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章:家有醜事
「哦,原來如此,我好像有些印象了。抱歉,那天的人實在太多,我有些沒有記住,不好意思。」梁辰一怔,臉色緩和了下來,點了點頭說道。同時想起了藍雨恬,想起了那風一樣的女子、那個敢愛敢有手腕有魄力的藍家明珠公主,一時間居然開始有些恍然起來,好像曾經的過往都是一場綺麗繁華的夢,那一場戲碼演得魂斷神傷,演得肝腸寸斷,演得生死傷情。
到現在,他還記得他坐上王銳鋒的直升機而走的時候,那個穿著婚紗在直升機下哭泣奔走的女孩兒,記得那一雙已經跑掉了婚鞋被尖利的石頭割得鮮血淋漓的腳丫兒,當然,他也更記得在泰國寺廟時的那場假模假式的婚禮,記得藍雨恬當時的虔誠與莊重。
想到這裡,他不禁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強迫自己中止記憶,否則,欠藍雨恬的那種愧疚心理將會反覆發作,將他的心割出道道暗傷。
「當天的具體情況我也略有了解,雖然那天有些遺憾,不得不說,辰哥確實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面對強權不低頭,始終堅守自己的原則和底線,我唐某人也是心下萬分敬佩的。」唐子興的語氣嚴肅起來,不再笑了,而是帶上了一絲欽佩之情說道。這種欽佩雖然有些拍馬屁的嫌疑,但確實也是發自內心的。畢竟,不是誰都能抗拒華夏排名前五的巨無霸家族的傳承誘惑,更沒有幾個人敢於面對藍天放這樣強勢無比的人說「不」,最後居然還有能力將藍天放都弄得灰頭土臉,不得不放他走。想一想,都是讓人心情悸動的事情。
「唐董事長過獎了,情勢所迫而已,不必上升到這樣的高度。」梁辰收拾了一下心情,淡淡一笑道。
「呵呵,無論別人怎樣想,起碼在我心裡是這樣的。」唐子興很是真誠地說道,聽不出語氣里有半點虛偽。不過,已經這麼半天了,他居然連梁辰剛才的那句「你兒子在我手裡」的話連問都沒有問,足見城府之深了。
「唔,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唐董事長的理解了。現在,我們還是先談談生意的事情吧。」梁辰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話風一轉,直截了當地說道。
「做生意當然是好事嘛,不過我們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和氣生財,您說呢,辰哥?」唐子興拐彎抹角地說道。
「那您的意思是說,我不和氣嘍?」梁辰輕哼了一聲,語氣略略有些轉冷道。對於這位不知根底的新加坡船王,他有必要稍稍施加些壓力,強勢著來,先小人後君子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否則的話,人家要真是哼哼哈哈不買賬,自己這邊倒也真不能做得太絕,畢竟,朝陽不是這樣綁票做事的組織。但連打帶嚇再給胡蘿蔔吃,還是比較可行的一個辦法。
「哈哈,辰哥這是說哪裡話,唐某人可沒有半點這樣的意思。其實我感謝辰哥還來不及呢,又哪裡敢指責辰哥呢。」唐再興哈哈一笑,不著痕迹地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嗯,既然如此,您對我們合作建設這樣一個港口的生意,考慮得怎樣了?」梁辰也不磨嘰,直接切入技術層面。
「這件事情嘛,我……」唐子興剛說到這裡,梁辰眉頭一皺,不悅地說道,「唐先生,我這個人做事向來先小人後君子,不妨跟你直說,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所以請你慎重考慮,慎重說話。當然,前題是,如果你還想見到你的兒子的話。其他的事情,我也懶得說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跟我合作,我不會讓你吃虧,只會讓你賺錢。我這邊的原料與礦藏,你盡可以享有優先優惠的政策,並且我在這邊建一個城市,也同樣需要你們強大的遠洋運輸能力,總之言之一句話,合則兩利,分則你傷。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梁辰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說話,直截了當地說道。
