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巨梟辭世

  「您，您早有預料？這是什麼意思？」虞占元怔怔地望著汪海全，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敬汪大哥向來如神人一般，汪大哥看人極准，如果他說梁辰沒事，估計，那應該是百分之八十以上就沒有事情了。 

  想到這裡，他跟梁子恆對望了一眼，兩顆心才算是暫時放寬下來了。 

  「什麼意思？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他太優秀了，而像他這樣優秀的人，也勢必會遭受到這樣或那樣的磨難。挺過去了，自然就能守得雲天見月明。如果挺不過去，或許，他就將如慧星般短暫地劃過天際，只能成為一個傳奇，卻註定不能永恆。」汪海全看了兩個人一眼，搖頭長嘆了一聲說道。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虞占元皺眉問道，不明就裡。 

  旁邊的梁子恆卻是皺眉思索起來，半晌，豁地抬起了頭，「會長，您是想說，梁辰現在的這個結局，其實是早已經註定了的？只不過，就看他是否真正強大與否，是否真正有成為永恆的潛質了？」 

  「呵呵，是的，子恆，你能明白我的話，也就能懂得我現在在想什麼了。」汪海全讚許地點點了頭，向他微笑道。 

  「那您的意思是說，我們走江湖路的，恐怕早早晚晚都會有這一天，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暫時的隱忍與迴避，期待以後的破繭而重生？」梁子恆臉色凝重了下來，略仰著頭望著汪海全問道。 

  「可以這麼說。如果不出所料，向梁辰下手，恐怕也是一個無形的信號了，總盟存在了這麼多年，恐怕也早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和嫉妒，並且，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們內部面和心不和，已經出現了巨大的裂痕和紛爭，所以，你和占元，還是先離開吧，去台灣避一避吧。記住我的話，如果梁辰真的死了，你們以後就老守在台灣，不要回來了。如果梁辰沒有死，那你們就靜守那裡，暗自發展自己的勢力，等到梁辰重返大陸的那一天，你們也能守得雲天見月明了。」汪海全抬頭向著兩個人淡淡地道，可是這番話卻如同一道道雷霆般迅猛無比地滑過了他們的耳畔，炸響在他們的心中。 

  「我們，這就走？可是，我們現在總盟的基業怎麼辦？這可是您，是我們一生的心血所在啊。」虞占元一下站了起來，激動地吼道。 

  「小元子，你坐下吧。如果我要是年輕二十歲，就算沒有小辰子，我也不會離開，更不會勸你們離開。可是，現在我已經油盡燈枯了，馬上就要死了，而我死之後，總盟必定大亂，或許你們會很有信心將老三老四拿下，但是，如果你們一亂，相互間大打出手，勢必會造成一片大混亂，到時候會給早已經虎視眈眈的國家以更大的藉口消滅你們。就算你們有信心可以輕鬆消滅滿江和滿春，但國家向梁辰動手，這已經向我們發出了一個潛在的信號，那就是，無論我們亂與不亂，國家向我們動手已經勢在必行，甚至是迫在眉睫了，以國家的力量，來對付我們區區一個總盟，你們覺得，勝算幾何呢？」汪海全苦笑說道。 

  「大哥，您這樣想未免也太悲觀了，或許，事情沒有你想像得那麼糟。」虞占元猶自有些不甘地說道。畢竟，這裡是他生活並且為之奮鬥了幾十年的熱土，離開了這裡，天下之大，他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哪裡是家了。 

  「悲觀？呵呵，這並不是悲觀，而是風向變了，政策也變了。因為我有預感，曾經那個能夠引導風向的巨人，已經逝去了，他的逝去，不僅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終結，也代表著另一種政策的出台。以前有他在，對我們的總盟或者說是暗秩序採取的一直是監視加控制的手段，讓我們發展，但不讓我們過度發展，為的就是通過我們的手，控制國家無法管控的那些陰暗的東西，讓這個社會更和諧，更有序。畢竟，暗秩序這東西，就算沒有總盟，也會滋生出一個又一個混雜的團伙和幫派，與其不停地浪費人力物力一個接著一個不停地打又一個接著一個不停地生，還不如像現在這種管理辦法，真的很好。可是，隨著他的逝去，恐怕政策就會有所調整，有所變化，有些人，或許會圖眼前一時的利益，或許會圖一時的功績，而將我們總盟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必須要除之而後快，這種情況下，我們再怎樣反抗都是徒勞的，根本不可能改變半點事實。所以，你們還是走吧，等到梁辰回來的時候，或許你們才有機會重返大陸，重樹往昔的輝煌。」汪海全搖頭長嘆道。 

  「那個人，是誰？是秋老將軍？」虞占元這一次終於聽明白了，怔了一下，緩緩地問道。 

  「是的，就是他，就是這個傳奇的偉人，才締造了一個傳奇的時代，更有了我們這個暗秩序的華夏總盟。只可惜，隨著他的逝去，我們總盟，恐怕也要隨著他的時代而終結，劃上一個句號了。」汪海全長長地嘆息道。 

  一時間，虞占元和梁子恆俱都沉默了下來，他們腦子裡亂鬨哄的，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不想說，儘管室內一片寂靜，可是他們的心中卻是成了一團亂麻。他們不知道汪會長與秋將軍倒底是什麼關係，但他們很清楚的是，汪會長與秋將軍之間必定曾經達成過某些協議，或許，這中間還出現了許多岔頭，倒底他們之間是競爭還是合作，這已經無人知曉了，但總體而言，兩個人還算配合默契，起碼，總盟一直堅持到今天，就是一個最好的明證了。 

  正在這時，虞占元和梁子恆的電話幾乎是同時間再次響了起來，兩個人只是聽了一下，同時間臉色大變，轉頭望向汪海全，眼中有著無聲的敬畏。 

  「呵呵，別這樣看我，是不是秋將軍已經與世長辭了？」汪海全看一看他們的臉色就已經知道事情的結果，卻沒有半點驚詫，只是淡淡地道。 

  未等兩個人回答，他擺了擺手，「你們走吧，就是現在，不要回頭，不要有半點停留，我的喪事也不需要你們辦理，走！」 

  老人家是如此的固執，也讓虞占元和梁子恆無法再說什麼，只能退出了病房。 

  已經抬起頭來，似哭似笑地發出了一聲長嚎，「秋將軍，你是我汪海全一生一世最欽佩的人，你上路了，不要害怕孤單，我來，陪你了。」隨後，頭一歪，就此氣絕。 

  一代巨梟，就這樣辭世而去了。