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爭鋒相對
「你就是克萊·盧卡斯？」佩托冷著臉問。
盧卡斯點頭說：「我想先對您說一聲謝謝，我知道你，你是佩托·德尚，但是你能知道我的名字，我沒有想到。」
佩托冷笑了一聲：「別裝了，你知道。」
盧卡斯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庫奇，又瞧一眼佩托：「看過你的比賽，也聽庫奇說過你。」
「我見過你的姑奶奶，不用在這裡裝了。你知道我找你為什麼嗎？」佩托沉沉地說。
盧卡斯皺起了眉頭：「姑奶奶？我祖母一輩的人我從來沒見過。德尚先生，我不知道你找我為什麼，但是你剛才確實幫助了我。」
佩托笑了，他似乎把自己當成一個三歲孩子了。
「你從S.P.E.W領養了家養小精靈，領養了一隻黑山？」他冷冰冰的問。
盧卡斯說：「我不止在那裡領養了一隻，我一共領養了五隻。」
佩托千算萬算沒有想到他還沒有問，盧卡斯竟然自己說了出來。
「一個家庭只能領養一隻家養小精靈，你怎麼做到領養的五隻？」佩托問。
「因為醫院也要它們幫助，所以我才領養了四隻。但是那四隻自己走了…庫奇和思凱他們也見過。」盧卡斯指了指庫奇。
庫奇點點頭，承認有那麼一回事。
佩托咬著牙道：「你把我當傻瓜嗎？家養小精靈怎麼可能自己走！」
盧卡斯也笑了，說道：「德尚先生，現在的家養小精靈已經有了它們的自由意志，它們的去或者留，不是我能決定的。而且S.P.E.W規定它們服侍一個家庭就不能擅自離開這個規定，本身就是格蘭傑會長對於它們的強制奴役手段……」
「閉嘴！」佩托猛然一把扯住了他的領口，「你是什麼貨色，你也配對赫敏·格蘭傑說三道四！」
他的臉上一點也不見波瀾，甚至連一絲害怕都沒有。庫奇想走過來勸解，他轉頭對庫奇揮了揮手，依然用他無比鎮定的目光看著佩托。
盧卡斯看著他說道：「對不起，德尚先生。我說錯了話，請你原諒。」
對方的鎮定，讓佩托隱約感覺到，這個人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佩托，我聽了你們的對話，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庫奇還是走了過來。
佩托鬆開了盧卡斯的衣服，直勾勾地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個他想要的真相來。
庫奇說：「我見過之前盧卡斯帶回的那幾隻家養小精靈，就在聖芒戈醫院，思凱還說它們長得好看。」
盧卡斯的嘴角向上揚了揚，似乎在他說：看見了嗎？我有證人。
「你為什麼不在領養黑山的時候，配合詢問，說之前是以聖芒戈醫院名義做的團體領養？」佩托問。
盧卡斯嘆了一口氣：「德尚先生，不管我如何解釋，你都永遠是在S.P.E.W那邊，我不能說一點點他們的不是。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是因為前天她們就不信我。有兩個審核毛毛躁躁的姑娘，非要拿著那個印章說問題，非要去我家裡，還要去古靈閣，又說我個人資質的問題。我說什麼都沒用，只是因為我用了一個施了咒語的團體印章而已，但是那確實是聖芒戈的印章，是古靈閣授權的。」
蘭迪和莉亞確是有些毛躁，這一點佩托也承認。
「印章在哪？」佩托問。
盧卡斯平靜地說：「就在我的辦公室里，我可以拿給你看。」
既然這樣說，佩托現在就要去看，他們回到辦公室，進門前看見過道里艾倫先生正在和思凱說著什麼。
盧卡斯從自己的抽屜里拿出一個橢圓形印章，隨手拿了一張羊皮紙按在了上面，只見從紙上的拓印處緩緩飄出一根魔杖與骨頭組成的十字徽章的煙霧，轉瞬之間飄散不見。
佩托看著那個拓印，這個印章看上去像是一個太陽模樣的圖案。確實和他前天在羅絲那裡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他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盧卡斯，盧卡斯迎著他的目光，絲毫不帶躲避。
庫奇說：「佩托，你就算心裡非常懷疑，但不論任何事不都是要講究證據嗎？」