「這個,這個……」唐子興明顯被梁辰這種霸道且粗野直接的手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要知道,以前他在婚禮上見到過的那個梁辰可是溫文爾雅、玉樹臨風,從骨子裡往外透著一股子紳士般的儒雅來。卻沒有想到,做起事情來卻是如此蠻橫,一時間就有些亂了陣腳了。
「不用這個那個,我給你五分鐘的考慮時間,否則的話,我另尋他人,至於結果,你自己可以考慮。」梁辰說完便掛上了電話,扔給了一旁的唐宇。
唐宇捧著那部電話,只感覺捧著一塊大石頭似的,額上冷汗如雨,兩腿哆嗦著,看也不敢看梁辰一眼,這小子真是被嚇到了。
梁辰心底下好笑,只是強忍著沒有笑出來,他還是頭一次扮惡人去嚇唬人,還別說,這種感覺真是蠻爽的。其實他那句話「後果自責」是另有潛台詞的,那就是,如果唐子興真的那麼不上道,從現在開始,他不再保護唐宇的船了,而是任由他獨自守著大船自生自滅,倒是不會真的對唐宇怎麼樣了。現在,就看唐子興這個老傢伙上不上道兒了。有時候,做非常事就要用非常規手段,才能實現真正的跨越式發展,否則一切都按部就班地來,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他可沒那個時間。
「老天保佑,老爸,你就答應這個殺神的要求吧,恐怕惹毛了他,真會把我丟到海里去餵魚的。」唐宇在心底下一個勁兒地向上天祈禱,但願自己老爸別哪根筋搭錯真跟梁辰在這裡較勁,自己的一條小命就交待在這裡了。
沒過半分鐘,電話重新再次打了過來,唐宇如獲至寶地趕緊將電話將給了梁辰,就如同捧著一顆重磅炸彈就差甩手扔出去一樣。
這一次,唐子興的態度更加謙卑了,「辰哥,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辰哥的生意,我唐子興當然是要支持的。不過,如果可以的話,辰哥能不能真的再換一個條件?」
「不能!」梁辰心底下有氣,怒哼了一聲說道,怎麼這個唐子興這樣的船業大亨建一個港口就這麼費勁呢?自己已經提出了如此優惠的條件,他居然還是這樣不上道兒。
「辰哥您別生氣,好好好,我答應,我答應您的條件,保證幫您建成這個港口。」唐子興一聽梁辰真是怒了,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答應了下來。
「那好,唐董事長,我也不廢話了,從現在開始,唐大少就歸我保護了,直到港口建完為止。至於這一趟海上之行,也沒什麼問題,我會負起我應有的責任來。」梁辰心下舒了口氣,這個唐老頭兒還算上道,知道事情輕重。不過,梁辰這麼做當做也是有拿唐宇當做質子的意思了,可是唐子興哪裡還敢拒絕?
「好,沒問題。」那邊的唐子興咬了咬牙,狠狠地點頭答應了下來。他已經預料到這個結局了,自然不敢不答應。
「唔,唐董事長,我剛才講過,先小人後君子,小人做過了,現在就是君子了。從現在開始,只要你們往來於新加坡和幾摩法內亞這一條航線的船隻,我們免費提供低廉的義務保護。只收取成本費用就可以了。你不必擔心,我們是正規的國際傭兵公司,擁有合法武裝力量的執照,訓練精良,紀律嚴正,會超乎你們的想像。並且頭半年內,只收取雇傭普通正規武裝力量三分之二的傭金就可以了。這一點,你可以考慮一下。並且,我要提醒你的是,恐怕索馬利亞的海盜從現在開始已經盯上你了,如果你的船不想出事,要麼就公司轉行做其他的生意,要麼就等著在海上被不停地搶劫吧。關於這件事情,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問問唐大少,他會向你解釋清楚的。」梁辰微笑說道。
「好的好的,我一定會向犬子諮詢這件事情。」那邊的唐子興猶自還有些將信將疑地點頭道。
