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把衣服脫了
「當時我們都沒辦法,思凱用她的方法救了達克。」佩托回憶著說。
庫奇說:「身體上切開一個口子,用手去擠壓心臟,才挽回了一條年輕的生命。」
巫師治療師是不會去切開病人身體的,麻瓜醫生在那種情況下可能都不敢用思凱這樣的方法,那個黛安娜也許就是和思凱一樣膽大精明的拉文克勞。
庫奇接著說:「思凱比我更加了解他們夫妻,我更不了解黛安娜,但是我印象裡面的克萊·盧卡斯不太像是一個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佩托冷笑道:「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
「嗯,有很多人變成了當初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庫奇看著天空聚散的雲說道。
佩托說:「盧卡斯還說這段時間想讓我們和思凱去他的家裡。」
「他就算只叫你,我也必須要和你一起去。」庫奇絲毫不猶豫地說道,「可是思凱…」
「思凱我一定會向她道歉的,我真的沒有猜到她和盧卡斯的妻子之間的關係。」佩托說。
「但是,佩托,你真的不能再衝動!」庫奇說出這句話,感覺他是懇求又像是勸誡。
他見佩托不說話:「今天在盧卡斯辦公室你面對那些人的時候,其實,我也想像你那麼做,但我始終無法做到像你一樣。隊長,你面對不公的事請時,你會比常人更加氣憤,即使正面臨不公的人是你懷疑的盧卡斯。可我真的擔心憤怒會影響你判斷。」
佩托笑了,他用力拍了拍庫奇的肩膀:「放心,這一次我一定不會憤怒。」
他已經發現憤怒是無法擊敗對方的,對方比他想象的更加狡猾,更加陰險。
他從口袋裡掏出他的裝錢的袋子,塞到了庫奇手上:「下次別搶我的活了,我才是隊長。」
「我不要這個,拿走。」庫奇直接還給他。
庫奇十分認真地說:「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
庫奇雖然面對事情永遠不會像他一樣應對,但他有屬於他自己的勇氣,善良,無私。
「我的古靈閣金庫隨時去,密碼口令是我們第一次奪冠那天的我一共拿到的分數。」佩托笑著說。
庫奇笑著點了點頭,他沒有再反駁佩托。
「把你也拉進來了,有點不好意思。」佩托眨著眼睛笑道。
「克萊·盧卡斯和我是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多麼偉大的詞語。
任何事都會有第一次,第一次用魔杖,第一次騎飛天掃帚,第一次喝黃油啤酒,第一次集齊巧克力蛙里的所有卡片,第一次和愛的人共度時光。
佩托剛才就做了一件他第一次嘗試的事情——他去了麻瓜的服裝店買衣服。
他從聖芒戈出來的時候,看見了百貨公司的大門他就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他很久沒自己去買過東西了,他感覺自己付完錢后像逃跑似的離開了那家店,後面的女店員說要找他錢的時候他才停下來,錢塞到他手上他也沒看也看不懂,他基本上忘了英鎊該怎麼用了。
他走出好遠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給一個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來歷不明的女人買了衣服,他給自己都沒買過衣服,似乎他感覺今天遊走球從波波娜那裡帶回的衣服不夠。
他沒有直接幻影移形到家,而是到了家門口不遠的這條名字叫「茶樹小道」的路上。路的兩旁是一片小小的樹林。他似乎第一次對於回家,有了某一種不一樣的期待,他自己也說不明白是什麼。是不是馬上就要第一次踏進家門然後說一句:我回來了。
如果去敲門進去,然後看看她開門一瞬間的時候,看見自己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想到這裡他就覺得十分有趣。
心裡不由地好奇,他不在的這一段時間裡,那個女人又在幹什麼呢?
他走進門前的花園時,心也沉到了谷底,他看見屋子裡沒有一盞燈是亮著的,黑漆漆的窗戶,只有客廳里露出一點點微弱的燈光。
裡面沒有人?還是裡面有很多人?
他抽出了魔杖拿在手裡,花圃中一朵還沒完全盛開的玫瑰向他緩緩飛了過來,含苞待放的玫瑰在他手上停了一下,轉眼就變成了一隻白色的貓。
門開了一條小縫,他把「貓」放了進去,貓穿過了門廳,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他揮動一下魔杖,又一個「佩托·德尚」出現了,這個「佩托」小心翼翼地穿過門廳,裡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他這才放心,打開門走了進去,穿過走廊看清了亮著微弱燈光客廳里的景象。
那個女人坐在沙發上,和昨天晚上他看見她的時候是一樣的姿勢,依然蜷曲著腿,還是把腦袋埋在膝蓋里。
她還是睡得很熟,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照亮了整個客廳,她還是沒有醒來。
「醒醒,太陽照屁股了。」佩托晃晃她的肩膀。
她抬起了頭,刺眼的燈光讓她一時間眼睛感覺不適應,當她看清了佩托坐在旁邊,她抱住了他。
佩托苦笑:「你是和我的脖子有仇嗎?還是你每次醒過來都會間接性失憶?昨天掐,今天抱。」
她聽見似乎感覺到不好意思,鬆開了手,還坐的離他遠了一些。
「你怎麼不去床上睡覺?」佩托好奇地問。
「床上老是做噩夢,所以.……」她揉著自己的眼睛。
佩托看見她旁邊放了一本《蒼穹之上的喜鵲》,那本介紹他們球隊的書,似乎她是看書累瞭然后睡著了。
「你把燈為什麼關掉了?這裡的燈不用關的。」他還以為屋子裡藏了一百個敵人呢。
泰密打了個哈欠:「感覺太浪費了.……」
佩托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
「你……」
他們兩個同時開口,佩托笑了笑:「你先說。」
泰密問他道:「你吃晚飯了嗎?」
佩托沒想到她會問自己吃晚飯沒有,把手裡的袋子茶几上放下:「我習慣了每天只一頓吃早飯。」
泰密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是有自虐傾向嗎?」她和沃倫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這個人是有什麼毛病。
佩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把袋子扔給她:「換件新的衣服去,遊走球不是帶回來新衣服了嗎,你還穿我的舊衣服?」
她伸手接過袋子,突然大叫一下:「等一下!」佩托嚇了一跳,這女人又在這裡神經什麼?
她看著自己的手指,瞪著大眼睛,然後沖佩托說:「轉過去,背朝我。」
佩托不知道她搞什麼鬼,難道她要在這裡換衣服嗎?但是還是轉了過去,他只感覺她在摸自己今天被火蝸牛灼傷的地方,頓時疼的他直咬牙。
「你把衣服脫了。」她剛才抱他的時候手觸摸到了他的後背,她看見手指上沾著血。
「什麼?」佩托沒想到她會對自己說這句話,他第一次被一個女人要求把衣服脫了。
她見他遲遲不動,上前來解他的衣領帶子:「你聽不懂還是怎麼樣?」
佩托連忙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這女人幹嘛啊?
她三步並做兩步跑上了樓,還衝他喊:「你趴下,別動。」
佩托這才反應過來,她是上樓去拿葯去了,他都快把自己今天背上受傷的事情忘掉了。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裡有一暖流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