盧卡斯也輕輕點頭附和，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佩托一聲不吭，他冷冷地看著盧卡斯，拿起了那個印章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庫奇看見開口道：「佩托，這樣不太好吧。」
盧卡斯對庫奇搖搖頭說：「隊長，沒關係的，這件事我和德尚先生一定存在誤會，你們今天對我的幫助，我可能永遠也報答不了。不管德尚先生想如何做，我都不會有怨言。」
他說語氣是那樣真誠，那樣坦率，那樣純粹。
佩托感覺到對方早早就下好了一個套，就等他乖乖一頭鑽進來，他現在已經鑽了進去。
沒錯，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證據，沒有證據證明小精靈的失蹤，不是它們自己走掉，而是人為的事件。
他突然大笑起來，好像是在笑自己的天真與衝動，他笑得蹲在了地上，笑得讓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思凱在門口聽見他大笑也走了進來，她咬著嘴唇看著大笑不止的佩托，感覺內心如同刀割。
突然，佩托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的瞳孔一瞬間收縮成針尖一般大，他似乎像是看見了比一百個攝魂怪還恐怖的東西。
他看見盧卡斯的桌上放了一張帶相框的照片，那是一張婚紗照，盧卡斯身上穿著一件合身並且精緻的西裝。
但是，他旁邊的新娘，竟然是——昨天晚上老女巫身邊的那個女人！
他把照片拿了起來離自己近了一些，他沒有看錯，就是那個女人，決不會錯！
「這個女人是你老婆？」他冷笑著問道。
庫奇卻很驚訝地問道：「你認識黛安娜？佩托。」
思凱聽見佩托問出這句話之後，用力死死咬住下唇，整個人也開始微微顫抖。
「你剛才，是不是說不管我怎麼樣，你都不會有怨言，對嗎？」佩托問。
盧卡斯沒有說話，看了看他手裡的照片，緩緩點了點頭。
「那我告訴你，」佩托譏笑道，「昨天晚上，你老婆的手我拉過，我還摸了她的臉。你姑奶奶可對她真好！」
思凱再也忍不住了，淚水決堤般奪眶而出，飛一般衝出門去。
「思凱！」庫奇立馬追了出去。
盧卡斯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就連抽動都沒有。他的表情就如同聽見了對方說吃到了一顆櫻桃味的比比多味豆一樣。
盧卡斯緩緩地說：「德尚先生，我沒有姑奶奶，我再說一遍。也請您不要這樣說我的妻子，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請您尊重我的家庭。」
他靜靜地看著佩托，從容不迫地說道：「德尚先生，您這段時間來我們家做客可以嗎，我想和我妻子邀請您還有庫奇和思凱。」
「求之不得，回去好好安排一下劇本，我迫不及待——看一場更好看的戲。」佩托鼓起了掌。
這時候，艾倫先生緩緩走了進來，他瞥了一眼佩托，然後冷冷地對盧卡斯說：「克萊·盧卡斯，現在我正式通知你，醫療委員會經過了開會決定，由於你近期的工作狀態以及發生的問題，委員會決定暫時停止你的職務。」
盧卡斯長長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點了點頭：「接替我工作的是思凱嗎？」他好像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反而還有一些釋然。
艾倫先生怒道：「這是醫療委員會決定才能決定地事情，你無權去過問。」說完他又憤怒地看了佩托一眼，走了出這間辦公室。
「高手，真的是高手。今天我算是開了一回眼了。」佩托說。「我想問一下你當時在赫奇帕奇學院的魁地奇球隊打的什麼位置？」
「找球手。」盧卡斯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渙散。
佩托笑了，緊盯著他：「看來你也喜歡那種，目標就在眼前，但是就是遲遲抓不住的感覺了？」
盧卡斯沒有說話，他的眼睛垂了下去。今天他第一次躲避了佩托的目光。
「後會有期。」佩托朝他招招手，大笑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