就是在心裡想想,絕對不會開口的。

  入了冬天亮的就晚,窗外還有窸窣的風聲。雖然今日江嚶嚶起的早,但是李燃向來是起的更早的,早早就去了前院。

  等到扶姞給皇子妃將發冠帶上的時候,殿下才方從外回來,身上還披著皇子的黑色袞冕,腰束革帶配金鉤暐,處處透著皇族的矜貴和制度的森嚴。

  李燃從外進來,身上還帶著外面特有的森寒之氣。

  侍奉的婢女紛紛行禮。

  江嚶嚶還是頭一次見到他穿這樣的袞冕,只覺得當真是賞心悅目好看的緊,這壞東西怎麼能這樣好看呢。

  李燃不知她所想,走近了前去,看著鏡中的少女仔細叮囑著今日所要注意之事。他眉心微蹙著,與江嚶嚶道:「烏暨還未回來,本殿讓向滄帶侍衛跟著車隊保護嚶嚶,若是有任何為難之事,嚶嚶只管讓他處理。」

  「等祭祀結束,嚶嚶莫要走動,只在原地等著便是。」

  他還要去宮中面見父皇,祭祀之事母妃不去,但是皇后卻是在的。李燃到底是不放心皇后的,那樣心思深沉的老狐狸,嚶嚶在她手上怕是要吃虧,等到祭祀結束他得過去親自看著才行,在這之前還是得讓向滄跟著。

  江嚶嚶看著李燃正色沉聲叮囑的模樣,頓時起床氣也消散的差不多了,當即那雙杏眼都盛著滿了笑,翹唇嬌聲乖巧應著好。

  李燃見她應下,這才放心些。這時候外間又傳來了曹欒的聲音,只道鄒先生知道殿下回來了,有事想要求見殿下。

  扶姞已經將皇子妃的發冠都戴好了,穿戴整齊的江嚶嚶揮了揮手,讓李燃放心去吧。

  李燃便也沒有多待,他還要趕著時辰進宮。

  等李燃走了,江嚶嚶原本也該走了,但是她頓了頓,下意識抬眼看著窗外還漆黑的天色,眸色微動,面有古怪。

  鄒信這時候來尋李燃?這壞東西莫不是又要做什麼壞事吧。

  神山在皇城之中,這倒是極近的,江嚶嚶乘

  著車,倒是沒過多久便到了神山腳下。

  皇城森言,神山上是宗廟之處,臨近祭祀這兩天周圍自然是駐紮著身著甲胄,神色肅穆的金吾衛。

  江嚶嚶到的時候人幾乎已經來的差不多了,留在京中的宗室命婦並不多,除了上一朝留下來的幾個不受寵的公主,還有幾個和藩王提前進京城見駕的王妃,便沒有其他人了。

  這樣的事情其實寧貴妃本來可以來的,她亦是在皇族玉蝶之上,有品階的命婦。但是因為按照規矩,宮中不可無高位嬪妃坐陣,所以寧貴妃每年都不會來。

  而後宮其他的嬪妃又沒有這個資格過來,所以就導致女眷這邊的人是極少的。

  在山腳下早就有太監搭好了營帳,以供貴人們稍作休息。

  縱然還沒有到祭拜的時辰,但是在江嚶嚶來之前皇后和太子妃的轎攆早就到了,其他的命婦也早就拜見過皇后和太子妃了。

  在江嚶嚶下了轎攆之後,就有侯在旁邊的內侍恭敬的引薦,將江嚶嚶帶到了給二皇子府邸準備的營帳前。

  營帳是極為簡陋的營帳,只是勉強有個遮擋的地方,因為貴人們只是在此處歇個腳,不會呆多久。

  內侍恭敬對江嚶嚶道:「各位命婦都在皇後娘娘營帳之中。」

  春嬤嬤頓時提心弔膽,趕忙問內侍道:「皇後娘娘是何時到的?」

  內侍年紀不大,倒是看出了春嬤嬤的惶恐,視線飄到了江嚶嚶的臉上,卻驚詫的瞧見這位二皇子妃面容生的乖巧,卻在這時候還能怡然自得地指揮著身邊的婢女為自己倒茶。

  他頓了頓,不由吞了一口口水,道:「皇後娘娘已經來了許久了,約莫有一盞茶的時間。」

  春嬤嬤還在一邊道:「皇子妃,咱們來得不早,得趕緊過去拜見皇後娘娘。」

  扶姞看著營帳之中桌子上已經放置很久的茶水,神色微滯,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皇子妃。

  這樣放久了的茶水,這作精一般是不會喝的吧?

  但是這簡易搭出來的涼棚,肯定是不會有什麼地方可以煮茶了,尤其是皇子妃。馬上就要去見皇后,怕是也沒有空去費這心思煮新的茶了。

  她頓了頓,趕緊將茶端上去,遞給了這作精。

  果然,江嚶嚶接過茶,喝了兩口,皺了皺眉。

  扶姞心提了一下,卻發現做精並未發作,只是將茶水隨手又塞給了她,重新看向了那個內侍,揚了揚唇道:

  「走吧。」

  皇后啊,也有好些日子未見了,就是不知道李環在不在,在的話想必是極為熱鬧的。

  她營帳之中沒有什麼新鮮的茶水,但是皇后營帳之中就不一樣了。祭祀之前,還有熱鬧可看,也是件樂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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