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作為男主的時濱白怎麼可能對她露出那樣的笑容?姜阮大腦此刻終於清晰了起來。
見姜阮沒有回應,時濱白尷尬的收手:「我們出去吧。」
外面的高台處樂隊在一旁彈奏,主唱的嗓音唱著夏日特有的慵懶調,隨著海邊浪花拍擊海岸的聲音,讓人著迷。
好像所有人都在享受此刻,唯獨時濱白和姜阮兩個人的心裡各自有無數雜緒。
姜阮想了想還是開口:「時總您」
「時總,真是好久不見啊,去年我和您在博展會碰面過一次,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有意結交的人看到時濱白終於出現,便立刻上前。
姜阮的話被堵了回去。
觥籌交錯,酒杯來回脫手又滿杯送到姜阮和時濱白手上。
姜阮喝的心不在焉,只要一想到身邊的男主是個可能已經脫離原劇情設定的存在就讓她惴惴不安。
可礙於當下場合,也只能強打精神在一邊陪著時濱白應付。只是多種品類的酒一起喝下去,後勁之大讓她沒有料到。
時濱白通過上次二人的單獨相處已經了解姜阮的酒量,見她此刻已經開始沖著別人傻樂,忙主動婉拒起其他人的敬酒,借口說自己需要去休息,帶著姜阮遁逃。
來到處偏僻角落的涼亭,時濱白讓她坐在椅子上柔聲發問:「姜阮,是不是醉了?」
姜阮咬了咬唇,擺手:「沒有。」
「不用每杯都喝,這只是個隨意的聚會而已,不喝都沒關係。」時濱白有些不忍,心裡竟暗暗開始責怪自己,非要拿宴請當借口。
看著她發紅的臉頰,時濱白抬手幫她拂去耳邊的碎發挽於耳後,更加柔聲:「在這休息一會,好點了我們就回去,好不好?」
姜阮對於時濱白的安排一貫是沒有異議的,點著頭,隨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他剛剛的動作,離時濱白忙坐遠了一些。
看著此時如小貓般躲著自己的姜阮,時濱白只覺得心裡軟的隨時都可以被她打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過頭,只得看著她將自己挪到遠一些的地方。
在涼亭這有點淺淺微風,吹得姜阮舒服了一些,之前那些酒下肚很快暈的讓她找不到東南西北,現在坐在平整堅硬的大理石椅上都像是坐在海面無依無靠的漁船上,轉轉悠悠。
他看著姜阮坐在椅子上搖搖晃晃,笑容徹底像是被定在了臉上再也下不去。
「時總,你在這先休息,我去喝點水馬上回來。」姜阮舔了舔乾乾的嘴唇,潛意識覺得自己不能這樣隨意讓酒霸佔她的理智。
見姜阮想隨便找著支撐物站起來,可惜四周能讓她抓到的東西幾回沒有。時濱白便走近讓她扶著自己的肩膀站穩,無奈道:「在這乖乖待著,我去給你拿水好不好?」
其實可以現在就帶著姜阮回車上去喝水,可是時濱白不想要她等太久。
姜阮略微思考:「那辛苦您了。」
在她心裡現在不管誰走,只要兩人能先分開就好。
他起身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西服再次褪下蓋在她腿上,視線環顧四周,作為海城最大商圈的宴會區沒有什麼危的,再加上人們現在都在別處,時濱白才放下心快步離開。
姜阮靠著冰涼的大理石柱子閉眼想要找回自己的理智,睫毛一顫一顫。
一想到出去申請許可權的0371回來會發現自己才是這個世界原劇情里最大的bug,她就開始心慌,慌著慌著就開始在心裡嫌棄時濱白毫無徵兆的變化。
「姜阮?」
一個男人的聲音出現,輕輕叫著她。姜阮以為是時濱白回來了,仰起頭眯起眼睛循著聲音看去。
「真是你啊,姜阮,又見面了。」男人再度開口。
姜阮看了幾秒這才確認來的不是時濱白。聲音並不像他,身形好像也略有差異。再仔細瞧終於看出來——是徐子墨!
