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是人
翌日，王凡帶著二百兩銀子去牙行買宅子。
接待他的牙人是個貓妖，這個貓妖不僅會賣萌，一張嘴也是能說會道，拍馬屁的話都不帶重樣的。
美中不足的事，貓妖雖是雌性，卻不是化形大妖。
這讓他不得已放棄了異世界潛規則的想法。
二百兩紋銀，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在城中買個宅子倒是足夠。
只是，二百兩能買到的宅子，多少有些配不上他如今的身份。
他是誰？
咳咳……謙虛點說，殺了李天賜的他，便是新晉的天下第一仙！
至於李天賜是不是他殺的，那不重要。
嚴格意義上說，現在的他，既是王凡，也是歸海言心，只是現在由他的意識主導這具身體罷了。
別人重生都是借屍，他……
他重生不僅借屍，還借魂。
正因為他莫名升起的自傲，導致這些宅子一座都沒看上。
雖然是給鳳含嫣選宅子，但他也是住戶啊！
昨夜鳳含嫣可是答應了他，會管他住的，只是，伙食費得他自己掏了。
關了麵館，他也吃不到軟飯了。
這個殘酷的事情，算是給了他當頭一棒。
好在他昨夜搶……呸，贏了許多戰利品，這些戰利品足足賣了六百三十兩白銀。
以他的飯量，一日三餐都吃飽的話，也夠他吃半年了。
當然，說的是吃飽，自己掏伙食費，他也要能真正吃飽飯了。
只是，為了不坐吃山空，是時候尋一個掙錢的門路了。
昨夜那種搶……咳咳，贏財物的事情可遇不可求，並不是正路子。
有一份穩定來錢的活計，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他會的技能，在這個世界毫無用處，理科生掌握的那些能夠在異世界掙大錢的技能，他也是一竅不通。
他雖然是碼農，卻不是學理的，他只是半路出家。
想起這些，他就腦殼痛。
「唉……」
王凡嘆息一聲，搖著頭走出大門。
他身邊的牙人雌性貓妖睜著一雙碧綠色的大眼睛，用一種軟綿綿的聲音笑道：
「公子，恕我直言，二百兩白銀能買到這座宅子，已是福運臨門了，您真的不在考慮一下？」
聽著貓妖軟綿綿的聲音，王凡心裡像是有隻貓在撓，只是一看貓妖的長相，騷動的心又重歸平靜，沒有了世俗的願望。
回頭看了一眼剛觀看過的宅子，搖搖頭，皺眉沉思片刻后，狠咬后槽牙道：
「我在添二百兩，一共四百兩，能否買一座兩進宅院？」
他打算自己掏錢買房了，畢竟軟飯再香，也不能一直吃不是？
貓妖聞言低頭想了想，片刻后，歉聲道：
「我需要回牙行查一查，不過，公子最好不要抱有期待，墜仙城的房價您是知道的，四百兩，想買一座兩進宅院怕是很難。」
「先按照這個價位找找吧。」王凡擺了擺手。
貓妖抬頭看了看天色，已近黃昏，陪王凡逛了一天，她也是滴米未進，想了想，笑道：
「那公子先回去等候，明日再來。」
「嗯。」王凡點點頭。
隨後貓妖福了一禮，小跑著離開了，不過她前進的方向不是牙行，而是一間飯館。
王凡看著貓妖的背影，忽然想到自己也沒吃午飯，這個念頭剛升起，肚子就叫喚了起來。
真是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王凡自嘲一笑，慢悠悠地向麵館走去。
這時，鬼臉面具突然傳音道：
「我知道一個住處，山清水秀，風景怡人，極為適合做你的居住之地。」
王凡撇嘴道：「我沒有銀子。」
「不用銀子。」
「不用銀子？」王凡愣了一下，急忙問道：「在哪裡？」
「道宗！你去搶了蒼雲的掌門之位，整個道宗都是你的！」
「……」
又犯病了……王凡眼角抽了抽，肚子餓，懶得搭理它。
走了一會，沒得到反饋的鬼臉面具又傳音道：
「你這樣活著有意思嗎？」
王凡停下腳步，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修士修行，求的不僅是長生，最終所求，便是掙脫天地間的一切約束，隨心所欲，自在逍遙。
而你，已經得到了無數修士的畢生所求，為何還要給自己扣上枷鎖？」
「隨心所欲，自在逍遙……」
王凡喃呢一聲，抬眼盯著斜掛西方的烈日。
良久，他回過神，沉聲道：
「你所言的自在逍遙，便是沒有禮義廉恥，為了自己的慾望，用武力強取豪奪。
這般行事，與野獸何異？」
說到這裡，「呵呵」一聲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呵……人若為己，舉世皆敵！
我是人，不是魔，我也……不想當魔！」
……
林府，林家議事堂。
坐在主位上的林玉山一聲不吭地聽著族人的彙報。
「牙行傳來消息，王凡今日去牙行購買宅院，欲用三百兩買一座二進宅院……」
林玉山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几案，聽完族人的彙報，兩指重重敲下，再無動靜。
大堂中，身穿青衣的青年男子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低下頭抱拳道：
「武竟司也在調查王凡。」
聞言，林玉山緊鎖眉頭，喃喃道：「武竟司……他們調查他作甚？」
……
傍晚，王凡回到麵館，還沒踏進門，便聞到了飯菜的香氣。
當下站在門外深嗅一口。
香！
這一刻，他有一種勞累一天，回到家裡，妻子已經準備好飯菜的幸福感。
忽然，一股惆悵感襲上心頭。
鳳含嫣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不想開店了，打算買一個宅子，提前享受老年人生活。
或許，是她要辦的事情都辦完了吧，打算在離去前悠閑地生活一段時間。
王凡雖然沒問過，但也知道鳳含嫣來墜仙城是有目的的。
原來的他，總是擔心鳳含嫣突然離去，讓他丟掉飯碗，如今倒是沒有了這個危機感。
只是想到鳳含嫣即將離開，難免會有些許失落。
在他心裡，已經把鳳含嫣當成最重要的朋友，或許，有可能，還能更進一步也說不定。
人嗎，總要有夢想。
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他現在身為新晉的「天下第一仙」，總是能配的上鳳含嫣這種仙子吧？
要是會撩妹就好了……王凡咧了咧嘴，背著手，邁著大爺的步伐走進后廚。
如今他也不是鳳含嫣的店夥計了，是時候翻身了，不能總在她身下不是？
男人得硬起來！
一進后廚，幾步走到飯桌前坐下，伸出一隻手，大聲道：
「飯來！」
不遠處的飯桶頓時飛到他掌心。
這時，鳳含嫣扭著水蛇腰走進后廚，見王凡一副大老爺的做派，眯著美眸，笑吟吟道：
「事情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