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滅口
五百加隆是照片的價格，可惜的是，小腦袋再也收不到這五百加隆了。
現在他的腦袋真的快被人按到脖子里去了。
安格里大橋下，黑色的河水不斷拍打著岸邊的塑料垃圾，橋墩上沾滿著黑色污垢。遠處的工業區巨大的煙囪冒著刺鼻的味道，聞得時間一長令人作嘔。青苔長滿了岸邊，滋生著一層白毛，淺灘上還飄著一些眼睛被飛鳥啄去眼珠的死魚。
此時這裡一大塊兒區域已經拉上了伸縮線，橋下人頭聳動。
一個身穿紫色風衣的男巫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黝黑的面龐讓他的雙眼似乎在這個夜裡面變得明亮。
「隊長，死者身份確定了，倫敦臭名昭著的『狗仔』拉瑪爾·波蒂斯。估計死亡時間是在兩個小時之前，一個啞炮老頭在這撿垃圾發現了報告給部里。」一名傲羅匆匆跑過來向他報告。
男巫點了點頭。
又一個傲羅過來了：「沃爾隊長，死者身上攜帶物品，一根黑刺李木魔杖，一個錢袋裡面有十二個西可二十三納特，老式『時光』牌魔法相機一個，還有一個空容器，拿去檢測了，應該是復方湯劑沒錯。」他手上拿著一個水桶大小的玻璃罩子，他說的這些東西漂浮在裡面。
佩托遠遠看著橋下的人，他已經保持這個站姿很久了，潮濕還略帶鹹味的風把他的臉都快吹麻木了。羅絲在他旁邊站著，臉上還戴著他給的魁地奇防風面罩，這裡的味道快讓她窒息了。
她本想從佩托的臉上看出他的內心的狀態，可此時的佩托似乎變成了一個沒有表情的人。
他的樣子讓羅絲心裡有些不忍，他現在原本應該在法國享受他的假期。原本這些天他們應該回到陋居，所有人圍坐在一個大蛋糕前歡呼道：恭喜佩佩第七次入選法國國家隊。
「佩托…」她輕輕叫了他一聲，「噓…」他讓她別說話。
羅絲看見有一個人影從大橋下，正向他們走來。
那人越來越近，羅絲看見一身紫色風衣。
「佩托。」黑皮膚男巫沃爾友好地向佩托伸出了手，佩托不緊不慢伸出手。
「從布斯巴頓畢業后我們有十年沒見了吧？這位是…」沃爾看向羅絲。
「羅絲我介紹下，」佩托淡淡地說，「這是我同屆同學，沃爾·羅德里格斯。這位小姐是羅絲·韋斯萊。」
「啊哈，赫敏夫人的女兒。韋斯萊小姐你好。」沃爾非常有禮貌地說。
羅絲把面罩摘了下來，說道：「你好。」
佩托對羅絲說：「沃爾以前是傲羅辦公室A組成員，現在是？」
「現在是隊長。」沃爾笑著說，又似乎像在提醒他。
「我們可以去看了嗎？」佩托問。
沃爾點點頭，說：「真的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那麼久，佩托。現在沒問題了。」
他走在前面，佩托和羅絲跟著他，佩托讓羅絲把面罩重新戴上。
橋下的一群傲羅們並排緩緩前進，他們的魔杖尖端發出紫色的光，正在地面上仔細的搜尋。幾個身著綠色緊身衣的巫師拿著相機在拍現場照片，他們的相機咔嗒一聲響，隨後冒出一股藍色煙霧。佩托看見大橋上面還有兩個傲羅正站在高處。這裡的味道比剛才還要濃烈。
佩托問：「這種事情，你們傲羅為什麼還出動了？」
「你看過屍體就明白了。」沃爾苦笑道。
羅絲的手心全是汗，她的胃已經開始翻騰。
他們剛才幻影移形到離這半英里的地方，剛一現身，就有十多個傲羅突然出現用魔杖同時指著他們。
沃爾立刻認出了佩托，然後他們得知小腦袋已經死了。
羅絲的手腳都已經冰涼，她感覺到這件事已經不是幾隻家養小精靈失蹤那麼簡單了。
佩托剛才告訴了自己他讓小腦袋去拍照的事情。她原本以為能和佩托順利拿到照片，得到一個重要的線索。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開始朝著一個無法控制的局面發展了。
佩托沖她笑了笑：「要不然我去看，你別看了。」
羅絲果斷的搖了搖頭。
沃爾朝著大橋上兩個傲羅喊道：「讓所有人準備一下，該走了！馬上天亮了，麻瓜們該起床了。」
他拉起了伸縮線，看著佩托和羅絲，帶他們走到中間，中間的一群傲羅給他們讓開一條路。
當羅絲看見了那中間的場景時，她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再也忍不住了，衝到一旁摘下面罩嘔吐了起來。
不能怪她，這具屍體的狀況，連佩托看見心裡都有些發顫。那顆小腦袋就像一個放爛的蘋果，白花花的東西流了一地，他的一條腿現在也已經進了一個傲羅手中的白色箱子，裡面放了冰塊防止它腐爛。
他蹲了下來，仔細看著那條沾滿血空蕩蕩的褲管，腿都沒有了，可這條褲子居然還毫髮無損。沃爾用魔杖把那條褲管卷了起來，一個平平整整的切口出現了。
沃爾也蹲了下來：「神鋒無影咒切不了那麼平整。」
佩托點點頭：「沒錯。」
沃爾又說：「對方施咒速度極快。」
這樣的一個切口，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佩托說：「褲子完好無損，腿整個被切下來了，看來用這個咒語的巫師並不簡單。」
沃爾沒有說話，眼睛卻一直在盯著他看。佩托突然發現，所有的傲羅都在盯著他。
他笑了笑，站起了身。
沃爾拍拍他的肩膀：「佩托，我們需要你去部里一趟。我並不懷疑你，只是有些問題需要你能解答一下，希望你能幫我。」
佩托點點頭，毫不在意地說道：「沒事，就算有人懷疑我也無所謂。如果我是傲羅，我也會懷疑佩托·德尚。」
沃爾一副不情願的表情：「佩托，你不是嫌疑人，只是協助調查。」
「嗯，我知道。等我一分鐘。」佩托對他說。
羅絲的臉慘白而且沒有一絲血色，她看見佩托朝她走了過來。
「我要去魔法部配合調查，你先回去可以嗎？」佩托把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
「不行，要去就一起去。」她強硬地說道。
「好，那就一起去。」佩托同意了。
羅絲驚訝他那麼痛快就答應了。佩托沖她笑了笑，然後又點了點頭。轉身對沃爾說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叫人過來，把屍體裝起來送回部里。」沃爾對一個高個子的傲羅說。
兩個白色衣服的傲羅抬著一個擔架，匆匆走了過來，他們拿出魔杖動作整齊劃一，屍體平平的飄了起來。
屍體緩緩飄向擔架，突然，一個污漬斑斑的信封掉了下來，是從小腦袋的衣服內襯裡面掉下來的。
羅絲的心怦怦跳個不停，自己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