屋漏偏逢連夜雨也不過如此了。
「我之前一直不敢確定,沒想到就是你。」徐子墨含笑看著姜阮努力望著自己的表情。
上次被拒絕給聯繫方式的時候可是讓他好一陣子都陷入自我懷疑中,現在再一次見到她,心裡竟然沒有半點不悅,只有驚喜。
徐子墨的視線落在姜阮腿上蓋得外套,「時濱白呢?去哪裡了?就丟你一個人在這?」
「時總他待會就來,去幫我取水了。」
「這樣啊。那我陪你等會好了。」聽姜阮這簡短的回答他一點也沒要走的意思,坐在了姜阮對面。
徐子墨開玩笑的調調開口:「你這個秘書排場夠大,竟然還能讓時濱白去給你拿水。」
「時總對下屬都很好。」
「是嗎?看來時濱白這些年是越來越會籠絡人心了。」徐子墨偏頭看姜阮明明暈乎乎的模樣卻還故作清醒,深覺有趣。「時濱白讓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是我自己酒量不好。」
「秘書也會有酒量不好的嗎?」徐子墨有些詫異。
「我大多隻負責公司和時總生活上的事情,這些應酬偶爾會去幾次而已。」姜阮說完,四下遠眺,開始琢磨自己回去車上等時濱白的可能性。
不對,去車上等時濱白也不見得是多好的想法。
「那時濱白這次怎麼讓你來了?不會是說自己找不到合適女伴吧?」徐子墨猜都不用猜就能想到,那個人會拿出這樣的謊言。
「的確找不到。」時濱白走進涼亭,手裡拿著一瓶水,臉色不大好。
一趕來就看到徐子墨坐在姜阮身邊,這已經足夠讓他不爽,更何況等聽到他在姜阮面前提起自己的那個借口,哪還會有好心情,沖著徐子墨說「我可沒有你那麼多資源,需要的話隨便就能安排一個出來。」
徐子墨笑了笑沒有多言,看時濱白擰開瓶蓋,將水瓶送到姜阮手裡。
「喝點,喝完我們就回去。」
姜阮唯唯諾諾接過水喝了幾口不敢發出什麼其他聲音。
涼亭里,兩個男人像是無聲對峙著,誰看見都得繞十米遠走,更何況就在二人面前的姜阮?
也不知道為什麼,時濱白見到徐子墨的情緒好像是見到了什麼仇敵一般,渾身上下的氣場都透著股不對勁。
幾口水飲完,胃裡的燒灼和醉意終於減輕不少。為了早點脫離這令人不安的氛圍姜阮起身挪到時濱白身旁。「時總,我好了,我們走嗎?」
時濱白點頭。
她便將身上的衣服取下來要還給時濱白。
時濱白接過姜阮遞來的外套反手又披在她身上:「待會出去海風大,不用著急給我。」
「時濱白,回去后我們一起聚聚?」徐子墨終於再次開口。
「我和你之間沒這個必要。」時濱白輕扶著姜阮離開,下石板梯時順勢握住她的手臂。
徐子墨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不禁感慨命運的巧合性。
回到聚會上,幾個朋友打趣他去了哪裡,他一臉平靜靠著酒桌:「剛剛碰見時濱白了。」
「」幾個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點什麼。
徐子墨和時濱白從高中開始就互相不對付。中間還出過好幾次大矛盾,沒想到最後到了生意場上,時濱白處處起勢,手頭的公司勢如破竹,年年都是各類富貴圈子裡拿來教育孩子的典範。而徐子墨還是那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富少爺,有一次還在自家的公司和合作方打起來。
由此,徐子墨的人生光芒就變得暗淡些許,每每有人再聊起二人時都帶著點揶揄比較。如今就是朋友們也刻意在徐子墨身邊時少聊過往,免得招他不高興。
徐子墨倒了杯伏特加一口飲盡,突然笑著說:「我和時濱白八成是命里犯沖。」
停車區。
姜阮和時濱白走在路上沒有一句對話。
他在想姜阮是怎麼和徐子墨認識的。
她在想時濱白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脫離的劇情設定。
二人正想著,一出高台,海風就席捲而來,吹得姜阮的髮絲都楊起來。風聲在耳邊呼呼亂叫。
時濱白站停腳步,幫姜阮緊了緊衣服。「你認識徐子墨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姜阮沒有回答只想要離遠一些,但時濱白很快就將攥在手裡的衣服收緊幾分,讓她無處可逃。
「今天,算上今天,才見過三次。」姜阮認慫的從長長的袖子里伸出三根指頭強調。
「知道了。」時濱白緊繃的臉終於破冰,他低緩著聲音:「我和他關係並不好,以後別和他走太近。」
姜阮堅定點頭,隨後趕忙指著時濱白不鬆開衣服的手說道:「您是不是想要回衣服,我現在還您。」
時濱白低視著姜阮,目光灼灼。
寬大的西服外套套在她身上顯的格外不同,在他眼裡帶著獨特的韻味。
也許是因為,一看就知道她身上的外套是一個男人的。
也許是因為,那上面有著自己的味道,自己的氣息正靠著這個媒介包裹著她。
也可能是因為他很喜歡她。
上涌又退下的海浪,蠢蠢欲動想要登上永遠抵達不了的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