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試探
國師小苑。
一道曲廊通往荷池台榭，申豹和姜子牙坐在台榭之中，圓形石桌上擺著一盤圍棋，另有果點香茗。
申豹手持象牙白子懸於半空，眉宇微蹙，難以落子。
不得不說，論棋藝，他與師兄姜子牙還是有些差距。
「稟國師，殷郊殷洪兩位殿下求見。」一名侍衛匆匆而來，躬身稟道。
殷郊殷洪怎麼會突然來國師小苑求見？
「領他們進來吧！」申豹放下手中白子，端起茶盅飲了一口。
不一會，侍衛帶著殷郊殷洪而來。
「見過國師。」二人向申豹拱手施禮。
申豹含笑道：「二位殿下不必多禮，隨意坐吧。」
二人謝過坐下。
「不知二位殿下來見本國師所為何事？」
殷郊面露疑重之色，佯嘆一聲：「近來朝歌城中百姓都在傳言王宮之中有妖孽，我本不信，可想起之前雲中子贈劍前來伏妖，後有太師杜元銑夜觀天象，看出宮中有妖氣籠罩，不由心生疑惑。思來想去，便來請教國師。」
殷洪亦介面道：「國師法力無法，若宮中真有妖孽必定難逃國師法眼，還請國師降伏。若是沒有妖孽，那自是最好不過，我與太子二人也好安心。」
申豹心中頓時明白，這兩位殿下分明就是來試探自己底細而來。
倘若他說沒有妖孽，殷郊殷洪必定認為自己在袒護妲己。可倘若他說有妖孽，那豈不是要出手去收了妲己？
這兩兄弟倒是給自己出了一個難題。
「有即是無，無即是有。二位殿下又何如此執著。」
申豹拂塵一甩，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打起了禪語。
殷郊殷洪不由一愣！
這算什麼答案，既是否認，又是承認，說了不等於沒說嗎？
殷郊拱手道：「國師之言高深莫測，恕我們兄弟二人愚鈍，還請國師明示。」
申豹搖搖頭：「此乃天機，不可泄露。」
殷郊心中暗想：聽國師這番話，看來至少已經排除是妲己同夥的可能性了。國師若是妲己同夥，方才必定會直言沒有妖孽，可國師卻似乎在暗示確有妖孽，但又棱模兩可，其用意實在令人費解。
姜子牙心中卻暗想：師弟明知妲己是迷惑君王的妖孽，卻不言明，也不降伏，看來是故意留著禍害殷商，以助我日後伐商。
公豹真是我好師弟！
一旁殷洪想道：看來這國師是不會明言妲己是否妖孽，不如就換個話題，再試探一番。
當下面露憂慮之色嘆道：「自從蘇妃進宮之後，父王便整日與蘇妃在壽仙宮飲酒作樂，不理國事，甚至差點殺害杜太師與梅伯兩位忠臣，弄得朝中大臣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如此下去，國將危矣。」
殷郊頓時明白弟弟的意思，介面嘆道：「二弟所言極是，只可惜父王不聽任何人勸諫，我身為太子日夜為此事憂愁，卻是無計可施。」
殷洪擰眉思索片刻，突然面帶欣喜之色道：「大哥，別人勸諫父王不聽，可若是國師出面勸諫父王，父王必定言聽計從！」
殷郊裝作豁然頓悟：「對啊！我怎麼把國師給忘了！國師乃是上仙，父王對國師恭敬有加，怎敢不聽國師之言？」
隨後看向申豹，拱手一揖：「殷郊肯請國師出面，規勸父王不要沉湎酒色，遠佞臣，親忠臣，重振朝綱，福澤天下。」
好傢夥！這兩兄弟一唱一和這雙簧演得可真像。
這不是又在給我出難題么？
我若不答應，豈不說明我這國師尸位素餐，任由君王墮落而不管？
可現在還不到管的時機，自然也不能應允。
申豹嘴角微揚，掛起一絲謔笑：「二位殿下儘管放心，一年之內大王定會不近女色，遠離佞臣，潛心修道。」
絕欲丹他早就煉製好了，到時只要給紂王來上一顆，保證這老色批變成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視妲己如母豬。
姜子牙一旁暗道：師弟這又是在忽悠兩位殿下了，等一年過後，只怕妲己已把殷商禍害得差不多了。
師弟果然好手斷！
殷郊殷洪聞言，兩人不由面露喜色！
雖然這國師沒有直接答應規勸父王，可卻等於給他們兩個吃了一顆定心丸。
至於這國師會採取什麼方法，他們也不便再追根刨底了，反正以國師的能力那是絕對可以辦到。
現在殷郊殷洪已經可以確定，國師不是邪魔歪道，或是來拯救殷商王朝。
「多謝國師！」殷郊向申豹拱手作揖，隨後似乎捕捉到方才國師話中最後一句有點不對。
「國師，你說父王會潛心修道？」
申豹點頭：「正是。」
殷郊面露急色：「父王是一國之君，可若潛心修道，誰來處理國事？」
申豹微微一笑：「你。」
他早已經算計好了，只等到時把這妲己一收，再讓紂王退位傳於殷郊，潛心修道，以贖前罪。
紂王註定是亡國之君，想要扭轉殷商氣運，就必須在紂王氣數未絕之前把他擼下台，改立殷郊為商武王，討伐天下叛賊，方能扭轉乾坤。
「這可妥當？」殷郊張大嘴，有點措手不及。
殷洪一臉喜色：「這有何不妥當，大哥乃是太子，父王修道，太子代為監國合情合理，滿朝文武必定擁護！」
他們兄弟感情極好，彼止也了如指掌。在殷洪心中，他倒是希望這個死鬼老爹早點下台，讓英武賢明的大哥來坐這王位。
姜子牙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喝著茶，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嘆在心中。
師弟這招真是太狠了！國君未死，卻讓太子奪權上位，這豈不是故意離間殷壽父子，讓其自相殘殺，到時必定會將殷商攪得天翻地覆，不攻自亡。
師弟真是好手段！
殷郊起身向申豹一拜：「多謝國師！」
申豹抬手：「太子不必多禮。」
殷郊道：「國師，殷郊還有一事相求！還請國師應允。」
還來，有完沒完？
申豹眉頭微蹙：「何事？」
殷郊向殷洪使了個眼色，殷洪頓時會意，兄弟二人向申豹撲通跪下。
「久聞國師法力高強，還請國師收我兄弟二人為徒，傳授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