「唐董事長,我可以冒昧地問一下,為什麼你這麼抗拒跟我合作呢?是不相信我害怕你做成了這個項目我不給你錢,還是害怕因為我跟藍家的紛爭幫了我而得罪了藍家,亦或是其他的什麼事情?」梁辰話風一轉地問道,他就是想弄清楚這個問題,為什麼大好的賺錢機會,唐子興偏偏就不想做呢?他倒是有些想不通。
「這個,唉……」那邊的唐子興長嘆了一聲,好像有一肚子的苦水,卻不好說似的。
「如果你信任我,可以跟我說說,我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梁辰聽出了些端睨,皺了皺眉頭問道,同時望了望身旁的唐宇,卻看見唐宇同樣是眉頭緊鎖,一副愁腸百結的樣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辰哥直接說吧,其實這件事情與其他無關,主要是,我們大唐公司內部出了一些問題。我們大唐公司其實同樣屬於家族企業,港口建設這一塊的生意向來歸我的弟弟唐繼興負責,不過我弟弟最近暴死,而這一塊的港口生意為我的弟媳趙妍承接,這個女人野心極大,居然想要把這一塊業務分離出去,並且她極擅長拉攏人心,而且手底下還有一票忠心的人為她所用,現在正鬧得不可開交,以她所生養的孩子為要挾,要求繼承這一塊產業,所以,剛才我才有些猶豫……」唐子興在電話那邊嘆氣連連,只不過,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會順嘴就把這件家族醜事說出來了,說出來自己都有些後悔。
只不過,他這邊剛說完,那邊的梁辰腦海里就是轟然一震,「趙妍?」他怔住了,這個名字他何嘗不記得?曾經記得,那可是當初大學城罩住了半邊天的大姐大啊,手段老辣,行事果決,果然花招百出,先後栽在她手底下的人可是不少,不但色誘了許多官員落馬不得不聽從她的使喚,並且後來還跟他玩了一招紙醉金迷的銷金窟遊戲。後來他發動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激濁行動,才把這個趙妍打垮了下去。但這個趙妍退出大學城后,前後又跟房書君的老爸江城的市委書記苟合,並且與暗秩序的劉華強幾個人沆瀣一氣,險些讓他吃了大虧。後來房書君的老爸還有那些傢伙全都栽了之後,這個鬼女人就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只不過,他倒是有些不太敢確認這個趙妍是不是就是他曾經認識過的那個趙妍。
「哦,這麼說起來,你倒真是有些難處了。」梁辰心念電轉,不動聲色地問道。這件事情他自然會查,不過現在不能跟唐子興說些什麼。
「唉,不瞞辰哥說,這是家醜,家醜啊,如果不是出現了今天這樣的事情,我真是不想說。所以,剛才我才一再希望辰哥換一個條件。畢竟,這件事情實在讓我很為難,因為這一塊業務已經完全被我的弟媳把持在手裡,我真的做不了主的。」唐子興長嘆了一聲說道。
「冒昧地問一下,您的那個弟媳這麼厲害,應該是也有些家族背景吧?」梁辰開始不著痕迹地套詞兒。
「她是從華夏過來的商人,背景倒是談不上,不過跟當地的一些官員……唉,我實在不願意說她這方面的醜事。另外,她手下還有一些黑道上的人,據說跟你們華夏暗秩序有著密切的關係,敢打敢拼,現在已經成為了這裡無人敢惹的組織。我弟弟當初也是知道怎麼就瞎了眼,居然看上這麼一個女人,而且還喜歡得如痴如狂的,真是,真是……」唐子興不停地嘆氣道,顯然不恥這個弟媳為人的同時對這個女人也有些從心底往外的畏懼了。
「呵呵,好吧,那這件事情先暫且放下,過幾天,我會專程去拜訪唐董事長,到時候咱們面談。」梁辰想了想,微微一笑說道。
「啊?辰哥,不不不,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一定幫辰哥建設這個港口,一定做好這件事情,還希望您能看在我們曾經有一面之緣的份兒上,放過犬子一馬,唐某人此後一定有求必應,再不敢多言半句。」那邊的唐子興一聽之下就有些害怕了,還真以為梁辰看他推三阻四的一怒之下要翻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