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醫鬧

  「赫敏姨姨…你好。」佩托努力壓制住自己心裏面的驚慌，故作鎮定。

  她沖佩托微笑，似乎像一個母親看著自己的調皮孩子，歲月也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看上去依舊容光煥發，看不出她已經有四十多歲了。

  赫敏看著他說道：「你又瘦了，佩托。」

  佩托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站著傻笑。

  「你生病了嗎，今天怎麼來這裡了？」她關切地問他。

  佩托立馬回答道：「還是我的肩膀的老問題，沒有大礙，我來找我們的隊醫思凱·霍克，我是年輕人，沒關係的…」

  她為什麼在這裡？難道她已經知道了家養小精靈的事情，所以來這裡找那個人。

  「年輕人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比賽你在掃帚上好幾個動作，讓我心都揪起來了。」她微微皺著眉頭說。

  「謝謝關心，我會注意的。」佩托乖乖地點點頭。

  赫敏問道：「你剛才說你找思凱·霍克？是不是三年前上過《預言家日報》的那個女孩，她爸爸是魔咒傷害科的治療師艾倫·霍克，媽媽是生物科的簡·霍克？他們一家人都在拉文克勞。」

  「對，我就是要去找她。」佩托說。但是他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赫敏迷了一下眼睛：「剛才我就是從她爸爸那裡過來的，她也在那裡。還有你們球隊那個叫庫奇的小赫奇帕奇。」

  「是的，庫奇也來了。」

  「我剛從樓上下來，他們兩個在樓上已經吃了很久的甜點了。你既然是來找她，怎麼一直不過去。」赫敏不解地問。

  她是從五樓下來的，證明她已經知道了！她去找了，但是人不在！

  「那個…我是…」佩托摸著自己的耳垂，「我覺得，做一個燈泡…打擾人家兩個人，這就不太好。就沒上去…」他覺得這樣解釋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聽到這個解釋，赫敏卻捂著嘴笑了起來，卻搞的佩托一頭霧水。

  赫敏忍著笑說：「三個人裡面，有兩個好上了，一個就是燈泡…當年阿不思的爸爸，就好像是燈泡…」

  嗯？她還不知道家養小精靈的事？不然怎麼還有心情說笑。

  「沒有，沒有。我可從來沒有那麼想過，我絕對沒那樣想過……」佩托立馬把頭搖的比撥浪鼓還像撥浪鼓。

  「赫敏姨姨，你來這裡做什麼？」他趕緊問。

  「我給家養小精靈拿葯，從思凱媽媽那裡過來。」她笑著把手裡的藥瓶拿給他看。

  他心裡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

  赫敏不笑了，深深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問道：「佩托，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想告訴我的？」

  佩托的心裏面此時可以說已經天翻地覆，可他的表情旁人看來依舊很平靜：「沒有啊。」

  赫敏沒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他，那副表情讓佩托就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想在大人面前藏起一頭匈牙利樹蜂的三歲孩子。

  感覺就像過了一個世紀，她點了點頭:「佩托，過幾天來我們家好嗎，上次你過來我和羅恩不在，也沒見到你。」

  「好，我這幾天就去，我還想和雨果打魁地奇呢。」他說。

  「好，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注意身體，按時吃飯，記住了嗎？」赫敏叮囑道，似乎他就是自己家的大兒子。

  佩托說道：「記住了，記住了。」

  赫敏走了，一邊走還不忘回頭給他揮揮手，佩托看著她的身影消失電梯門後面，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人說一句謊話，果然是需要用三句來圓的，他真的相信這一點。

  現在什麼時候了？他這才想起來，怎麼把正事給忘了。

  他迅速衝到了電梯跟前，電梯門打開時，他看見庫奇就在裡面。

  他一腳邁進了電梯：「那個人來了嗎？」

  「我正要去找你呢，剛才他已經來了。」庫奇看著緩緩合上的電梯門對他說。

  很好，很好。

  他腦子裡又迅速把他的設想再次過了一遍，確保一定萬無一失。

  「佩托…」庫奇輕輕叫他了一聲，他看著庫奇。

  庫奇說：「從今天早上見到你，我感覺你的神色看上去一直不太對勁，剛才思凱也那麼說。」

  庫奇看著他接著說：「你的事我也不會過多去問，但是一會兒，你能不能在決定做什麼事情之前，先不要衝動呢？」

  他們在一支球隊那麼長時間，在飛天掃帚上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的意圖。所以能察覺到對方的情緒並不奇怪，他也許能瞞得了別人，但是庫奇和思凱一定會感覺到。

  他看著庫奇那雙平靜而又坦誠的眼睛，略微有些吃驚，庫奇平時很少會說這樣的話。

  他點了點頭：「放心，我會的。」

  庫奇微笑著用拳頭在他的肩膀上敲打了三下，電梯的門也開了。

  他們剛到五樓就聽見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男人女人老太太的聲音混雜在了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感覺像個菜市場。

  走廊裡面的肖像畫都捂住了耳朵，那聲音實在是很吵，走廊裡面都充斥著迴音。

  佩托看著空蕩蕩的周圍，感到奇怪說：「這一層的病人呢？」

  「下午這個時間都在樓下散步。」庫奇朝窗戶外面的庭院看了一眼。

  太好了，病人少…正合他意…

  他突然想起來，一分鐘之前庫奇對他說的話，不能衝動。

  他們走到了那個吵吵嚷嚷的房間跟前，那是一件辦公室，佩托一眼就看見了，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那個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現在的處境可以說是十分窘迫，一群人圍正著他喋喋不休的嚷嚷著。一個帶花帽的老巫婆已經快把手指頭指到他的鼻子上了。

  他正在試圖和一個帽子扣到在臉上的人解釋一些什麼，但是對方似乎根本不聽他說，一直在推搡他。佩托還在奇怪怎麼會有人把帽子那樣戴，突然他發現，原來那個帽子是粘在那個人的臉上，他在眼睛和嘴巴的地方掏了一個洞出來。

  「各位能不能按照預約一個一個來…」他想大聲說話，但是他的聲音立即被淹沒了。

  「我們上次就來了，現在一周了還沒治好。」一個尖尖細細的女聲說道。

  「聖芒戈怎麼有你這樣的治療師！」

  他似乎還想解釋：「因為是需要時間的……」

  「你如果醫術不行，就別待在聖芒戈！讓別人來做治療師。」

  「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成心讓人病得更加厲害。」

  思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進來了，她看著這眼前的場面，眼框里已經波光洶湧…

  佩托似乎明白了眼前發生了什麼，他沒有想到會看見這樣的場面，只見那個人似乎也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帽子臉拉扯著他的長袍，那個老太太把他辦公桌上的文件夾全都弄到了地上，那個說話細細的女人上前一步，幾乎快把他推倒了。

  庫奇皺著眉頭，思凱擦拭著眼角，緊緊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